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实录:梦想成真的事,不一定都是好事

   夜里,隔壁的呻吟  搬到这座简易的筒子楼之前,杨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贩卖海货的女人,其实是没有多少资本挑三拣四的。就像身上那件淘来的棉布衫,身材再好也穿不出品位,没有计较的必要。  搬家那天,杨静像一只拖着旅行箱的小蚂蚁,很吃力,棉布衫贴着小巧的身体,丝丝入扣的凹凸轮廓顿时成了整栋楼的风景,抬眼往上看,窄小的过道被几道灼热的目光差点燃烧成灰烬。  杨静在心底轻笑,男人这种动物,富贵也好,贫寒也罢,眼睛都一样带着毒。  租的房子在二楼,斑驳破旧的楼梯踩上去吊桥一样,吱吱呀呀地发出叫声,每上一层,杨静就会放下行李箱喘下气,好不容易挪了几层,又不得不退回去为下楼的人让路,而这楼上的男人好像都不太忙,齐齐地挤过来,上楼,下楼,好不热闹。形单影只的杨静不敢埋怨,躲在楼梯一角等待他们上完,再下完。

  喂,你们有没有点公德心?女士优先,让人家先上来嘛,拿个箱子多辛苦!  响亮的男声,让上上下下的男人们停止了活动。杨静抬眼往楼上看时,对方已经趿着拖鞋消失了。  夜里,杨静收拾到夜深,很累,却还是被屋子里散发出来的霉味熏得无法入睡,木质结构的屋子隔音不好,说话稍稍大点儿声便会听得一清二楚,特别是入夜之后,万籁俱寂,整栋楼就成了一个叫嚣的小个体,什么声音都有。  必须早起进海货,杨静强迫自己睡,翻个身,耳朵却贴近了隔壁,一阵有节奏的木床声吱呀着传来,女人忍不住地高亢叫着,带着呓语一般地呻吟。杨静烦躁地蒙过头去,直到把自己憋到窒息才重新探出头来,忽而,她就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呻吟声,抑制不住,激情澎湃,沾染磁性。  杨静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飘荡,像被泡起来的豆子,浮着,躁着,拥挤的情欲不由分说地拉扯着她的心,手里握满了清汗,展开,热气腾腾。

  白日,曾见梦里人  夜里没睡好,第二天便起得晚了。  杨静凌晨四点急匆匆跑出门,倒完海货,一身海腥味儿地回来,太阳已然升起,筒子楼的邻居三三两两地起了床,几道男人猥琐的目光投来,杨静下意识地裹紧衣衫往屋里走去。  门锁有些生锈,开得很费力,无论杨静怎么使劲,就是打不开,又疲又累的她有些气恼地抬脚踢了一下门,咣的声响引得四周的目光齐刷刷地聚过来。  我来。又是那个响亮的男声,随之伸手过来,拍拍锁,用钥匙轻轻一转,啪,锁开了。杨静感觉自己心里某处的明艳也开了,暧昧地灿烂。  抬眼相望误认梦中人!眼前的男人,细长的睫毛,女子一般地妖魅。最让杨静激动的是,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特有的汗香,如此妥帖地沁人心脾。如果不是众目睽睽,她怕自己会问出对方的名字,可,脱口而出的竟是一句,谢谢。  男人将钥匙放还她的掌心,憨厚一笑:拿好,记着这门开得越轻,越容易打开。

  杨静再次道谢。这才知道,男人就住在隔壁,跟自己一墙之隔。仔细地回想昨天的动静,女人的高亢,男人的低沉,电影一般历历袭来,忍不住闭上眼睛,片刻激动。如此英俊的男人,原来就住在隔壁。那么,谁是那个女人?  杨静在那夜彻底疯狂。没有白天劳作的疲惫,不去想明天还有生意需要照看,她彻底成了一个偷窥者,唯一不同的是,偷窥的是声音。  她喜欢上了这种呻吟声,来自于午夜的,来自于那个陌生男人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暗夜长寂,杨静瞪圆双目,终于等来了一阵开门声,许是女人回来了,嗒嗒作响的高跟鞋踩得地板吱呀地响。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两人呻吟声,只是这一次女人显得很低沉,倒是男人最后忍不住了,嗷地一声(推荐阅读:办公室偷情,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释放出来,像空荡草原上的一匹野狼,声音穿透了黑夜,也穿透了杨静内心深处的暧昧。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情让她彻夜难眠,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的一切。

  真相,总是伤人  做邻居时间一久,便跟四周人群慢慢熟悉。  杨静刻意打听了男人的名字,很阳刚——伟刚。听到这个名字的那刻,杨静眼前莫名就浮现出他健壮的身体,嘴角一抿,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甜,再品,又悟出了一点酸。他是有女人的。  杨静向邻居打听伟刚的女人,邻居扯了扯嘴角,一脸鄙夷:你说的哪个女人哦?他可没老婆。  杨静的心便咚咚跳了,怪不得每个午夜女人的呻吟声是不一样的,怪不得从不见伟刚带着哪个女人出门,原来那些女人只是开在夜晚里的昙花。  没老婆却不缺女人的男人,终究是不可靠的。  那一刻,所有对伟刚的好感,突然间就没了。她恨感情不忠诚的男人,就像那个背叛自己的男人一样,不仅卷走了所有家产,还将自己扫地出门,这样的男人比敌人还可怕,敌人侵占的只是某种利益,而背叛的男人要去的却是女人的所有。

