公车上噗嗤滑入车公车 活色生香小说结局
幸福的开始《3》 两个礼拜后的週末,爸妈特地抽空过来阿公家住两天。
他们抵达的时候,我和姊姊正好在中庭学走路。
阿公都跟阿嬷说,我们越走越好了,一直都有进步。
「小孩在长大真快。」阿公感叹。
「爸,我们想要拜託你们一件事。」
「怎么了?」阿嬷刚好端了一盘苹果出来。
「因为公司起步到现在也才刚满两年,订单也都经常爆满,没什么时间照顾小孩...」爸爸面有难色地想要说下去(推荐阅读:空虚哥,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却被阿公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很愿意继续照顾雨佩她们。」
「真的吗?」
「笨儿子,能每天见到孙女,当然很乐意啊!」阿嬷把我和姊姊带去洗手。
「是啊!你们就放心去忙你们的。」
「谢谢爸,谢谢妈。」妈妈说。
「等到小孩準备要升国小的时候,我们会把他们接回去。」
「好好好,只是接回去之后,可别忘了要带回来给我们看啊!」
「当然,等到那时公司稳定了,人手应该也够了,我们每个礼拜都会回来一次的。」爸爸承诺。
「只是啊!虽然孙女在我们这,你们可以安心,但有空还是要回来看看她们。」阿嬷边餵我和姊姊吃苹果泥,边提醒自己的儿子和媳妇。
「我们知道了。」
「知道了。」我跟姊姊突然异口同声的说。
大家都停下交谈,往我们这里看过来,「这两个小萝蔔头最近都在学说话,不知道她们学会先叫谁?」阿公淡定的喝着茶说。
这时候,在场的四个人互看了一下,然后全都凑到我和姊姊面前。
「来,说妈妈,妈妈。」
「来,说爸爸,爸爸。」
「来,说阿公,阿公。」
「来,说阿嬷,阿嬷。」
他们四个人,就这样在我和姊姊面前不断的轮流,要我们开口叫他们。
我们不懂他们的意思,所以只能坐在椅子上,一直开心的笑着和踢脚。
「真爱笑。」阿嬷说。
「是啊!」
「没关係,这种事慢慢来。」
「就是啊!只要他们能平安健康长大就好。」
天色也渐渐的暗了,阿嬷和妈妈到厨房準备晚餐。
至于阿公则是带着爸爸到浴室,教他怎么帮我们两个洗澡。
过了十五分钟之后,一切都準备就绪。
「洗完澡了啊!」妈妈看到我们两个被抱出来,笑着问。
「恩,两个都很乖,不哭不闹的。」
「将来她们一定很好教。」阿嬷彷彿有预知能力,在一旁笑着说。
「上菜啰!」
「这是她们两个要吃的,虽然只是粥,但这年纪该有的营养都没有少。」
「谢谢妈。」妈妈接过碗。
吃完饭之后,大家都到外面去坐。
乡下的夜晚很安静,而且天空也很清澈。
阿公很温和的问着爸爸公司的情况,而阿嬷也教妈妈要怎么带我们两个。
两个小萝蔔头安静的看着天空上的月亮和星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突然,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姊姊。」
所有人停下谈话,看了过来。
「刚刚...有听到吧?」妈妈疑惑的问。
「恩,有。」爸爸有点不相信的点点头。
「妹妹啊!妳可以再说一次吗?」阿嬷说。
「说一次。」我说。
「不是,是妳刚刚说的两个字。」
「两个字。」姊姊说。
我看向姊姊,停了两秒,然后傻笑,「姊姊。」
「妹妹。」姊姊说。
在一旁的大人们可都要开心到飞上天了,「会叫了,会叫了。」阿公有点激动的说。
那晚,我们两个学会了「姊姊」、「妹妹」。
虽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爸爸」、「妈妈」,或是「阿公」、「阿嬷」。
但他们还是很庆幸。
[特传]长篇架空-那些家里的事情(all漾)-27.5下下(三多篇)(二部完) 夜安各位太太OWO///这里是很久没有露脸的阿希((土下座
上一篇打的不耐烦,所有先放出来导致于出现了下下这个奇怪的标题,还请各位不要介意,这是下片的一部份,正式补上。
伊多篇很长,如果有想要追的建议回头看一下前几篇,因为打着打着连我自己都会忘记打过什么ORZ
这告诉我们不要写一个时间轴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角色((死目,会作死真的((沈痛脸
总之,一如往常有崩角,请慎入喔Orz
那么
正文
他就像是在迷雾里走失的小孩,慌乱的跑却四处寻不着出口。
错综複杂的局面剥夺了褚冥漾对人的信任,能够相信谁、谁撒过谎.........猜疑就像是把刀,毫不留情狠狠削着他的心脏
捧着残缺的心,站在血泊里他痛到想对天嘶吼,用狂吼狠狠撕裂蛮不讲理的世界,好似这么做就会有人跳出来和他说:这只是一场梦而已,醒醒吧。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他吸进肺里的空气依然冰冷真实到让人窒息。
逃脱不掉、摆脱不了,那个时候的他面对问题没有坚强的勇气与意志力,只能在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痛苦中载浮载沈,完全沈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听不见声音,看不清周围的景色。
失去了对事物的基础判断力,无限放大自身的伤痛,一意孤行的用自己的角度去解读所见到的世界。
伊多的话就像是一桶冷水,从他头上浇下来,让他明白自身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幼稚与可笑。
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事情永远的改变了,难道其他人也都没有吗?
他们都走得很辛苦,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放弃。
软弱、普通、胆小、缺乏力量,这是褚冥漾对自身的认知,而里头没有自私。
然而,他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如果然和冥玥只顾着规划自己的人生,他还会有命活到今天吗?
如果当初伊多没有把他的事情当作自己的在想,他现在会在哪?
就连学长,也是怕他当黑手党会死太快才跑来当守护者。
大家做出这些决定时考虑到的都不是自身,而是他,褚冥漾。
可他呢?在面对变迁的冲击时、面对压力时,第一个考虑到的是什么?
