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之间的禁爱与欲(2)

姐弟之间的禁爱与欲(2)姐弟之间的禁爱与欲(1)=================  和谐  他的眸光里有一些不同的东西,使我被吸引,使我的心突然觉得柔软,然而那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机会思考。  温热的水波如同轻柔又暧昧的抚摸,随着我们的的动作荡漾着,抚慰着我的肌肤。  彼此赤裸的双腿在水下互相吸引交缠,他未来得及除下的白衬衫下摆飘在水面上,层叠舒展,似盛开的白花。而贴在他身上的浸了水,透明的白色下隐约露出他健康的蜜色肌肤来,让人感觉……干净而诱惑。他的大掌托着我的纤细腰背,俯身细吻我胸前的细小水珠,墨丝般的发微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搔弄在我的颈项上。  “唔……”我模糊地低吟,胸前的碰触让我开始感到不安和躁动,胸腹中有什么感觉渐渐升上来,似空虚又似刺痛,我攀着他结实的肩颈,轻轻扭动身子,不知道是想要退离他还是要更加贴近他。  水汽在我们周围氤氲,柔黄色的灯光给一切都染上了迷离的色彩。湿热的空气使我们的身体更敏感,爱欲快速的滋生。  他的唇沿着我的脖颈蜿蜒,含住了我的耳垂,呵,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垂是那么敏感的地方,热气,湿意,被轻轻含咬的触感,以及他唇齿间那再清晰不过的暧昧声音,引起我的颤栗,电流从耳朵蔓延开去,让我整个身体都紧缩起来,而他的劲瘦腰腹顺着水流滑入我的双腿间,在热水中愈发挺拔的骄傲,就在我震动的瞬间,充满我的身体。  “哈……”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抚摩他的肩背,啊,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仿佛我们在世界的尽头,是宇宙的唯一,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在为这致命的吸引而躁动不安地呐喊。  他的身体以一种优美而蕴含力量的姿态节奏地律动,每一次都带来令人颤栗的满足感。  我仰起头,无意识地低喃:“聂……唯阳……”  他抬头看我,深邃的黑眸温润迷蒙,带着深深的沉醉,他的湿热大掌抚在我的脸上,修长的手指描过我的眉,低哑地轻唤:“苏苏……我的……苏苏……”  我想我是真的醉了。头脑中完全不能思考,只剩一片波动汹涌的幽黑,不时有灿烂的星子在这幽黑之中爆炸开来,一个一个,逐渐将黑暗照亮,终于,在他粗重起来的喘息和突然迅猛的推送下,所有的光一起迸射开来,将幽黑变为灼目的白亮,愉悦圆满地释放到全身,身体激动地颤抖。  我们同时仰起头为那无与伦比的快感大声呻吟出来,又抱紧了彼此的身体,在余韵过去之后,同时在对方的耳边颤抖着吁出一口气来。  聂唯阳抬起头,捏捏我的脸,笑出来,声音低低哑哑:“漂亮的红色。”  我看看他,他俊美的脸庞上也因为快乐而染上了迷人红晕,我拿手指戳戳他的脸:“你也是。”声音居然也是哑的。  他笑,用直挺的鼻梁亲昵地顶顶我的小鼻头,叹息:“真是不想走了。”  我嘿嘿干笑:“那不太好吧?”  “嗯。”他环抱着我,将脸埋在我的颈窝里,闷闷的说,“做个一流的声乐家一直是我的方向。布鲁塞尔皇家音乐学院是全世界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广的音乐学院,我不能拒绝这次机会。”  我干笑,老大,你不用跟我解释吧?而且,你的那个……那个啥,还一直在我身体里,你能不能先拿出去再跟我说话啊?  本来以为他明天要走,今天会被他索求一整夜,然而在浴室清洗好两个人的身体后,他就抱着我一起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动作也不说话。  我渐渐安心,放松地倚靠着他温暖结实的胸膛,惊讶地发现,有一个暖和的身体来抱着入睡,感觉居然是不可思议的美妙。  倦意上来,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悉悉索索的声响令我微微醒转,朦胧中想到,聂唯阳要去赶飞机了吧?  有手细细描绘我的脸庞轮廓,我勉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他的脸俯在我的面前,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低头在我耳边说:“小野猫,不要乱跑,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唔”了一声,睡意极浓,翻了个身接着睡去。  直到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了我。

  照片  穿上睡衣,我打着哈欠下去开门,会是谁呢?  在客厅打开监视器,屏幕上站在雕花铁门外的是童苗苗。这丫头,一大早跑过来干什么?  苗苗一进屋,就呆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半天,也不说话。  我莫名其妙:“苗苗,怎么了?”  不问还好,我这一问,苗苗立时扑过来抱着我大哭起来。  我一下子睡意全消,抓着她的胳膊,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摇头只是哭,娇小的身体剧烈地抽噎。  我无奈,只能扶她坐到沙发上,任她抱着我哭。  好不容易等她抽抽噎噎停了下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哭得红红肿肿,她看着我,抓着我的胳膊,急切地说:“苏苏,你会不会离开我?你会不会扔下我不管?”  我安慰她:“怎么会?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就算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们两个还是最好的朋友啊!”  她又抱住我:“苏苏!你对我最好了!”  又起身看着我的眼睛:“跟我一起去申请国外的学校好不好?”  太突然,我愣了:“啊?”  之前虽然自己也有过跑得远远的打算,但是那是为了躲聂唯阳,现在聂唯阳走了,我这懒懒散散的性子倒是更想要在离家近的地方上学还方便一点。  苗苗见我犹疑,泪水迅速又凝在眼眶里:“苏苏,你……”  她突然住口不言,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胸前。  我低头一看,坏了!原来刚才被她又抱又揉,没系好的睡衣扣子松开了,露出我胸前大片肌肤和大半胸房来。这倒没什么,都是女孩子不怕她看,问题是,我的胸前,斑斑点点全是聂唯阳昨天种的草莓!  这次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解释成是蚊子咬的了。  我看着苗苗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呃……苗苗,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告诉你……”  “够了!”她突然爆发,我吓一跳,跟她认识六年,她总是一幅小鸟依人的甜蜜模样,从未见她这样激动。  我试图安抚她:“苗苗……”  她却猛地站起来,用力把我一推,对着我大吼:“我恨你!”然后就跑了出去。  我被她推到在沙发上,愣了半天,难道我隐瞒有男朋友——她应该是这样认为——这件事竟令她如此在意?  无论如何要赶紧去找她,她情绪那样激动,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边跑?我跳起来,跑到楼上换衣服,这才发现床头小几上放着我的手机和钱包,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我拿起来,上边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爸爸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我又放了些零钱在你钱夹。照顾自己。等我。  底下落款是阳。  噫,好肉麻,搞得跟情侣一样。我搓搓胳膊,压下心中泛起的奇异感觉,切,谁会跟一个头一次见面就强要人家的色情狂做情侣?  锁好门,我决定先去学校找苗苗。  不在。梅子说:“她早晨一来就要找你,一看你没来,立刻就走了。”  我一直等到上午最后一堂课要上了,苗苗还是没来,我又溜出学校来,去她家找她。  意外的,苗苗不在家,她的父亲在。

