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们都怀了我的孩子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去年那天,感冒很重,打了吊瓶,却不见好转,机票已经定了,而且要办的这件事比较棘手,为了避人耳目,我没有让司机送行,我一个人强打精神打车去了龙嘉机场。

  路上那个该死的出租车司机为了省钱,不开空调,一直开着窗,热风不断灌进来,我的感冒因此加重了。

  到了机场,我去办理登机手续,机场小姐却礼貌地告诉我,对不起,您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了。我明明记得那个售票的告诉我是一点半的飞机,他妈的,怎么改十二点半了?

  仔细看票,果然是起飞时间是十二点半,别无他法,只好改签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

  我盘算着,回吉林市,路程远,明天还要起早打车过来,一想起打车,就气不打一处来,算了,还是去长春,路途近,赶紧找一家宾馆住下,我浑身无力,关节酸痛,现在迫切需要一张床躺下休息,长春路途近,明天不会误机。

  就因为这番阴差阳错,我遇见了她。像宿命。

  到了长春,买了一盒敢宁,药店的售货员推荐的,吃下一片,就近找了一家酒店躺下,脑子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被子里一片濡湿,捂出了一身汗,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感觉好多了,这药确实霸道,比打吊瓶强多了。

  这时,我听见隔壁传来女的呻吟声,打量一下房间,原来这时尚酒店的窗户和墙壁的连接处有一个较大的缝隙,声音就从这里传过来,那女的还说,你怎么这么猛啊,男的没应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猜是一个肉体在拍打另一个肉体,一阵疯狂,终于没了动静。

  我下楼吃了碗面,胃里有了热气,感觉身体变轻了许多,于是上楼继续休息。

  我把手机定了闹钟。第二天一早,还没等闹钟响起,我就起来了,都是误机把我闹的。我感觉感冒已经好了,神清气爽,洗了把脸,结账走人。那时,我还没有感觉到,我折腾来折腾去,是在赴一个约会。

  这次我没有打车去机场,而是选择到航空中心坐早班大巴。坐下不久,就上来一个年轻女孩,个子很高,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到我身边,问我,这有人吗?我回答,没人。可能是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有说话的原因,说话时我的嗓子发粘,吐字不清晰,我自己都没听清楚,果然她也没听清,拖着行李箱欲向后走,我清了一下嗓子,再次说,没人。这次她听清了,笑了一下。把行李箱安顿好,她坐在了我的身边,还长出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回头看看,四周都是空座。

  她掏出了个小镜子照来照去,不时揉眼角,打哈欠,估计是刚睡醒,而且还没来得及洗脸,我观察她的时候,觉得她也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我。

  机场大巴启动了,车窗外的景物就动了起来,我望向窗外,看了一会,转过头的时候,正好迎着她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她的目光有些不安,马上望向了窗外。

  大巴快速行驶起来。

  这个女孩可能是起得太早,不一会就睡着了,车子摇来晃去,她的头渐渐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她睡得很香,我把左肩膀放低,以便她睡得更舒服一些,如果当时你看见我,一定会觉得可笑,我歪着身子,而且必须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一动也不能动。她烫了头发,就是这几年间风行的发式,有些夸张,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可以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发香。

  她穿着一件似乎是粉色的衣服,这个我记不清了,但是她胸前一对饱满的乳房呼之欲出的样子却让我印象深刻。

  我的肩膀有些酸痛,可能是保持这个姿势时间太久的缘故,我想动一动。我慢慢放松了紧张的身体,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我甚至把头放在了她的头上,闭上了眼睛。

  大巴行驶在去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我们闭着眼睛依偎在一起,身体随着车体摇晃,我的内心一片宁静,和她像一对熟悉已久的情侣。

  机场收费站到了,大巴减速,停下来的时候车身一耸,她醒了过来。

  她迅速和我分离,有些慌张,说,不好意思。我说,没关系。

  过了一会,她又说,谢谢你。并不看我。

  我只好再说一遍,没关系。

  我突然想到,说不定我们飞往同一个目的地呢,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有必要和她继续交谈下去,就问,你去哪?

  她说,贵州。你呢?

  青岛。

  我们同时哦了一声,似乎都饱含着遗憾。在这一刻,彼此都期望着飞往的是同一个目的地吧。

  你多大了?我问。

  二十。

  你是学生?

  是啊,大二了。你呢?

  三十五,你该叫我叔叔。我一本正经地说。

  她嘻嘻笑着,说,你看起来不像,最多二十七八。

  她这么说让我感觉很舒服。

  龙嘉机场的收费站到候机厅很近,说话的工夫,大巴就停在了门前,车上的人纷纷站起准备下车。

  她没有动,我也没有动。她说,这么快就到了呀。

  我手里摆弄着手机,欲言又止,半天,说,能不能给叔叔留个电话?

  她说,好啊。

  她说出了一串手机号码,我用手机记下,按下拨出键,她的手机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她读了一遍我的手机号码,然后挂掉,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操作,把我的号码保存在手机里。

  下车时,她走在我的前面,我打量了她一下,她个子确实很高,大概有一米七,个子高的人身材都不错,她也不例外。

  因为都要赶飞机,我们下车互道再见,在候机厅前分开旅行。

  安检之前,我查看了一下飞往贵州的航班,并没有直达航班,需要到北京转机,而且她起飞的时间与我几乎相同。我到青岛的时候,估计她也到了北京,就发了一个短信:到北京了吗?

  她在落地时果然开了手机,因为一分钟之后,就收到了她的回复:呵呵,到了,你也到了吧。

  旅行愉快。我想,简短的问候足矣,太多或者太过于亲昵的话语往往适得其反。

  呵呵,你也是。

  简短的问候,一种不易察觉的默契在迅速达成。

  到了青岛,大庆来接我,恭恭敬敬,和当年一样。他还带了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都穿着黑色的体恤衫,见了我,大庆说:叫三哥。这两个人就齐刷刷地叫了一声三哥。我就明白了。

  在这里啰嗦几句大庆。

  大庆个子高,一米八几,十年前在吉林市大东门的红云城当门僮。这个饭店前年黄掉了,当年很火,每次经过那个地方,我都会想起那个穿着红色礼服大衣的农村小伙,戴个高高的帽子,大衣上都是黄色的带子,给进出的客人开门。九八年那会儿,大家都没什么钱,不过消费起来一个比一个能装,动不动就给小费,可能是当时看香港电影看多了。大庆碰见常来的大手儿,殷勤地带路,安排包房,大哥长大哥短地叫着,这帮家伙就一百一百地给,那时我就是这帮傻 B 中的一员。

  有一次,大庆在走廊被一个喝醉酒的人打了,躺在了地上,一帮人围着看,那小子骂骂咧咧地想走,正好我叼着烟从厕所出来,撞了个满怀,当时我一定是喝多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刚打了人,我一把就揪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按在墙上,把烟戳在他的眼前,大喝一声,C 你 妈,你瞎了!

  那厮居然被我这一声大喝吓蒙了,半天不敢说话。我回头看了一眼,旁边一堆人,地上还躺了一个,我脑袋一阵迷糊,就又大喝一声:怎么回事?

  那厮居然说,大哥,放了我吧。

  我就又嘟嘟囔囔骂了一阵,装够了,就把他放了。

  过了几天,我又去这家饭店,饭后回家,被大庆追上,送我两桶豆油,我乐了,问他,你哪弄的啊?他说,后厨有都是,偷的。就这样,那一年我家就变成了仓库,到处都是他送的豆油。

  后来大庆去青岛,来和我告别,我给他五百块钱,他百般推脱,我说,你现在没钱,别不好意思,这是给你的豆油钱。他眼圈通红地接下了,对我说,我到那边好好混,将来你来青岛,我安排你。

  这几年大庆一直和我联系,却没回来过,总是说三哥你来青岛吧,我安排你。我也偶有耳闻,听说他青岛混得不错。

  这次见面,那个十八九的农村小伙俨然变成了大哥了,只是对我极是尊敬,这让我心里很舒服。晚上吃饭,弄了一桌子海鲜,都是从深海捞出来的,不过我对海鲜没兴趣,喝得倒是很尽兴,两个人喝了一瓶茅台外加五瓶青岛啤酒。原来大庆现在给一家夜场看场子,喝酒的时候,他的兄弟轮流进包房敬我酒,我一一干了,大庆也一一陪我干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来青岛办的事有着落了。

  这次来青岛,是为了李东阳,他一年前从我的公司辞职,说是回家结婚,我信以为真,摆了酒送了行,还买了一块手表送他。其实我一直蒙在鼓里,他背着我把公司中一个掌握重要技术的女孩给上了,然后两个人先后辞职,跑到了青岛开了家公司。后来我从大家的风言风语中知道了这件事,极为震怒。在这里说几句,为了保护知识产权,我公司所有员工都签订了竞业避止,根据合同规定,这种情况须向我赔偿十万元,其他具体详情不便告知大家。其实十万块钱事小,如果我处理不了这件事,会人心思动,麻烦不断,公司的前程也将断送。我给李东阳打了电话,希望他迷途知返,回到我的公司,我给他一笔钱,全盘接管他的公司,他和我耍起了太极,后来干脆不接我的电话,再后来就和我玩起来失踪。我让律师向法院提出了诉讼,几个月后,我胜诉了,这次来,我就是要来拿回这笔钱,我发了狠,一定要把这笔钱拿回来,我不能栽在这个小崽子手里,否则我还怎么混啊。

  酒喝得差不多,我把这次来办的事和大庆说了。大庆说没问题,三哥说咋办就咋办。

  喝完了酒,说完了事,回到宾馆已经是十一点多钟,我给这个女孩发了个短信。她很快就回了。

  通过短信,我知道这个女孩叫简月,具体短信内容不再赘述了,也忘记了,就是小公鸡找小母鸡的那些游戏套路,估计你也会。

  第二天,我去找李东阳。大庆和兄弟们在楼下侯着。

  我没想到的是,李东阳的公司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装修豪华,员工众多,CI和VI全盘模仿我的公司,活脱脱是我公司的青岛版。我问清了李东阳办公室的位置,一边往里走,一边琢磨,觉得这不可能,启动这个公司没有200万下不来,凭李东阳的实力远不可能如此,一定是他靠上了哪位实力派,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发展起来。