是自己。他就只是一眛地沈浸在伤痛里,放弃去思考问题。
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朝阳,褚冥漾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忍不住握紧了拳。
他可以容许自己普通、可以承认软弱,可他不能够放任自己成为自私的人,绝对不许。
这是他心底不能够被违背的原则,因为他的命就是靠很多双手拼命从死神那护下来的,所以绝对不可以成为自私的人。
如果成为那样子的人,他又怎么对的起这一路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每一个人?
「决定好了吗?」清冷的声音打散了房间里头的寂静,突然出现的重柳族难得没有包紧紧,只穿了正式的西装,很白的皮肤与苍蓝色的眼珠暴露在空气当中,阳光照在他半边的脸上,柔化了菱角分明的刚强五官。
褚冥漾转过身,看着熊熊冒出来的人,心里一点惊讶的感觉也没有,反正他的房间即使锁上了,对这群人来说也和公众场所没有两样。
何况,他其实也隐约有猜到,青年应该会过来一趟。
「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褚冥漾看着眼前的人,定了定心神一字一句清楚说道「谁伤的比较重、谁骗了谁,谁比较委屈.....不想在去计较,那没有意义。」
伊多痛,他会跟着流泪;他受伤,伊多会一起流血自责,彼此视如己出,就像同块肉生出来般,紧密、无限的贴近,彷彿连灵魂都深深纠缠在一起,这就是他们俩的关係。
花了无数个月,褚冥漾终于彻底看清了,看清了问题的癥结、看明了自己的心境。
他扎扎实实过了好一段充满悲伤的日子,可这一路走来他心里头终归还是没有恨,而这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吗?
即使被背叛、即使被选择,依然恨不了,因为他对那个人就是有着极为深刻的情感,近乎爱又似超越爱,所以去计较什么都毫无意义、不会有结果。
想清楚之后褚冥漾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明白这次自己终于放下了。
「不想要继续逃避了,你曾经说过我有选择。」目光笔直的看向未来的雨之守护者,背光让褚冥漾脸上的温润微笑少了浮夸的华丽,多了些朴实「我选择承担这一切,重新开始。」
青年万年冰山般的表情一瞬间好像融化了一点,少到让他想伸手揉眼睛确认到底有没有看错。
「那么,戴上你的首领戒。」比了比衣橱的方向,示意他更衣后重柳族随即转身走向门的方向「我们在外面等你。」
当门被打开时,他隐约看见外头站着学长和阿斯利安,后面还跟着哈维恩......他们都在等青年出来、都是来确定他的状况。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可直到那一刻褚冥漾才晓得自己让多少人操心,这一次的郁结被多少人看在眼里。
不能够继续萎靡不振了。
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走到衣柜前拿出仪式要用的服装,轻抚完上头的烫线后,深呼吸一大口气,换上西装。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是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才对。
褚冥漾从没想过要去成为谁的天和地,可现在他会拼尽全力去成为身边每一个人的支柱。
不想要在有任何人受伤,不想要在觉得对不起谁,所以好好承担责任,成为能为家族遮风避雨的大空。
这是他的选择。
继承仪式选在当地历史最悠久的古堡进行,据说从初代开始历代首领都在这收下两大家族的庄重誓言。
古族雄厚的财力全显现在保养得宜的精美壁画上,挑高的圆顶上细细画着华美的花纹,所有图案包括地上的石刻,都是以中央的水晶灯为主轴呈放射状的分布。
除了从褪色的大理石砖与被踏到凹陷一角的石阶中,能够偶然察觉到岁月的痕迹外,一切都晶光闪闪到像是有人天天在打扫。
行走在其中就像穿越回到中世纪,宾客摇晃着手中的香槟或是信步闲聊、或是欣赏画作,要不是走廊上还站着一排黑衣人,这幅画面还挺有上流社会在办舞会的既视感。
又结束了一场与同盟家族的对谈之后,褚冥漾伸手拉了拉领带,企图将繫好的节弄鬆一点,站在一旁担任贴身护卫的阿斯利安见状,赶紧伸手制止他的动作。
「觉得呼吸困难吗?」蜂蜜色的眼睛盈满忧虑,雾之守护者压低了声音「在紧张?」
「.....有一点。」虽然周围的人看起来都在各自交谈,但褚冥漾晓得这些黑手党大老其实都在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无论音量放的多小自己和谁谈成了什么买卖,都是藏不住的事。
那种感觉就像全场的人一起用放大镜观察你,虽然已经参与过多次大型聚会,成为焦点依然会让他很不舒服。
自己斗的过这群年过半百的老狐狸吗?要怎么做才能够成功带领他们?
优秀的首领应该要是什么样子?
「我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首领。」从侍者的拖盘中拿起一杯香槟,轻摇着酒杯看着金色的漩涡,褚冥漾的眼神有些迷离「很想做到,却不知道实际上该怎么做。」
白陵就像棵森天大树,无论是依附在树上、还是窝在树下的人都非常多,而这些人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即使已经接手首领职务好几个月,他还是难以给出答案。
没有马上回话,阿利学长沈吟了一会才缓慢的开口「漾漾觉得,所谓的『家』应该要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褚冥漾脑海里一秒浮现出来的是远在台中的老家「有可以自然相处的家人,是可以让人安心休息的地方。」
点点头,阿斯利安伸出手,示意他把香槟递过来、褚冥漾顺从的将东西交出去「家族也一样,聚集了许多个性迥异的人们,而首领就是将所有人凝聚在一起,宛如天空般的存在ー包容、理解每一位家族成员。」语落,雾之守护仰头饮尽残酒。
放下酒杯,阿利定定的注视着他,表情极为认真「每个人成为黑手党的理由都不同,不论是为了钱财还是权力,所有人都是为了守护好某样事物,才会走上这条路,而优秀的领袖会引导、激发他们的能力,他会成为绝境中的希望,寒冬中的太阳。」
「这样子温暖的人,你不是已经遇到了吗?」
已经遇到了?