  苗苗的好容貌遗传自她的母亲,她的父亲相貌平凡,倒也不失温和方正。  “这丫头一早就跑出去了。”她父亲笑,似乎不怎么担心,“没事,她很乖的,晚上一定会回家的。”  我无奈,担心着苗苗,叫我呆着我是呆不住的,只好一个人去漫无目的地乱逛。  唉,不知道苗苗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我找到了她又该怎么跟她解释?  越想越烦,不知不觉走到会展中心来,看见偌大的牌子打着“著名摄影师菲利克赛。扬摄影作品展”的字样。我心烦意乱,索性买了票进去看展览。  人还真不少,旷阔的会展大厅人头攒动。  一进门,我就被迎面一张放得很大的横版吸引了。上,半轮巨大的橘色落日压在棕黄色的辽阔草原上,尽显大自然的绝美,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在那落日之中,正站着一只羚羊,那羚羊背对镜头,却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回头看过来,那是一双多么无邪的眼睛!漆黑的,温润的,无邪的,似是什么也不懂,又似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讲,这照片简直绝了!  怀着惊叹的心情一张张看过去,即使以我这个外行来看,仍然知道这些作品是极出色的。  走到一个角落,我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那里挂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身子正对着镜头,而她正一面奔跑一面回头向后看过去,那面容活力张扬,眉也飞扬,眼也飞扬,嘴角含着笑意,几分调皮几分骄傲几分不屑。因为她的奔跑,单薄的制服夏装贴到身上去,更凸显那正发育的身体修长苗条,上衣与裙子之间露出一截纤细柔白的腰腹来,竟是分外惹人遐思。那女孩子的手上,却出人意料地握着一根球棒,而模糊的背景中,隐约能看到似乎有几个人影在追赶她。摄影师这一瞬间抓得完美之极,连那女孩子微红的黑发飘拂的形状都充满美感,更巧的是,那女孩子制服的两片宽大后领飞扬起来,在那一瞬在被定格成一双翅膀,洁白的翅膀,精致的面容,天使般的女孩子拎着球棒骄傲地看着追赶者,这一切组合起来,这张照片令人移不开眼睛。  我长大了嘴,虽然很怀疑自己有照片中这么完美,但是这,这我确实是我啊!?  阳光  那是我跟苗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事。  因为看漫画而迷上棒球的我,缠着妈妈给我报了课外棒球辅导班。那一天放了学,我拎着运动衣,扛着球棒,懒洋洋地走路去上课去。  走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我听到了女孩子被压抑的呜咽,我于是又退回两步,探头往小巷中望过去,只见小巷深处昏暗的角落里,有几个人的身影在纠缠,仔细看去,原来是几个穿着我们学校初中部制服的高大男生在欺凌一个同样穿着我们学校制服的被他们围堵着压在墙上的长发女生。  男生们不怀好意的笑和女孩子被捂住的嘴中发出的无助呜咽在小巷里回荡。  一个女孩子那里能抵抗得了好几个大男生?她的长发零乱,上衣破损,歪斜地敞开,露出雪白的刚发育的小巧胸乳来,不知道是谁的手立即覆了上去,还有手掀开了她的裙子,摸向她的腿间去。

  那女孩子的脸我看不清,她巴掌大的娇小脸庞被捂着她嘴的大手遮去半个,只看见那双眼睛,惊恐绝望,泪如泉涌。  我悄悄走进小巷去,握紧了球棒,不吭不响,猛然加速冲过去,抡圆了胳膊,藉着加速度,狠狠一棒砸在一个正低头伸舌舔那女孩胸前颤抖的蓓蕾的男生腰上去。  那家伙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了。  其余人大惊,看了倒在地上的同伴一眼,都怒气冲冲地叫骂着向我扑过来,我将手里的运动服扔给那跌坐在地上衣不蔽体的女孩子,自己转身向小巷外奔去,哈,想抓住我,有种就来!  跑到大街上,行人渐多,那几个人只好咒骂着放弃了追赶。  第二天,有个漂亮娇弱的女孩子怯生生来找我,还给我运动服,并感谢我救了她。  “这个,”她举起手里的袋子,“衣服上边有你的名字和学校,所以我就…  …啊,我已经洗干净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柔弱的她激发我的保护欲,我们很快成了朋友,一转眼,就是六年。  工作人员告诉我,摄影师菲利克赛先生正在偏厅接受采访。大概也是看到我与照片中的女孩相似,工作人员破例让我进休息室去等摄影师。  片刻后,休息室外传来嘈杂的说话声,有人在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下次再接受采访,对,就这样,大家请回吧,对不起,现在有事,请下次……”  然后休息室的门打开,一个人走进来,看见了我,惊喜地说:“果然是你!”  我也惊讶地站起来:“原来是你!”  走进来的这个人身材高大,亚麻色头发,蓝眼睛,赫然就是那天在N大见过的那个被聂唯阳叫做“菲力”的人。  他坐在我面前,似有点紧张,对我笑笑:“我叫菲利克赛。扬,妈妈是奥地利人,爸爸是中国人,朋友们都叫我菲力。”  我说:“你叫我绿苏就好了。”  我一肚子疑问还没出口,他倒先问我:“你跟聂,是怎么认识的?”  我简单地说:“我妈妈嫁给了她爸爸。”  菲利克赛一拳敲在腿上,忿忿地说:“过分!他居然不告诉我!算什么朋友嘛!”  我不由得笑起来,这个菲利克赛先生是个直率的人,喜怒哀乐都明显地写在脸上,跟聂唯阳那狐狸完全相反,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朋友。  他和善的蓝眼睛看着我,专注而喜悦:“天哪!终于能见到你了!自从洗出那张照片后,我就一直都想找到你,你知道吗?我被你那张照片迷得荤荤素素!”  我忍不住笑出来:“你是不是想说七荤八素?”  “对对对!”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上次我刚见到你,想跟你说话,就被聂那家伙打断了,后来你走掉了,我怎么问他,他也不肯告诉我怎么找到你。  真过分!他明明知道我找你很久!“  我还没顾上答话,他又自顾热切地滔滔不绝起来:“你想知道那张照片的事对不对?那时候我刚上N大,已经很迷摄影,走到哪里都带着相机,有一次跟聂一起出去,路上堵车,我无聊打开车窗向外一望,正好看见路对面一条小巷里,一个女孩子——就是你啦——就那样跑出来,哎呀,我当时真以为自己看见了持剑的天使,正义的精灵,立即掏出相机拍下来,后来洗出照片,我拿珍宝一样给聂去看,他居然说……”  他突然打住,我问:“说什么?”  “没什么啦!”菲利克赛年轻的脸有点红,又去抓自己的后脑,“就是很漂亮之类的……”  我失笑,这人,什么心思都表露在般的脸上,怎么能活到今天的?

  我说:“他是不是说,那照片的女孩令他很……”本来打算说“想上”,看看菲利克赛还微红的脸,我改口,含蓄地说,“很有欲望?”  菲利克赛露出一个明显的惊讶表情:“你,你怎么知道。”  那色狼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菲利克赛般的笑脸突然暗淡下来,他看着我:“呃……绿苏,你是不是跟聂……住在一起?”  我说:“我当然跟着我妈妈住到他们家了,这家伙,讨厌的要死,总算现在走了。”  菲利克赛的阳光又灿烂起来,我奇怪,他跟聂唯阳有仇么?怎么听到他走了也这么开心?  圈套  晚上往苗苗家里打电话,她果然在家,只是声音冰冰冷冷,我只说了两句话,她就说要睡了,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早早就去了学校,苗苗倒是来上课了,可是对我不理不睬,能躲就躲。  我万分沮丧,不知道该怎么挽回我们的友谊。  梅子说:“哎?你们两个友情模范人物也会吵架啊?难道是世界末日来了?”  我把脸贴在课桌上,垂头丧气,连起来回她一句的精神都没有。我们通常在面对外来的伤害和灾难时,能够鼓起勇气,坚强以对,受到打击也能百折不挠,但是当伤害来自于我们心中所珍视的事物,我们往往没有还手之力。  一连一星期,苗苗都在跟我冷战,我试图跟她微笑讲话她一概不理,我很想冲过去抱着她请求她不要这样,但是性格里固有的骄傲仍然使我很难去这样做。  另一边,跟菲力的友谊却迅速地发展,我们经常打电话聊聊天,还会一起出去吃个饭。我想,任何人应该都很容易跟菲力做朋友,他人如同阳光般开朗,水晶般剔透,谁跟他在一起,都会觉得轻松自然,不会有猜疑和欺骗。  时间飞快过去,升学考试已经迫在眉睫,大家开始考虑报考志愿。旅游回来的妈妈和聂文涵也在问我想上什么学校,聂文涵对我,有种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反而要更加宠溺一点以示自己心里不存芥蒂的态度,拍着我的肩膀笑眯眯跟我说,不要太累,只要我想要上的学校,他就一定能让我进去。  我于是又一次在路上等苗苗,这次她倒是没有看见我扭头就走,我拦住她,她就低着头站在我面前。  我有点讨好地笑着说:“苗苗,那个,你说要跟我一起去上的学校,叫什么来着?我报考总得知道名字吧?”  苗苗抬起头来看着我,妩媚漂亮的丹凤大眼里有奇异的光流过,她沉默片刻,说:“晚上你到我家来吧,我们研究一下报考志愿的事。”说完就绕过我径自走了。  我几乎要跳起来三呼万岁,冷战结束了!  给妈妈打电话,说我晚上要去童苗苗家,有可能不回去了,妈妈也是知道苗苗的,没多问就同意了。

