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我与同性恋前夫的那段不堪事
我长得很不好,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我都很不满意自己的长相。虽然五官端正,没有歪鼻子裂嘴巴的,说丑是太严重了点,但也跟美丽沾不上边。
最要命的是我性格很木讷,木讷到别人不主动跟我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去主动搭讪人家。就算别人主动,也只是别人问一句,我答一句。没说多久,别人也就烦了……所以从小到大,我朋友很少,但一旦有朋友就会是那种很好很好的。所以我除了两三个闺密,就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了,都是关系很一般的那种,男性朋友是一个也没有。老实说,我对着男生实在没什么话题好说,再加上我的性格,所以我很少去跟男生搭讪的,男生没什么事儿也不会想来搭讪我。
记得曾经有个同学问过我,她说她开始还觉得我应该会有谈恋爱,可后来才发现我身边围绕着的都是女生,问我为什么不出去多交些男性朋友。我忘了我当时是怎么回应她的了,反正是说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原因。但实际上深层次的原因我不会跟别人说,以免给别人一种我恨嫁的感觉。最主要的,是说了,别人也很难帮得上忙:不是我想多交就可以多交的,橄榄枝递出去无数遍了,别人不接招,不买我的帐我也无可奈何。而我又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所以我的男性朋友的数目就为零。
借口是多种多样的,什么大学以前父母管得严,以学业为重,大学后又进了外语学院这样一个尼姑学院,没有参加过任何社团,没有接触到外界的人,种种种种……但我深深地知道,酒香不怕巷子深,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本身的原因。就这样我的情感世界空白了整整空白了27年……直到我父母为我紧张地开始张罗相亲…如果不是社会观念的压力,如果不是年岁催人老,我希望可以不用结婚,至少不用那么着急仓促着结婚,我愿意就一直那么等下去……一直等到那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出现。
可是现实永远是不尽人意的,岁月也没有为我停留。在我还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的时候,一晃眼,我就已经27了,几年时间就这么轻易地在不经意间流逝了。这时我父母开始着急,开始催我了。亲朋好友见面最关注的也是我有没有找到对象,甚至连单位里的领导也开始关心我们这些大龄青年的终身大事,不时地组织跟别的单位进行联谊。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是不会体会到那种压力的,尤其是像我这种,亲友都是比较保守的人就更加难过了。每天每天在你耳边轰炸的就是“人也老大不小了,你要抓紧时间啊……”“不要再挑了,现在不是你挑人,是人挑你了……”“越往后越难找了……”“你看谁谁谁都比你快,最近处到一个对象了……”
这些话会让你抓狂,逼得你就算不想也得跟着着急。这些疲劳轰炸可以把人催眠,让你一门心思就只想逮个人嫁了。那时候我不断地相亲、不断地参加联谊,朋友介绍的、亲戚介绍的、父母介绍的……不计其数,我自己都忘记我到底相过多少人,真是现在想起来都想吐……那时候真的是只要有人诚心娶我,我就可以把自己嫁了。更何况是遇到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惊为天人的他……他是父母的朋友认识的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母亲看到他,一眼就看中了,我妈是深深知道我的眼光的。于是言谈间就露出了点风声,试探着打听了一下他的情况,知道他还没有女朋友,虽然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一个母亲,但家境还算殷实,没有兄弟姐妹。而且我父母那个朋友大概也猜到了我母亲的用意,还特别说这个男的性格继承了他的妈妈,非常温柔,心思细腻,而且做得一手好菜,这个男的妈妈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小我四岁,但那个朋友对这件事很热情,说他们家很开明的,不妨可以说说看。估计我妈对听说他妈好相处这点非常看重,因为我妈向来主张“抓猫仔看母猫”,说是好的男人很多,可难得的是家人也容易相处。我妈回来就一直重复那位朋友的话,就好像她自己很熟悉那个男的似的。我习惯性的也就答应了……其实那时我真的是被人催到怕了,怕自己30岁一过就再也嫁不出去了,想想这辈子可能要一个人孤独终老还是挺心寒的。
所以虽然是麻木地答应了,但我还是很认真地去相亲了。其实每一次的相亲我都是诚心诚意的,只不过每一次都是满怀希望的去,却揣着一腔失望归来而已。看着身边的大龄女性朋友一个个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心里是越来越失落的,那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将结婚作为一个任务来抓了。不知道有没有JM曾经经历过跟我一样的心情?这次我也是满怀希望去的,像往常一样,见面之前对这次相亲小小地憧憬了一下,我已经不太强求对方长什么样了,只要他是有诚意的就好。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妈这次介绍的质量那么高……刚见到他的时候,我有点发怔,在门口远远地看一眼,还以为见到李俊基了。不过走进一看才发现只是长得像而已,差别还是挺大的。但都是那种白白尖尖的小瓜子脸,红红小嘴丹凤眼,明眸皓齿的。不过他的是双眼皮,而且大很多,鼻子也高一点。笑着点头打了招呼以后,我就坐了下来。
当时我心里是有点激动的,毕竟很合我的眼缘,但同时也有点紧张。有句话说:你越在意什么,什么就会离你越远!我有点心动了,也算是开始有点在意了吧!我想抓住,却又怕弄巧反拙,所以我心里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怕失望时摔得更惨。但很快我的心就安定下来了,因为我发现这个希望好像没有了……一顿饭,从打完招呼后开始,他的表现一直是不冷不热的。都是我在说话,他只是嗯嗯啊啊地胡乱应着。时不时地发个短信什么的,就说“你说,我听着呢……”,一发就是半天。有时候我问他一个问题,他就一脸茫然地问:“啊?什么?我没听到……”或者“你再说一遍……”。次数多了,傻子也知道他的态度了。虽然笑容一直温柔甜美,可正是这种客套的微笑让我心里一下子感觉到了距离。觉得可能没有希望了吧……
希望破灭以后,我的心态反倒平复了不少,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也不再紧张和激动了。反正我一直知道自己的魅力有限,本来就不应该抱有那么大的希望,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微微失落。
