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对人生冷暖：80后一起吃苦的幸福

倾诉人：程知黎 女 23岁
培训机构负责人
记录人：本报记者 戴朗
时间：2010年5月18日
地点：汉口某公园

程知黎这次是专程回武汉充电的，她随身带着一个很大的环保袋，袋子里装的是武汉大大小小各个教育培训机构的传单、资料。我试着拎了拎，手臂像是被猛地往下拉了一把似的，很沉，而这个很沉很沉的袋子，她已经拎着走了整整一天。
我问她：“你这么辛苦，觉得累吗？”
她的眼睛熠熠发光：“不，我不累，相比原来吃过的苦头，拎个袋子跑一跑算什么。”

我们被打了一顿

2010年元旦，晚上九点，北方的一个海滨小城。天早就已经黑了，冷风呼啸着在大街小巷席卷，街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只有昏黄的路灯，透出一点点暖意。
我和小志一起，跪在一间教师宿舍的门前。
窗子里透出橘色的灯光，那象征着温暖，一门之隔，里面有暖气，有家人，，有欢声笑语；外面，只有我和小志跪在那里，面如刀割。他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紧紧攥着我的手，要把我冰冷的手塞进他的衣服里。我无声地挣脱着，要帮他把衣服拉好，那么大的风(推荐资讯:公交车上的性故事，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衣服拉链一打开，冷风能把人吹得麻木过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推荐资讯:和女同事出差，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我贪婪地感受着。“你们还真跪在这里呀？”老师的声音里透着讶异、歉意，“来来来，快起来，快进屋，外头多冷啊！”
老师最终答应去我们筹备之中的教育培训机构帮忙，我们支付的薪酬，也是同城最高的。
那个城市很小，一共只有三家比较有名的同行，瞅准了巨大的市场潜力，我和小志张罗着要开一家中小学课外培训班，这不，教室找好了，学生也找到了，只差老师了。
我们所有的钱，一共三千元，都已经投入进去了，如果请不到老师开不了张，那我们就会没饭吃了，所以，当那位老师客气地拒绝后，小志扑通一声跪在了那扇紧闭的门前，而我，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了下去。
在那位老师的帮忙下，我们很快请到了其他科目的老师，培训班风风火火开了张。
竞争的残酷，才刚刚显露出来，只是我们暂时没意识到而已。
之前，我们设计的海报大获成功，虽然是我根据在武汉的经验照搬过去的，但也领先那座小城好几年；我们租用校车免费接送家长孩子试听的优惠举措，赢得了不少家长的心；我们的海报贴出去以后，一次次被竞争对手撕掉，我们就一次次地没日没夜地继续贴……
终于，我们招到了一百多个学生，请到了老师，培训班如期开班。
开班第二天，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剩下的就是日常维护工作了，相比前头艰苦卓绝的准备工作来说，应该不难了吧。
孰料，第三天，小志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劈头盖脸就问：“你们(推荐资讯:女人浪叫声，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现在人在哪呀？我们要来报名。”
小志不明就里，告诉了对方。没过几分钟，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把抓住小志的领子：“小毛孩子，毛都没长齐，就知道要跟大爷抢生意了？还想不想活了？”
“我想活，为了活，我就必须吃饭，为了吃饭，我必须挣这个钱。”小志一字一顿地说。
拳头雨点般落下来。我扑过去，想要护着他，却被两个男人架在了一旁。