  刚挂掉电话铃声又响起来,我接起,菲力快活热情的声音传过来:“嗨!苏苏!我发现了一个地方有很棒的锅仔,晚上一起去吃?”  我本想拒绝他,因为晚上要去苗苗家,转念一想,对,可以叫上苗苗一起出去嘛!让她认识一下我的新朋友,而且人多一热闹,我跟苗苗之间的不愉快就烟消云散了。于是把苗苗家的地址说给菲力,叫他晚上来接我们。我笑呵呵地跟他说:“我跟我好朋友有点误会,到时候能不能和好可要看你表现了!”菲力爽快地应承下来。  放了学跟苗苗去她家。  一进门,宽敞的大客厅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灯光。  我问:“苗苗,你爸爸今天又不回来哦?”  苗苗“嗯”了一声,去打开灯。我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心里面愧疚起来,苗苗她爸爸长期不在家,她经常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回这间大房子,她又性子娇弱,不像我满世界都可以去疯跑交朋友,统共只得我一个好友,而我什么事也不告诉她,也难怪她会生气。  我说:“苗苗,我……”  她打断我,回头对我扯出一个微笑:“你先坐,我去倒杯果汁给你喝,还是桃子汁,对么?”  我在沙发坐下,心中满是感动,呵,苗苗她,永远记得我每一个小小的喜好。  苗苗坐在我面前,低着头不说话,我默默地喝着桃子汁,考虑着到底该怎么跟她解释。  “你知道吗?”苗苗突然开口,“要不是因为有你,我肯定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我一愣,这说法让我受宠若惊,又隐约觉得有点怪异,我说:“苗苗……”  她猛然抬起头,亮得出奇的大眼紧紧盯着我,神情激动地对我说:“苏苏,我爱你!”  我大骇:“苗苗!你说什么傻话!我们都是女人!”  她肯定脑子不清楚了。我想抬手去摇醒她,过了半天,发现自己的手仍垂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身体中有不知名的感觉蔓延,似冰又似火,四肢麻痹不听使唤,就像不是自己的。  头晕一波一波袭上来,我惊骇地瞪住正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我的苗苗:“苗苗!  你做了什么?“

  骑士  苗苗缓缓走到我面前来,倾身捧住我的脸,眼神疯狂而哀伤:“苏苏,你知道吗?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你。你就像是我黑暗的世界里的一道光,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爱了你这么久这么久,只要一直能够看着你,陪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了……你是知道的,你一直是知道的,是不是?所以你才一直没有交男朋友,你是为了我,是不是?”  我觉得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我说:“苗苗,你在开玩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虽然一直没遇到看顺眼的男生,但是也不能说我喜欢女生阿!  “就算你不爱我,只要让我一直守着你我也就开心了……可是……”童苗苗的眼神狂乱,指着我,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身体里奇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有火烘烤我的肢体,我困难地舔舔干燥的嘴唇:“苗苗,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太激动,你冷静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童苗苗诡异地笑了:“不,什么都不用说了,苏苏,我会让你明白,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只有女人能让女人最快乐,过了今晚,你就会爱上我的。”  她的手抚摸我的脖颈,手指所到之处燥热减退,泛起小小清凉的愉悦。  我心里有点明了,仍不能置信地瞪着童苗苗:“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还不明白么?”她笑得极其妩媚,“药水,能让苏苏你乖乖享受快乐的药水。”说着竟低下头,红唇向我吻下来。  我的后背冒出冷汗,天,童苗苗她一定是疯了!她是女人,我不爱她,她居然想对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偏过头去,童苗苗的嘴唇落在我的颊畔,那湿濡的感觉令我涌起强烈的抗拒感,我的胃抽搐,一股恶心感泛上来,我干呕起来。  我不想被多年的好友,而且还同为女人的人强迫做那种事!  怎么办?全身软绵绵的,手机就在我裤子后面的口袋,可是我连按键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抬手去把手机拿出来了。我开始感到恐慌,愤怒恐慌,悲伤愤怒恶心恐慌。谁来停止这一切?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心头一喜,谁打来了电话?我只消努力去摁下接听键就可以了,随便是谁,叫他来救我吧!  喜悦很快变成巨大的失望,我发现药效越来越强烈,我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  童苗苗的手开始解我的衬衫扣子,我几乎要哭出来,强忍恐惧劝她:“苗苗,你别让我恨你!”  童苗苗停了一下,却又无限温柔地看着我,继续动作下去:“相信我,你会喜欢我带给你的感觉的!”  手机依然在徒劳地震动着,近在咫尺的拯救,我却无能为力。我的衬衫被解开,米色的文胸露了出来,童苗苗的手覆在我柔软的胸上,我的声音都抖了:“住手住手!童苗苗!你疯了!我一定会恨你的!”  突然“嘀”的一声,手机自动接通了,我跟童苗苗都是一愣,随即聂唯阳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小野猫,我就知道你会故意不接我电话,所以把我的来电设置了自动接听,你……”  童苗苗反应过来,伸手去掏我的口袋,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找菲力,救我!”  手机被童苗苗掏出来,狠狠甩在墙角,四分五裂。  童苗苗带着痴狂的神色抚摸我的肩颈:“苏苏,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跟我在一起,我真的会让你恨快乐的!”说着竟然狠狠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  我咬牙忍痛,努力拖延时间:“苗苗,你记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

  童苗苗的眼神有丝迷蒙,她轻轻地说:“我记得……当时的你,就像我的,我的天使,那么的风采盎然,我一下子就爱上了你……”  我说:“那你就要这样来对待我吗?你不想的,苗苗,你别做傻事。”  “不,不是傻事,”她摇头,带着梦幻般的微笑看着我,“是快乐的事,是能让你爱上我的事。”  她把身躯都贴在我身上,扭动着:“你看,这会让你很舒服。”  药效渐渐上来,浑身如似火焚,她的肌肤所接触的地方带来一片快意,我一声不吭,努力咬牙对抗这感觉,老天保佑聂唯阳听清了我说什么,保佑菲力快来吧,我从来都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啊!  大落地窗突然爆裂开来,房间的警报刺耳地嚎叫起来,一个人从破损的窗口走了进来,是菲力!  挣扎  我想吐。  车子每次转弯摇晃都像是要把我胃里的东西摇出来。四肢麻痹的感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难耐的燥热。  我不断跟菲力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嗯……聂唯阳给你打的电话?”  “嗯,”菲力一边开车一边不住转头看我,“我本来在附近等你给我打电话去接你们,接到聂的电话就急忙过来了。”  “唔……”我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就好像发高烧一样,肌肤热烫,脑筋混沌,只想要什么来碰触我才好。  我说:“菲力,我不能回家……妈妈会担心,唔……带我去酒店,我要冲冷水。”  菲力说:“好。苏苏,你别拽我的胳膊,我在开车,很危险的。”  咦?我什么时候靠过去抱着他的胳膊了?我急忙退开,可是坐直了身子,手却像有意志一样死死地抓着菲力的衣袖不松开,如果过去抱住他……不,我不能。  我低着头,开始大口喘气,在推开他和靠过去之间。