  一进他的办公室,我的火气腾地上来了,这厮居然把办公室装修得和我的一模一样,我C他大爷的,居然也在办公桌上放了一盆人参榕,一年多以前,这厮还天天满脸堆笑地给我的人参榕浇水呢。

  我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他一跳,他条件反射般的从靠背椅上站了起来,叫了一声王总。

  我一声没吭,示意他出来,他绕过写字台,(推荐资讯:一女多男np高辣文h,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走了出来,满脸讪笑,手足无措。

  我拍拍他的肩膀,走过去坐在他舒适的靠背椅上,说了句,感觉不错嘛。

  我凶狠地看着他,把法院的判决扔给他。

  刚开始他很不自然,看了判决之后,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对面,说,你想怎么样吧,我没钱。满脸毫不在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心底冷笑了一下,C你妈,和我玩这个,你还嫩呢。

  我说,今天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他梗着脖子,说,你以为这是吉林市吗?你在那里呼风唤雨,可惜了,这是青岛。

  我笑了,你在威胁我。

  他说,就是威胁你,不信我打个电话你看看。

  我说,好,现在就打,我就在这等着。

  我翻开他的文件,认真看了起来,就像在自己的办公室。还真别说,这厮确实搞得不错,连行文格式和我公司的都一模一样。

  这厮背后的人物果然不是小角色,也就二十分钟吧,两个戴金链子的家伙冲了进来,直奔我而来,瞪着眼睛骂我,C你妈,敢砸这的场子,你谁呀?

  我想,是时候了,就扔掉文件,在口袋里按下手机的拨出键,来之前我交代了大庆,见到我的电话,不用接,下来的事情按照我说的办即可。

  这两个家伙正骂得起劲的时候,大庆带了二十多个穿黑体恤的人山呼海啸般地冲了进来,一个兄弟把一个旅行包打开,哗啦掉出一地西瓜刀,每人拎了一把,把他们团团围住。这两个家伙立时傻了眼,满屋子都是人,估计他们第一次见这么正规的黑社会,马上住了嘴。

  大庆现在是个牛 B人,过去用手摸摸其中一个家伙的脸,甩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大吼,知道这是谁吗,我三哥,知道我是谁吗?我叫大庆,C 你妈,你听说过没有?大庆喊得有点声嘶力竭,脖筋暴起,有点像孙红雷演的黑道大哥,我心底发笑,这集可不是我执导的。

  那个家伙见事不好,连声说,知道知道。

  大点声!大庆不依不饶,那个家伙赶紧大喊了一句,知道!像接受检阅的士兵,屋子里的人哄地一声笑了。

  还有你。大庆指着另一个家伙,说你知道,快!

  另外那个家伙赶紧也大声说,知道!

  滚!大庆一摆手,这两个家伙赶紧溜了。

  这太像电影了,估计大庆在黑道没少摆事,吓起来有板有眼。

  我把人参榕盆景拿过来,爱惜地看了看,然后摔在了地上,摔得一地粉碎。

  对满脸流汗的李东阳说,这样吧,十万块我不要了,你请我吃顿饭,咱就一笔勾销你看咋样?

  这厮忙不迭地说,好好好,王总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庆示意大家出去,一行人先行鱼贯而出。

  大庆对这厮说,走吧,笑一下,这样,你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别他妈的让人觉得我们是绑架你。

  我走在大庆和这厮的后面有些忍俊不禁,这厮勾着大庆的脖子,看起来很亲热,还要对那些疑惑的目光故作轻松地点头致意。

  在阿一鲍鱼馆,这厮看着满桌海味冷汗直冒,龙虾、鲨鱼翅、深海鲍等不算,还有轩尼诗、AK47、黑方、五粮液、茅台等摆满一桌子。

  我说,东阳,今天咱们喝到明天天亮,一醉方休。

  大庆让服务员在这厮面前摆了三只酒杯,倒满五粮液,头也不抬,闷声闷气地说,你喝了。

  这厮立时磕巴了,说,我酒量不好,不会喝酒。

  喝了!我暴喝一声。

  这厮只好端起杯,一一干了,喝得涕泪横流,喝完哇地一声就吐了,吐得一地都是。

  我和大庆干了一杯二千多块的法国红酒,冷眼看他,不说话。

  这厮爬起来。大庆说,倒酒。一会工夫,三杯洋酒又摆在他的面前。

  干了这三杯,这厮已经崩溃了。他知道,这么喝下去,十万块要喝出去了不说,还得搭上他的小命,而这一切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是绑架,不是敲诈,不是威逼,只是朋友之间的劝酒,热情了一点而已。

  他说,三哥,我还钱,我还钱,我马上还。

  我说,这可是你说的,没人逼你吧。

  没有没有,我马上打电话。

  好。

  当天晚上,我拿到了十万块。

  回到了宾馆,我心情不错,给简月发短信,告诉她,我明天飞回吉林,问她何时回,她说,三天后。

  我干脆拨通了她的电话,当她悦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的醉意因此消退。

  那是一个春天的晚上,我记得窗外传来雨水敲打树叶发出动听的声音。在微光清凉的凌晨时分,我和她漫无边际地聊天,她总是忍不住发出快活的笑声。

  回来我请你吃饭吧。看时机已经成熟,我说。

  不行。她干脆地拒绝,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手足无措。这使我像一个莽撞的求爱者,她只是轻轻地挂断了电话,就把我浅薄的欲望暴露无遗,这让我有些恼羞成怒。

  正怒火上升、满地转圈的时候,她发来一条短信:我请你。

  我转怒为喜。

  我是不是太直白了?我发过去一条短信问她。

  她回复——我喜欢这样的夜晚,你呢?

  第二天我飞回吉林。走之前,我给大庆买了一个LV的包,新款的,花了我一万两千多块,说实话,虽然没有大庆的帮助这笔钱根本拿不回来,而且花的也是十万块中的十分之一。

  三天以来,我们频繁互发短信,她的问题基本类似:

  你喜欢我吗?

  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你是不是认识很多女孩呀?

  你经常这么勾引女孩子吗?

  这里不再详写,就说第三天的事情吧。

  她发来短信问我:从机场打车到长春多少钱?

  我说,至少100块吧。

  晚上呢?

  应该更多。

  唉,太贵了。

  怎么了?

  我坐的航班十一点到达,那时没有大巴了。

  我开车接你吧。

  你有车?

  有啊。

  真的啊。

  真的。

  那太好了。

  过了不久,她又发过来一条短信,语气多了些客气。

  不用来接了,寝室的同学去接我,谢谢你。

  我回复:好吧。

  偶遇的陌生人,一面之缘,深夜,一个孤身女孩坐上了他的车,车开向哪里?会发生什么?

  她一定意识到了这种危险。

  可是,女孩的愚蠢在于她在作抉择的时候往往依赖她最初的感觉。

  她这种愚蠢五分钟后就显露了出来。

  五分钟后,她又发了一条短信质问我:你不是有车吗?那天怎么还坐大巴去机场?

  省钱呗。然后我反问她,你是不是怕我把你拉走卖了?

  才不怕。她还嘴硬。

  呵呵。我有些嘲笑的意思了。

  你是不是好人?

  我只好说:我是。

  好吧,你接我。

  妈的,这她也信。现在我都不相信自己是个好人了。

  我计算了一下时间,从吉林出发到机场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十点出发即可,但我还是决定九点就出发,晚上开车要注意安全,谁说我平时不戴眼镜,但是近视程度足有二百瓦,这我可知道。

  因为开得慢,到达机场的时候快十点了,我看看时间,还早,与其在机场里面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还不如在车里听听收音机。

  一个人打进了热线吸引了我。他在节目中提醒大家晚上行车注意安全,他的姐姐一个月前在一个晚上失踪了,现在人在松花江里找到了,所开的奥迪A6也在四平发现了,被一个派出所所长当作无主车开着,我一下子就知道他是谁了(现在这个案子还没有破,这是后话)。热线打完了,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一下,看了看时间,飞机也该降落了。

  说实话,我只对她的侧脸印象比较深,有点担心一眼认不出她来。

  不过这种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在出港口一出现,高高的个子,还有胸前那对呼之欲出的乳房,我立马就从人堆里把她认出来了。相反的是,我开始担心她会认不出我来。毕竟过了三十,我多少有点发福,不再英俊挺拔,不敢以帅哥自居了。还好,当我向她招手的时候,她用灿烂的笑容迎接了我。

  她看见我的车,一脸惊异,问:这是你的车吗?

  我笑了,怎么了?

  路上我一直猜想你顶多开个捷达。

  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上,她的腿长,有点伸不开腿,我帮她调整了一下座位,看得出来,这种很绅士的举动让她很受用。

  启动车,车向长春驶去。

  我问了问她在贵州都去什么地方玩了,玩得怎么样,她一一作答。说完了这些,突然没有了话题,车内一阵沉闷。

  我突然想起刚才在收音机听到的凶杀案,为了调节一下沉闷的空气,就开始讲,刚开始她还偶尔应和我一下,讲到一半,她就不说话了,我看了一眼,她目视前方,神情紧张,脸色苍白,看来这个凶杀案引发了她不必要的联想,我马上住了嘴,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蠢猪。

  又是一阵沉默。看来没戏。

  我打开CD,选了一首舒缓浪漫的曲子,这让她放松不少。

  我开得很慢,觉得今晚不怎么靠谱,心里盘算着今晚怎么度过。

  为了消除她的不安,我问她住的宿舍离师大的哪个门比较近。

  小北门。她说。

  那我直接开到那里去。

  听我这么说,她放心了不少,表情开始生动起来,不住地感谢我。

  我还是心有不甘,问她,这么晚了,宿舍是不是已经锁门了。

  她马上说,没关系,敲不开的话,我给寝室同学打电话,让她们下来接我。

  我哦了一声,又问,你饿吗?