他要替父亲还债

曾几何时，小志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生活的金光大道已经被铺好。只可惜，他爸爸事业有成之后，丧失了斗志，终日流连赌场，在小志高中毕业那年，不仅输光了家产，还欠下了几十万的外债，唯有逃离湖北老家，举家搬到南方某地，从打工仔重新开始。
(推荐资讯:村妇性事，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我们是高中校友。那一年，小志考上了北方那座小城的一所大学。我到了武汉，上了一所很不好的学校，到现在，书已经读完了，文凭还没有拿到手。
那时，我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个考到北京某著名高校的男生，叫他明吧。在我眼里，明就像一座灯塔一个标杆，让我忍不住想要追寻他的光芒、他的高度。
为了追赶明的脚步，上大学的头两年，虽然我学校在江夏，但我每天除了上课以外，只要有一点点时间，都会去武大、华科、华师等学校蹭课、听讲座。我什么课都听，只要论坛里评价好的；我什么讲座都去，只要我看到通告了的，还认认真真地记了厚厚几大本笔记。
我不知道如何提高自己，只有像海绵一样，拼命吸取一切能够吸取的营养。从大一开始，我就去新东方报了英语培训班，到最后，我成了新东方的一个特例：是新东方暑期学校的带班老师中，就读学校最差的一个，除了当班主任，我甚至还上过单词课。
在我自己看来，这是我在那段时光里，那样的环境下，所能达到最好的状态了。
只是，当我把做兼职的钱一分一毫攒下来，鼓足勇气奔赴北京的时候，明却避而不见，他说，他要和新交的女友去旅行，没空接待老同学。
那一次，我在北京爬了长城、游了故宫，把带的钱花得一分不剩才回来，那是我在甜品店，一杯一杯奶茶卖出来的；那是我在艳阳当空的武汉街头，一份一份传单发出来的。花完这些钱，我要重新开始。
这个时候，小志和我联系上了。之前虽然听说过他家的变故，但我从不曾细想过，对他的生活影响会有如此之大。
小志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很开心，单从他的述说，似乎一切都只是老天的一点考验，一切都会过去。上大学的学费，他申请了贷款；生活费，他上天入地到处去挣，那个小城不比武汉，除了一家大型国企，几乎没有别的产业，所以，要找一份兼职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除了当家教，小志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都会带一块布、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零食，在宿舍楼摆摊。保安到处撵他，他就到处跑。
每次给我打电话，他都会很兴奋地向我汇报：“今天挣了二十块钱，我又有钱给你打电话了，今天可以多说一会。”
我沉醉于这样的感觉，两个最“底层”的人，一个被经济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因为读着拿不到文凭的学校而被打到了高等教育的最底端，但我们彼此鼓励，一起疯狂上进。
去年，学校的课程结束后，我到了他那里，在学(推荐资讯:英语经典美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校家属区租了一间两个平方米、只放得下一张床的小房子。说是小房子，其实是封起来的阳台，但为了省钱，我租了。办班的时候，印了一万份海报，没有地方放，我就把床底下、还有大半个床面都堆上了海报。睡在劣质的有些刺鼻的油墨气味里，我反而觉得很踏实。

我要陪他一起吃苦

那一次，竞争对手请来的人，把小志打得像个猪头。“猪头”这个词是小志自己说的，他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恍然大悟般问我：“知黎，你说我这个样子像不像周星驰电影《大内密探》里面那个人？”“哪个人啊？”我小心翼翼地给他涂着红药水，他不愿去医院，坚持只买最便宜的红药水。“就是那个把炸药放在嘴里后来爆炸了的那个人啊，嘴巴肿成那个样子，猪头一样。”小志说着说着要笑，嘴角抽动了伤口，疼得直吸凉气。
一次没有被打垮，我们的培训班也就这样办下来，最后一结帐，赚了四万元钱。
这也是我这一次回武汉的原因。上一次办班的海报，已经被竞争对手一字不落照抄了过(推荐阅读:口述激情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去，当然，除了上面的联系电话。小志和我开玩笑：“他们还是没本事，有本事，把我们的电话号码也抄上嘛！”
玩笑归玩笑，别人赶上来了，我们也得不断前进，所以，趁着暑期班还没开始，我赶紧回武汉，学习这边的办班理念、培养模式、宣传方式，等六月份再回那边发展。
当然，这趟回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推荐资讯:爱上包养我的情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情，就是回老家看看父母，春节我都没有回家，特别想回来看看。最新的好消息是，爸妈已经同意我和小志在一起了。虽然之前他们担心，小志家沉重的债务会拖垮我们，但听完我和小志的故事，我的父母已经点头了，有了他们的祝福，我们会走得更好。
（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