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娘一条生路_生活故事
这趟公差有半年之久,前一个月里,我总会隔三差五地给娘打电话,娘有时也会打我手机,可是近来,我打娘出租屋里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这让我很着急。我便打电话给三弟,三弟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只是叫我赶快回来,说家中有点事。直觉告诉我娘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娘65岁,一头花白的头发,明明白白间诉说着岁月的霜刀雪剑;满脸的皱纹,沟沟坎坎地昭示着日子的起伏艰难。家父早逝,娘随我们兄弟离开老家来到城市已有几个年头了,她一直跟着我们兄弟仨儿过活,起初她在三个儿子家轮流过,一家一年,挺公平的。娘开玩笑说她就像一头不能干活的老牛,每家公摊着她的吃喝。她还说,牛到老死了还能吃上几斤肉哩,而她......其实娘在哪家都没闲着,带孩子,搞卫生,洗衣服,上菜场,每天忙得脚板不沾灰。今年三弟妹怀上了孩子,娘就一直待在了三弟家,孕妇本来就是个难伺候的主,加上三弟妹脾气历来像液化气--一点就着。勺碰锅沿碗碰碟,馋咬舌头瘦咬腮。因为家庭琐事娘有时与弟妹争吵,有一次大吵之后,娘坚决要求搬出去另过,哪个儿子家也不待了。娘拎着简单的铺盖住进了租来的小屋里,独自点燃了那只小小的煤球炉生火做饭......娘说:不怨天,不怨地,老骨头也要争口气;自打鼓,自划船,不在儿子家讨人嫌!
来到娘租住的小屋子前,我老远感到一丝异样,不见那一缕淡淡的炊烟,不见晾在枝头那几件熟悉的娘的衣裳,娘的小屋锁着门。风尘仆仆归来的我仿佛一只找不到窝的鸟,心里凉冰冰的。母亲的身体近来不好,莫不是住进了医院?
嘴拙的三弟无声地来到我的身边,没头没脑地说,娘谈恋爱了!娘要嫁人了!
九月的天空飘着几朵云,风吹云彩一点点地移,手里的行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惊飞了树头的一群扑棱棱的麻雀。娘谈恋爱了!娘要嫁人了!这消息不啻晴空一声雷,白云下起了雨......
爸离开人世那年,娘才39岁,多病的父亲撒手人寰,把三个牛犊一样小的儿子、一位龙钟的老母丢给了他的妻子。娘哭,娘为父亲的早去而痛哭,为一家老小们的未来而痛哭。泪水淹没了黄秧嫩苗,漫湿了枕畔被角,可哭完了,娘的日子还得过,再沉重的日子还得背着它往前趟。梨田,打耙,插秧,割稻,车水,娘样样干得不比别人差。爸临去世前,给娘介绍了一个人,那人是爸生前的朋友,叫端根。端根是个烧窑师傅,人很老实,只因其兄弟多且个个都有遗传的癞痢头的毛病,人们戏称,远远望去他们一家五条光棍就像五座大秃岭。我父亲去世的次年,照父亲生前的遗嘱,端根找人来上门说亲。奶奶实在不忍看着我娘又当爹又当妈,累得泥里滚水里爬,就很开明地答应了端根与自己儿媳的亲事,条件是端根上门入赘。奶奶同意了,娘自然无话可说,其实娘喜欢端根,那是南瓜花开笑脸--看得出的。端根就住在窑场,窑场就坐落在我们村上,母亲有时让弟弟端点好吃的给端根,有时还将端根的衣服带回来洗,端根给我们家的回报通常是出窑时上好的焦煤,以及窑上食堂里零碎的剩米。虽然不多,但孤儿寡母的日子里,焦煤和大米简直是雪中送炭的命根子啊。
那年腊月队里放塘水挑窑泥,体力透支的娘生病在床不能上工。这个季节里窑上不忙,端根顶替我娘挑起了窑泥。我作为拿四分工的孩子头,稚嫩的肩膀也在挑窑泥的队伍里摩肩接踵。不知是谁恶作剧地喊了一声:哦,端根要做小徐庄的女婿喽!单调枯燥的运泥路上顿时像点亮了"贼"星,无聊的人们终于找到了摇唇鼓舌的乐事,不知不觉我就成了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人们的指点像火柴,我的脸被一阵阵地擦红。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位长像极了鲁讯笔下豆腐西施的我的婶娘,突然对我说,丰儿,你很快又有爸爸喊了。我的羞窘此刻成了一点就着的炮药,"***!"我扔下担子骂了一声,便飞也似地逃离了窑塘。我讨厌摇唇鼓舌的人们,愤恨娘和端根的"丑事",我趴在了父亲尚未长草的坟头放声痛哭......