像是要帮他解答似的,靠近大门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穿着白色西装的武装护卫鱼贯而入,进门后动作整齐一致地靠左侧排开,和寻常列队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双手并非放在大腿两侧,而是交叉在前,直接就把枪握在手上。
等他们站定后,穿着黑大衣的护卫接着进场,直接就站到了对立的右侧,同样的站姿、差别只在于他们手握的不是枪,而是暗杀用的拳刃。
等所有人都就定位后,几个人影才缓缓走进来,一头白髮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的沈默森林长老走在前面,和他并肩的是........伊多。
即使穿着打扮完全不同,褚冥漾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反往常温和好亲近的形象,将头髮往后梳起的伊多,表情就和雕像一样严肃冰冷,跟在他后面的双胞胎更甚,不仅完全不苟言笑浑身上下更是带着一股箭在弦上的淡淡杀意。
丝毫不掩藏锋芒,无论是葛兰多、还是沈默森林在这天,都选择将他们最精锐的部队亮在众人面前,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们对王的忠诚与爱戴。
看着亮晃晃的枪与刀,不会有人会怀疑敢在继承仪式上闹场会有除了死之外的结果,没有粗鄙的威胁、俗套的恐吓,就只是站在那,所散发出的凛然气势就足以震慑对手。
几个原本气焰嚣张的黑手党大老,在这种不容挑战的气氛下,也不禁耸起了肩战战兢兢起来。
气氛的转变几乎在瞬间就完成了,然而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够明白,两大家族至所以能够令人又敬又畏,不光只是精锐部队的功劳,更是历代首领一同努力的成果。
是每一代的首领,在战场、在商场,在每一个时刻都英勇无畏的奉献自身的生命,才铸造出如今的神话。
剑与盾,白陵的两尊门神,王权最终的象徵,他们义无反顾,前仆后继的用鲜血去捍卫。
没有正眼看任何一个人、没有与谁攀寒暄,伊多和长老环视人群一圈后,很快就发现到褚冥漾的位置,没有犹豫他们直接就朝他走了过来。
全场鸦雀无声,一时间大厅静到只剩皮鞋扣地的声响。
那是宛如摩西分红海的景象,没有人敢多在这条直线上停留半秒,每个人都深恐自己成为路障恨不得多长双腿溜快一点。
「首领。」
剎那间几乎全场的视线都转向这边,面对爆增的压力,褚冥漾小心的捏了捏手掌心,稳住、迎上去打招呼。
简单寒暄过后他伸出手準备用吻手礼结束这场会面。
长老就和其他人一样几秒就结束了,轮到伊多时,褚冥漾明显感觉到手被轻轻捏了一下ー抬起头,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久违的。
伊多褐色的眼珠里没了分红海时的冰冷严肃,而是一如往常的温润如水。
往后看过去,担任护卫的雷多和雅收起了肃杀,微微皱着眉头,表情担心的看着他。
他们相互对视,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可却又好似什么都说出来了。
『我们在这里,他们绝对不敢欺负你。』
『在紧张吗?』
『别怕,没事的。』
明明没有声音才对,会场里很安静,可褚冥漾却还是清楚听见、看到了。从三兄弟温柔的表情,从那一道道满是关爱的眼神。
他忍不住下意识的摸了摸指尖,总觉得刚刚那一下不是捏在掌肉,而是心尖,直直暖热到心坎里。
一直盯着他看的伊多忽然开口,轻声说道:「我在。」
我在,我一直都在,八年前八年后的今天,都在。
往事如潮水汹涌而上。
褚冥漾硬生生忍住冲上鼻子的酸涩感,这个时候哭出来绝对会被枪杀,死都要忍住。
八年前,他们在破旧的小诊所相遇,尔后一路风雨,两个人都走的颠颇狼狈心碎的不能在碎。
可时光飞逝,他们依然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就在这里,面对面说话。
我在,要说出这两个字到底有多么不容易,只有深深痛过的他们彼此才能够明白。
就在褚冥漾忍到连眼角都要红掉时,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ー能够站在他背后的只有脸很臭的摔倒王子跟阿斯利安。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在守护者充满笑意的声音中,他重重的点头。
包容家人的大空、寒冬中的太阳、令人温暖的存在。
其实早就已经有人,用他全部的人生,向他示範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首领了,他以为自己从来没有被引导过,可事实上早已经有人这么做过了。
『伊多哥哥』
从那一声呼唤后,一直都站在前面护着他往前走。
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不动声色的礼官忽然吹响了乐器。
继承仪式要开始了。
他们的历史是纯黑色的,像极了没有星光的夜空,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握住兵器、学会呼唤同伴的名字。
努力去习惯难闻的空气、适应剥削与被剥削的生态,拼了命从髒乱的街道中拼凑出家园曾经的模样,彷彿每一次的呼吸,挤入肺中的不是空气,而是满满的不幸。
绝望在他们血液中肆无忌惮的淌流、循环,一如周而复始毫无希望的每一日。
到此为止了吗?
拥有言之力量的青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挥舞着刀枪他协同伙伴从恶霸手中夺回了居民生存的希望。
『我要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愿意追随白陵之名的人,从今以后都能够安身立命于家族的大旗之下。只要白陵还在这里的一天,我向你们保证,这片土地就永远会是你们的家园!』
脚踏战火肆虐后的焦土,最初的王者高举着旗帜朗声宣誓。
于是以捍卫之名,古老家族走上了漫长的征途,穷极每个世代在黑色世界里开疆闢土,用敌人的血浇灌庭院,用手足的鲜血洗亮荣耀,拼上性命的努力,只为了完成最初的誓言。
战争被无限的延伸下去,没有终点看不见尽头。
他们薪火相传、他们烽火相传。
『拥有龙之庇护的王者头戴权力的冠冕,接下战争的权杖,越过死荫的幽谷,手持荆棘的长剑,开拓历史的黑色道路。』
大厅被全面净空,前来参加典礼的人们停止交谈,拥有百年家史的大族佔据靠近舞台的位置,其余的小家族则是群聚立于后方,全部人都很有默契的往两旁站,留下中间的通道。
镶着金边的红丝绒地毯由大门直直通向最前方的舞台,立于两侧的礼官在第一声号角后随即静默下来,手持乐器耐心等待今天的主角进场。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能够踏入这个殿堂的黑手党都历经过无数腥风血雨,他们身上大多没有太多浪漫因子,能够促使他们绷紧神经的也不是什么奇幻主僕关係,而是希望以及一种参与历史的激动。
这个典礼不单只是见证誓言,更代表里世界的历史进入了崭新的章节,第十章。
十世,黑色帝国的第十世代,其在史书上的定位会是一个光耀的年代、还是由盛转衰的分水岭?决定权在于他、在于你、在于参与这个世代的每一个人。
『他会带领我们走到哪里?』
每一个人都在问,都在引颈期盼新的首领能够率领他们走向另一个颠峰。
「白陵首领及其守护者进场。」
在轰隆而下的乐声当中,少年推开门走了进来,没有躲在谁的身后,不算挺拔的身影领着名声显赫的守护者们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
提到十世,除了东洋人的黑髮黑眼外,最广为人知的就是背景很硬的守护者名单,十世本身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反而鲜为人知。
而今天,关于少年的所有神秘面纱全被揭了下来。
即使已经接触过首领的黑手党,也无比惊讶于他的变化。褚冥漾平常给人的感觉相当温和,举动间带着一股难以掩盖的青涩,可如今看着那一双明亮坚毅的黑眸,还有谁会说十世软弱可欺?