  菲力的声音满是焦虑和担忧:“苏苏,很难过吗?”  “唔……还好……”我晕沉沉地抬头看着他,说起来,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菲力很好看呢?他有西方人的立体轮廓和粉白面色,又有东方人的紧滑皮肤,蓝眼睛像六月的晴空,漂亮得让人心动。  我晕乎乎地笑:“菲力,你很漂亮。”  菲力的脸上浮起红晕来:“苏苏,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  “嗯……谢谢……”火苗一簇簇在我身体里烧起来,我在座椅上不适地扭动,把脸贴到冰凉的车窗玻璃上。  菲力说:“不行,你这样子,我们还是去看医生吧!”  我摇头:“不行……嗯……传出去聂叔叔会很难作……没关系,我泡冷水就好了……”  静默片刻,我又听见菲力说:“苏苏……我……我可以帮你。”  我胡乱点头,帮我,好啊,我真的很需要人帮。咦?不对,菲力说帮我?怎么帮……我清醒一点,连忙又摇头:“不不不不不……我很好,我没事。”  菲力还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喂,聂,嗯,她还好,我去的及时,啊,好的。”  他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差点拿不稳,唔,凉凉的机身贴在脸上好舒服。  聂唯阳的声音听起来紧绷绷的:“苏苏,你还好吗?”  我突然有想哭的感觉,吸吸鼻子:“不好,一点也不好,我被好朋友骗,被下药,我好热,好难过……我要撑不住了……”  那头静了片刻,我听到聂唯阳似乎在咬牙,然后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小野猫,你给我记着,我不管你怎样也好,给我先撑着,你要是敢让别人动你的身子,你要么就立刻自杀,要么就来给我收尸吧!”  我扁扁嘴:“我这么难过……嗯……你还这么凶……”头好沉,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模糊糊的,聂唯阳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我说:“我听不清了……不说了……”挂掉了电话。  偏偏正是下班高峰,车子几乎寸步难行,等我们终于到了酒店,我的后背衣服已经全被冷汗浸透了。  倚着菲力的胳膊,我努力作出正常的样子跟他去开房间,好不容易进了屋子,我立刻冲到浴室去,翻躺在冰凉的浴缸里,打开凉水冲在身体上。  菲力着急地跟进来:“不行,苏苏,这样你会生病的!”  生病就生吧,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凉水压制了燥热,身体的欲望稍稍减退,舒服了一点,我吁了一口气。  菲力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浴缸拉起来:“来,好点了就赶紧出来,泡冷水会得肺炎的!”  我被他拉起来,刚走了两步,立即惊叫一声,蜷起身子来,天,就好像冬天玩过冰冷的雪之后,手掌会特别燥热一样,离开了冷水的身体,如同被点燃一样燃烧起来,欲望来势汹汹,我忍不住抱紧了自己,轻声呻吟。  “苏苏!”菲力焦急地蹲下身子,扶住我的肩,“怎么样?”  啊,肩膀上这双手,我想让它向下,再向下,抚摸我的全身,爱抚我燃烧的欲望所在,熄灭我的火焰……  我咬紧牙关,双手狠狠捏拧自己的胳膊,对菲力说:“把我放回浴缸里,然后你不要进来,快……”  菲力把我放回冷水里去,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我喘息:“菲力,你出去吧,我没什么自制力,你不要进来,否则我会恨你的。”  菲力无言,片刻后他走出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原来被下春药是这么痛苦的事。我像离了水的鱼一样张大嘴喘息,浑身的肌肤被欲望灼烧,先痒后麻,最后狠狠地刺痛起来,就好像有极大的力量在身体里膨胀,皮肤变得薄而且敏感,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破裂开一样。身体里的火在烧,胸乳和私处胀痛难忍,我是着自己去抚慰自己,然而不得抒解,反而令欲望燃烧得更烈,只好乖乖地一动不动冲冷水。  度秒如年。

  不知道昏沉沉地忍耐了多久,菲力将门打开一条缝,露出脸来:“苏苏,你好点没有?”  我无力地轻轻摇头。  菲力迟疑一下,说:“苏苏,我可以……用手……帮你……”  要不是身子太过难受我几乎要笑出来。菲力是好人,但是,尽管欲望已经烧得我神志模糊,我的心底深处还是抗拒其他人来碰我。  我微弱地说:“谢谢你菲力,你出去吧。”  时间慢慢过去,冷水的效力似乎减退,而药效却丝毫不减,反而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我无力地靠着浴缸,痛苦地扭动身子,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有人走进来,抱住了我。  满足  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胳膊已经要自动缠到那人身上去,啊,爱抚我,我吧!  “不,不……”我的右手抓回我的左手,虚弱地抵抗诱惑,“菲力,你出去,别叫我恨你……”  那人沉默一下,然后说:“苏苏,是我,我是聂唯阳。”  听声音的确不是菲力的声音,菲力的声音总是很热情,像是野地里的阳光,而这声音,雍雅而动听,有迷人的磁性,的确很像聂唯阳的声音。我努力睁开烧得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头发……那是黑的还是亚麻色的?眼睛……看不清阿!  我挫败地呜咽:“我看不清……你真的是聂唯阳?”  那人叹口气,似怜惜似无奈,他捧住我的脸,凑近来:“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我的脸颊不自觉地去摩挲他的手掌,他的十指尖有薄薄的茧,蹭在肌肤上异常舒服,是练琴的茧么?我努力睁大眼,面前的人有健康的浅蜜色肌肤,深邃的黑眸,真的是他?  他伸手要抱我,我说:“等一下……聂唯阳明明在国外……菲力,你不要趁我看不清东西骗我,我会恨死你的……”  “小傻瓜,”他的声音怜惜温柔,“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已经下飞机了。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真的是他?椅匮室簧ё∷牟弊印?  他把我从冷水里抱出来,轻轻地哄我:“乖,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我闭着眼睛点头,突然又摇头,去推他的手:“不……我现在迷迷糊糊的,又看不清,说不定你不是聂唯阳……是我幻视又幻听……不要了……你还是让我泡冷水吧……明天就好了……”  他的动作停下来,沉默,然后问:“聂唯阳就可以,别人就不行?”声音里竟隐隐有丝期待。  我晕沉沉地点头:“嗯。”  他又问:“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的头昏昏沉沉哪里还能思考,我摇摇头:“不知道…  …“  我听到他回过头去,对谁说:“你听到了?”  然后我听见菲力闷闷哼了一声,随后房间的门发出声响,然后有脚步声急促远去,离开了房间。  “呵,我的苏苏。”抱着我的人低叹,声音似十分快慰。然后我感觉他靠近来,热气呼在我的颊畔,然后他的唇齿轻咬我的耳垂。  “啊……”欲望一触即发,我浑身战栗,呻吟出来,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是他,是他!在他走的前一天,我们在一起,他这样轻轻的咬法我至今印象深刻。  他在我耳边呢喃:“小野猫,这下确定了吗?”  得救了!我死死地抱住他,呜咽着,仰头在他下巴上乱亲乱拱。他一边轻轻回应我,一边把我身上湿透的衣物剥下来,拿一条大浴巾裹住我,把我抱到卧室去。  把我放在床上,他俯在我的上方,一只胳膊支撑着自己的体重,一只手拿毛巾擦我的头发。我双手搂紧他的脖子,不肯离开他的身体,两条腿左抬右挪想攀到他的身上,嘴巴也在他的下巴脖颈没头没脑地乱亲一气。  他低低呻吟一声,轻笑:“慢点,别急,小东西,我先把你的头发擦干……  哦!要命!“  我拱来拱去,扯开他的衬衫,吮吸住他胸前的小突起。  他丢开毛巾,迅速褪去已经被我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狠狠抱住我,轻咬我的脸,笑:“小野猫,你热情起来还真让人吃不消!”  “呜……”哪里顾得了他在说什么,身体的欲望急欲宣泄,他灼热的昂扬蹭着我的大腿,我挺起腰去迎合他,左右扭动寻找与他结合的角度。  “别动。”他扶住我的腰臀,昂扬顶端划过我湿润得几乎要融化的蜜处,然后结结实实地充满了我。  “啊——”从巨大的空虚到巨大的,甘美的颤栗传遍全身,我挺起身子,手指在他结实的背上用力划过,嘴里无意识地喊着:“聂唯阳聂唯阳……”  他的手肘撑在我的头两侧,大手抚摸着我的头顶,细碎的吻不断落在我的额头颊面,他好闻的男性气息充满我的鼻间,他的喘息随着律动的节奏一下一下在我耳旁响起。  我的双手从他腋下绕到他的背上,在愉悦的时候用力抚摸他,纤细双腿纠缠在他有力地动作着的腰上,细嫩敏感的腿侧与他结实的肌肉摩擦引发颤栗的快感,只是这里的感觉,就让我忍不住发出嘤咛的呻吟来。  快感堆积,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光芒就在不远处,就要到了!我难耐焦急地扭动身子:“唯……唯阳……快……!”  这称呼似乎取悦了他,他低头狠狠吻住我的唇,迅猛地律动。  “唔……!”我的叫喊被他吞在嘴里,我蓦然睁大眼睛,光芒扑面而至,身体愉悦而舒畅地颤抖,四肢百骸都因极乐而轻快满足。太美妙了!  我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满足地抱紧了他。