或者我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这样条件的人,身边肯定围绕着不少好女孩儿吧,没有倒不正常了!——后来证明他的确与常人不一样,但这是后话。接下来的时间,我没有再说什么,心情郁闷得很,套用小品的一句话:伤自尊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不冷不热地煎熬到吃完饭。他还算很绅士地付了账单,这账单不便宜。顺便插一句,这个地方是他们选的,算是相当高档的了,东西超贵,来这里就餐的人不多——整个大堂也就我和他(那种感觉其实有点囧,全部服务员就看着你了)。见一个不太重视的相亲对象都舍得花钱,看来的确“家境殷实”了。
没想到他分手的时候还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这个我当时倒没有想太多,很多人都会这样做做样子的,实际上电话给出去了就等于石沉大海。
他的态度也很随便:“欸,你的电话多少?好了,拜拜……”接下来的时间我虽然还是会想想他,但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了,只是单纯地想他的美而已……但没想到过了几天,我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我跟家里通话的电话跟平时用的电话是分开的)。一接到电话,我妈劈头就问:“ZM(我的名字),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GL(他的名字)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都打不通。陈叔叔(我父母那个朋友)问你是不是看不上他。”我没想到他会打电话给我,有点吃惊。我一部手机拿去修了,那几天都是一个手机两张卡轮换着用呢!赶紧解释说我手机出毛病了。挂了我妈的电话,我就赶紧给他打过去了,这真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本来我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现在希望却降临了。这真的是应了那一句:希望在人不经意的时候降临……
因为他的原因,关于gay的任何话题都会触痛我的心,但是它们无时无在不在刺激着我的眼球我的心。
网上说有些腐女想嫁给同性恋,甚至不惜把自己的男朋友变成同性恋。这在我实在难以理解,如果你确确实实嫁给了一个gay,那种感觉很不好,一点也不好。
也许有些人会问那我感觉不好,为什么离了婚还要复婚?我只能说后来发生很多事,我欠他一份情,我感激他,既然我现在也找不到爱我的人,那么我就帮他做那个幌子吧!打电话约出来见面还是那样不冷不热,我甚至觉得我在他身边的存在值为零。老实说拍拖的前段时间我真的有点奇怪,他又表示对我有意思,不断地把我约出来。可是相处起来又好像很不耐烦。有时候这会让我很自卑,觉得人家都不嫌我长得不好了,我还不能逗人家开心。我越来越郁闷,我甚至有想跟我妈提过,说我觉得猜不透他,不想继续下去了。可是我妈刚听到我说“自卑”两个字就唠叨开了:“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好自卑的。生长在那么好的家庭环境(我家的家境还不错),又是独生女,我跟你爸还不够把你当宝吗?你有什么不如别人的,你自卑什么?你觉得你自己不好看吗?那X姨的女儿不见人都说你漂亮吗,你自卑什么?”
“那X姨的女儿见谁都说漂亮!”……
我妈一开腔就停不下来了,弄得我再也说不下去。
我不知道我妈有没有跟他说什么,但拍拖一段时间以后他开始有点变化,虽然比不上别人热恋中的那种浓情蜜意,但起码让我觉得他有在把我当女朋友。而且也许因为熟络了的关系,他的眼神和态度好像也变得有感情得多。他本来就很会讨人喜欢,稍微用点心,真的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我觉得很庆幸,那么久忍耐和努力终于换来了一些回报……而且让我觉得开心的是他开始跟我分享一些关于他的东西,当然关于他的性取向,他还是只字未提。说到这个,他的掩饰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他的亲友对他的性取向竟然一无所知。我如果不是无意间撞见,说不定也会一辈子蒙在鼓里。就这样在自己自以为的幸福中沉醉一生……
后来他向我求婚,求婚的过程很普通,没有什么很浪漫或者很轰动的事情发生。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毕竟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啊,可以说当时的每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想起来还能体会到当时的幸福感觉,想做梦一样……求婚那几天他的表现有点古怪,神神秘秘的。而且很喜欢说一些甜蜜的话。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求婚当天。那天是情人节,我们两个事先约好了等他下班,到他家一起过。可是那天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买了一个他以前看中的东西,带着巧克力和一些自己做的点心。下午请了假从自己家坐了两个多小时跑到他公司,却扑了个空,说是请了半天假出去了。
我没好意思在别人的工作地方老呆着,坐了一会就直奔他家去了。他家里没人,我猜他可能还得回公司,到下班再回家。所以我决定等他直到他下班,那时候是四点多钟,他五点半下班,加上路上的时间,他到家起码得六点钟。那天中午本来挺暖和的,没想到下午下了场阵雨气温又降了下来。可是我五点多一刻就看见他了。我还很清楚地记得见到他的时候,我正蹲在门口的地上,差不多都冻僵了。(那时候他退了租刚买了这个房子,不过因为价钱便宜,买在了一幢楼的最底层,独立的门面。二楼以上的住户都不通过这里,他们的楼梯入口在别的地方。其实怀疑是不是开发商把车库硬改成了住房!——不要小看这个房子,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结婚的新房。)
当我兴高采烈地把东西递给他的时候,他接过去看了一下,很仔细地看了一下我做的点心。然后握着我发僵的手说了一句我印象很深的话:“我想每天都吃到你做的东西,可是又怕连累你受冻!”那时候我只是觉得这句话让我很感动,也没有说什么。他人本来就可爱,平时说的话也讨人喜欢。所以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觉得很自然,不觉得很肉麻什么的。那天晚上我留在他家,不过我们没有发生什么。这是当时他让我觉得最舒服的地方,他在结婚前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要求。当然现在我知道真正的原因了,可是那时这真的让我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晚上我们吃了晚饭,没有什么新意的把戏,也就是烛光晚餐。吃完后,把灯都关了,两个人在露台上抱着聊天。我一直很喜欢这种聊天方式,跟他聊天是一种享受。跟他在一起不愁没有话题,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且就算不说话,我也会很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他在背后抱着我,把玩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说着话——他很喜欢把玩我的手,我的手很小很软,很多朋友和长辈也说摸着我的手很舒服。说着说着就顿了一下,然后我就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划过我的左手无名指。