  我不饿。她说。飞机上吃过了。

  确实没戏了,我的几番试探都被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而且还很巧妙地化解了。

  从收费站到师大小北门很远的一段路,那晚突然觉得近在咫尺,我们的关系还没有任何进展,就到了。

  我把车停下,正准备下车帮她取后备箱的行李,她磨蹭半天,说,你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吧。

  我立即说,好。

  我重新启动了车。

  她说,就在桂林路附近找一家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作为师大女生,她一定对桂林路较为熟悉,当然了,熟悉的地方就多一分安全,就说,好啊。

  时间过了午夜,各种店铺已经打烊了,只有烧烤店灯光通明,里面传来喝酒人的吆喝声和嬉笑声,我问她,这可以吗?她紧着鼻子摇摇头。我开车绕来绕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饭店。

  我说,这样吧,反正你也不饿,我送你回去吧。

  我这么一说,她反倒不安起来,说:那怎么行,这么晚辛苦你了一趟,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

  我不饿,真的。我说。再说我还得返回吉林。

  返回吉林?她的声音明显提高。你不是长春的吗?

  谁说我是长春的?

  那天你是从长春坐大巴去的机场呀。

  哦,说来话长。

  面对她惊讶的表情,我只好停下车,把那天如何误机,为什么会到长春给她讲了一遍。

  她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嘟着嘴问我,那你是为了接我,特意从吉林赶过来的,对吗?

  我说,是。

  她像个大人那样叹了口气,说,那你找个地方住下吧,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还是高速。

  我说,不了,明天还有事情,现在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也睡不踏实,再说,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哦。她答应一声,不再说话。

  我看着她,她并不看我。

  过了很久很久,她说,我陪你吧,咱们说说话。

  我心里一喜,启动车,动作一气呵成。

  事实上,从认识简月到现在,我一直在劝自己不要对一个二十岁的小女生动邪念。

  我质问自己:个子高的女人你又不是没经历过?

  有个声音回答:那个是老师,这个是学生。

  我又质问自己:学生怎么了?你认识的女孩之中,女生又不止一个!

  那个声音大声辩驳:这个胸大!

  我愤怒,再次大声质问:胸大的多啦,为何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

  那个声音大声否定我:乳房太大,往往过于柔软,你看简月的多坚挺!

  劝到这儿,我舔了一下嘴唇,得出一个结论:女生+个高+美乳=非上不可。

  每次劝自己,我得到的都是这个金光闪闪的反结论。

  要命的是,这个反结论让我浮想联翩,自暴自弃。

  妈的,越是不让去干的,越是非干不可,这就是人性的弱点。而我必须屈服于这种弱点,我别无选择,因为我是普通人,我必须努力证明这一点,只有这样,我才能和普通人一样自由。

  换言之,即使我不是普通人,面对这对美乳,我还他妈的有必要装神圣吗?

  从我当时一气呵成的动作看,确实有点普通人的窃喜。

  我径直把车开到了一家酒店门前。刚才在桂林路转来转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家酒店,当时满脑子都是我感冒那天隔壁房间那对男女给我带来的色情想象。

  我把车停在一个偏僻的位置,下车帮她取下行李箱,然后和她一起走进了宾馆的大门。

  在总台开房的时候,面对接待小姐,我有些不自然,看得出来,简月也是,反倒是接待小姐落落大方,也许她们见得多了,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我拿出了身份证,准备登记。可是开一间房还是开两间房呢,这是个大问题,开一间房的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开两间房呢,又前功尽弃.

  我噢了一声,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简月问我,怎么了?

  我说,刚才停车位置有点偏,别被人家砸了玻璃,我去挪过来。

  我从钱包里掏出500元押金,交给简月,嘱咐她办理登记,然后走出门去。

  挪车的时候,我磨磨蹭蹭了半天,心里恶狠狠地想,500块不够开两间房的押金,还差了100块,不过开一间房则绰绰有余,看你怎么办!

  我回来的时候,简月已经办理完了登记手续,正在等我。看见我进门,也不说话,拖着行李箱就向电梯走。

  我跟在后面,琢磨着她到底开了几间房,可是也不好问。

  到了客房所在的楼层,我说,门卡呢?我来开门。

  给你。

  她递给我一张门卡。

  是的,是一张,我确定。因为同时递过来的还有剩下的200块。

  我打开门,插卡取电,房间立即一片明亮,我看清了这间房,一张大床,卫生间是玻璃隔断,通透感极强,床头放着方便面、矿泉水、流行杂志以及安全套。

  我们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分别做了以下两件不同的事情。

  简月第一反应是拉上了窗帘――虽然我们身处十六层;我则拿起了安全套,杜蕾斯超薄三只装,嗯,粉红的浪漫色调,强烈的敏感度,带给你和爱侣"棒"的感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水果味儿的。我想。

  我还煞有介事地琢磨了一会儿上面的英文语法,这时简月进到卫生间里,四处打量,估计她想使用一下马桶,可是通透的玻璃隔断让我一览无余,于是她悻悻地放弃了,开始洗脸刷牙,动作缓慢,充满思索。我在这边心底暗喜,但表面不动声色。情侣房、浪漫大床、安全套和孤男寡女,我们身处在一个微妙的地点,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我发现简月一整晚都不怎么看我,她若即若离,心事重重。

  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我起身走进,我们擦肩而过时,裸露的胳膊碰到了一起,那一瞬间给了我一种真实的性 感受,那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至今无法忘记。

  我走进卫生间,禁不住乐了――玻璃杯里倒满了水,旁边放着一只挤好牙膏的牙刷。

  我洗漱的时候,充满急切和喜悦,当然了,我没那么多害臊,毅然决然地进行了小便,还尿得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我出来的时候,简月正侧躺在床上接电话,背对着我,听那意思,是寝室的同学正在关心她,而她正在撒谎,说她正在一个亲戚家里,让同学放心云云。

  机会来了。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上,亲了一下她的耳垂。

  在这里必须提醒大家,如果你想和女孩亲热,那么她接电话的时候一(推荐阅读:偷情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定是最佳时机。第一,女人爱面子,当你拥抱她,此时她定会先应承电话,对你的大胆拥抱无暇分心,即使对你有所推挡也是象征性的,你有机会把预谋弄成既成事实;第二,女人尊重事实,当你亲了,摸了,木已成舟,她也就认啦。

  简月就是如此。

  我抱她亲她的时候,她语无伦次地接听电话,慌乱地推挡,但当她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已经被这种甜蜜的气息淹没了。当时她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我去亲她,她轻启朱唇,用她柔软的舌尖送我一缕微甜。

  我有过很多女人,自然和她们有过很多次床第之欢,不知为什么,我对这次的记忆是如此之深,后来我认真想过这件事情,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简月的美乳确实给我带来了惊喜,另一种是事后多次回味加深了记忆。

  她赤裸着身体平躺在床上,皮肤白的耀眼,用一只手挡着眼睛,满面绯红,呼吸急促,双峰挺立,小腹平坦,修长的腿羞涩地拧在一起,私处露出一簇可爱的绒毛,此时,她无限娇羞。

  她的乳晕是粉红色的,乳头也是,而且极小巧,像花蕾。当我温柔地从她的胸前抚摸而过,我看见花蕾随即绽放,挺立成两朵诱人的风景。我手掌上的皮肤仿佛有记忆功能,事后那种温热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我爱惜地亲亲这个,又怕忽略了那个,就又亲亲那个。她的身躯开始不自觉的上下颤动,耳边传来的声音,像是在哭泣,似乎她的身体内部正产生许多小小的痉挛,连续不断地向一个点上汇聚,终于无法承受,身躯猛地一缩,一声尖叫,瞬间崩溃。

  这个过程是那样的美妙!

  她背对着我,跪伏在我的面前,这是身体面对欲望的投降,是潜藏在她身体里的本能最终释放,是她最原始的模样,对于男人来说,没有比目睹这景象更刺激更感动的。

  事后,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大脑中奇奇怪怪地出现了一个画面,像是在南湖边的延安路上,我背着心妍,她的双手环抱着我的脖子,手里还抓着一只香蕉,她笑嘻嘻地使劲地往下坠,我踉踉跄跄地向前走,脚下趟起深秋落下的树叶,似卷起一堆雪。

  我睁开眼睛,旁边有人翻身起来,是简月,她说:你睡得真香。

  我还以为自己醒着,你没睡吗?

  没有,一直。

  我哦了一声,说:我去洗洗脸。

  我在洗手间慌慌张张地洗了洗脸,又再次刷了刷牙,在里面磨磨蹭蹭地不出来,总觉得身后有个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三十而立之后,身体快速发福,脸大了一圈,可能刚才纵欲过度,眼圈有些浮肿,腰眼发凉,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特别的沮丧,我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就是不能在黑夜里醒来,如果醒来,马上睡去还好,否则就会内心一片凄凉,仿佛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特别孤单。我看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觉得他创立的潜意识学说是确实存在的,我一直怀疑在我的潜意识里有种不为人知的悲伤。

  我和这个漂亮的姑娘是多么的不相配,年龄不相配,肉体上更不相配!

  我有些不能原谅自己:第一次见面是在机场大巴上,两个陌生人依偎在一起,第二次见面我们睡在一张床上。

  我怀着一种卑鄙的目的,利用年轻姑娘的纯真善良,一步步把她带到了床上,还他妈的有一种混水摸鱼的侥幸心理!

  我觉得自己有些龌龊,简直就是一个形状猥琐的业余PIAO客!

  可是,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结果,这就是谁都没法逃避的成年人的游戏,成年人的游戏从来都是残忍的,情感不过是一种手段,男人对女人身体器官占有才是最真实的目的,而且为了得到可以不择手段。

  有什么不好呢?各取所需,我得到了生理上的满足,她得到了情感上的浪漫,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并不相欠。

  这么想,我心里好受了许多,每一个女人总会有一个男人出现,给她上堂关于男人的生动一课,就像每个男人必然会有一个女人出现充当他的导师一样。

  简月一定在床上看着我,她在等着我回去和她说说话,可是我说什么呢?和她说这些残忍的真理吗?