每一个人都走过那段少不更事的岁月,所以深深明白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拥有坚强信念的人。或许他的身体还在成长茁壮,可他的灵魂坚毅强悍,在这混乱的世道里,褚冥漾的目标明确,心无比雪亮。
『这个少年,或许可以託付。』
他们的目光紧追着十世的身影越过垂首而立的两大家族首领,一路追随到至高的舞台上。
待首领一站定位,礼官随即停止吹奏,葛兰多家主与沈默森林的长老就像说好似的突然一起跪了下来。
「日落月升,白龙王之声响彻天际。以声为引,以夜为凭,立于王国三岔路之前。」
「日落月升,沈默森林唱响夜之歌。以歌为引、以夜为凭,立于王国三岔路之前。」单膝跪下,伊多的右手按向心脏,低垂着头朗声说道。
「宣誓」
「此生不争荣宠,不戴宝冠,尽忠职守,生死与共。我愿以龙之双翼为王挡去灾厄,以龙牙撕毁阻碍在前的罪恶,献奉此身为王之双臂。从今以后,格守王理,即便以我之血为祭;遵从王意,即便以万人之血为祭。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 」
一旁的长老也跟着说了一段庄重誓词,然而褚冥漾却没有听进去,他整个人的注意力全被伊多的身影吸引过去。
那是近乎虔诚的姿态,说着生死誓言的伊多和双胞胎坚定到让人震慑,他们是真的打算要将生命交付到他的手上,没有任何迷惘动摇。
就是用这样子的意志,一路走来吗?
他们三个人放在人群里单薄的可以,可他们挺过来了、凭藉自身的努力,而他呢?
有天生的言灵能力、有学长帮忙、有很多人站在他的身后,比起伊多,他的起点简直高的不可思议。
所以说,到底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明明什么都有了不是吗。
『让他们看看你所选择的道路,向世界证明白陵存在的意义吧。』
「我宽恕。 」往前几步,褚冥漾在所有人的惊呼中蹲了下来,向着两位首领他轻声说道「请把头抬起来,今天不是向谁俯首称臣的日子。」
惊讶的抬头,伊多表情不是很赞同的出声「首领一」
「我不怪你选择了我。」
未出口的话硬生生梗在喉咙里,睁大眼睛看着他,一瞬间伊多的脸上转过很多表情,难过、愧疚、自责............
「已经都没关係了,真的。」看着眼前的人褚冥漾一字一句说道「是我才要说抱歉才对,对不起,为了要保护不愿意长大的我,让你一路走的这么辛苦。」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震荡了空气,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湖上掀起涛天巨浪。
那个孩子,对他说了谢谢。
怔在原地伊多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感动和如释重负的感觉相互推挤、激烈争吵,彷彿下一秒就会破开胸膛。
看着他难得愣住的模样,漾漾笑了笑,转过头对一旁的长老说了几句话后,随即走到舞台最前方的位置。
「我的梦想就是毕了业后,找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能够拿点小钱回家给我爸妈,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过一和在场各位宏远的志向比起来是很小、很实际的梦。」
一些黑手党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更多的是面对突如其来演讲的不明所以。
「可是无论梦的有多踏实、曾经有多努力,在言灵选择我为宿主、在决定要成为首领时,所有的一切就注定要成为过去。那一天,我亲手剥夺了自己人生的可能性,向现实低头走上了这条道路,就和曾经的你们没有什么不同。」
讪笑消失了,整个大厅里静悄悄的,无论是年轻人、还是年过半百的中年人都抬起头,沈默的看向他们的首领。
「不论在世人眼里这一切有多么荒谬,我晓得你和我都只是选择了前进,为捍卫不惜走上崎岖的道路。」顿了一下,年轻的首领环视众人,无所畏惧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吸人眼球的自信。
「我宣誓宽恕,宽恕剥夺、宽恕所有过往的背叛,因为从今以后我们将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我的血流淌在你们的四肢,你们的心脏在我的胸口跳动,你们的罪就是我的罪,你们痛苦我便会流泪;从今以后我将是的天,护佑家族不会在逢灾恶。我宣誓将生命奉献给白陵、给每一位家人,流尽每一滴血去捍卫秩序、守护家族、终结迫害。」
「我是白陵的第十代首领,褚冥漾。」
朗诵完誓词的少年在如雷的掌声中向世界高声宣告自己的名字。
伊多还没回过神来,直接就迎来下一波冲击。
看着那个背影,过往所有模糊的念想在那一刻突然清晰起来。
『那就是他这辈子将要生死与共的人。』从这一刻开始,无论荣辱他都将与他一起肩负。
「伊多。」
在满场的欢呼声中,少年呼唤了他的名字,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的走近。
「你曾经说过,一直以来所想要的就只有守护珍贵事物的力量而已,现在我说我可以成为你的剑与盾,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翅膀,我就会成为你的力量。」说到这里,褚冥漾忽然露出了一个缅腼的笑容「我这辈子大半的时间,都受到你的照顾。如果不嫌弃、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扶持我、陪着我继续走下去呢?」
他看着他,语气真挚近乎恳求的询问。
伊多晓得,和方才葛兰多对白陵、首领对家族的誓言不同,这是褚冥漾对他、他给褚冥漾,属于两个人之间的誓言与承诺。
无关乎家族利益,就仅属于彼此。
伊多笑了笑,不算清浅的笑容深埋着喜悦,牵起少年的手他用吻手礼许下诺言。
「这是我的荣幸。」
这是新的开始吗?