我反射性的就握拳捏住了那个东西,这才摸出是一个戒指。等我回过头他已经跪在地上了。说了一堆甜蜜的求婚的话我就不重复了,怕别人觉得肉麻,其实也就差不多,离不开那几句。但让我惊讶地是,原来他计划挺久的了,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些事情如果他觉得还不是说的时候,你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他指了指我还蜷在手指第二关节的戒指说:“我想了很久,又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又怕自己不能给你带来幸福。这决定权还是在你,你愿意吗?”那个时候我感动得只是笑骂了他一句“傻!”就把戒指戴上了。现在想来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者从更早以前,他就决定要骗我一辈子了,假如不是我偶然撞破的话?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场计划良久的求婚也让我觉得他还是真心想跟我结婚,一直到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我还是会这样觉得……
婚礼和结婚以后的生活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他没有别的男人热衷X生活,但次数倒也在正常范围。其他的就都跟一般夫妇没什么两样了。
真正的变故是发生在结婚后四个多月不到五个月的时候。我以前就知道他有一些特别好的哥们儿,但因为我本来就比较不善于跟男生交际,所以也一直没见过。其实就算他要我见,估计我也得找借口推了。是八月份学校快开学的时候,我们老师聚餐就新学期的工作问题做一下讨论。那时我还在一间中学教书,这次聚餐多是年轻老师,就年轻老师比较没有经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提一下。这些老师有不少就是校友,所以都比较随意的。也不知道是谁提的建议,(推荐阅读:漂亮大学女老师的诱惑,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说要去我们那最高档的酒店。我们老师平时都很少去那种地方,所以听到这个建议也都兴奋不已。我们一群平时只跟书跟课本打交道,朴素惯了的先生们就一行人去了那家酒店……我们这一群人就这么傻傻地去了那里,只是在大堂里找了一处比较静的角落吃饭。在饭间的时候我看到他了,他躲在一个柱子后面讲电话。我知道他今天晚上公司里有饭局,却没想到他们也来这里。
我们特地选了张有格子跟别的饭桌隔开的桌子,我坐在里面,是面向外面的,不方便走动,所以也就没有走过去和他说话。他旁边有两个女服务员很注意地打量了他一下,我心里有点得意,他的相貌的确是会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的。我们没有呆很晚,讨论到八点钟的时候就离开了。有些东西可能真的是注定的,不然不会好巧不巧我经过那两个服务员身边时就刚好听到这番对话:
“应该是同性恋吧!”
“我觉得是,听他讲电话的语气和那些内容……”我刚听到的时候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只是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两句话,然后脚步就立刻僵在那里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按说过了一段时间了,那两个服务员讲的不一定就是指他。但有时真的纯粹只是一种直觉,我当时就无来由地觉得她们说的就是他。再加上之前那两个服务员打量他的眼神……我就找了个借口让其他老师先回去了,自己躲在酒店门口的阴暗处守着他。守在那里的时候我又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傻,怎么完全无凭无据就这样捕风捉影呢?算了,那就等他一起回家吧!就在我苦笑自己的荒唐的时候,他出来了……有些东西一旦你有了心,那么很多以前你没有关注到的东西也就似乎都变得不同寻常了。那天他们进到一个楼里,我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我问他今天的饭局怎么样,他说饭局一直持续,说了今天饭局上的任何事,而且说了很多他听到的趣事给我听。我就看着他的嘴在那里吧啦吧啦吧啦,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憋着没有跟他说我今晚看到的。我说我今天想跟他做,他愣了一下赶紧说他要先洗澡。他一进去我就让他把内裤拿出来我洗,他说不用了,他已经用洗衣粉泡上了,一会他自己洗。
一切都已经明了了,我不知道我还想求证些什么。他出来的时候,我说我累了,又不想要了,他埋怨了一下,但我明显感觉到他是松了一口气的……我之所以跟他离婚完全是因为那时我真的气极了,就觉得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他对我倒不会太冷淡,不过这可能跟他本身的性格有关。而且有时候还闹腾得有点烦,特别唠叨。他会跟我说一些他自己的事,不如有一次他跟我说他就是后面很有快感,会痒的感觉。我说那买打虫药把那罪魁祸首的蟯虫给灭了,他就举着黄瓜对我说不信你插看看……类似于这种对别人难于启齿的事。
我不知道我应该对此感到欣慰还是悲哀,欣慰得是他可以对我敞开胸怀,悲哀的是我觉得他把我当姐姐了……虽然说我可以理解他、包容他。但如果我说我完全不想要回报那是假的,只能说人不能把好事都占了。既然我爱他,那么就只能接受这些……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不安稳,平时怎么闹都不醒的人,临晨五点不到就醒来睡不着了,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时候经过一个晚上,我已经从内心确信他搞gay了,只是我还是想给自己希望,是个误会当然最好不过,就算不是误会,也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哎~能有什么苦衷)。我不打算直接问他,我还没有想好如果证明了最坏的情况,我要留还是离,怕撕破脸皮就算我想留也不行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自己调查,想是这么想,可是没做过,根本无从下手。老实说跟踪是很难的,容易被发现。然后有想到私人侦探,可是那个就算被你找到侦探所,你知道他们是不是信得过,会不会把你的隐私给泄露出去。
这些听说过的方法,到我这里都觉得不太可行。那时候又没人给我出主意——我跟谁说去呀?