  迷惑  意识聚拢回身体来,我转动眼珠,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看见的是我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金红色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帘射进来,我看看床头的闹钟,四点半。是下午了。  我慢慢坐起来,嘶,腰疼。  身子像被车辗过一样,头也疼得厉害,发生什么事了?  我晃晃头,记忆慢慢浮上脑海,啊,苗苗。  眉头皱起来,心里空空的疼。六年的友情,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么?你一直是怀着那样的心情跟我在一起吗?你竟忍心,那样对我吗?  身体被洗得很干净,但残留的感觉和胸前的痕迹都证明了一夜的欢爱。我的后背发凉,我跟谁在一起了?我记得昨天,菲力救了我出来,然后呢?冰凉的冷水,痛苦的辗转,然后有人来了,温柔的抱住我,然后——聂唯阳?  我慢慢爬起来,刷牙洗脸,心里忐忑不安,不是幻觉吧?真的是他吧?我没有随随便便抓个男人——比如菲力——上床吧?  想找妈妈问问我怎么回的家,从楼上转到楼下,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不在。肚子咕咕叫,我热了一杯牛奶,一个人抱着杯子坐在空空的客厅里,呆呆地出神,莫名地落下泪来。  屋门响,我急忙抹了眼泪,抬眼看过去,正看见聂唯阳提着两只袋子进来。  他看见我,习惯地挑挑眉,笑:“体力果然挺好的,这么快就能爬起来了。”  我松一口气,看来昨天真的是他。  他晃晃袋子:“爸和阮姨去参加一个餐会,我去买了点吃的给你。”  我说:“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巧?  他坐在我旁边,把口袋里的东西打开来放在我前边,是附近餐厅的外卖,一边拆筷子给我一边说:“我回来要签一个合约,下了飞机打电话给你,正巧赶上。”  我接过筷子,不知道是不是该对他说谢谢?谢他,毕竟他也是占够了便宜,可是要不是他,一是童苗苗不知道会对我怎样,二来昨晚上没人帮我解药性,我也肯定不会好过。  说起来,我记得菲力也说要帮我,我为什么那么难过也不答应呢?我明明不是那么在乎的人。  我问:“菲力呢?”

  聂唯阳帮我打开包装的手顿了一顿,眼角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却有点紧:“怎么,想他了?我不在这半个月,你似乎跟他混得挺熟呢。”  他有点不高兴?奇怪,我现在似乎能从他的表情声调里了解他的情绪,或者说,是他愿意表露出来?  我夹起一片明太鱼放进嘴里,唔,味道真不错,又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粥,有点口齿不清地说:“昨天的事应该谢谢他啊。”  “哦,”,他重重往靠背上一靠,“要是我不赶去,你是不是还要谢谢他帮你解药性啊?”  我低头吃东西,白他一眼:“胡说八道。”  他看着我吃,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宇间浮起笑意:“小野猫,你既不记得你昨天说过什么?”  “什么?”我问,昨天的记忆就像是混乱的蒙太奇镜头,我那里记得住说了什么?  他神色微恼,说:“你说你非我不嫁。”  “咳咳!”我被饭粒呛到,急忙喝汤,恼怒地瞪他一眼,“你胡说,我只说过只要你帮我!”  他挑眉,好整以暇跷起长腿:“看,你这不是记得么,还耍花样。”  我气结,我耍哪门子花样了,只是他那么一说我一下子想起来了罢了。  他又问:“为什么?”  我耸耸肩:“哪有什么为什么,也许因为使用过感觉比较有保障?”  他瞪着我,过了半天,突然一言不发起身蹬蹬蹬上楼去了。  我一个人却开始戳着饭粒思考起他丢下的问题来。  难道我是……可能么?我又没有那么欠扁,被人强要了还会跟人家看对眼?  但是,这个人的魅力,他的言谈举止,他对自己事业的专注,他偶尔的温柔和一点点的坏,这样邪恶的魅力,呵,让人为他并不难,我也被他了吗?  那他呢?我闭闭眼睛,始终不能抹去第一天他留给我的那种受伤害的感觉,这样一个人,放纵自己欲望为所欲为的一个人,他所作的,只不过是为了欲望罢了!他对我的欲望,也许是从六年前那时候埋下,也许是从妈妈婚礼那天开始,但是不管怎么说,那样的直接,也只能是欲望了。如果有一天,他看见另一个会让他有欲望的女孩,他八成也会不择手段,“上”了再说吧?  我摇头自嘲地笑笑,收拾起吃剩下的垃圾,决定还是不要把他放在心上比较好。

  做饭  到了11点,妈妈他们还没回来,我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于是跑去厨房翻冰箱。  呜……全是生的……妈妈厨艺很好,最喜爱呆在厨房做东西,非常鄙视速冻食品和微波食品,冰箱里面鸡蛋蔬菜瘦肉什么食材都有,就是没有那种可以不经过烹调就能吃的东西。胃里饿的酸酸的,我无力地把头抵在冰箱门上,唉,哈哈哈厨艺半点也没遗传到我身上,用电饭锅煮饭我都能煮的一半是焦炭一半是稀汤,指望我自救是不可能了。原来童苗苗来我家玩,妈妈经常开玩笑说童苗苗才是她的女儿,跟她一样,温婉娇柔,厨艺高超。  想起苗苗,胸口发紧,我默念,不能想不能想,不要想不要想,算了吧过去吧忘了吧,要微笑要骄傲,只不过是六年的友情而已。我蹲在地上,拿头顶着冰箱门一动不动,眼泪却滑下来。  一只手拎住我的脖领把我拉到一边,不用说,是聂唯阳。  他老大自从跑上楼之后就没露过脸,这会儿也还是对我一脸木然,不声不响,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他打开冰箱,拿了几颗鸡蛋,又拿了平底锅,似乎要煎蛋。  咦,还系围裙呢,煎个蛋而已,能有多少油烟?洁癖啊他?不过还真说不定,一般变态都是有洁癖的。  不过……聂唯阳系着围裙的样子……还真诡异啊,眼眶还湿润,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他横我一眼:“想吃?”神色间大有“求我啊,来求我啊”的意思。我哼一声,偏过脸不理他。想吃,等你做完用抢的。  他打开燃气,放上锅子,一只手扶住锅柄单手打蛋进去,啧,连打蛋的姿势都很优美……  蛋落进锅里,只听得“嘶啦”一声,然后锅子里冒出奇怪的黑烟,噼噼啪啪乱响起来。我吓得跳起来,聂唯阳迅速关了火,站在那里没有动,微皱眉看着锅里面,我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凑过去,往锅里一瞧,一只蛋扭曲的跟爆米花似的,混着半边蛋壳,黑乎乎地团在那里,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干巴巴的香味。  我看看那颗死状凄惨的蛋,又看看他的脸色:“聂唯阳,你该不是没放油吧?”  聂唯阳面无表情地看了锅子半晌,然后潇洒地扯下围裙扔在一边,神色自若地说:“走,我带你出去吃。”  我忍不住大笑,自从认识他以来,看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幅胸有成竹手到擒来的姿态,没想到,厨艺烂得跟我有一拼啊!  一直到坐上车子我还在笑,连带着把刚才心里的郁卒之气都笑出来,越笑越停不下来。  聂唯阳发动车子,平稳地驶上路面,他眯眼看看还在笑个不停的我,勾勾嘴角:“小野猫,再笑当心我吻你。”  我几乎喘不过气,猛拍胸口:“哈哈……好……哈哈……我……我不笑了…  …哈……唔!“  他俯身过来,捏住我的下巴,狠狠吻住我。