我的痛哭并未成为娘与端根结合的刹车闸,我甚至跑十几里山路向我最信赖的三舅告状也无计于事。三舅说,你小孩子家不懂,不懂你娘有多苦!三舅又说,你还想继续上学吗?还想读大学吗?只有这条路了......我彻底地绝望了,连我最信赖的舅舅都在"推波助澜",我还( 推荐阅读:一夜缠绵 女人要定你,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能信赖谁?我趴在爸爸的坟头哭喊:死去的爸爸,埋在土里的爸爸,娘要嫁给别人了!奶奶和舅舅都同意了,可你的儿子不愿意喊别人叫爸爸呀!冬风荡荡,冬阳懒懒,爸爸不语,爸爸听不见......
三弟告诉我,娘自打与那位老汉相识之后越来越亲热,像两块吸在一起的磁铁,掰也掰不开了。那天娘与老汉在小屋里很亲热的样子,被弟妹撞上了。弟妹正怀着孕,不久前又刚从单位下岗,那天一位女同事悄悄地问她:说你家婆婆跟一修锁的流浪汉勾搭上了,真有那么回事吗?弟妹窘得慌,加之素来与娘有隙,就开始刻意盯梢着娘,那天她终于在小屋里将娘与老汉堵个正着,弟妹当即就阴阴阳阳地开骂:别老不正经!给下一代留点脸吧!老三娶的是当地的媳妇,当地的儿媳外地的婆,老三媳妇凶巴巴的样子可想而知。
三线留一线,留得一线好见面。是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怕撕破脸皮。脆弱的婆媳关系尤其如此。弟妹骂出口也许很后悔,但出口的骂泼水难收,娘当即与弟妹你一刀我一枪地破口对骂起来。相争没好言,相打没好拳。撕破了脸皮的婆媳关系从此一发不收,而娘的执着与坚意也一发不收。一不做,二不休,娘做出重大决定,撵走了弟妹每月拿房租的那套房子里的住客,索性自己搬了进去。那套60平方米的房子是原来我们单位分的,后来房改,单位让我出钱买下来,三弟当时没房,就让他先住着,房款是我出了大头,他出小头。当时说好了,这套房子将来给娘养老的,弟弟后来有了房子,便搬出去了,让娘住,娘嫌大,说住着浪费。这样弟妹就把房子租给了别人。如今娘又搬回去了,下岗在家的弟妹又失去了房租收入,弟妹的暴跳如雷就可想而知了。
弟妹发誓要拆散娘与老汉这对"老不正经",收回那套房子,绝不让"老不要脸的流浪汉"捡了便宜。
来到了那套房子,我有节奏地敲门,笃,笃笃!笃笃笃笃笃。我的敲门声娘应是听得出的。那回我和娘开玩笑说我敲门声有密码,前三声是:娘,您好!后五声是:儿子回来了。娘笑,说,就丰儿花花点子多。娘,您好!儿子回来了。已敲了五遍,仍不闻应声。但我听到门内有脚步声,意识到门上的猫眼,便稍稍下蹲,好让门后的眼睛能看清我的脸孔。我喊娘,我是丰儿,门这时才战战兢兢地打开了。我看见了娘一双惊恐的眼睛里闪烁着鬼子进村的惶恐,进门后娘又问我,你弟妹没跟来吧?我摇头说,娘,你竟怕上你儿媳妇了。我怕她,我怕她跟我闹哩,娘说。那个老汉也在屋子里,他看着我冲我有些尴尬地笑。
娘与老汉的认识缘起一串钥匙,说来还是我弟妹牵的线。弟妹大大咧咧,爱丢三落四,那天她又把钥匙锁在了屋里,呼来了110翻窗进屋才开了门。弟妹决定采取狡兔三窟的办法--多配几把钥匙。配钥匙自然是娘的分内事,这样娘就与老汉不可避免地认识了。二十元钱是什么?透过一张二十元的钞票你看到了什么?娘说她看到了这一修锁老汉善良的心。配钥匙时,娘将一张二十元当五元错给了老汉,老汉发现后想还给我娘。可自打配钥匙之后,老汉就找不到我娘的人了,于是一个月里,老汉天天打听娘的住处,终于在一个月零一天找到了我娘,当然,用三弟的话说,同时老汉也找到了与我娘的爱情。
端根与母亲的结合就要板上钉钉了。那晚,端根拎着一刀肉(足有三斤多),带着他的一位朋友(推荐阅读:校园性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径直来到我家,对我娘说,丰儿娘,炒两个菜,我们喝点儿酒!语气就像当年我爸对我娘。端根吩咐完,随便地扯下落满窑灰的褂子,放进我家的洗衣盆里。我注意到娘被灶火映红的脸上闪着热情与甜蜜,而奶奶,我父亲的娘竟也高兴地帮厨做饭,我在心里骂奶奶吃里爬外,恬不知耻。我痛恨极了,我要行动,我要坏他们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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