所以我只能很笨地用效果最微的方法——偷看他的短信,但他的短信都一两句的,很平常的那种话,而且他有经常删短信的习惯,根本毫无所获。我甚至查看他的网页浏览记录,也没什么异样的,或者在他网上聊天的时候,时不时送杯牛奶什么的。可是很长一段时间我一无所获,反而让他察觉到了我的不妥。我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我心里对他存有怀疑,经常说话就淡淡的,脸色也不太好。可是我又比平时多关心他,还很殷勤地给他泡牛奶什么的。说实话,我的确不擅长这些,稍微需要点心机的东西都不适合我。
但是机会虽然渺茫,但终究还是来了。有天晚上,他洗澡的时候电话来了。我接了起来,是一个男的声音,听说他不方便接电话就挂了。挂了电话我就看到有个新的信息,我瞄了一眼发件人,跟刚才挂电话的人是同一个名字。我没有打开那个短信,而是把那个短信直接转发到了我的手机,然后把发送记录删了。
出来以后,他问我:“刚才有电话找我了?怎么说?”“没说什么,说是一会打回来!”
他没有怀疑什么……他拿起手机回电话,他没有走开说,但是背对着我冲水。就听见他说:“另外约个时间吧,我答应了我老婆那天回娘家。”“……”“又不急在一时……”“没事儿,你要有事儿就去吧,我还没跟我妈说呢,改天回去也行。”我插话道。听到我这么说了,他才回道:“那行,那到时候再见吧!”
那晚我偷偷看了那条短信,约他在某时某地碰面。地方是约在一个某某办事处的,我不知道这个短信有没有什么别的意味。但还是决定到时候去蹲点看看。那天去到那里,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的就是一普通的写字楼,里面有一些全是一些办事处和小公司的办公室,难道真的是一条普通短信?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个写字楼的斜对面有个小小的旅馆。就是那种入住跟你要身份证,你说没有照样让你进去的那种。过不久就看到那天在HD大酒店门口看到过的那个男的,正等在那里。我走进写字楼,透过窗户看着他。我顾不上旁边的人都奇怪我在干什么,保安过来问我,我只是说等人。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他来了,两个人一起进去。我跟着也进去了,进去就跟柜台的女孩儿要租他们隔壁的房间。居然二话不说就让我进去了。进去房间,我首先去阳台看了看他们那边,阳台门关着,窗帘儿拉得紧紧的。不过窗帘儿的底边儿没碰着地,底下露出一条缝呢。
我就这么爬过去,趴他阳台地上,看到了我意料中的一切……
发现以后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是煎熬着过来的。一下子他的好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全部变成了处心积虑的利用。我那时候真的气到不行了,如果他仅仅是不爱我也就算了,可是他却明知道自己是同性恋还要跟我结婚,他明知道这样会耽误了我,可是他还是瞒我瞒得心安理得。他究竟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他究竟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他把我当成什么。那时候我真的什么都往坏了想,在我心里,他的人格一下子变得非常不堪。所以你们有些人说为了同情而嫁,我那时候真的还想不到去同情他。我只能想到的只是他让我不明不白的嫁给他,连个选择的权利都不给我。
我是坚决的家丑不可外扬的人,而且就算有人让我说,也只是在我的伤口上再临迟一刀而已。所以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我也是肯定不能说的,很多人老了,心胸都会变得狭小,这种事情给他们说,我怕打击到他们,这只会让他们跟着我发愁,老得更快。更何况他最初是我妈看中的,我妈知道了,估计得自责一辈子!所以那时候我只是一个人在那钻牛角尖,什么解决办法也想不到,也安抚不下自己的心。等到家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这婚非离不可了。我实在想不出我忍耐下去的理由。
到了晚上他才回来,拿着一袋东西,到我面前就说:“欸,那今天我们没有去你爸妈那儿,再找个时间去吧!我买了些猴头菇,到时带给他们吧!”
“你不用去了!”
“怎么又不想去了?”
“我自己去就好了!”
“这样怎么行?反正我也有空啊……”
“你以后都不用去了!”
“嗯?”他愣了一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
“GL,我们离婚吧!”我直接就跟他摊牌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是不是不高兴我今天没去啊?这不是你说让我去……”
“XX旅馆3-2号房我都看见了,GL你还想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还真TM心安理得地把我当傻子耍了!”他当时立刻就傻眼了,却还想着拼命得地跟我解释,具体说了什么我也忘了,反正最后解释到他自己都词穷了,一脸哀求地看着我。那天晚上我哭着骂了很多的话,脏话,国骂全部都骂出来了。我知道看这帖的人中有gay,我先说抱歉,那天晚上我连gay也骂进去了,骂得失去理智,只知道什么话最能够伤害他就骂什么话,什么“艾滋病”、“婊子”全骂出来了。两个人都哭了,他开口很多次,都被我骂回去了。收拾行李的时候还跪下了,但那时候我真的心凉到了极点,头也不回地拿了东西到我朋友家去住了……
到了朋友家以后,因为他的电话一直打一直打,我就把电话关机了。我只是跟我朋友说他有外遇了。我朋友气不打一处,坚决支持我离婚,如果她知道了真实情况,那真不知道会愤怒成什么样子。为了不让他来找我,我找了个平时跟我联络不是很多的朋友——我朋友跟我同龄,幼儿园的同学,我妈跟她妈又认识,联系一直有,但圈子不一样,很少一起玩。
她那时还没有结婚。可是人家是皇帝女儿不愁嫁,非常漂亮,小学四五年级开始就每天几十封情书,属于那种“传说中的人”、“梦中情人”式(引用原话,我真是一点都没有夸张,汗~有次跟她走着还被别的学校的女生拦下来说要看看“传说中”的她长什么样~她是我唯一见过受欢迎到这种程度的人)的。这给了我两天时间不受人影响的独自思考,权衡利弊……第三天一开机,电话就响了,我妈打来的,问我怎么回事,说他在满世界找我。我就说他有外遇了而且维系了很长时间,我妈默了一下,然后说:“你回来!有话当面说,玩什么失踪!”“我只是想静一静!”“反正你给我回来!”