  唔!这家伙不要命了?他还在开车呢!呀,舌头,出去出去好恶心!  我用力推开他,拿袖子抹湿漉漉的嘴唇,警告他:“聂唯阳,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也不是你老婆,你最好不要来碰我了,那样我还能把你当个”大哥‘来尊重一下。“  “咦,”他眼睛看着路面,挑眉,“昨天谁饥渴地抱着我亲个没完还说非我不可的?”  我脸红,恼羞成怒:“那是没办法!因为我不像你一样,见着女人随便就上,一个已经很多了!”  他沉吟一下,淡淡说:“我不是。”  他不是?不是什么?  聂唯阳又说:“那你做我的女朋友不就行了。”  我不假思索:“不可能。”做你女朋友方便你想上就上,用完了再一脚踢开?  他神色似有些黯然,紧握着方向盘,问:“为什么?”  因为你一见面就强要了我,因为你对自己的欲望从不约束,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只有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而我要找的人,他要不只长着下半身,也要长着心才行。我看看他完美的侧脸,淡淡一笑,跟他说这个做什么呢?反正我是决意不会爱上他,也不想陪他玩性爱游戏。  我微笑:“因为你也不会啊。”  他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克制  吃完东西回到家,车子驶进大门,就看见楼上妈妈他们房间的灯亮着,他们已经回来了。  “唔,”车子停下,我解开安全带伸伸腰,“好累,回去睡了。”  聂唯阳看我一眼:“跟我?”  我对他笑笑:“做梦。”  “没良心的小东西。”他咕哝,然后突然熄了车灯,迅速一把揽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气息已扑面而来,然后是他柔软又强硬的湿热薄唇重重落在我的唇上。  “呜!”我猛力推他,他的胳膊却铁铸一样纹丝不动。  他的修长手指从我的衬衫下摆伸上来,顺着腰抚上了我的胸,文胸被推上去,玲珑的胸乳契合在他的手心里。我挣扎扭动,只换来他更加激烈的热吻和抚摸。  我睁大眼睛,淡蓝的夜色给他的轮廓镀上荧蓝的边,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漆黑。

  彼此唇齿的纠缠,颤抖不稳的气息,温热光滑的皮肤,辗转炙热的抚摸,被黑暗催生成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该死,永远不能对这家伙掉以轻心,我本以为经过昨天,他不会这么饥渴了,所以才放松警惕跟他独处,结果证明这变态永远不能以常人度之。  他的呼吸愈发沉重,大手终于往下探去,隔着牛仔裤按揉我双腿间的柔软。  我终于拼力别开脸,逃脱他令人窒息的热吻,大口喘息:“聂唯阳,你住手,住手!”  他哪里肯听,唇舌又纠缠过来,我只得一边躲闪一边说:“聂唯阳,你越是这样,我越不可能答应做你女朋友!”  他的动作停顿,问:“你不喜欢?”  他灼热的气息呼在我的颈边耳畔,令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我努力平稳呼吸,推开他不安分的手,把文胸拉好,正色对他说:“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没有女人会要一个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做男友。“  他声音难得地微有迷惑:“我以为你喜欢身体的快乐,不是吗?小东西,每次你都显得很沉醉。”  我翻白眼,那还要归功于你大爷太会调情啊。这人的脑子八成跟我长得不一样,听不清我讲的重点在哪里。  我忍住撞墙的冲动,再次强调:“这跟我喜不喜欢身体的快乐没有关系,我喜欢的男人,他必须是尊重我的意愿,了解我,愿意跟我一起分享生活,而不是只知道做、做、做!”  他伸舌舔一下我脖颈的敏感之处,我吓一跳,小小惊叫一声,他笑:“你看,我很了解你。”  “你……!”我气得,“你你你你!”  他又笑起来,箍着我肩颈的胳膊放开,温热手掌抚上我的脸颊,我一惊,他又要来?  他的柔软薄唇却温柔地吻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印就离开。咦?  他拍拍我的脸:“我知道了,小东西,我们进去吧。”  咦咦?我愣住,心后知后觉地跳起来,跟他的激情热吻也只是让我的身体有感觉,这样温柔地轻轻地一个亲吻,却让我心跳起来。  他看我不动,又俯身过来,捏捏我的脸:“怎么?要继续?”  我正要骂他,驾驶座那边的车门突然被拉开,然后是哈哈哈声音:“唯阳,苏苏,是你们吗?怎么看着车子停了半天也不进屋?”  惨了!我正躺倒在坐椅上,而聂唯阳半个身子都俯在我身上,这个样子被妈妈看到……!  妈妈低头往车里看过来,声音有些惊讶:“你们……?”  我鸵鸟地闭紧眼睛,逃避面对现实,却听见聂唯阳不慌不忙地温和声音:“阮姨,你来得正好,我带苏苏出去吃饭,回来她倒睡了一路,我正发愁怎么把她弄进去,正好你帮我打开车门,我把她抱进屋去吧。”  我松口气,急忙配合地做出熟睡的样子,倒是忘了,聂唯阳是撒谎也面不改色的高手呢。  聂唯阳抱着“熟睡”的我往屋子里走去,妈妈在后边关上车门,跟上来,无比欣慰地说:“我还担心你们两个孩子合不来,唯阳你这样懂得照顾妹妹,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我在心里翻白眼,我不知道多么希望跟他“合”不来呢。