  我有些犹豫,想来想起,还是觉得给她一些暗示总比什么不说好。

  我想到了一个词汇,那就是“YI YE 情”,我决定有意无意地在谈话中渗透这个词汇,这是个能解决我们一切问题的词汇,是的,我们之间只是YI 夜qing,纯粹的 XING 需 要,这是我们彼此的共同动机,与爱无关,明天你上你的课,我做我的生意,从此不再交集。

  我回到房间,掀起被角,却看见简月已经睡着了,她光着身子,均匀地呼吸,婴儿般的脸上,安恬而宁静。

  我轻轻关了灯,房间暗了下来,我躺在被窝中,身边传来简月身上的热气,感觉有点不真实,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能有个人睡觉时和你抢一个枕头。

  如果当年我和心妍结了婚,那么每天都可以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也许没什么钱,烦恼很多,每天买菜做饭,挤车上班,买不起房子,生不起孩子,为物价上涨发牢骚,可是,在我觉得这是幸福。这一切是我的幻梦,十年前的那天,它破灭了,于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我就不见了,十年后,留下一个面目全非的陌生人,有的时候我都不认识自己。

  为什么我每经历一个女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心妍呢?而且越是压抑这种念头,这种念头反而越是强烈。我翻转身,把头埋在枕头里,内心涌起一阵悲凉。

  这时,简月醒了,她伸过来一只胳膊,抱着我,身体贴过来,温热的体温渐渐传导过来,我发现,我身体的某个部位不争气地膨胀起来。我索性翻身而上,把她压在身下,粗暴地插入,不管她的叫喊,不顾她的哭泣,疯狂地劫掠,我要让她知道,我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一个衣冠禽兽,爱你只是谎言,爱我没有任何理由,赶紧离开我,而且离我越远越好!

  我有时自己觉得很贱,每当我想到心妍的时候,我都选择逃避,只有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才能暂时获得解脱,而解脱之后,是更深的沉沦,周而复始,不得解脱。

  简月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她的长指甲掐得我很疼,这种痛感加剧了我的疯狂,我使劲地干着,不能停止。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简月这样叫喊,喘着粗气,神情亢奋。

  听她这么叫,我一下子就射了,颓然倒下——完了,她居然喜欢。

  我躺在一边装睡,心里咒骂着自己,听见简月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掀开被子,用卫生纸擦拭我的下体,细心而周到,就像是一个尽妇道的妻子,我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什么梦里还是现实,禁不住有些心软。

  我昏沉沉地睡着了,梦没有方向,我是个孤独的孩子。

  早上被一阵异动惊醒,抬头一看,简月正钻在被窝里,伏在我的下体上辛勤工作着,被子一起一伏,当时我冷汗直冒――遇到不知死活的了!我一脚把被子踢飞,我看见我的小和尚红头涨脸,青筋暴起,非常难看,简月嘻嘻笑着扑上来,坐在我的身上,把它吞了身体。

  我看着她,第一次感到紧张,而她居然浑然不觉,闭着眼睛,美RU上下弹跳,长吁短叹地呻吟。

  早上醒来后,我送她回师大。

  上了车,我鼓捣出一瓶木糖醇,自己塞嘴里一颗,又拿出一颗,递给简月,可是她半天没有反应,我转头一看,她正张着嘴,绷着笑,等我把口香糖喂到她嘴里――我只好喂到她嘴里。得逞之后,她仰着头吃吃傻笑。真别说,这感觉挺好的。

  我开着车从人民大街经过,目视前方,尽量不去看她,可是总忍不住,我正用眼睛的余光看她,她也正偷偷地看我,我们的眼神撞在一起,慌张地分开。她抿着嘴笑。

  我猜她和我一样,想看看旁边的这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你笑什么?我问。

  你长得这样啊。她说。

  我猜得没错。

  呵呵,你没我高。她接着说。

  我苦笑一下,反问她:有几个长得像你这么高的?

  有啊,我爸一米八七,我妈一米七五,我弟一米八九,我一米七,我在我家是最矮的。

  你们家可以组织一个篮球队了。

  对,没错。她骄傲地说。

  到了师大小北门,我停下车,熄了火,准备下去帮她提行李,她坐在副驾驶上眼睛亮亮地盯着我,说,过来。

  什么?

  过来嘛。她拉着我,飞速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跳下车飞奔而去。

  唉,你的行李――

  告别了简月,我驾车上了吉长高速。

  我没少在这条路上飙车,如果是我一个人驾驶,每次上了高速我都会寻找对手,当然了,国产车我是不屑一顾的。大家对此可能有点好奇,那就说几句,不过驾龄未满十年人士请勿效仿。说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上了高速后把车窗降下来,鸣笛示意对方,然后向他挑衅,分出胜负之后,输家给获胜方加满一箱汽油。在这里吹嘘一下自己,这么说吧,每次跑下来,就没自己花钱加过油——是狼到哪都吃肉!呵呵,这你也信,我吹呢,事实上,我栽过两次,一次是正得意,被一帮交警抓了超速,讲价之后还罚了六百,里反外反倒贴三百块;还有一次,被一台不起眼的捷达赢了,这事太冏,还是不提了吧。

  由于昨晚纵欲过度,特别是彻夜未眠,我的脑袋昏沉沉的,里面像是有个沙袋不断在下沉,困,特别的困。开着开着,眼皮越来越沉,有一瞬间大脑居然一片空白,我一个激灵醒来,车险些撞在隔离带上。他妈的,我这条烂命怎么也值几百万,因为打个盹就扔在这里太不值得。我赶紧降下车速,打开双闪,把车开到高速公路中间的停车带,停了下来。

  我按动电动座椅的旋钮,把座椅放倒,躺下来,闭上眼睛。旁边车声呼啸,我酣然入梦,睡得口水直流。

  后来我被一阵敲窗声惊醒,我睁开眼睛,阳光耀眼,我调整了半天瞳孔,才看清车外边站了个小交警,他给我敬了个礼,示意我下车。我揉揉眼睛,擦了擦口水,下了车,问他,你什么事。他挺牛逼地说,把你的驾照和行车证拿出来。你他妈的惊扰了老子的好梦,还牛逼闪电地让我掏证,凭什么啊?!我钻进车里,鼓捣出一堆证,有省政府的执法监督证,吉林市的客商证,还有防汛指挥证等,足有六七个,不过就没给他拿驾照和行车证,这个小警察眼睛都看绿了,嘟嘟囔囔地说:见过有证的,没见过有这么多证的——下次少睡点觉,我们巡路走了一个来回了,看你的车一直停在这,以为你心脏病突发了呢。

  你才心脏病突发呢,我心里暗骂一句,气呼呼地拿回证钻进车里接着睡,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中午了,我在这里居然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怪不得警察敲我窗户。

  手机上一堆未接电话,都是可欣打来的。可欣就是这个毛病,如果我不接电话,她就会一直打,一直打到我接为止。

  我翻看了一下短信,有一个信息提示,打开一看,就三个字:到了吗?是简月。

  女人真麻烦,我干脆关了手机,发动车,向吉林市飞驰。

  我回到了家,家里没人,可欣不在家,一定是因为我关了手机,满世界找我去了。我洗了把脸,扎在床上继续睡。

  我住在吉林市靠近江边的一栋高层里,十八楼,都说十八不吉利,可是我当时坚持买了下来,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时我怀着菩萨这种悲天悯人的高尚情操住了这套一百九十平的房子,设计装修都是老夫亲自搞定,花了我三十多万大元,自认为天下第一,不过,这套房子概不接客,就自己住,可是半年前刘可欣却怀着唐僧死不要脸的大无畏精神住了进来,以我的小娇妻自居,赶都赶不走,令我头疼不已。

  我睡得正香,被一声巨响惊醒,迷迷蒙蒙睁开眼睛,看见可欣破门而入,站在我面前,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她总是瞎操心,我不就是消失了一天一夜,不知所踪吗?这是我的自由,我翻了个身继续睡,听见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我从青岛回来这三天,清欠顺利,心情愉快,终日与狐朋狗友醉生梦死,可欣一直跟着我,永远坐在我身边,客客气气地应酬,倒不讨厌,只是无聊得腰酸腿疼也决不先行告退,我拿她真没办法。这次我突然人间蒸发,估计是伤她心了。这姑娘身材匀称,长相耐看,皮肤白皙,算得上个良家女子,没别的不好,就是一根儿筋,我懒得理她。

  在她眼里,我就是他老公,可是我总觉得我俩的关系不明不白的。这半年混下来,最深的体会是,我俩的基本关系就是一个淘气儿子和操心老妈的关系。一想到此,就令我烦恼不已。

  可欣是我的下属,工作也极其一根儿筋,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同事关系不睦,而她自己浑然不觉,不慌不忙,我行我素,搞得我这个当老总的都替她着急,就把她调到了办公室当主任,因为在我的身边,有我的直接关照,她工作如鱼得水,为我分忧不少,后又提到总经理助理,我对她格外放心,就事事交给她办,她倒是兢兢业业,一不怕苦,二不怕累,整天写写算算,跑跑颠颠,工作干得有板有眼,我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时间一长,居然对她有了很强的依赖性。

  有一天我喝醉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吐得天昏地暗,浑身颤抖,鬼使神差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找不到家了,她问我在哪,我说不知道,她又问,你身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没有,我说,有,一个大烟囱,我就在这根烟囱底下。挂了电话,我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吉林市这个地方由于松花江穿城而过,西关电厂集中供热不能过江,江南那边一直是锅炉供热,烟囱林立,后来据可欣说,她凭着我经常出没于世纪大饭店这两条线索,她打车在附近找了六七个烟囱才找到我,当时我一定醉得狼狈不堪,生活不能自理。