回去之后就是亲戚朋友的一番狂轰滥炸,都是对进行他无情谴责。但一听到我铁了心离婚又都给我摆事实,讲利弊,要我三思而后行。如果说那天回家我还有点冲动,那么这次我是相当理智的,没有结果的爱情是明明白白摆在那儿的,趁着我还年轻离婚无疑是当时对我最有利的。可是后来他妈妈来找我,老人家打着他又给我跪着赔罪,流着泪说她养了个没出息的儿子。
听到我说离婚,老人家几次差点都要亲自给我跪下赔罪,弄得我又开始摇摆不定……而且这时候偏偏又验出怀孕了……那时正是十一黄金周,反正整个黄金周,大家都被我们这码事给折腾得不安生……验孕的结果让气氛不一样起来,大家都变得语重心长得开导我,还是叫我三思而行,但重点都放在为孩子考虑身上。
那时候验出来是已经有了一个月多一点,这段时间我的情绪都不是很稳,幸亏后来没有对孩子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因为孩子,本来决心很大的,又开始动摇了。于是说好了,先等到孩子出世再做决定,我又回去上班……怀孕时他服侍得我很周到,表现得更加好,我也不置可否,一直到孩子六个月的时候,那时候,气氛好得不行。我都不知道怎么样再提出离婚,而且我自己也好像动摇了。然后一直到高中同学聚会,我见到LD,我的第二任丈夫,那个狗屎一样的东西……LD是我们高中的时候,成绩最好的人之一,在我们班很骄傲,他成绩非常好,但是他从来不肯做班干部,说是怕耽误学习。
一直都没怎么一起玩过的人,不知道搞什么,临近高考的最后一段时间,他突然每晚都打给我,说什么觉得压力很大,怕考不上之类的。但是语气却听得出来,臭屁到不行。我当时也是精神压力很大,被他这么一说,感觉更加郁闷。那时候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压力大,我觉得他的说话方式很炫耀。后来他考上了某大,反正是我们望尘莫及的。我考了个一般的重本,还不是211的。那天聚会看到他,他正在美国读博,放春假回来了……他一来我们班就起哄了,说我们班最有出息的大人物出现了。其实也就是玩笑话,这次来的算比较齐,学历高的不少。有些人刚毕业几年,做生意都有百万家产了。虽然出国读博的只有他一个,但是出国的还算不少。他给我的感觉是收敛不少,虽然大家都在玩笑着奉承他,他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夸夸其谈了,而且还会自谦。
他一直表现得很绅士,说话很有见地,给人感觉就是见了世面以后成熟了很多。他看到我怀孕,还很特地地照顾我,提醒别人不要吸烟,给我拉椅子什么的。点菜的时候还提议要点孕妇能吃的菜,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他告诉我怀孕期间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还说了很多美国女人怀孕的趣事,说外国人怀孕的时候对吃东西的说法跟我们中国人有些不一样。她们怎么不坐月子,有些还生完就工作,他有些女同事什么什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能说话,滔滔不绝,见识很广。那顿饭那么多人,他是跟我说话说得最多的。聚会结束他主动提出送我回家,他说我看起来很好,是不是家庭幸福美满。我笑着点了头,我想没有必要把我的私事跟他说。可是他的脸色却暗淡了下去,说他刚跟他老婆离婚了,说是他老婆受不了两地分居,这次春假时间很短,他回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办理离婚手续的…… “嗯!”我听到以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那天就这样过去,之后他经常联系我。
那天以后他约我出来过几次,当然也约了一些别的同学。但他好像特别跟我谈得来,每次都是跟我说话最多而且都很照顾我,回去的时候都是他送我,回去的路上我们会说很多话。这样几次之后,可能他真的跟我比较聊得来吧。他开始单独约我。我心里有点意外,但我不觉得人家会对我这个孕妇有什么想法,最重要的是,我对他很有好感,所以都去赴约了……何况他很快也要回美国去了,我想他是想趁着在的时候多跟国内的人说说话,倒也不见怪。
他真的很健谈,而且,说实话,也会迎合我的心思,所以几天时间,我们居然熟络起来,完全不避讳了。那天,很突然的,他问我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问他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他说是,听说我老公对我不忠。我也就承认了,这件事会传到他耳朵里一点也奇怪,毕竟圈子都是有交集的。他显得很义愤填膺,说我老公不会珍惜我。他问我忍得下去吗,他说偷过腥的猫肯定还会再偷的,问我有没有想过离婚。
我心里苦笑,这些东西我怎么会不懂,更何况我老公不是偷腥那么简单……那之后,他每次跟我联系都多多少少会谈到我的婚姻问题。因为人家毕竟是在好心地关心我,所以我也不好意思烦人家。我当时是觉得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婚姻也出问题了,受刺激所以想多跟同病相怜的人多谈谈这方面的问题,也算是相互安慰的意思。(好像跟我写这张帖的时候想法差不多~汗!这两天好像没看到小女人……)
我老公那时候觉察出来了我出去比较频繁,因为我那时候产假,在家里一般很少出门的。他有问我是跟谁一起出去,我就说是跟一个回国度假的同学,他没有说什么,又问那个同学怎么样。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我当时心里的确隐隐地起了点很坏的心思,其实多少想刺激一下他。说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有点添油加醋,说得暧昧了点。还把高中那时候LD每晚给我打电话的事儿给加了点料,心里想着他要是能误会了最好,看看他到底会怎么样。没想到他听完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了很久。我当时心里那个失落啊!
