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天爷咋这通人情呢!”张老爷子蹲坐在门前的青石阶上,一边大口抽烟一边望“月”兴叹。舞稔坐在爷爷身边侧耳听着虫儿们的演奏会。今年的月儿似懂得这爷孙俩的心事,硬是躲在厚厚的云层后不肯现身。一切是如此的安静,静的唯有秋虫声,静的让人想逃避。

“咳咳咳……”张老爷子的咳嗽声打破了这山村独有的静谧。沉浸在秋虫演奏中的舞稔回过神来立马转身回屋,等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杯温开水:“爷爷,少抽点烟吧,您抽的太凶了。听老师说抽烟对身体不好。”“爷爷知道,乖孙女,天儿不早了,回去睡觉吧,爷爷没事。”老爷子喝了水没那么咳了。“我要陪爷爷嘛!”说着舞稔往爷爷身边靠了靠。初秋的夜并不算冷,但舞稔仍想从爷爷身上获得更多的温暖。烟草的味道飘入鼻腔,不在刺鼻,反而使舞稔更加依恋。

舞稔的父母进城打工,留下她跟爷爷在这大山里生活,就连过年过节都极少回家。中秋节不仅是团圆的节日,而且是小舞稔的生日。希望父母回家也就成了她最大的生日愿望,但她从未跟爷爷提起过。

“睡去吧,一会儿该着凉了!”“哦。”“去啊。”“知道了,我这就去,爷爷您也早点歇着吧。”舞稔恋恋不舍的起身回房,一路回味着烟草的气息。“可怜的女娃子啊!”张老爷子在青石阶上熟练地磕了磕旱烟斗,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撑着青石台阶缓缓起身回屋,一边捶着老腰一边抱怨道:“八月十五阴着天,作孽啊!”

“张老爷子,张老爷子……”“大清早的咋呼个什么劲啊?”“峰哥跟嫂子回来了!”张泉边喘边喊道。老爷子闻言像一座雕像瞬间定在了那。“老爷子,老爷子,愣得么呀?峰哥和俺娟子嫂回来了!舞稔,你爸妈回来了,快出来!”舞稔一溜烟地跑了出来:“哪呢?哪呢?泉叔!”“快到门口了!”没等说完,舞稔又一溜烟跑出门去,张老爷子也随之疾步至门口。只见娟子抱着几年不见的女儿满脸幸福状。张峰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老父亲,几年未见父亲更加苍老,显得格外单薄。愧疚,思念……百感交集,眼前的老父亲更加模糊了。许久张峰才开口:“爸,我回来了!回来陪您过中秋,也给稔儿过生日,不过还是晚了!”张老爷子没了刚才的强势,只应了声“哎”,然后嘟囔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真的?”舞稔闻言更高兴了,“爸爸妈妈快回屋吧!”欢快的声音打破了人们心头的酸楚。

八月十六的夜晚不再如昨夜般清冷,月儿也格外的亮,格外的圆。所有的思念在此刻已化作欢声笑语,温暖整个小屋。

随后的两天舞稔格外的兴奋,只因有爸妈的(推荐阅读:情感小文章,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陪伴。

相聚第三天,娟子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将晒干的衣服仔细的叠着,把舞稔和爷爷的衣服修补好,同时还不停地嘱咐道:“稔儿,平时跟爷爷多注意身体,好好吃饭,别挑食啊!”“稔儿,能干的家务活就多帮爷爷干着。”“别贪玩,好好学习,听见了吗,稔儿?”“稔儿,你怎么回事,妈妈在跟你说话呢!”舞稔这时抬起头泪眼汪汪地问:“妈妈,你跟爸爸是不是又要走了呀?”娟子心里咯噔一下,想说的话噎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妈妈你每次都这样,你每次临走前都这样!”说完舞稔以最快的速度逃开,只为躲避母亲的回答。“稔儿!”娟子的泪终于不听使唤了。

一样的清晨,一样的人儿,不一样的心境。张峰和娟子又踏上了打工的路,只留舞稔和爷爷在后面望着他俩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路的尽头。秋的晨更冷了。

屋檐下,青石阶上,爷孙俩并排坐着。“爷爷,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再回来啊?”夜的静谧笼罩着大地,许久。“稔儿,睡去吧,明个还得上学呢。”舞稔明白:“哦,爷爷,你也早点睡吧,别抽烟了。”“晓得晓得。”

秋虫依旧欢快地演奏着,山村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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