  想起那段破碎的往事,杨静的心一点点坚硬。重新整理思绪,按点起早,按时回来补上一觉,也曾跟伟刚撞见几次,却始终默默不得语。有一次,对方手里拿着两个苹果,一脸讨好地请她吃,她坚决拒绝。  身体的堕落是从灵魂开始的。杨静拒绝一切灵魂不干净的男人。  可是,就算拒绝得了东西,拒绝得了交往,却还是拒绝不了伟刚夜晚里的呻吟,那接近蛊惑的暧昧之声,沾染了性感,带着一种腐败的味道侵入本不坚强的心,天长日久的侵袭,使得杨静不仅习惯了伟刚的呻吟声,再后来竟然随着隔壁的呻吟达到了高潮。那刻的她暗骂自己堕落,可已然堕落,且堕落到难以自拔。  更可怕的是,随着高潮到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竟然开始期待午夜,期待伟刚发出的暧昧之声,偶尔哪天夜里隔壁是安静的,她反而成了失眠的小鼹鼠,细细碎碎地渴望制造出一点动静。一整夜不安宁地折腾,不仅让杨静错失第二天的交易,还在内心对自己滋生出一种耻辱感。  她决定,尽快离开不干净的筒子楼。

  A片,不抵内心的想象  搬离筒子楼那天,杨静没有通知任何人,来时一只箱子,去时箱子一只。  前一刻,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里太污秽,离开是一种解脱。可当她转身走出巷子的后一刻,脚步还是停了一下,一种叫惆怅的东西涌上来,狠狠心,没有回头。  搬进新居的第一天,她想,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然,事实却是辗转难眠。那天夜里窗外刮着风,呼呼的北风敲打着杨静被灼热跟寂寞煎熬并重的一颗心,一个孤独的女人在深夜失眠,失眠的原因却羞于说出口。  午夜,她怀念木床吱吱呀呀的声音,怀念伟刚低沉的呻吟,怀念那些因自慰而变得粉面羞红的自己。这是一种堕落,却如此心甘情愿。她有种想哭的冲动,怎么想,都觉得委屈,这场纠缠里没有爱,只有暧昧的呻吟声。  为了摆脱失眠的痛苦,杨静偷偷买回来A片,她想,反正都是男欢女爱,听哪个人呻吟都是一样的。到了午夜,A片里的主角激情澎湃,声音更是叫得悦耳,可杨静却怎么听怎么做作,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想象,身体却一点反应没有,至始至终,脑子里一直在说一句话:这个声音不是伟刚的,不是他的,不是。  睁开眼睛,迅速关上A片,杨静吓出一身冷汗!有些人是可以依赖的,因为你爱他;有些感情是可以依赖的,毕竟有过交集;可对一个男人的呻吟声产生了依赖,便是可耻的!  杨静暗骂自己,如此贱。可骂完了,脑袋依然不听指挥,开始想象,今夜又是哪个女人流浪到了伟刚的床上?

  此后,永不再念  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去认识另外一个人。  杨静接受了一直对自己有好感的阿渔,他贩鱼已经很长时间,点拨过杨静不少经验,更重要的是,在他眼里杨静感觉自己就是一条美人鱼,怎么看都是美的。  带阿渔回家的那天晚上,杨静多喝了几杯,心情不错,所以没拒绝阿渔的吻。赤裸相见的那刻,杨静闭上眼睛,幻想着对方能发出低沉的呻吟声,如果是那样,她相信自己会很快就进入高潮。  可是,阿渔像个闷葫芦,一点声音也没有,三两下释放便疲惫得不行。  杨静像一条刚被人放进油锅的鱼,身体还是凉的,锅就突然没了温度,就那么半死不活地被油煎熬着,难受着,莫名其妙地烦躁!她以累为借口送走了阿渔,一个人喝光了余下的酒,醉眼朦胧中,耳边传来伟刚低沉又有节奏的呻吟声,一声,两声,声声诱惑……  杨静决定去见见伟刚。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想见。

  找着对方其实很容易,筒子楼在,伟刚就在。当杨静敲开他的房门,伟刚立即便笑了,他懂女人的心思。两个人似乎没有说什么话,直接拥在了一起。在伟刚那张吱吱呀呀的床上,杨静期待着听到伟刚的呻吟,却不料,衣衫褪尽之时,伟刚却告诉她,这两天嗓子上火,哑了。  没有预料中的激动,仿佛两个哑巴在相互撕扯,杨静在这种寂静中突然就没了情绪,伟刚的手在肌肤每抚摸一下,她的心就往下陷落一寸,直到跌入谷底。  最后的最后,杨静逃了。她没要伟刚,也不想要。呻吟不在,身体也冷了。  这一次的离开,便是永别了。杨静知道,自己经历的只是一场呻吟的盛会,这场盛会中,纠缠的不是爱,只是暧昧,而让自己暧昧的那个人,却是不爱的。跟不爱的男人缠绵,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的。趁来得及,她必须走,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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