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 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和西贝(化名)是从大学里开始谈恋爱的。那时我们都在武汉上学，我在学生会，大四时兼任大一的辅导员，西贝就是我带的那个班里最娇俏可人的女生。夺目的女子总是有很多追求者，西贝却独独选中了我，因为我的成熟稳重和豪爽义气。

　　像很多恋人一样，我以为只要相爱就是全部，其他的都不是问题。西贝家在山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家里很多亲戚都在银行上班，是名副其实的银行世家。西贝很懂事，她知道我家在农村，从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向男朋友要这要那，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总是(推荐资讯:摘抄，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抢着付钱。

　　大学毕业后，我回了山东，并且考上了省里的公务员。我没有依靠任何关系就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为此西贝非常佩服我。

　　工作之后，我最熟悉的地方就是新世界商城了，因为每个周末我都要到那里买电话卡。几年前，用电话卡打长途要比手机便宜得多，我每天晚上都要跟西贝通半个多小时的电话。

　　我工作满一年的那个“十一”长假，西贝瞒着父母到济南来看我。我带她去爬泰山，在玉皇顶上的那家旅馆里，她说，她愿意把自己交给我。我拒绝了，不是不想，而是要对她负责。我是一个没房没车的穷光蛋，我们的未来一点都不确定，万一她将来后悔了怎么办?她还在校园里，而我已经踏入社会，对现实有着更深刻的理解。

　　她哭着说：“袁朔(化名)，你知道什么是相濡以沫吗?”我说：“是相互扶持白头到老的意思吧!”她说：“泉水干了，两条鱼一同被搁浅在陆地上，它们互相呼气、互相吐沫来润湿对方维持生命。只要有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愿意与你相濡以沫。”我被这句“相濡以沫”感动得热泪盈眶。

誓言在泰山顶上飞扬，美好的未来似乎不再遥远。

　　按照西贝父母的规划，西贝大学毕业后应该回他们那里的银行上班。但因为我，她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来到山东，她不想让我三年的等待化为泡影。

　　可是，这边没有她的家族势力，想要进银行是不可能的。她报考了公务员，结果名落孙山。我四处托人，给她找了份会计的工作，她又以没有前途为理由拒绝了。

　　最终，西贝被她的家人拉回了山西，说是先在那边的农行上班，然后再通过她在总行上班的舅舅调到山东来。

　　我去山西见西贝的父母，才真正明白了我们之间的障碍是多么难以逾越!她父母将我带去的海参和绿茶扔出门外，连我也轰了出来。我在楼下徘徊了一夜，抽光了两包烟。第二天一早，红肿着双眼的西贝跑下来看我。

　　不知是我的坚持还是西贝的抗争起了作用，她父母终于同意我们在一起。

　　西贝的父母说，结婚得有房子，我说已经有了。还好，我赶上了单位福利分房的末班车，80平方米，总价35万元。他们嫌房子太小，我给出承诺，说将来肯定会换更大的房子。他们说要下聘，彩礼六万元，我咬咬牙回家借了来。他们说不会陪送西贝什(推荐资讯:汤灿事件最新动态，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么钱，我说，我从来都是靠自己。

2009年的元旦，我们终于结婚了。西贝请了长假到这边来陪我，同时等待着调令。

　　新婚燕尔，我们真的很甜蜜。西贝每天都会到楼下等我下班，然后牵着我的手上楼。一起进厨房做饭，头碰着头吃完。然后，我洗碗，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我们也在外面吃，她想吃什么我就带她去吃什么。

　　好想就这样一直宠着她，但现实却容不得我们每天花前月下。

　　我一个月只有3000多块钱的收入，西贝请假后也只有1000多块钱的基本工资，两个人加起来不到5000元，我们有贷款、借款，有日常生活的开支，还有人情来往所需的花费。不得已，我在外面找了份兼职。

　　于是，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在家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西贝的抱怨也就越来越多。她开始说头痛，我带她去齐鲁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什么异常都没有。她又说胸闷，我又带她去省立医院，还是(推荐资讯:梦鸽 金铁霖，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一切正常。她总说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我觉得她是太闲了。

　　我鼓励她出去逛街，这个她倒是很在行，衣服和包每一件都得四五百块，刷信用卡成了习惯。我说：“上学的时候你很会为我省钱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说，“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当时省了你的，却没有省下我爸妈的。”