  可欣在外面陪了我大半宿,等我神志清醒了,问清我住的地方,把我弄回了家。

  这是我的家第一次有外人来,平时只有一个老大娘每天过来帮我收拾房间,也很少见面,,原因是我的作息时间有点乱,我每月的月初在客厅的茶几上放八百块钱,老大娘直接把工资取走即可。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看见可欣在,我吓了一跳,问她,你怎么在这里?我脑子中一阵阵犯糊涂,她把事情经过给我讲了一遍,我才恍然大悟,立即致谢,她也不回答,只是看着我笑。我看见她穿着我的大衬衫,有点心虚,问她,我昨晚没把你怎么样吧?她不置可否,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我进了洗手间,看见里面晾着她的内衣,心里有点打鼓,方便完之后,赶紧进了厨房,厨房里蒸汽腾腾,她正忙得正欢,看见我进来,塞给我一根大葱,兴高采烈地吩咐我扒葱,我靠着门站在那,像个外人。

  她几乎把我冰箱里的东西都做了,有点卖弄手艺的意思,这导致餐桌上有点不伦不类,有油炸大虾,油炸鸡翅,油炸黄花鱼,都是油炸食品,看来她的手艺也不过如此,看她忙得热火朝天,我也不好意思打击她的积极性,就坐在餐桌边低头吃饭,主食是稀饭、饺子、方便面还有两张大煎饼,可能昨晚我把胃里的东西都吐没了,真是饿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家吃早餐这种久违的感觉刺激了我的味觉,我几乎一扫而光。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偶尔看着我笑。

  吃饱喝足,我不由自主地想,在办公室混个小情人也不错嘛,趁别人下班,趴办公桌上打一炮,别人都可以这么干,我干嘛不行,论混蛋我可不比他们差。

  可是我想错了,当天晚上,未经我的允许,她就私配了我家钥匙,搬进了我家。

  那晚她躺在我的床上,姿势正确,无可挑剔,就是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就连呼吸都不急促,完事之后,立即下床,悄无声息地去卫生间洗澡。她回来后换床单,让我头皮发炸——那上面有一大块鲜红的血迹!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喝水,回来时看见可欣躺在那里看着我,满眼泪花。

  第二天,我到了公司,觉得特别的不对劲儿,因为无论我干什么,都发现可欣不离我左右,无论望向哪里,都能迎到她的目光,这搞得我心神不宁,精疲力竭,由此我也悟出了兔子为何不吃窝边草这句话的深刻道理。

  我把可欣叫到办公室,让出一把椅子,让她坐在桌子对面,我摆出一副老总的派头,先是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又表扬她工作业绩斐然,我滔滔不绝夸了她足有十多分钟,搞得她坐在那里扭捏作态,满面绯红,非常不好意思,看看差不多了,就话锋一转,说:鉴于你工作努力,成绩显著,我代表公司奖励你一万块钱,同时呢,最近我个人的生活也多亏你照顾,辛苦你了――以后就不要去我那里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把一捆钱放在她的面前。

  她看着钱,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不出声地哭了起来。她这种举动一时搞得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但我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狠下心肠,决心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沉默不语,态度坚决。

  她把钱给我推了回来,我又推了回去,她又推了回来,我又推了回去。

  可欣这个人那是极其的一根筋,刚任办公室主任的时候,我给她一张国贸的卡,里面有一千块钱,让她去买双鞋,她说什么也不要,其实和她同级别的其他人也是有的,就是互相不知道而已,最后我假装发怒,命令她收起来才作罢。第二天,这个傻姑娘用这个钱在国贸给我买了一条皮带送了过来。最让我恼火的是,她经常这么干,搞得我都不敢给她打赏发糖了。

  我推不过她,只好低声求她收起来,她越发来劲,干脆把钱扔我怀里,搞得我恼羞成怒,大声叫,今天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言外之意,不说自明;我的态度坚决得很,即使她因此离开我的公司,我也在所不惜。

  她见我发火,楞了一下,我赶紧借机把钱装在了她的包里。

  她不再坚持,说,王总,那我请你吃顿饭吧。

  昨晚她还叫我三哥呢,现在却叫我王总——看来调整得还很快嘛。我看事情已经办妥,也不好推辞,就爽快地答应了。

  当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喝酒,有点最后的晚餐的意思。真没想到可欣如此能喝,平时公司有应酬,她都以不会喝酒为由,弄杯饮料蒙混过关,今天却判若两人,居然和我一样,也喝了一瓶洋河蓝色经典,外加五瓶啤酒,我一直自诩海量,今天却被她喝得舌头发硬,直上厕所,而她却面不改色,巍然不动,我趴在她的怀里,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好奇地问,你把酒都喝哪里去了?然后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我又被可欣送回了家,唉,这就是命啊。

  我仔细回顾了全过程,发现我和可欣之间的关系分三步呈阶梯状进行了飞跃:第一步,我认为她干得不错,把她提拔为办公室主任;第二步,我还是认为她干得不错,把她提拔为总经理助理;第三步,她自认为干得不错,把自己提拔为总经理夫人了。

  其实,自从可欣混入我家内部之后,我过得还真是滋润,紫气东来,诸事顺利――瞧,我都胖了。

  自从可欣破门而入,我躺在床上就再没睡着,听觉变得异常敏感,我听见可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一会没了声音,随后传来按手机发出来的清脆键盘音,我一下子想起来在路上的时候简月给我发了个短信,于是霍然而起,冲出门去,大声喝问:你在干嘛?

  这一声喝问把正鬼鬼祟祟偷看我手机短信的可欣吓了一大跳,手机都掉地上了。

  我捡起来,看了一下手机短信,正是简月发来的那三个字,一时恼羞成怒,正准备发作,不过一看发信人,马上转怒为喜,不禁暗自得意,多亏我当时和简月互留电话时留了一手,把她的名字改成了我寝室老三的名字,看来有备无患,一切皆有可能。

  可欣无言以对,满面绯红。这丫头好脸红,这会儿脸上红得像块红布――这年月好脸红的人真是不多了啊。

  看着被爱情折磨得惊慌失措的可欣,我心有不忍,她昨晚一定没睡好,脸色蜡黄,气色很差。但是孔老头子曾教导我们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我猜想这个老头悟出这条道理时一定饱受摧残,后悔莫及,最后不得不吐血而亡。于是我决心得理不饶人,妈的,如果一次搞不定,我就会为此烦恼十次。

  你看到什么了,啊?

  可欣眼泪流了下来。你走了一天一夜,人家不是关心你嘛。

  我有生意要谈,你能不能不给我添乱!我不需要这种关心,告诉你,以后再发现你翻我的手机,我就――

  你就怎么样?她听我这么说,一下子像个母鸡一样竖起全身的毛。

  我楞了一下,反应好半天,然后大声说:我就怎么样?告诉你,我就惩罚你――过来,让我弹一个脑瓜崩。

  她破涕为笑,欢天喜地让我弹了一个脑瓜崩。――哎哟,你还真使劲?疼死我了,我打死你个混蛋!

  她冲过来,扬手欲打,我躲了过去,转身进了卧室,无比牛逼地喊:我饿了,我要吃油焖大虾。

  可欣一边吭哧吭哧地傻笑,一边卷起袖子,扭扭搭搭地进了厨房。

  欺负完可欣,我就想到了简月,抚摸她的RU房所留下来的那种温柔的感觉居然还在,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体验,至今令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我甚至把整个过程回忆了一下,心情非常愉快。可是当我回忆到第二天早上简月骑乘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没戴安全套,而且不只是这次,上一次也没戴,当时光顾着向快乐冲锋,把一切危险全都置之度外了。现在想想,有些后怕,我一个激灵,赶紧找出简月的电话打过去,我可不想过些年,有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孩子来找我,然后非管叫我爸爸。

  我打通了简月的电话。

  啊。。啊。。啊。。你主动给我打电话。。

  简月接到我的电话总是啊啊啊地,撒娇耍赖没完没了,每次如此。

  我就不能主动给你打电话吗?我说。

  啊。。啊。。啊。。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联系我。。

  怎么会呢?我有些气短。

  啊。。啊。。啊。。你在哪?

  我在吉林。

  啊。。啊。。啊。。你为什么不在长春?

  嗯,这个,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啊。。啊。。啊。。你想我了吗?

  是的。我只好这么回答。

  啊。。啊。。啊。。你马上来长春吧。。

  我很忙,去不了。

  啊。。啊。。啊。。那我要去吉林。。

  我说,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探讨这件事的。

  啊。。啊。。啊。。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吉林。

  我和你说,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后来没戴套,万一。。。。。。

  啊。。啊。。啊。。我说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原来是为了这个,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吉林。。

  好好好,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说。先说更重要的事吧――你知道有种东西叫毓婷吗?

  啊。。啊。。啊。。不知道。。

  你去药店买,紧急避孕的。

  啊。。啊。。啊。我怎么好意思去买,你到长春给我送来,要不我去吉林。。

  天啊,又绕回这个话题了。第一次通电话我就差点被她磨死,好说歹说,她才同意去买毓婷。挂了电话,我长出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没底,晚上的时候,我又打了个电话,确认她已经服下了才放了心。

  第二天,我和两个哥们去游泳。过了三十以后,我明显感觉不如以前生猛了,这从床上就可以得到验证,为了锻炼身体,只要时间允许,我每天下午都会去游泳,现在每天游泳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每天游泳的地方是一家会所的游泳馆,只接待VIP会员,其他人等谢绝入内,几乎每天下午我都会出现在这里,今天同来的还有永利和大枪,大枪还带着一个女孩,他最近买了一辆新款的本田雅阁,一辆破车把他烧糊涂了,整天活得兴高采烈的,好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据他吹嘘,这个女孩就是本田雅阁4S店的店长,长相妩媚,小嘴香甜,于是他在买车的同时就顺便把她也拉回来了。

  大枪本名达强,叫大枪是取其谐音,此人的虎父乃是本地的一个领导,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虽然犬子不才,但是借着虎父的威名也混得左右通达,本来大学毕业以后被安排到法院上班,谁知这小子受不了那份清苦刻板,毅然决然把自己流放到社会,现在开了一家洗浴中心当起了鸡头。这家伙自小就对女人的XING 器官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狂热,据说小学时唯一的理想就是赶紧长大,以便早日处个对象,而且十七岁时就迫不及待地把处男之身献给了一个老妓女,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也算人尽其才。

  大枪正在教这个女孩蛙泳,时不时地摸上一把,搞得女孩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淫荡的嘻笑,引人侧目。

  我和永利一口气游完了一千米,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我俩爬上了岸,坐在休闲椅上抽烟。

  对于我来说,游泳是最好的休闲方式,把全身全部浸入水中,每一片皮肤和每一个毛孔都似乎舒展开来,说不出来的舒服,特别是我喜欢潜在水中想一些事情,郁积在心中的块垒往往在这一刻得到解脱。

  因为刚游完泳,我全身放松,通体舒泰,心情愉快。

  永利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徐徐吐出,问我:最近公司怎么样?