是的。
顺势抓住对方的手,在诧异的目光下褚冥漾将交握的手高举半空「从今以后他的家族就是我的家族,他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想杀他的,就是想杀我!葛兰多与白陵是百年世交,百年前是、百年后的第十代也依旧是!」
无惧任何势力眼光,年轻的首领在惊呼声中,为了至交好友,为了一辈子无可取代的兄弟向世人宣示、像流氓一样威胁。
这番宣告后,家族里那些反对党应该就会永远消失匿迹了一就算在看不起他们兄弟的身世,有白陵首领坚定的背书,是问里世界还有几个人有胆刁难他?
他是在替他消除一直以来的内忧。
『伊多,这一次换我帮你了。』
看着那人明亮的笑颜,他彷彿听见了这句话。
感动吗?很难不吧。
剎那即是永恆,篡紧了拳,伊多晓得自己会永远记住这个画面。
『这就是我所效忠的首领。』
在欢声雷动的殿堂里,他骄傲的挺起胸膛。
在那之后,他前行的步伐中不再有犹豫徬徨。
当守护者与沈默森林投入到第一线内战时,他当仁不让率领家族坐镇医疗总部,让白陵的阵亡率维持在极低的数字;当家族意见出现纷歧时,他永远是表态支持首领决议的第一人。
如果说沈默森林是家族的利剑、守护者是第一道防线,那他就是保卫首领的强大铁盾,如影随形无坚不摧。
『葛兰多家族,是保护黑色王者不受病痛威胁的医者一族,其职责是守护以及在必要时刻成为王的另外一把利刃。』
王的意志即是全部。正是因为如此的忠诚,所以才会犯下罪、才会同意那样子的请求。
『先不要告诉大家中毒的事情,拜託你了。』
当少年苦笑着双手合十的拜託时,纵使心里头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沈默的点点头。
尔后是长久的无眠。他日日夜夜泡在医书里寻求解开僵局的良药,终于,在某份古文中发现到恆伯利之星的存在,奇欧一族的至宝。
就在他苦无接触王族机会的时候,漾漾在宴会中饮下红酒昏迷不醒,直接引爆所有事情。
差点失去王的守护者纷纷向他寻求真相。看着自投罗网闯进他房间里的雷之守护者,压下狂喜伊多不动声色的游说。
『会成功吗?』直到送走西瑞与哈维恩,他满脑子都想着这个问题。
成功的机率有多少?百分之五十还是三十?
这是一场赌局,而这次他做不了庄家只能焦虑的等待。
『就这样赌一把吗?』
不,不行。
当机立断,伊多播出通话『派出一支队伍,让他们追蹤雷之守护者的动向........对,就是休狄.辛德森,如果被发现.................不要被活捉。』
在结束和雅多的通讯后他忍不住呼出长长的气一派人去跟蹤性格暴躁又有种族歧视的王子殿下,实在不是明智的作法,可眼下实在没有太多选择,他不能用那孩子的命下注。
即使和奇欧王族交恶也要将密药抢到手。
那个时候的他窜紧了手中的电话,狠狠做出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定。
还好事情的发展比预想要好非常很多,雷之守护者一如誓言承受伤害,带来密药解救了首领,其余的人也各司其职,在风雨中稳定局势。
守护者在危难中集结力量保下了他们的首领,就和他一样,无论是飒弥亚还是休狄都将不计代价四个字做的异常彻底。
一切回归正轨,大家又像没事般的继续生活。
时光荏苒,一个月、两个月,静谧安逸的岁月很快就走到尽头,宿敌以然做足万全準备要掀起腥风血雨。
战火焚尽和平。当有人意图践踏家园时,黑手党的他们选择上膛迎战。
遍布弹孔的礼车翻覆在道路旁。
长长的煞车痕划开柏油,被撞歪的交通号誌底下转着几对还在打斗的人群,激烈的交火声掩盖过人们吃痛的哀嚎。
混乱中火星迅速的扩张,所有易燃物品无一倖免,不一会现场就瀰漫一股熟肉的焦味。
在三确认怀里的箱子没有任何损伤后,伊多才向站在一旁的人道谢「谢谢你,九澜。」
抬起头,他看向不远处杀到两眼通红的双胞胎「没有你先一步赶过来,我们绝对撑不过这一波偷袭。」
没有回话,鏮的一声将镰刀插进土里,独行的杀手单膝跪下、藏在浏海后的细长金眼一瞬也不转的紧盯着皮箱「如果我没猜错,里面装的是辅助恆伯力之星,再度建立起机制的紧急药品吧?」
「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面到近乎讚叹的提问,伊多微笑着避重就轻的回应「我们的任务就是维护首领健康,为此做好所有準备也只是职责所在。」
言下之意就是早有在研究了?
即使如此还是非常惊人。就连富裕的奇欧一族都需要动员国家级的团队去研究开发,葛兰多却仅凭一族之力就办到了。
但是.................