　　我苦口婆心地跟她讲，我们还有债务，我们挣钱不容易。说着说着，她就开始飙泪。她说：“我一直都是这样花钱的呀!你是不是不疼我了，是不是不爱我了?”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根本不懂得体谅我的苦衷。

或许是我要求太苛刻，她一直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大手大脚花钱惯了，一时间让她改掉，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何况，她大老远嫁到山东来，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我是应该好好对她。这么想的时候，心就软了。

　　可是，争吵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西贝每次给她妈妈打完电话，就会变得不可理喻，有时她妈的电话还会打到我这里来，劈头盖脸骂我一顿。

　　西贝经常回娘家，每次回去，单是给她家人买( 推荐阅读:我的真实献妻经(推荐阅读:偷情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历，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礼物就需要两三千块钱，对我来说，这真的是一笔很大的负担。她表妹结婚，份子钱要给五千，我觉得太多了，她就开始发脾气，说他们那儿就是这样，给少了她嫌丢人。然后她拿着钱回了山西，在家住了一个月。回来之后，滔滔不绝地跟我讲她表妹的婚礼是多么奢华，妹夫开什么样的车，住多大的房子。我就着咸菜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她却一点都不关心。

　　我看着她，心有点凉。曾经说要跟我相濡以沫的西贝，已经变了。

　　她经常念叨，如果不是我，她会在山西那边工作得很好，嫁得很好，过着中上等的生活，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为柴米油盐的小事纠结。她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很疼。可我从来没有反驳过她。她或许不知道，现在公务员很吃香，从我进单位的第一天开始，就有很多人给我介绍对象。直到现在，还有很多同事劝我：“离了吧!她的调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来，一个人背着债务养家，太累了!”

我不怕累，却怕心变冷。

　　西贝怀孕了，这是天大的喜事。我已经三十岁，很想当爸爸了。另一方面，孩子的到来，或许可以给我们日渐冰冷的爱情增加一点温度。人们都说，男人不结婚长不大，女人不生孩子长不大，当了母亲，西贝就会成熟起来吧?

(推荐资讯:经典英语文章，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西贝却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在得知这个意外之后，对我拳打脚踢，哭喊着说：“工作迟迟没有调过来，你那点儿工资连我都养不起，怎么养孩子?”我连哄带劝，向她保证，会给孩子最好的爱、最好的教育。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将她安抚住。

　　她几乎没有妊娠反应，情绪波动却很大，动不动就想拿掉孩子，弄得我很疲累。我对她说：“西贝，我非常想要这个孩子!如果你真不想要，我也不会强求。”她沉默了两天后，给她妈打电话说想回家保胎。我将她护送回家，心想，可能女人怀孕后都比较脆弱，需要母亲的安慰吧。

　　我又多做了一份兼职，马上就要为人父了，我应该多赚点奶粉钱。每天晚上，无论有多累，我都坚持给西贝打个电话。仿佛又回到了那三年的等待时光，只是西贝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我没有太在意，只一心一意地等待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我重新布置了房间，用兼职赚来的钱买了婴儿床、婴儿车等。

我高涨的热情却在一个月后被泼了冷水。那天晚上，我照常给她打电话，献宝似的跟西贝说，我刚刚买了个风铃挂在了婴儿床的床头上。她却淡淡地说：“孩子没了!”“出了什么事?”我急切地问。“我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今天去做了流产手术。”

　　冷，，彻骨的冷!我浑身颤抖着说：“那也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不想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跟着你受苦!”她的声音生硬如铁。我扔了手机，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背后是我那不曾谋面的孩子再也用不上的婴儿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我放声大哭。

　　第二天，我买了营养品，请假去了山西。西贝见到我的一刹那是惊讶的，她说：“我以为(推荐资讯:村里野地情事，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你会恨我!”我摇摇头：“我只是恨我自己!”“袁朔，我还是爱你的!但爱情不能当饭吃。”“随便你吧!”“离开彼此，我们都会过得更好……”

　　没有了喜悦，也没有了悲伤，流淌在我们之间的只有漠然。

　　我坐了当天的车返回济南。

　　我一直以为，相濡以沫会是爱情的终点。现在才明白，对我和西贝来说，忘记彼此，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文/袁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