  销售上还行,稳定上升,现在看,前景还是不错的。

  那个叫什么李东阳的事情你解决了吗?

  解决了,前几天我去了一趟青岛,拿到了赔偿金,现在公司内部人心稳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那就好。不过,你以后注意一下你们公司那个许为,和这小子合作,你得多留点心眼儿,我总觉得这小子他妈的不对劲。

  放心吧,这个人就那样,长了一张阴阳脸,做事还是很卖力的,有点过人之处,这几年我对他不薄,估计他也赚了上百万了,再说公司花钱我一个人说得算,他想在我这弄钱也没那么容易。

  他和咱们这帮哥们不是一路人,你处处提防他一点不是坏事。永利说。

  好。我答应一声。

  在这里简单说几句永利,为了保护当事人隐私,我略去真名。永利年长我两岁,做事稳妥,为人仁义,帮我不少,所以我一直很尊敬他。他当年开着一个破面包在江南菜市场拉菜,吃尽辛苦,后来搞起了广告药,把全部积蓄一次性都投在了电视和电台广告上,那几年老头老太太好糊弄,所以钱很好赚,他曾经告诉我,那时每天买药的人多得直排队,他每天不得不用编织袋去银行存钱,就这样他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再后来就是他觉得这样赚钱心里不安生,就打通各种关节修起了路,十几年下来,现在他至少积累了几千万的资产,在松花湖自己建了一个森林别墅,还修了一个网球场,买了汽艇,极尽奢华,他没事就躲在那里游泳钓鱼,图得就是逍遥自在。

  还有一件事,你琢磨一下,永利接着说,J县发现了锌矿,地质一所已经完成了初步勘探,正在寻找合作伙伴,准备进一步勘探开采,听说当地政府已经把这个项目报到了省里,一家韩国公司正在和他们谈判。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一起开矿吗?

  不是,这个事情咱们可能插不上手,不过,我们可以提前把那座山承包下来,种上人参,一旦开采,将会给我们巨额赔偿。

  这是个好事。

  不过风险比较大,毕竟勘探的结果没有出来,到底能不能开采是个未知数,一旦不开采,就会前功尽弃。

  没事,大约投多少钱?

  一百多万吧,省里和市里关系我熟,就是当地政府搞不定,你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我和那里的常委很铁,有事他能帮咱们。

  那就好。咱俩一起干,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我明天先给你拿五十万,你亲自去一趟把山包下来,赶紧种上,如果一百万不够,剩下的投入我来。

  好。我说。

  我倆站起来,再次跳入了游泳池里。

  我正在水中游得正欢,服务生叫我,我把蛙泳改成自由泳,飞快地游到池边,钻出水面,服务生把电话递给我。

  喂?我拿起电话。

  啊。。啊。。啊。。我要去吉林。。

  我一下子就知道她是谁了。

  自从那晚简月和我上过床后,她就像一张提货单被盖上了大红章,大有死活就是我的人的意思,不过我还真就不讨厌简月这样和我发洋贱。

  我说,小姑奶奶,你怎么又来了啊?

  啊。。啊。。啊。。你耍赖皮,昨天你说过今天让我去吉林的。。

  我说过吗我?

  啊。。啊。。啊。。你昨天说“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在我的理解就是明天可以去吉林找你的意思,哼!

  我一时无语。突然想起托人在长春买了三部手机,准备送给几个领导,原本今天要捎回来的,可是临时却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她来也好,此时正是我饱暖思淫欲之时,还能帮我把手机带回来。

  好吧,我说,正好托人买了点东西,你帮我带过来。

  好啊好啊,这事包在我身上。

  我把朋友的电话给了她,让她打车去把东西取回来,然后赶最后一班大巴来吉林。要挂电话的时候,我突然产生了想逗逗她的想法,就神秘兮兮地提醒她千万不要看带的是什么东西,出了高速路口就下车,我开车去收费站接她。

  永利看我故作神秘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问我,谁呀?

  我大侄女。

  简月从大巴上下来的时候,我有些忍俊不禁。

  她戴着一个宽边大墨镜,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密封的纸箱,就看她神情紧张,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快步走来,打开车门快速上了我的车,然后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低声说,快走。

  这丫头一定是警匪片看多了。我压低嗓门,十分配合地说,路上没人注意你吧。

  没有,一路平安。

  那就好。我点了一脚油门,车犹如离弦之箭,一骑绝尘。

  到了宾馆,我把纸箱打开,她紧张地在一旁看――看见我拿出一部手机,又拿出一部手机,一共三部。

  走私的?她问我。

  不是,就三部,用得着走私吗?

  里面有毒品?

  毒什么品,就是手机。

  拿来我看看。她把手机拿过去,把后盖打开,电池卸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看了几遍,说:哎,真别说,还真是手机!

  逗你玩呢。我哈哈大笑。

  她恍然大悟,扑过来给我一顿粉拳。

  我也没客气,捉住她,扯掉一条裤腿,把她按在床上直接就把她给办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劝住自己,把自己留在了简月的床上。本来我想给可欣打个电话搪塞一下,转念一想,男女之间,无非就是一物降一物,她必须学会适应我的一切。于是我把手机转成了震动。

  我痴迷于简月年轻而生动的裸体,她唤醒了我对青春岁月的记忆,我总是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简月就是心妍,在她忘乎所以的叫喊声中,我觉得内心中一直郁积的一种东西骤然得到释放。

  简月表现得也极为亢奋,她像个贪嘴的孩子突然捡到了一个蜜罐子,痴迷难返。在整个过程中,她完全失去了自我意志,我随意操控着她,并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赐予她求知若渴的快感。我成了她高潮的主宰,这使我获得了精神上的莫大满足,这远比生理上的高潮来得更舒畅,更持久。

  完事之后,她去冲了澡,回来躺在我的身边,头发里传来很好闻的发香,她紧紧搂着我的胳膊,把脸贴在我的肩上,不时地蹭来蹭去。

  天快亮了。我说,把胳膊抽出来,拍了拍她,说,睡吧。

  我把身体转过去,留给她一个后背,这是一个拒绝的姿势,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深入她的身体,劫掠她所有的秘密,却对她这种亲昵的举动感到有些慌张,更害怕这个时候和她有任何的交谈。

  咱俩说说话吧。简月央求我。

  等一下,我先去冲个澡。我霍地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

  我把花洒打开,水流喷洒而下,由上及下覆盖了我的全身,感觉舒畅了不少。

  本该开始的时候就应该结束,为何我会和她再次腻在床上?

  我闭上眼睛,思绪翻飞。

  我想到了心妍,心中禁不住涌起一阵悲凉,是的,是我产生了错觉,把简月当成了心妍,是她唤醒了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激情与迷茫,我控制不住地向她狂奔而去,犹如正在接近心妍,占有心妍,报复心妍。

  我愧对简月,她如此年轻,正是应该找一个优秀的小男生谈一场轰轰烈烈恋爱的年龄,现在却耽溺在一个老男人的情爱世界里,还把这种艳遇当成了一见钟情!

  我的爱早已经不再纯净,它沾染了金钱、名利等一切可能的肮脏的东西,我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我们之间根本就无可能。可怜的简月,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光环,可我必须告诉你,相貌是假象,金钱是手段,才华是幌子,如果没有真爱,那么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告诉她这些?而我又在干什么呢?我他妈的就是一个骗子,在一个大二女生的身上骗取性高潮,而且一而再,再而三,不思悔改,一错再错,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我无法原谅自己,越想越气,干脆关了水龙头。

  我以为简月此时已经睡了,回到房间,却看见简月一直在等我,她掀开被子,把身体向里面挪了一下,让出一个地方,我只好躺过去。

  还没等她开口,我说,太累了,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简月叹了一口气,把头歪向另一边。我一动没动。过了一会,她又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抱住我。我把她的手拿开。她又把手伸过来,抱得更紧了。我只好任她这么抱着,直到她无可奈何地睡去。

  我无法原谅自己,越想越气,干脆关了水龙头。

  我以为简月此时已经睡了,回到房间,却看见简月一直在等我,她掀开被子,把身体向里面挪了一下,让出一个地方,我只好躺过去。

  还没等她开口,我说,太累了,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简月叹了一口气,把头歪向另一边。我一动没动。过了一会,她又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抱住我。我把她的手拿开。她又把手伸过来,抱得更紧了。我只好任她这么抱着,直到她无可奈何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翻出手机,有三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可欣打来的,因为把手机放在震动状态,我没有听见,也懒得听见。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特别的不振作。虽然我关了手机,可是脑子里还是一直在想手机里那一堆未接电话,这种感觉让我感觉很沮丧,原来可欣一直在我心里影影绰绰地存在着。除此之外,导致我情绪不高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流氓成性,上床之前巧言如簧,一往无前,上床之后,则马上心神不定,顾虑重重。(别笑话我,估计你也是,除非你是母的。在此也提醒一下各位女士,按此特征比对一下,如果符合,那么必是流氓。)

  受我的影响,看得出来简月的情绪也不高,不过她很快就整理出一份快乐的心情,我看在眼里,心里偷偷琢磨――她的情商不低啊,我就不行。

  我们去了松花湖,她不断用手机拍这儿拍那儿,说是要用影像记录和我在一起的每一个美好的瞬间,而且要发在博客上,她还嘟着嘴,扮出一副小可爱的样子玩自拍,她过来拉着我一起拍,我闪身躲出去了。

  我带她去生态园吃鱼。她做出很兴奋的样子,挥舞着筷子,吃得啧啧有声,说,我最喜欢吃鱼了。

  我勉强喝了一杯啤酒,实在没有什么兴致,聊天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好像一直都是她在讲话,我不断点头,我还偶尔装作很认真的样子问一句:真的吗?