「但是代价也相当高昂吧。」在三打量眼前青年的气色,半晌九澜极为笃定的说道。
「一切都是为了首领。」没有否认,伊多一面站起来一边云单风清的回了八个字。
一切都是为了首领,简洁有力的字句背后酝含了多少温柔坚定。
第一次,他觉得有人和自己一样顽固疯狂。
深深的看了人一眼,没有在多说什么,九澜提起镰刀转身投入战局,加快结束战斗。
抵达总部后,连喝口茶休息一下都没有,他们三个马不停蹄的直奔首领的卧房。
「你们守在外面。治疗其间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闯入一即使是守护者、九澜也都不行。」这么交代完双胞胎后,伊多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窗帘全被拉上,房间里头除了暖气运转的声音外一点杂音也没有,相当的安静。
一关上门室内立刻昏暗起来,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方向感,急急走向床褥、看着躺在上头一点血色也没有的人,伊多倒抽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打开箱子、取出针头与药物。
身体的不适让褚冥漾一直处于浅眠状态,几乎是手腕(推荐资讯:汤灿老公是谁,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一被抓住他就惊醒过来,黑色眼眸中的倦意在看到眼前的人时,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蹤。
「伊多?」
「嘘,别动」将人重新按回床上,俐落的捲起衣袖他没花太多时间就找到血管,用哄小孩的语气伊多柔声说道「一会就好。」
药剂被施打进去,和一般的注入不同这段时间相当漫长。
「好了。」将针头抽出来后他轻呼出一口气,一被放开褚冥漾随即挣扎着要爬起来,拉过枕头正坐后,也顾不上冲到喉咙的噁心感急着就想要开口一他实在有太多事情想和他讨论了。
然而所有的话又全被嚥了回去。
刚刚躺着看不见,直到现在坐起来他才发现............伊多在抖,不仅仅只是手而是整个人都在轻颤,总是处变不惊的人低垂着头跪在床边颤抖。
「当他们告诉我你只差4.5秒就死去时,握着话筒一瞬间我不晓得自己除了祷告之外还能做什么。」哑着嗓说完后,一直很坚强的青年站起来坐上床畔拥抱了他的首领「幸好一切都还来的及.........真是太好了。」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不算厚实的胸膛传来令人心安的热度,急促的呼吸声中满是藏不住的焦虑与恐惧。
从葛兰多到白陵总部算一算差不多半天的时间,这代表他们几乎是一收到休息就立刻召集人手带着所有设备杀过来。
收到通知时,赶不到现场的伊多肯定非常无助,才会急沖沖的跑过来。
他似乎总是让他很担心。
张开双臂抱了回去,想了想褚冥漾轻声在那人耳边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自己,让你担心了。』
他悄声道歉,在温暖中时间流逝得很慢。直到人不在颤抖,褚冥漾才鬆开手靠回枕头上,定定的看着眼前憔悴的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才刚刚忏悔过,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开口向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满是为难的表情让伊多默默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他晓得即使在不愿意,时候终究还是到了。
退后、站起来,他直视着首领「详细的情形我已经从阿斯利安那里听说了。我晓得开战决议,葛兰多一如往常会是你最坚强的护盾。」
「说吧,你希望我们在这场战争中为你做什么?」
「请帮我守护好总部。不单单只是建筑而已,我希望你帮我守护好『家族』。」语落褚冥漾爬下床,转身走近房间的死角,在次出现时手上捧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柱状的小瓶子,装着暗红色的液体,四角镶着金边瓶身满是华贵的花纹.........伊多瞳孔猛地一缩,他晓得这是什么东西、还有即将要发生的事了。
「这是罪孽,从初代首领就代代相传的白陵一族圣物,我把它交给你。」嚥了一口唾液,深呼吸褚冥漾有些艰难的说着「如果我没回来,拿着罪孽你行使首领的权限,家族里的长老绝对不会有异议。」
「假使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家族就拜託你了,伊多。」
「你...」
没有给他机会,褚冥漾出声打断了之后的话语「我必须去,因为我是十世。」
用。
一个字一个字非常清楚,近乎强硬的态度。
「那么,至少让双胞胎陪你一起去。」没有马上接过罪孽,直面着他用同样强硬的口吻回话「这是我的条件。」
「可是......」话一出口褚冥漾马上就皱眉了,他身边有守护者手上也有隐密部队,可伊多的贴身护卫就只有双胞胎,如果连他们都一起去前线....这实在不是好主意。
就在他思索婉拒的话时,一直盯着他看的人忽然重叹一口气,然后更为坚决的重申「我才不管什么家族,对于葛兰多而言最重要的就只有白陵首领而已。如果你要将整个家族託付给我,就必须要答应条件,否则免谈。」
如果现在将罪孽塞过去,大概会被整个摔烂吧,看来是没有谈的空间了。
「好吧,但是相对的我会让一部份瓦利亚精锐留守本部。」
「可以。」鬆口接过圣物,伊多沉下脸耸耸肩「葛兰多虽然只出治疗者,可我们的医术都是在交火区一步步锻鍊出来,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先保护好自己。」
言下之意就是不比双胞胎差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番话听起来有股淡淡的火药味,看来对于他乱跑去前线伊多还挺不爽的。
摸摸鼻子褚冥漾决定装死到底,假装什么都没听出来「那么我现在可以起床了吗?」
「下午三点以前都不行。」用温柔但是强硬的力道将人按了回去,他放柔了语调「我晓得你担心战事,但是药品发挥效力需要时间,你如果不想再倒下去一次还是得乖乖休息。」
「我会和雾之守护者安排好相关事宜,你先安心休养。」坐上床褥,伊多簇紧眉琥珀色的眼珠覆着一层薄薄的忧虑「交给我,我不会让你.......」
后面的几个字全黏在一起,即使近在咫尺极小的音量还是模糊了字句。
他忍不住发出呼唤「伊多?」
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回答。
他就只是冲他扯出了一抹温润柔和的笑,像是被太阳烘烤过的羽毛那般轻暖。
将罪孽戴在脖子上,伊多起身迈步走出,没有回头显露出多余的不捨,一如往常毅然决然的背影中藏着不为人知的肩负与承担。
十年前,伊多决定要成为首领时,或许也是这样子一幅画面。
这个青年就和最初继承家族时一样,坚毅并且温柔。
他实在欠这个人太多了。
一瞬间褚冥漾很想喊住人、收回罪孽重新将所有风险责任扛回自己身上,但是他终究忍住了。
闭上眼睛,一个深呼吸他将满溢的愧疚硬是嚥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决心。
他决不会让伊多在这场战争中遭遇到任何危险,赌上家族的荣誉与存亡,他要取得胜利。
看着走在前面的挺拔背影,雷多忍不住眼珠一转,困惑的瞄向走在旁边的雅多。
从首领室出来的大哥脸色黑的可怕,一出来后什么都不说闷着头就往前走,虽然满头问号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不可能是治疗出现问题,否则伊多应该会喊他们进去帮忙才对。想来想去总归是和战事有关,但到底是哪一块急迫到让大哥脸色大变,他想了一路还是理不出头绪。
收到兄弟的眼刀雅多一秒心领神会,很快的摇头后他继续沈默的尾随。
无论是谁都没有答案,就在这时候走在前面的伊多忽然停下来,走路极不专心的双包胎硬生生煞车不及撞了上去。
「你们在干嘛?」按着被撞痛的后背,伊多皱着眉头转过身一还好他们前进的速度不快,否则一起冲撞上可不是揉一揉就没事那么简单。
而且他现在身上还挂着......一想到被赋予的重任,他的眼神就有些晦暗。
尴尬的摀着鼻子,雷多用怪声回话「没、没事.......伊多你怎么忽然停一」下来两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手臂就被人一扯,他撇过看向旁边的兄弟,雅多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前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出了长廊,来到了似是中庭的地方,和走廊三五步一个守卫不同,放眼望去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可以。
如果到这地步还弄不清兄长的心思,他们出去也不用说是三兄弟了。伊多闷不吭声走了大半天原来是在找一个说话的地方。
可这地方是总部,都是自己人照理来说非常安全...........难不成家族里有间谍?