  聂唯阳声音斯文有礼:“应该的。阮姨,开门轻点,别吵醒她。”  装的真像。我在心里嘀咕。  对了,还有那个,硬硬地顶着我的腰的是什么啊?我偷笑,这下子让他去冲冷水澡吧。心里微微有涟漪,这个色情狂,居然会压抑自己的欲望呢。  灰云  接下来几天聂唯阳果然收敛起来。不过也许也是因为他忙,他这次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几乎天天跑出去忙,而我,马上就要考试,学校有数不清的表格要发要填,也是难得地天天去学校报到。  一连几天去上课,都没有见到童苗苗。那天菲力来救我,苗苗疯了一样冲他扑打,菲力情急之下将她重重推在地上,她就伏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梅子他们过来问我报什么学校,我说:“就N大吧,离的还近,方便。”没什么好挑的,既不用躲聂唯阳,也不用为了苗苗陪她去她想去的学校,我就近就好了。  “正好,”船长笑,“咱们还可以继续做校友呢!”  阿木拿起一本课本来,瞪着看了半天,突然一把把它撕成了两半,对着我们呲牙笑:“我早就看这些东西不顺眼了!”  梅子捂嘴笑:“明天就放假了,我现在倒真盼着考试,考完了,可就真的解放了!哎,对了,苏苏,”她想起什么来,拿出一张表格给我,“苗苗的考试通知单,老师叫我给她拿过去,我哪知道她家在哪里啊,你跟她那么好,你拿给她好了!”  我说:“我不……”  老师却正好走进来,强调考试事宜,梅子丢下单子给我就跑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我看着那单子,叹口气,我不想见到童苗苗,可是人人都知道我跟她感情最好,要推给别人,势必就要面对一堆不解的询问,没办法,我把单子放进了包里。  放了学走出校门,听见有人叫我,抬头看过去,居然是菲力,脖子上还挂着他不离身的相机。  我走过去,对他微笑:“菲力,你怎么过来了?”心里多少有点尴尬,那一天他离开,自然是知道后来我跟聂唯阳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会被他怎么看。  菲力笑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给我:“你的手机卡。那天我捡回来的,手机已经摔得没法修了,这张卡我想你还有用。”  我接过来,有点感动:“谢谢,你真细心。”  菲力又笑,但是原来纯净的阳光笑脸似乎有点忧郁掺杂其中,清澈的蓝色眼瞳也像朗朗晴空飘了朵。他看看天,又看看我的脸,微笑:“要不要一起走走?”  我点头,跟他一起散步往街心公园走去。  小公园里,高大的银杏树错落有致地栽种在小广场的周围,广场空地上有老年人在悠闲地走来走去活动身体,贩卖小玩具和零食的小贩靠着售物车昏昏欲睡,傍晚的公园,给人带来闲适安详的感觉。

  广场中心有一棵巨大的马尾松,围着它安放了一圈木板长凳,我跟菲力在那里坐下来。  菲力反常地一直没说话,我只好打破沉默,笑着说:“菲力,那天的事,还没跟你说谢谢,要是再晚一点,我可就惨了!”  “别客气,”菲力的蓝眼睛看过来,“我应该的。”  又沉默。  菲力终于又开口:“苏苏……嗯……也许我这样问不合适,但是,我想知道,你跟聂他……”  我心里叹气,就知道他会问。  我看着他,笑:“你是要问我跟他有没有发生肉体关系?”  菲力雪白的脸孔立刻涨得红红的:“不,不是,我不是只想……那个……”  半天讲不出什么,他终于挫败地垮下肩膀,语气颓然:“苏苏,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对你有一份迷恋,后来终于认识你,你的性子比我想的还要,嗯,可爱,我是想要追求你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忍不住笑:“我到底哪里好?”性子随意,脾气又坏,吊儿郎当,无所事事,除了一张脸皮还能看,又有哪里值得人喜爱了?  “嗯,我也说不好,”菲力又习惯性地去抓后脑,“怎么说呢……有时候觉得你像花园里最骄傲的那朵玫瑰,小心翼翼靠过去,你却会突然对着人做个鬼脸,哈哈大笑起来,有时候觉得你像阵风一样无拘无挂,却又看见你为了朋友奋不顾身,嗯,我说不好,但是我得说,你真的让我心动。”  我笑一下,眼睛看着银杏树高高的树冠:“你知道,我跟聂唯阳肯定发生关系了。”  菲力看着我,声音有点不稳:“你……你……爱的是他?”  心跳  爱他?我立刻摇头,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绝对不会!  “那,那,那天你说,”菲力有点不好意思讲,“你说你只要他……”  “唔。”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那是因为之前就……”  菲力瞪大眼睛:“之前?苏苏,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女孩,难道,他强迫你?”  我晃晃头,我跟聂唯阳,怎么算呢?他强迫过我,我也玩弄过他,他曾放过我也救过我,甚至变得对我温柔,我早已不能用简单的怨恨来对待他。  菲力见我不说话,有点着急:“我一直知道他的脾性向来为所欲为,但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对你!”他一拳捶在凳子上,站起身来,“我要去找他!”  我急忙拉住他:“不是那样,菲力,”嗯,没办法跟菲力解释,只是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早就扯平了,没什么了。”  菲力眼中还有疑惑,但是坐下来,有风度地没再追问。  我说:“对不起菲力,我也不爱你。”

  菲力深吸口气:“苏苏,我的心意没有改变,你肯给我机会,继续和我做朋友吗?”  我对着他笑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被女孩子拒绝,又知道她和别人有关系,肯同她继续做朋友已经说明你足够伟大。”  菲力又微微脸红,我看着他,由衷地笑出来,这个男人,有着水晶般纯净的心,阳光般温暖的笑,直接而单纯,温厚而善良,说不定,在将来,我真的会爱上他。  暮色渐浓,开放式的街心公园里可以看见远处要沉入楼群里的硕大的桔红色夕阳。  我的目光突然被不远处的一幕吸引,那是一个老婆婆,正在推着她坐在轮椅上的老伴回家去,老婆婆正轻轻地对着老公公讲了什么,老公公笑着拍了拍身后老婆婆的手。他们的神色如此安详,让人看着他们,就不由地想,他们曾一起携手走过多少风雨,走到了今天,多么圆满。  我竟看得愣了。  他们慢慢地走着,柔美的夕阳是他们的背景,远处喧嚣的都市车水马龙的街道在他们安详的微笑里失去声音。  我伸手去抓菲力的相机:“快,快,菲力,告诉我怎么用,我要拍下来拍下来!”  菲力笑起来,摘下相机给我,告诉我应该怎样调整焦距捕捉光线,两个人手忙脚乱一番,终于我按下按钮,将感动自己的瞬间记录下来。  菲力说:“嗯,会是张好照片,等我回去洗出来拿给你!”  “好好!”我也兴奋不已。  跟菲力在公园门口分手,我继续往家走,刚走两步,路边一辆车缓缓跟过来,咦,这车好面熟!  驾驶座的车玻璃摇下,露出聂唯阳沉沉的脸。  “上车。”他老大简洁地命令。  有车坐总比走路回去好,我乖乖上车。  嗯,这家伙看起来有火气啊,不会要拿我灭火吧?  果然,我还没坐稳,他已经恶虎扑羊一样抓住我,不由分说就要吻上来。啧,以后真要考虑在自家车上装上计程车里那样的防暴栏杆,免得猛兽伤人。  我拿一根手指顶住他光洁好看的额头,瞪他:“你又来?你忘了?”  他果然停住了动作,眯起眼睛抿抿嘴唇,乖乖回去坐好开车。  我窃笑,嘿,六字真言,百试百灵啊!  他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跟菲力在一起?”  我舒适地歪靠在座椅上,有问有答:“他来找我啊,还给我那天弄掉的手机卡。”  “那还用跑到公园去?”他还不依不饶了。  我心情好,继续交待:“他说有事情跟我说,然后走到这边来,就跟我表白。”  聂唯阳握着方向盘,迅速扭头看我一眼,转回脸,沉默,然后问:“你怎么说的?”  我随意地说:“我就答应喽!”  “吱!”车子猛地斜转煞车停在路边,我被甩得扑到他身上去,惊魂未定:“你疯了!幸亏这条路人少,要不然……啊,你要勒死我啊!”  腰身被他紧紧抱住,我抬眼看他俊美脸皮绷的死紧,黑眼里巨浪滔天几乎要淹死我,我连忙识时务地坦白:“骗你的骗你的,我跟他说我不爱他啦!”  他瞪我半晌,脸色稍霁,薄唇勾起来:“小野猫,胆子越来越大,敢耍我了?”