  回来的时候,有一帮交警堵在路上抓酒后驾车,路上排了一长串车。我第一次遇见这事,挺兴奋的,就主动去找一个交警去吹那个黑色的小管子,吹完后,那个交警看了看,说,也就一瓶啤酒,酒量太差,走吧。

  简月在旁边扑哧就乐了。

  那个交警很幽默,对简月嚷嚷:长这么漂亮上街干嘛,撞车你负责啊?

  真没想到,还没等我给他们领导打电话,他就把我们当作交通隐患排除了。

  这句话把简月夸得喜滋滋的,心情彻底好转,上了车,她掏出小镜子又描又画的,里里外外都透着高兴,我看她心情不错,就适时将她载到了客运站,买了一张票,把她塞进了回长春的大巴。

  把简月送走以后,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心情始终开朗不起来,脑子里总是闪现可欣期期艾艾的眼神。

  我把车开到楼下,抬头看见我的窗户上透出温暖的灯光,在这栋高层住宅显得格外醒目,一时间,我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早已结婚生子,过着平常的日子,和其他人一样早出晚归就为了奔这一窗灯火,一进家门就吃饭刷碗,吃完就各忙各的,孩子在这边学习,老婆在那边看韩剧,我躲在房间里打电脑游戏,偶尔背着老婆和女网友开点荤笑话,想想,这也是一种生活,而且足够幸福。三毛说过,家就是有一个人燃一盏灯等你。当我想到这句话时,突然不想回家了。

  我独自开车行驶在松江路上,松花江两岸的楼群次第亮起妖艳的霓虹,迎面而来的车灯十分晃眼,像这个城市睡不着的眼睛,我在这喧闹的夜色中却陷入了巨大的孤独。

  我被抛弃在繁华与荒芜之间,呼吸着金钱的芳香,却只洞听到了幸福悲凉的叹息。在黑暗的人性之中,爱情的花朵即使开放,最后的结果依旧是飘零。这就是逃不开的人生,亦是下一场轮回的起始。

  我想可欣一定在家等着我,也许她就站在窗前,眼巴巴地望着小区入口,或者等在客厅里,等待着门铃声突然响起,然后雀跃着迎上前去。可是这个时候,我不想见任何人。

  我把车开到老四川楼下,停好车,走进门去。

  三哥来了。领班看见我进来,热情地打招呼。还是一个人吗?

  是。我说。老地方。

  她引领我上了二楼,今天人很多,一片嘈杂,最里面的那张桌子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大呼小叫地喝酒,我皱起了眉头。

  领班见状,赶紧说,您稍等一下,我让他们让一下。

  我说,算了,就这张。

  谢谢三哥。她说,还是老规矩吗?

  是的。

  我有气无力地坐下,感觉有些疲惫。

  服务员手脚麻利,一会就把菜上齐了。一盘上好的羔羊肉,一盘耗 儿鱼,鸭血和毛 肚拼了一盘,外加冻豆腐和茼蒿,一罐王老吉。

  火锅辣汤翻滚,热气腾腾,我下了一些羊肉和青菜,吃了一口,辣的连连咳嗽,额头也沁出了汗,感觉振作不少。

  这个时候,只有吃才能集中我的注意力,我狼吞虎咽,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个一干二净,胃里像点着了一团火,我摸出一盒中华烟,有道是穷双喜,富中华,傻瓜才抽红山茶,我抽出一根点上吞了一口,心情好了一点,决定回家。

  吃饱喝足,我又满脑子都是可欣。

  自从李东阳利用色相把掌握公司核心技术的一个女孩撬走以后,我留了个心眼,对公司男女之间的私下交往格外留意,还发动群众斗群众,还真揭发出不少风流轶事,其中就有可欣和许为的。有人揭发许为给她买过迪奥香水,这件事情我从她的满身香气得到了验证,那段时间,我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风骚气味就感到恶心,如果不是为了从公司大局着想,我是不会把她调到办公室当主任的。为了这事,把她调来那天我找她谈话还点过她,我说:香水挺好闻,是迪奥吧?她听懂了我的意思,因为她的脸不会撒谎,果然红了一红。我接着说,女孩子家以后不要乱收别人东西。她连忙辩解说,许总送我很多东西,我不好拒绝,就收了这一件,再有就是和他吃过一顿饭。她居然还和他吃过一顿饭!这么一说,虽表明了她效忠的态度,却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我到家楼下的时候,抬头向上看,我家的窗户一团漆黑,看来可欣已经睡了。我坐电梯上了楼,可是刚把钥匙插进门锁,就听见卧室灯“啪”地一声亮了。我进了门,看见可欣光脚站在我的面前,披头散发,面部浮肿,满眼血丝。

  嗯。我答应一声,她给我拿来脱鞋,我换上后,扔掉车钥匙,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我走出卫生间,看见可欣梳理了头发,转眼间换了一件万紫千红、破绽百出的半透明睡衣,怀里抱着一条被子和一个枕头,无比风骚地向我的卧室走来。

  自从那天喝多以后,被可欣趁机再次睡在我床上之后,第二天我就坚决搬离了原卧室,住进了客房,可欣不解地拦着我,我正色告诉她:我一个睡觉习惯了,两个人怕挤。你这是自愿住进来的,什么时候感觉不好,可以自愿搬出去,我们依旧是同事,不过别跟外人讲。

  那天发现可欣还是个处女确实吓着我了,之后她死乞白赖地住进我家,我一直觉得动机可疑。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她,各睡各的――为了爽三秒还得冒着结婚的危险太他妈的不值得了!

  我在十年前就不相信爱情了。爱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当房住、当车开、当他妈的名牌穿在身上!

  她为什么爱我?

  我们逆向做个推论,打个比方――可欣会爱上一个走门串户一脸菜色瘦弱不堪的业务员吗?

  回答是肯定的:不会!

  可他妈的老子十年前就是这副熊样!

  我当年灌一瓶子凉水怀里揣着两个馒头睡在火车座椅下面的时候,爱情哪去了?

  我当年熬到月底本以为能发一笔奖金可是老板却跑了我握着最后的两毛钱饿着肚子走了十公里回到我住的那个狗窝,那时为什么没有你?!

  女人啊,不要告诉我你为了爱情而来,你们爱我,并非爱上纯粹的我,你们爱上的还有我满身的附丽!

  现在我成功了,有钱了,权势化作了春药,有钱就他妈性感!现在,美女主动住进我家,每天以爱的幌子等我回家,回家就扭着胯部追着我求欢,真他妈的腻歪!

  我拦住可欣,问她,你想干嘛?

  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行,回去。

  不嘛。她满脸绯红地撒娇。

  你一个姑娘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小姐拉客?你看看你,穿成这个样子,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回去回去。我不耐烦地推她。

  我就不回。她肩膀顶着我的手,索性和我较上了劲。

  你还真和我来劲了是不,那你住这儿,我搬走。

  我卷起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夺门而出进了主卧。回头一看,可欣抱着被子枕头跟在后面。

  那好,你住这儿。我抱着被子枕头,又转头进了客房。门还没关好,可欣就又跟了进来。

  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和你睡。

  看着她被折磨得心惊肉跳、六神无主的样子,我心下一软,但仍假装坚强:你凭什么和我睡,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的未婚妻。

  什么?你是我的未婚妻?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收起柔肠,厉声喝问。

  就是!我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

  你这是要挟!

  可是,可是――我爱你。

  我有些气短,不再搭理她,抱起被子进了书房。她依旧跟在我的身后。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我抬头看她,她正无助地看我,眼睛里有两汪眼泪摇晃,我一咬牙,说:一直有,何止一个!

  她的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带着哭腔抱着我的胳膊乞求我:告诉我,你说的并不是真话,是你故意刺激我的。。。。。。

  这是真话!爱信不信!

  我甩开她,抱着被子又出了门,她执拗地跟在我的后面。

  在那个不宁静的夜晚,在吉林市一栋高层住宅里的三房两厅,有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追得四处逃窜,他们还爆发了激烈的争执,他们争执的主题是女方是否拥有随意和他性交的权力。

  自从可欣搬进来之后,我的生活彻底发生了变化,她把一切都张罗得妥妥贴贴,对我也非常温柔,可是这一切让我感到非常不适应。比方说我经常找不到东西,她几乎把所有东西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换了位置,还美名其曰美观,美观是美观了,却给我带来极大的不便,看在她费尽心思的面子上,我一直忍着。有一天我回家,居然发现我的拖鞋不见了,这双拖鞋我穿了五年,虽然破损严重,四处飞边儿,但是穿习惯了,格外顺脚,就一直穿着。一问,居然是她把我的宝贝拖鞋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箱里,害得我连夜下楼翻垃圾箱,直到找到才罢休。还有,她甚至自己作主把老大娘辞退了,全面接管了家务劳动,还振振有词,说凭什么就这么一点家务活还要每个月给她八百元?说这话的时候她就像个精打细算的家庭妇女。我有些气急败坏,一是她严重破坏了我的生活秩序,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老太太早年丧夫,晚年丧子,这种经历酷似我母亲,我七岁时父亲去世,母亲一人把我们哥仨抚养成人,大哥二十九岁那年却因为一场车祸永远离开了我们,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差点哭瞎了眼睛。我看着这个老大娘不易,就让她每周来两次帮我料理家务,实则是变相帮助她一下,这样做不但可以不露痕迹,还免去了应付感恩戴德的烦恼。谁知可欣却把我做好人好事的机会剥夺了,害得我找了三天才把老太太找到,重新安排上岗方心中略安,谁知这个老大娘再拿工资的时候,说什么只拿三百块,我心里大痛,差点跪下求她。