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伊多忽然举起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双胞胎对看一眼,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疑问嚥了回去,沉住气静静的看向他们的大哥,等待一个说法。
没有马上开口,伊多先是将胸前的项鍊拿出来,待手足认出圣物瞪大眼后,才缓缓说道「首领让我和瓦利亚精锐镇守总部。」
他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明亮如炬「他将整个家族託付给我。如果他阵亡了,这就是我暂行首领一职的证明。」
听到这里,雅多忍不住开口「你是说漾漾会上前线?」他的语气不算太惊讶,比起提问更像是在确认。
「恩。」
这是可以被料想到的结果,和耶吕的这一仗关係到家族的存亡,首领亲上前线无疑对士气是很大的鼓舞。
从兄长那收到肯定的答覆后,雷多顿时敛起神色,收起笑脸他拧眉问道「那我们该做什么?」
「我需要你们回葛兰多收拾行李,带上所有可能会用上的工具。」将罪孽收好,伊多说的有点慢「等我和雾之守护者确定好行动的时间后,你们就代表葛兰多家族,跟着队伍一起行动。」
一番话说的非常隐讳,但雅多还是一听就明白,所谓的队伍正是守护者一列,伊多託付给他们的任务是保护首领
双胞胎再一次互换眼神,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迟疑,这安排不是不好,守护者队伍零零散散,缺的位置由沈默森林和葛兰多补上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大哥该怎么办?
总部的战略价值摆在那,如果连他们都一起去了前线,伊多的处境就必然会非常危险,这是双胞胎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风险。
漾漾是他们心里头最柔软的那一块,可大哥,是他们在世上最重要的牵挂。
将雷多和雅多面上的难色看在眼里,伊多呼呼吸一滞,握拳的手一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
双胞胎看似为难,但实际上最为难的是做出决定的他。
那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三个人阿,他人生每一个决定无不是绕着他们三个转,眼下要一口气放手谁能够比他更不捨、更心痛?
可当他急急走在长廊上,陷入犹豫的囹圄时,脑海中都会浮现少年掷地有声的字句:我必须去,因为我是十世。
因为我是十世。
他已然成长,蜕却怯弱迈着决然的步伐站到了敌人面前,那么作为左右手,他没有理由退后。
害怕不能够解决问题,他们是黑手党,唯有拿起刀、将枪上膛,才能够守住珍惜之人。
在那段沈默的步行里,伊多理明了思绪,认清了所处的境地后他终是放下了心里头最后的一点良善仁慈。
或许在点头接下这个位子时,就注定了他这辈子终究做不成善人,但没关係,做不成善人,他还可以选择做严守情义、守誓护家的人,在大难来临之际,为了心里头那股浓烈的情感挺身而出,一步也不退的守住家园,守好他们的归宿。
这股浓列的情感算是爱吗?或许是吧。
「你们忘了吗?」直视着手足,伊多的目光平静和缓,没有一丝动摇的波纹「我们发过誓。」
「我绝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死去。因为我曾朗声宣誓要守护家族、成为王的利刃」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他闭上眼睛回忆继承仪式上的点点滴滴「我说我会扶持他、陪他走到最后一刻,我说我愿遵照誓言生死与共,你们怎么说?」
双胞胎楞在原地,一时之间无法从自家兄长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睁开眼,伊多看着手足表情极为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玩笑的成份。
大哥是动真格的,黑手党总是背信忘义,但这其中绝对不包含伊多。他认认真真的许下誓言,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所有人都各有打算的时候,他却是要毫不犹豫的兑现诺言。
生死与共,曾经无比遥远的四个字转眼间近在眼前。
他们怎么说?
许是兄长的声音太过飘渺,过往的种种浮现在双胞胎眼前。
他们的大哥总是很温柔,比起越来越像黑手党的他们,伊多无论面对什么问题心里头总是有股良善,不够心狠手辣,可这不代表他不坚强。
事实上,他们的大哥比谁都还要坚毅顽强,对于自己所认定的事情异常的坚持,否则也不会坚持做黑手党中的清流那么久。
可今天这层良善他亲手打破了,为了所认定的首领,许久不曾手握兵器的兄长,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要奋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那么想保护好那个人吗?
雅多的脑海里,浮现了初见褚冥漾时的种种,当初笑得缅腼的少年一步步往上走,时至今日终成为足以让他们低头效忠的人。
可一番回首看来,褚冥漾变得最多的是什么?
或许在旁人眼中看来,这段过程可以随口说出十七八个不同的地方,可换成雷多和雅多,他们还真挑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在他们眼里,漾漾除了比较没那么怕生、动不动就被吓到之外,其余没什么不同,权势与家族的纠葛丝毫没有影响到漾漾对他们的信任,即使他们手握着刀,他还是笑笑的与他们贴着手臂黏在一块,毫无保留的给予相信,良善依旧。
良善?
想到这里双胞胎才猛然意识到,褚冥漾不是没有变,里世界如此的骯髒、白陵又是古族,每日每日的碰这些事情,在善良的人都会扭曲,何况漾漾只是普通人?
