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我是他在上海待处理的商品

我曾以为,他对我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可是,当他以如此冷静的口吻跟我谈分手条件时,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件他需要在临走前处理好的商品,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更可悲。

倾诉女主角:子茵(化名),33岁,职员□晨报记者李佩嘉

我成了一件要处理的商品

一周前,鸿(化名)回来了,这离他上次来差不多过去了近两个月。我知道他最近很忙,忙着处理上海工厂的收尾工作。而我,大概也是他需要考虑的一部分吧。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可当他真的来处理时,我还是怕了。于是,我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一会儿给他倒杯茶,一会儿给他拿水果,一会儿又拿出前两天为他买的衣服让他看……就是不愿意坐下来,让他有机会与我谈话。“子茵,别忙了,也别躲了,你知道,总要结束的。”鸿看着我,略带歉意却十分坚决地说。是的,他一向是这样的,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从不屑掩饰。

“我后天就走了,这一走,大概两三年内不会再回来了。即使回来,可能也不会再在上海长住了。”我默默地听着,忍不住说:“我可以等你的……”他打断我说:“不,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吗?我在上海的时候,你陪我;我离开,你就开始自己的生活。”我有些惶恐地看着他说:“可是,我们在一起已经5年了……”“是的,所以,我今天想与你谈的就是这个事情。你看看,只要我能给的,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他平静地说。

听鸿这么说,我突然不想说话了。

他说,让我们互相陪伴和取暖

5年前,我正陷于失恋的痛苦中。前男友是我的大学同学,大二时我们就谈恋爱了。大学毕业,我们一起留在了上海,不久就在一起了。双方父母原本打算让我们早点结婚,可我们觉得各自的事业才刚起步,经济方面也比较紧张,所以想晚一点再说,反正,两人之间也只差一张纸了。这么一拖,就又拖了5年,两人之间早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觉,我以为,自己迟早要嫁给他,然后生个孩子,平静地过一辈子。没想到,一次出差提早归来,却发现男友与别的女人在我们的床上……

那时,我年少气盛,而他也血气方刚,在拒绝了他的解释后,我们分手了。可在人后,脱去坚强的外衣,我心里却非常难过和无助,毕竟我们之间有近8年的感情,我早已经将他视为亲人,来自亲人的背叛,让我实在难以接受。我无法相信爱情了,甚至无法相信男人,我觉得,感情是不可靠的。于是,为了排解空虚和痛苦,我常常在下班后到酒吧买醉。而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鸿。

那天,我下班后到了一家常去的酒吧,常坐的位子却被一个30多岁的男人占据了。他一个人喝着酒,身上有与我一样的孤独气息。见我转头打算离开,他叫住了我,邀请我一起喝一杯。两个孤独的人、几杯消愁的酒、几句言不由衷的话,导致了一个混乱的夜晚。本以为,不过是“一夜情”,一觉醒来就各奔东西,没想到,却在公司再次遇见了他。原来他就是这次与我们公司谈合作的外方老总。

谈定正事,鸿约我吃饭。席间,他说自己将在上海投资建一个厂,可能在不短的一段时间内会在上海长住,然后问我,是否愿意替他打理上海的这个家。我有些糊涂,问他,为什么是我?他说,因为我与他一样寂寞,也因为我与他一样不相信爱情。听得出,他的潜台词是,我不会缠着他,让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吧。

说实话,我当时对鸿并没有太多感情,可他却提议要让偶遇变为长期关系。见我有些犹豫,他说:“不瞒你说,我在国外有太太和孩子,所以,我不要求一生一世。何况,我想你也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吧?为什么不让我们互相陪伴、相互取暖呢?当然,如果你找到了结婚对象,也可以离开。我们之间是自由的。”我得说,他的话点中了我的心思。

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口

于是,我成了鸿上海住所的女主人,在他来的时候照顾他、在他不在的时候帮他打理公司、在需要时陪他应酬……在与鸿一起出席朋友聚会时,我发现他朋友们的身边也大多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不是太太,但却在上海承担着太太的角色,而在国外,他们依然有妻有子。

鸿是个挺有生活情趣的人:每次来上海都会给我带礼物;在上海的那段时间,他常常背着相机带我一起探索上海的大街小巷;周末也总是安排一起去各地游玩;即使不能回来吃饭,也总是向我报告行踪:到了哪里、见了谁、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他还在我父亲突生急病时帮我一起处理,找医院、找医生。渐渐地,我有一种错觉,他就是我的丈夫,而我就是他的妻子。可是,我也很明白,我们之间有些领域是触碰不得的,比如,关于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以及他在那个家里的生活。

有时,鸿的家里会打电话过来,每当这时,他会到另一个房间去听。我虽然竭力不去听他们(推荐阅读:情感美文,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的谈话内容,但他对孩子那种宠爱的口吻、对妻子那样体贴的话语,还是让我心里非常不好受。

不久,妈妈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她非常接受不了。她说:“你这不是第三者吗?怎么可以做呢?而且,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最大承诺不就是婚姻吗?而他绝对不可能给你的,你还耗在他身上干什么?”我对她说,我与鸿在一起不是追求爱情,更不追求婚姻,只是寻找一种陪伴而已,让我的心不再那么空落落。妈妈见我冥顽不化,急得不得了,开始忙着给我介绍男朋友。

拗不过她,我真去见过几个。可是相亲时,我总是忍不住拿鸿与他们比较,这一比,不是觉得这个太轻浮,就是觉得那个太青涩,就连说话的声音,我也觉得鸿的最好听。我发现,自己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爱上鸿了。

可我不敢告诉鸿,怕他产生压力,因此要离开。我只是对他越发地好,在他在上海的时间里,千方百计地与他在一起。可惜,他每次呆不了一个月就要离开,再回来很可能要隔几个月。我既使想他,也不能给他打电话,因为他说怕妻子产生怀疑;我也不能发短信,因为他说万一短信被别人看到,更不好。我只能拼命给他写邮件,可他常常几个星期才看一次,而回复不过是“我很好,你自己当心”之类的。

其实我早知道了,鸿真的只当我是一个陪伴者。我只能告诫自己,抓住当下,享受现在,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于是这么一晃就是5年。

今年年初开始,因为经济危机的影响,鸿在上海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之间要结束了。果然,鸿在犹豫了一阵后,终于做出了关掉工厂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同时彻底判了我们之间关系的死刑。

如今,鸿走了,把房子和车子留给了我。在机场,我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口,心里空落落的。我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答应他当初相互陪伴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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