难道我看起来那么没有魅力,他都不会担心的吗?还是说他真的根本就不在乎我?还是他觉得LD只是很快就会走人的普通同学,给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亦或是他觉得心里有愧,没有立场来干涉我的事情……那天我本来想把他的心弄乱,结果他没反应,反而把我自己变得烦恼不堪,这真的是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我没想到有一天LD突然提出要上我家坐坐,我当然不好推辞。就跟我老公事先打了招呼,他说好,到时候他会回来。那天出了件挺尴尬的事儿,我在家里,LD来电话说他到了,我就出门去迎接他,走到门口就看到我老公也刚好回来了,LD站在上二楼的那个楼梯口,正在向我老公问路:“小姐,请问这个1楼在哪儿啊?”我也猜到我们家门口因为跟其他楼不是一个方向,他可能会找不到。
就见我老公脸色有点不自在,估计他已经猜到那是LD,心里不爽,又不好意思对着我同学臭脸。那时候正是二月底,快三月份,天气乍暖还寒的时候,那几天又回冷了不少。我老公围巾裹到下巴,羊毛帽子戴得很低,一直把耳朵也盖住,而且天色也有点暗了,就这么看是有点像女的。我老公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赶紧跑过去跟他们介绍:“LD,这是我老公!这是LD!”因为出了这个小插曲,我老公一晚上都不是很高兴,虽然面上还是礼貌的,可态度一直淡淡的。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我知道他心里不爽。
回到家我老公把围巾跟帽子脱了,LD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我老公有点尴尬,好像有点拘谨。后来我老公去做饭,我陪着LD聊天,尴尬的气氛才缓解了一点。LD说没想到我老公长得那么帅,又那么温柔,但这种人不可靠,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花心大萝卜。我不想跟他在这里大说特说我老公的坏话。就扯开了话题,我们说得很开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饭桌上气氛又变得诡异,LD还是妙语连珠,可是我老公却好像觉得那些笑话不好笑,一点都不捧场,搞得LD颇为尴尬。他只是问了LD一些关于LD的情况。反正那顿饭吃得我消化不良,估计LD也挺呛的,吃完饭不久,他就走了,我老公出去送他……
LD要走的那几天他问我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调整一下心情。我说怎么换环境啊,他说出国啊,如果我想出国的话,他可以帮我。老实说,作为一个学外语专业的人,从学校开始,就接触到太多有关出国的话题。跟老外的交流也不成问题,想出国只是一步之遥的问题。但这一步却隔着一道天堑——那就是钱。我没有立刻答应LD,首先是因为我没有把握,再也是我觉得如果我真的出了国,那么我跟GL——我老公估计也就真的得散了,这样分居两年,我都不敢保证到时候我的心还在我老公身上。虽然早动了离婚的心思,还是舍不得的。第二天一早LD就打电话给我,问我考虑成怎么样,我说GPA值还行,不过就怕毕业的大学没什么名气。
他说不怕,希望很大,现在他就给他导师发邮件说这件事,叫我开始准备托福,说完就挂了。那几天我想了想,看着前夫,我觉得还是有点舍不得。想想出国的事,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再说我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我一直很满意老师的工作。还有我父母,所谓父母在,不远行,这些都不是说抛下就可以抛下的。
那几天LD打电话来,我都支支吾吾的,决定不下来。 “放不下你老公吗?他那么对你,你还放不下他吗?”没等我磨矶完,他就直说要害了,我不置可否。他有点着急地说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要你离开你老公跟我走呢?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让我考虑了,他见我半天没回应,就让我回去再好好想想再给他答复。既然决定已经做下了,我就去书店买了一些考托福和GRE的书。老公回来看到那些书我就很大方地跟他说了,这种事情瞒着他显然是不好的。他这次没有再留我,一来是见我已经选择了LD,二来过了那么久我还是提出离婚了,知道我是不会回头的了。他也很大方地祝福了我们。我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说那个人可不可靠,我在美国没人帮我撑腰之类的。但是再舍不得,也拗不过我的坚持了
他妈妈还是哭了!哎……
读书也没什么不好,权当是胎教了,但也绝对不可能像曾经那样不分昼夜的猛攻,所以我就没怎么太使劲。而且按照LD的意思,是希望我在今年就把该弄的弄完,GRE十月份考,我有点担心就我这几个月的复习可不可以考一个高分。如果分数不高,申请不到奖学金,我可能就不去了,留在国内等他回来也是一样的。考出来的成绩还是比较预期的,托福很高,670多了都。可是GRE也毫无意外得考砸了,离目标大学的要求还差了几分。LD显然有点不满意,他也有点担心,他希望我今年就可以出去陪他。可是我也不高兴,我怀着宝宝呢,做到这个地步很好了……孩子五六月份的时候生下来以后,一坐完月子,我就跟GL离婚了。孩子归我,老公想要也没有办法,只要他敢跟我抢,把他是同性恋的事抖出来就是了,不怕法院不判给我的。他还是怕他这件事传出去的,走后门我们的财力背景也差不多……
但是因为GRE的问题,我跟LD第一次闹了个小矛盾。他老觉得我是因为潜意识里不愿意离开我前夫才会这样子,他就钻牛角尖了,非要把我考砸的事情赖到我还爱着我的前夫身上。我说我们婚都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还是觉得我忘不了他,不过那时候他还不敢冲我发脾气,就是别扭到不行……他让我跟导师套瓷,他也在他导师那边使劲,希望把推荐信写好一点……反正他就是很急着要我立刻就能出国。可是过程中很不顺利,出了很多问题,而且我这个专业,导师建议我转专业,说是不要再读纯语言专业,于是我只好又另外花了很多功夫,他好像很不耐烦……那时候因为我自己也被搞得焦头烂额的,可是花了那么多钱考的,也没道理一遇困难就放弃,也正是心情烦躁的时候,所以没有多想什么,觉得也就是人之常情。还有就是本来我跟老公约好了每周他来看儿子三次,有时候跟儿子玩得晚了点,就睡在我家的客房里了。那时候我想把儿子带出去,方便我自己照顾,而且对儿子以后的英文也好。
想想他们爷儿俩的相处时间不会太长了,我也就由得他们去……没想到LD知道后又不高兴了,质问我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旧情复燃什么的。说了我一些重话——但是还算是可以接受的那种。以前不体谅我怀孕,冤枉我故意把GRE考砸也就算了,现在他又这么说,我也发了脾气。后来还是有些磕碰,都是纠结在我跟我前夫的事情上。我就奇了怪了,我都尽力去忘记他,避免去谈起他了,反而你在那纠结个什么劲啊?可是好像我越不想谈起,他越觉得我心里有鬼,说了他又不高兴……后来几经努力还是出去了,说真的,改变环境真的会让人不再去想那些难过的东西。那种全新的环境带给人的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还有就是忙啊,忙忙忙忙……你没有精力再去想那些事情的!