他是将心底所有的温暖与光都拿出,给了他们阿。
良善依旧,这份依旧何其不易,多么的努力,怕是伊多早就明白了。
他们视他如珍宝,小心翼翼的护着,那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是一份同质同重的情感,时光荏苒,历经无数的风霜依然巍峨不动。
或许就是这份依然,让伊多不惜一切代价的死战。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没有转头确认彼此的答案,双胞胎就像是说好般的动作,伸出右手按住心脏,他们弯下腰异口同声说道「日落月升,沈默森林唱响夜之歌。以歌为引、以夜为凭,立于王国三岔路之前。宣誓此生不争荣宠,不戴宝冠,尽忠职守,生死与共。我愿以龙之双翼为王挡去灾厄,以龙牙撕毁阻碍在前的罪恶,献奉此身为王之双臂。从今以后,格守王理,即便以我之血为祭;遵从王意,即便以万人之血为祭。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
「我们是龙之牙、王之刃,不变得情谊值得用生命去捍卫守护。」直直的看向兄长,他们的目光凛然无畏「我们会做到该做到的事情。」
他是他那样子想保护好的人吗?
他是他们想保护好的人吗?
在连神都弃他们于不顾时,褚冥漾出现成了他们救命的稻草;当他们内忧外患的时候,他站出来告诉所有人与他们为敌就是和他势不两立。
即使位高权重,他待他们依旧如故,完全不在他们面前显露丝毫痛苦。
褚冥漾值得他们三兄弟拼上性命吗?
是的,他值得。
收到他们的答覆,伊多没有露出鬆一口气的表情,就只是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末了才哑着嗓说话「我在给你们消息,随时做好出发的準备。」
那是最后的交谈了。
互相点过头后,他们转过身分道扬镳,没有流露出太多的不捨,伊多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而双胞胎也是一样,稳稳的迈出步伐。
要平安,带着胜利回来。
要平安的迎接我们凯旋。
无声的祝祷后,他们毅然决然出发前往各自的战场。
继沈默森林之后,葛兰多一族响应首领的征召投入战局,一如既往坚定不移。
后记
其实写了那么长,就是为了最后一幕,一直想写这幕可是又觉得要双胞胎放下兄长跑到前线实在不太可能,所以硬是用一大堆字洋洋洒洒的铺,就为了让这幕被写出来时不要太突兀。
不过我看着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但是眼下大抵就先这样了。
总之二部到这里终于完结了((洒花,后面几篇根本大爆字,三部还没想((摊手
在找到三部灵感前应该会重打几篇侍从((茶。
最后感谢观看,如果觉得崩太大要掐我请排队((角落缩,要鞭请小力点QAQ((咬手帕
幸福的开始《6》 国中,我仍和姊姊念同所学校,也很巧的,我们刚好又在同班。
我还是像国小一样,参加了田径队,才国一就参加许多比赛,虽然规模不算大。
在快要结束国二生活的那年五月,迎来了学校创校三十五週年的纪念运动会。
「雨沛。」
「恩?」我正在準备明天运动需要用到的换洗衣物跟毛巾。
「明天加油。」姊姊说。
「那当然。」
「妳明天有那么多比赛,还有大队,撑得住吗?」她担忧地看着我。
「可以啦!」明天早上有四百接力,下午有大队、年级对抗,「这些可都没有在田径队的那些训练来的累耶!」
「好吧!撑不住要说喔!」
「知道,明天的四百接力跟大队妳也要加油,因为妳是接棒给我。」
「恩。」她微笑。
到了隔天,学校果然很热闹。
来到了班上,我跟姊姊才刚踏进教室,一群人就朝着这里冲了过来。
「雨沛啊!妳可以好好为我们五班争一口气啊!」班长一脸想哭的表情。
「就是啊!我可不想被看不起。」康乐则是一脸哀怨。
我跟姊姊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怎么了啊?」
「还不都是…」
原来昨天有别班的跑来呛声,说什么我们五班只会念书,像饲料鸡一样,想要跟人家比运动,还早十年之类的话。
「那些话听听就好,他们是忌妒我们。」我淡定的说。
「也是啦!我们有妳们两姊妹,还怕什么!」班长挤到我和姊姊中间,左右搭起我们的肩。
此时,广播响起,「请各位同学注意,十分钟后到操场集合,即将开始运动会的最后一天行程,报告完毕。」
「好啦!大家準备移动了。」康乐吆喝着大家。
我会让那些人知道,饲料鸡只是表面,实际上我们都是放山鸡。
首先上场的,当然是我的四百公尺个人赛。
在起跑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吐气,等待着老师鸣枪。
各就位,预备,ㄅㄧㄤˋ。
虽然是在第八道,但我以前天在一百公尺上拿到第一名的速度,火力全开。
享受着一个人跑步的自在,听姊姊他们卖力地替我加油着。
「妳真棒。」我到终点的时候,姊姊马上跑过来替我送毛巾和水。
「小意思。」我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下一场四百接力是在一个半小时之后做检录。」
「OK的。」我擦汗。
「走吧!大家都在休息区等妳。」她摸摸我的头。
「恩。」
回到休息区,大家围绕着我,毕竟我领先第二名起码一个弯道又多一点。
说实在的,田径队报名这种比赛好像有点不公平,但学校也没有强制规定。
之后的四百接力,凭着我们平常努力的练习接力、默契、和速度,顺利地拿下第一名。
中午的时候,我和姊姊去了图书馆前面的凉亭吃饭。
「给妳。」姊姊拿出一个大餐盒。
「是三明治。」我立刻打开,拿起一个尝尝,「味道还是一样,没有变。」
「有阿嬷的味道。」姊姊满意的说。
「等到暑假,又可以去那裏住了。」
「妳不参加田径队了吗?」
「恩,三年级要专心考试。」我突然放下三明治,「不过,对不起,高中可能没办法和妳唸同所了。」
「妳想念日文,对吧?」不愧是我亲姊。
「恩。」我浅笑。
「多亏妳,我现在也会主动去交朋友了,所以没关係的。」
「我就知道姊对我最好了。」我在她旁边蹭啊蹭。
「快吃啦!」她甜蜜的笑着。
下午的比赛,大队我们得了第二名,虽然不是冠军,但大家也还是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年级对抗赛,我们与第一名的三年级相差了一秒,再次得到亚军。
就这样,我们带着奋力挥洒青春汗水的心情,升上了国三。
考卷一张一张的写,倒数日曆一张一张的撕,终于来到了大考的日子。
这两天,爸妈都特地来帮我和姊姊加油,而我们也没让他们失望。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爸妈带着我们去欧洲旅游一个月。
随之而来的是,没有姊姊陪伴的高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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