  我认真和可欣谈过,可是我发现,谈过之后的结果并不理想,她总结了经验教训后居然把家里弄得井井有条,再无可挑剔,我别无他法,只好冷漠视之,故意毫不领情,心中只想着但愿某一天她能幡然悔悟,渭然长叹后毅然决然搬出这所房子。

  可是我想说的是她对我生活秩序的破坏并不算严重,最严重是干涉了我的个人自由。

  那晚可欣和我折腾了一夜,最后我把门紧紧锁住,她才无可奈何地睡去。

  第二天,我听见可欣先行出门上班后,才慢腾腾地起床,洗漱完毕后去了公司。

  我连续两天没来公司,积累了不少事情等着我定。几个部门的人排着队进来。因为昨晚没睡好,我头昏脑涨,思维短路,强打起精神听完汇报,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胡乱发点指使,好不容易蒙混过关,正准备伏在桌子上小睡一下,可欣进来了,一看是她,我赶紧把身体向后一靠,马上端出来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王总,这个月的报表,你过目一下。今天她把“王总”这个音儿咬得格外重,我心中不禁一笑。

  好,放这吧。

  自从可欣住进我家之后,我在公司格外注意和她保持距离,我可不想让其他人等看出这其中的猫腻,公司乃蛇鼠共生之地,唯恐因此徒生是非危及大家的积极性,积极性是什么啊,对一个老板来说,员工的积极性就是更多的金钱。可是可欣总是拂逆我的意愿,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和我亲近,搞得我为此烦恼不已,我提示过她,可她听完,扑闪着大眼睛对着我轻笑,好像终于找到了我的弱点,反而变得更加变本加厉。有一次我正伏案看材料,她也凑过来,把乳房贴在了我的肘部,夏天衣服穿得薄,我都能感觉到她的乳头翘立起来的硬度。

  我目送着可欣向门外走去,心想,她一定还会找点别的理由和我纠缠一会,果然不出所料,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这个月的销售报表有个问题,有几个大客户的订单和上月相比下滑不少。

  虽然不出我所料,但是我还是不敢马虎,看了一下报表,果然如此。

  你通知一下管销售的许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她答应一声,转身欲走,又回头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现在吗?

  现在。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她,她这才转身出去了。

  许为那厮小我几岁,也是至今未婚,虽年方不过二八,但硬生生长了一张四十开外的脸,说好听点是少年老成,说得难听点是未老先衰,为了装嫩整天换着穿五颜六色的体恤衫,开的车也是女里女气的M6,就这逼样还他妈的追可欣,亲个嘴儿都得蹭一脸粉刺。不过这小子很有道行,别看平时满脸堆笑,但不经意间眼睛中就会精芒四射,立马透出无比精明,这厮干销售颇有独到之处,公司销售节节攀升他个人功不可没。

  我心里虽然反感他,但是知人善任,对他松紧适度,这不但让他一直为我所用,还为我立下汗马功劳。老夫虽然年过三十,但是年轻时那也是眉清目秀,这几年让海参鲍鱼滋养得发了福,大帅变成了小帅,可是板起脸来自认为那也是不怒自威。

  不一会儿许为小心翼翼地挤进门来,满脸讪笑,我一直特别纳闷,同样是门,为何他进来就让人感觉特别扭呢。

  我大手一挥,声音洪亮:许总,坐!

  谢坐谢坐。许为这厮高中都没毕业,但说起话来却都是文言文。

  老子昨晚折腾半宿,心情不爽,干脆单刀直入,把这个月的报表递过去。

  这个月,有几个大客户订单下滑,你怎么解释。

  许为香肠嘴一张,立即滔滔不绝:本月总体是上升趋势,但是个别客户同比下滑确实事实,其主要原因是,明年即将召开奥运,利好频出,股市大涨,几家公司都把钱用来炒股,造成了资金紧张,受此影响,造成订货数量下滑,次要原因是,上个月寅吃卯粮,透支了本月的实际增长,所以造成这种局面。

  我听着这些貌似客观实际的分析,脑子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永利警告过我的话,觉得这家伙说的这些不老实,如果我不拿出一点切实可行的措施,恐怕他会瞧我不起,甚至会自鸣得意,把我玩弄于掌股之间。

  我抓起电话,把秘书小张叫进门来,让她通知召开紧急会议。不一会工夫,公司核心组成员悉数到场,外加销售部的全体人员。我鼓动大家在会议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半天,心中有了主意。在大家热烈讨论其间,我没有给许为任何说话的机会,我要让他知道,他并不是我获取信息的唯一渠道,我生活在群众的汪洋大海中,耳聪目明。看看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我总结了大家的分析,然后讲出了我的方案:一,把所有客户梳理一遍,对重点客户和不稳定因素正在增加的客户单列一个名单,由专人负责,派销售部人员实行点对点跟踪,加大公关和扶持力度;二,加大重点区域的广告投入,以消费者的购买热情刺激客户发展动力;三,对这几个出现下滑苗头的客户下月降一个点,让他们尝到更多甜头,稳定盈利信心。

  讲完方案,我斜着眼睛看许为,问:许总还有什么意见?

  许为满脸堆笑,说:王总既然点我的名,那我就多说几句,王总讲得好,分析问题一针见血,制定方案果断迅速,从方案上看,我认为有三个不同凡响之处,第一。。。。。。

  我打断他的话,说:大家分头行动,情况一天一总结,特殊情况直接打电话请示我,今天的会就开到这,记住,少说空话,多干实事!

  我起身离去,看见许为一头大汗,那些粉刺在他油汪汪的猪头脸上显得格外顽强。

  我刚回办公室,这厮就跟了进来,向我深刻检讨了一番,我不动声色,看着他双腿夹紧,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想,这他妈的不就对了?!

  我不愿意回忆,甚至期望有一天能患上失忆症,把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然后一切重来,我想,那么我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自私、冷硬和决绝呢?可是这些我居然不记得了。

  那我记得什么呢?

  我看见我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在路灯下搂着心妍说要对她好一辈子;我看见我趴在课桌上手里握着心妍的分手信泪流满面;我看见我冲出人群跳上讲台对着一帮传销狂人高喊金钱万岁,爱拼才会赢;我看见我醉醺醺地抱着一个坐台小姐抡圈,那小姐惊声尖叫,高声骂我神经病,我扔下她,一脚踹过去,让她滚。

  是什么让我变得如此铁石心肠又长出满身鳞甲?

  是无法企及的爱情吗?还是生活本身?

  永利打电话来,问我吃午饭了没有,我说还没有。他说那你请我,我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请你吃饸咯条,豁出来败家了。

  我给大枪打电话,告诉他立即赶到牛马行饸咯铺,他居然说正在逛街,我大骂:你小子别他妈的掉B里,那丫头可要比你聪明多了!

  有一次,我和大枪无所事事,从大东门地下打完台球出来。那是2002年吧,大枪还没实现当鸡头的伟大理想,我正憋着一肚子坏准备向某领导行贿,永利正冒充医学教授在电台里向广大老头老太太卖药。我走着走着一回头,发现大枪不见了,正四处逡巡之时,他从一家成人用品店伸出脑袋,一脸荡笑,说:过来,过来,免费参观。

  我走进成人用品店,看见大枪正用他的专业知识和女老板聊得正欢,他说,这个JB是电动的吗?

  是啊,安上电池就能用了。

  哦,那个B 呢?这些难以启齿的词汇在他嘴里用得又清脆又熟练,对于我来说,写都不好意思,只能含蓄地用字母代替,可见我是一个多么假正经的人啊。

  当然也是电动的。女店主回答。

  这个JB和那个B我都买了。

  男用的和女用的你都要了?那女人极讶异。

  我让它俩自己玩,我在一边看,不行啊?

  女老板当时牙套都笑掉了。大枪又一次成功地用语言对女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调戏,这家伙向来三句话不离本行,一会儿工夫就能把话题扯到裤裆里去,而且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舌头都能勃起。

  饸咯铺里人满为患,热气腾腾,我和永利几乎同时到达,我去交钱开票,他去付货口排队,我开了票之后马上传给他,即使这样投机取巧,我们还是等了很久才从一脸铁青的售货员手里接过两碗饸咯条,找了个地方坐下以后,我又点了一盘素鸡豆腐,外加一盘葱油豆苗,两个人也没空说话,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饸咯条是吉林市的特色小吃,满城人共同的爱好,这和兰州人喜欢吃拉面类似,据我考证,所谓饸咯条似乎就是用高粱米做成的面条,再兑点牛骨汤而已,不过既筋道又味美,吃多了容易上瘾,我俩就是。虽然我每年都要吃掉四五十碗,但这到底是回族的还是满族的传统美食我一直没闹明白。

  饸咯铺的经营也极传统,要开票,然后见票付货。某位大领导听说饸咯条之后,垂涎三尺,终于受不了此物诱惑,某日中午带着秘书微服私访,看见这种经营模式极好奇,傻呵呵地问:你们这是国营的吗?

  吃饱喝足,我和永利谈到了正题。

  他说:锌矿基本已经确定勘探,趁消息还没传出来,承包林地的事你赶紧办,晚了就得泡汤。

  那我明天得亲自回J县一趟。我说。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最好下午动身。

  好吧,我吃完就走。

  钱已经打你的卡里了,不够就告诉我。

  够了,我一会儿也把五十万打进去,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把钱合在一块,专款专用。

  也好。

  J县是我的老家,如果抛开贫穷来看,还算得上山清水秀。每当心中烦闷,这是我唯一的归处,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回归自我,忘掉所有不快、斗争和人情冷暖,甚至包括爱之求索和生之意义。我经常做的梦虽有不同,但同样的是这些梦境总是故乡,我知道,我虽然在这里仅仅生活了十七年,但是灵魂却永远留在了这里。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大家按部就班分头执行动即可,我想,趁此机会,正好回老家把参地之事办妥。最近简月倒是没打电话添乱,不过发了几个短信,催我去看她的博客,只是可欣一路追杀,搞得我烦心不已,不过借此机会正好躲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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