我们是在西部,不是大城市,很少人的,有点荒凉的感觉。到最近的超市买点东西都要开三四十英里的车。那时候虽然对他有些失望,但是毕竟有感情了,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而且婚前他还是有所克制的,但有过一次,那是第一次,也是婚前惟一一次冲我出了重手。说起来还是因为我前夫,刚到美国的那段时间,他常常想孩子,我就给他发儿子的照片或者录像,偶尔在线视频,但时间不会很长,孩子还小不会跟他多交流,我怕LD介意不敢跟他多交流。有时我会抱着儿子教他喊爸爸,但更多的时间只是我坐在一边,由他在那隔着摄像头逗孩子玩。说起来,他对儿子真的很好,很疼孩子。而除了儿子,我跟他就再没有什么别的交流了。
除了那天下午他破天荒地给我打了电话。
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写报告,儿子在午睡,LD在学校。我刚听到他的声音时都讶异了一下,因为我们极少打电话,而且当时他那边可是凌晨三点多哪。我问他怎么那么晚了还不睡,他说睡不着。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好像带着点鼻音,但语气没有什么不妥。。我当时想可能是因为宿醉,就揶揄他刚恢复单身就解放了,问他是不是在外面玩high了回来睡不着。他没有回答,只是低笑着回说我还不是一样,二人世界乐不思蜀了。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鼻头酸了一下,我很想跟他抱怨LD的改变。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这始终是我跟LD两个人的事,不方便对外人说。
我问他要不要叫醒儿子跟他视频,他说不用。他又问了我一些在美国怎么样,生活会不会不习惯,还有学习跟不跟得上之类的。他问我,我就说了,说了很多,学校的忙碌、家庭的琐事、孩子的变化。也顺带提到了LD想留在美国发展的事,他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问了我有什么打算,问我是不是想跟着LD,问我自己想不想回国,问我父母怎么安置?我一概都不置可否,。
当时我觉得他挺反常的,不似平时像话唠子一样说个没完没了,反而是我说得很多,他在那边很沉默地听着,只是偶尔问那么一两句。但因为我当时还在一边看着材料,没有专心讲电话,所以就没有深想。后来他有跟我说,他那段时间跟一个交往挺长时间的男朋友分手了。算一算时间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半夜三更,花着钱打国际长途就为跟我东扯西扯的。他当时打电话给我可能是想找个人谈谈,可是我那时是疏忽了,不过就算我当时察觉出来了,我又能怎么安慰他呢?
那天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起码有两个钟头了吧。我不在了,他真的连个说的人都没有了。就算有一些gay的朋友,可能总还是比不上女人有耐性的吧。那天挂了电话以后,已经到了做饭的时间了。我就进厨房做饭,过了一会儿,LD就怒气冲冲地回来了。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回头一看到他铁青着的脸就悚了一下。只好陪笑着问他怎么了,在厨房里这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方,我总是尽量地不去惹怒他。
他冷着声问我:“你刚才跟谁讲电话讲那么久?”
看着他阴冷的脸,我的喉咙控制不住地发抖:“前夫,是他打电话给我的……”
“那你们为什么讲那么久?你们有什么好讲的?”
“只是问了一下我……和小R(我儿子)的近况,他、想孩子了……”我想如实地回答,又怕他听风就是雨。
“近况?平时视频看不够吗?有什么事情需要讲两个多小时?有什么一定要趁我不在的时候说吗?”
“不是这样的,他刚好打来,可是你不在,难道我挂他电话吗?”
“那你为什么要讲那么久?你知道我打你电话打了多久吗?一直打不通!你不要告诉我是小R跟他讲了两个小时!”
“不是,小R还不会说话……”
那时候我已经从厨房退到了客厅,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突然把手抄到我脑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抓住了我的头发,不断地拉扯着。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不顾我的哀求,他的拳头已经开始揍我了,下颌、脖子、肩膀、胸口……一拳拳地砸到我身上……
……
最后他把我反剪着按在沙发上,用水果盒的盖子(圆的,挺大,金属,很硬的那种,用边缘砸。真的很痛的,盖子都给打得变形了。当时很担心他会把我的脑壳给敲爆)不要命地打我,我吓坏了,当时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挡箭牌来,脱口就说了:“他是同性恋,他对我没有什么的……”
他听完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赶紧说:“他是同性恋,所以我才跟他离婚了,这样你还担心什么?”
他看起来有点疑惑,但他应该是相信了,因为他还是放开了我。
那一次我第一次被吓到了,当时估计如果他要求证据的话,我都会立刻打电话让前夫跟他对峙。虽然有点对不起前夫,但当时我真的已经想不出什么来阻止LD了……
从那次以后,我跟前夫说话都不敢超过15分钟,而且要当着LD的面说,除了孩子也不敢说些别的。有时前夫多说一些关心我的话,我都要胆战心惊的,就怕LD误会。真的是不敢接受他的关心……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复LD的心,但事实证明我错了,前夫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如果他想要在我身上发泄他的怒火,那么什么借口都可以成为这个导火索……
那天打得很严重,半张脸都被打得肿了起来,后背大片的青瘀,好几天弯不下腰来。平复下来以后,他看到我满脸的青肿,后悔到不行的样子。流着泪说他对不起我,说他不应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打我的,我没有理会他的自责。他的眼泪和说辞,此时在我心里全是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惺惺作态。他拿来外伤药帮我擦,我转身面对着墙壁就是不理他。他没有强求,在我背后静止了很久,久到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他突然开口说:“ZM,你会不会离开我?如果你想现在离开,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这次真的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打你。
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是爱之深恨之切,我怕你会跟她一样离开我!”我等着他说下去,可是他却没有接下去说。良久,我只好艰难地用哭坏的嗓子嘶哑地问道:“她是谁?是你的前妻吗?”我对他前一段婚姻的了解仅限于他对我说的一切,我只知道他们是因为受不了两地分居而离婚。我一直没有再去求证一来是因为这个离婚的理由足够充分,二来是我觉得情侣之间应该相互信任,将心比心,如果对方老是对我不放心,而向我的朋友、亲人或者其他途径调查我,我会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潜在的因素导致了我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和伤害……
那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不了解他的感觉,其实现在想来,有多少人是完完全全地了解自己的枕边人的。尤其是像LD这种失去了家人又没
有根的人,如果他不对你掏真心,你真的无从了解他,后来这桩茬也就因为无从打听而不了了之了。
那些日子他对我很好,又让我重新有了窝心的感觉,就这样一直到又一个小生命的到来……
又一次吵架摔了以后,我们就到医院看了,医院开了一些保胎药叫我们观察看看。因为当下又没有什么异样,我们也就放心了很多。可是有一天睡到凌晨,我就肚子痛醒了,起来上了一趟厕所,尿里带出了一点褐色的东西。躺回床上以后我睡到很久,但其实没有睡着,因为肚子一直痛。后来就觉得胯下粘乎乎的,掀开被子一看发现流血了。
LD赶紧载我去医院。医生的说法非常不乐观,但他除了尽力帮我保胎也做不了什么。那段时间,吃保胎药、打保胎针都没有用,还是一直见血。LD一直陪着我积极地保胎,尽管很周到却非常沉默。我的心情很不好,一方面是因为担心孩子,一方面是因为怨恨LD,再也可能是因为保胎药和黄体酮的副作用。
可就在我们尽力保胎的时候,却偏偏祸不单行,我开始发烧了。高烧39度,到医院看,医生说是怀孕引起的高烧,可能伴随衣原体感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医生建议我们确实不行的时候还是放弃保胎,采取引产术。
我当时一听到泪就落下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怀了差不多五个月了呀,就这样保不住了。LD铁青着一张脸,双眼通红地点了点头表示考虑……
最后还是医院帮我引产了,做了两次清宫手术,开了一些回奶药。一个五个月的生命就这样从我的身体里离开了。
五个月,奶水都已经下来了,终究还是没有保住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女儿。不,我见过她的,从B超里我有看到过她。流产之后的身体不是很好,两度清宫手术再加上衣原体感染,医生说,我可能以后都不会怀孕了。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失去孩子的委屈,LD出轨的委屈,LD的恶劣给我带来的委屈,生活的不如意所带来的委屈,在那一瞬间就那样爆发了出来。我抱着小R哭了一会,但很快就止住了,冷静下来,我不能让孩子感染到我的负面情绪。而且最重要的小R这次受伤让我警醒,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小R跟谁一起生活的问题。
但是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小R现在是我唯一的孩子了,他对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让他跟回GL,如果由GL一个人教育他,性向会不会受影响是个大问题啊!可是让他跟我一起留在LD身边,就算我时时刻刻保护他,但也不能保证百密一疏啊!如果说就这样跟LD离婚,我又有点舍不得。上面有人说我对LD没有爱就嫁给他了,老实说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缠缠绵绵地故事让你感觉出来我对他的爱,但不代表我就不爱他啊。生活中的爱本来就是现实考虑多过不顾一切的,我已经忍耐到这种程度了,就算不算爱,但也绝对是有感觉的!
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要考虑一下。至少等我妈来,看看我妈能不能先帮我带着,直到我回国。至于这一段时间,LD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正是行动不便的时候。我决定打电话给那个保育员,让她帮忙带一段时间。
那个保育员是个50多岁的女人,家里有三个孩子,人非常好而且带孩子非常有经验。她听说我老公出差了,我又身体,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谈好了报酬,她就过来接孩子……
到了很晚的时候,LD醉醺醺的回来了。回来就阴沉着脸说,他失业了,签不了约了,原因是公司觉得他的诚信出了问题。他摇着我的肩膀说,都是我,把他害得这样。他哭着说,他对我那么好,为什么我尽做些事情,让他不得好果子吃?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虽然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我不想再跟他吵他出轨的事了。而且看着他醉得痛苦不堪的脸,心里隐约有些心疼和内疚的感觉,慢慢淡化了我心里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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