  居然一口咬在我的脸上。  “啊!”疼倒不怎么,但是自己的肉被别人的牙齿咬住的感觉太恐怖了,我挣扎,“聂唯阳,都跟你说不要用强的好不好?”  “嗯,”他放开我,挑高眉毛,施恩似的说,“那你来吻我。”  我被他逗笑:“凭什么?”  他斜斜看我一眼,眼光又飘开去:“凭我为你去学做饭怎么样?”  啊?我愣住,就因为我随意的一句话?  我看着他有丝不自在神情的侧脸,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  爱吗  晚饭妈妈做了甜辣虾。  这个菜我是非常喜欢吃的,但是总是嫌剥虾会沾一手红红粘粘的汤汁,每次都是吃几个就去洗手放弃再吃。  妈妈说:“苏苏,再吃几个,你不是喜欢吗?等下再去洗手。”  我答应一声,却不再动手。  聂文涵剥了只虾子放在哈哈哈碗里:“阿阮,你也多吃点。”  “好。”妈妈温柔地对着聂文涵笑,眉梢眼角都是满足的幸福。  我咬着筷子看着他们,微笑,妈妈终于有她的幸福,多好。  一只剥好的虾子丢进我的碗里。我抬头,有点讶异地看着聂唯阳,他那弹琴的修长手指沾着红红粘粘的汤汁。  “呃,谢谢唯阳哥。”我反应过来,急忙扮演妹妹的角色。  聂文涵笑:“唯阳脾气从小孤僻,不太会跟人相处,没想到跟苏苏处得这么好,看来咱们注定是一家人啊。”  妈妈急忙夸奖自己的继子:“苏苏被我宠坏了,是唯阳懂得照顾妹妹。”  我看看聂唯阳的手,又看看自己碗里那只剥得不太熟练的虾子,慢慢把它放到嘴里,脸上莫名地微微烧起来。  聂唯阳却还要火上浇油。他说:“阮姨,这个虾是怎么做的?”

  我的心又猛跳起来,脸上更热,妈妈还没来得及答话,我突兀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然后不理哈哈哈轻声责怪,逃一样跑回楼上去。  晚上抱着被子辗转反侧,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我真的对他心动?不,我不应该的,我若喜欢一个人,将会对他献上我全部的爱和忠诚,也会要求对方有同等的回应。而他呢?他只是为了欲望才要追求我吧,也许我暂时被他吸引,但是没有爱的回应,肯定不会有美好的结局。万一……假如……他爱我呢?我甩甩头,笑,也许他那样的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爱吧。  早上,我被隐约传来的清朗声音唤醒。  揉揉眼睛,我下床,穿着睡衣到房间连着的小阳台去。  从那里看下去,就可以看见房子后边漂亮的花园。  一簇簇的红花忍冬将花园错落有致地分割开,排排翠绿的忍冬簇拥着丛丛娇艳的刺玫,弯曲的石子小径穿越其中,小径旁边匍匐着还带着露水的浅紫鸢尾。  再往前,有一个美人鱼的喷泉,与人同大的铜塑美人鱼坐在喷泉的中央,手臂托着的蚌壳中撒下细密的水雾来。喷泉旁边种着高挑出尘的鹤望兰,聂唯阳就站在那从鹤望兰前面,闭着眼睛,专心地练声。  我趴在阳台栏杆上看他。  他穿着白色的休闲家居服,闭上了那双邪魅的眼睛,站在繁美的花园之中倒别有一点出尘的味道,喷泉的水雾在清晨的柔光中幻化出七彩微光,静静地为他做陪衬。  人家不是说专心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么,现在的他,的确令我移不开视线。  他睁开了眼睛,目光往楼上看过来,对上我的视线。  “早!”既然被发现,我就挥挥手。  “早。”他慢吞吞拢一下墨黑头发,对我挑挑眉,“偷看我那么久,迷上我了?”  我笑:“假如你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的话。”  他慢悠悠走过来,站在我的阳台下,仰头看着我。  我把下巴搁在手臂上,笑眯眯地轻声问他:“聂唯阳,你爱我吗?”  他挑眉,声音清朗:“这还用问?否则我为什么跟你做爱?”  “喂!你……”我急忙左右看,差点跳下去去捂他的嘴。  他笑:“爸爸和阮姨出去晨跑,你以为每个人都象你一样懒?”  我放下心,想起他的回答,皱眉:“你那算什么逻辑?做跟爱又不是一定有联系!”  没想到这下子换他眉头拧起来:“小野猫,别告诉我你会随便跟人去做。”  我气结,跟他沟通绝对有问题!  我气哼哼地说:“那你第一次见到我,就非要……难道说,是因为你爱我?”  他说:“嗯哼。”  我气得:“那我又不爱你,你勉强我算什么?”

  他弹弹手指,一点也不在意地说:“哪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最后一定会爱上我。”  这自大狂!我不是是该气还是该笑,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然后又抬头来看着我的眼,神色难得地正经:“在那之前,我已等你很久。”  我看着他的深幽的黑色眸子,只觉得轰的一声,心猛跳,脸颊燃烧起来。  回报  如果他爱我。  没有回应他的话,我跑回屋子里去例行的早上冲澡。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愣愣地想着。我会爱上他吗?  裹着大浴巾从浴室一路发呆出来,却听见聂唯阳调侃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回头,就看见那家伙大刺刺地坐在我的床上,两只胳膊支着修长的身子,身体惬意地后仰,衬衫上边两个扣子没扣上,露出一片蜜色的胸膛,他正眯着眼睛盯着我浴巾遮不到的地方看。  我抓紧胸前的浴巾,瞪他:“你快出去,等一下妈妈他们就回来了,你这样在我房间像什么样子?”  他懒洋洋地歪着头,似笑非笑:“你来亲我一下我就出去。”  我好气又好笑,自从跟他申明不可以用强,他老大就改变策略改用要挟利诱了。  隐约听到底下铁门响,我急忙跑过去,抓紧浴巾,俯过身子在他唇上轻点一下:“这下行了……唔!”  前倾的身子被他一拉就失去平衡,我一下子趴在他的身上,他一直手支在身后,一只手扶紧我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他的嘴里有薄荷水的味道。温热柔软的唇在我的唇上辗转摩挲,反复揉弄,他的舌在我喘息的时候钻近来,狠狠地与我的纠缠。  他吻人的架势总像是要把人给吞了。  已经听见底下屋门响,我着急想起来,但是趴在他身上,没有着力点,于是一边推着他一边扭动身子想从他身上下来。  “唔!”他猝然离开我的唇,用力压住我的肩背把我贴在他的身上,然后把头埋在我颈边大口喘息:“呵,小野猫,再动你可要后果自负了。”  我这才发现我的浴巾早已散开,赤裸的胸乳贴在他露出来的胸膛上,腰腹隔着他薄薄的衣料感觉到他再明显不过的欲望形状。  我着急:“你快点走啦!妈妈他们进屋了!”  他拿唇摩挲我的脖颈,含糊地说:“就让他们看到怎么了?”  我急得:“放屁!”被他们看到,住过来还没一个月,已经跟“哥哥”发展到床上去了,这么不正常的事,妈妈不气死才怪。  他一下笑出来,又叹口气,说:“我好想要。”  我再着急也忍不住被他的口气逗笑:“聂唯阳,你在撒娇啊?”  他从鼻子里哼一声,终于扶着我坐直身体,在我的腰上捏了一把,快步走出房间去。  我穿好衣服,眼睛看到书桌上一张单子,皱起眉头来,童苗苗的考试通知单。  不想去还是得去。

  吃完饭,我抓起外套要出门,妈妈说:“苏苏,后天就考试,你还不在家里看看书?”  我说:“嗯,我去给同学送考试通知单,很快就回来!”  聂唯阳说:“我送你去。”  我急忙拒绝:“不要啦,我们同学有话说,你去干什么?”童苗苗对我肯定不会是正常的态度,恐怕他见了童苗苗也就知道她是给我下药的人了,让他跟童苗苗碰面?恐龙大战魔鬼党啊。  他跟我到门口,低声说:“小野猫,如果晚上有礼物给你,有没有给我?”  我说:“什么礼物?什么?”  他说:“礼物你晚上早点回来就知道了。回报么……”他高挑的身子背对屋内遮住视线,拉我的手放到他的欲望上去,有点哀怨地说,“你忍心让一代伟大的声乐家死于欲火焚身?”  我又被他逗笑,也许是昏头了,我居然说:“可以考虑。”  然后他笑了。笑得真让人心动。  快到苗苗家我又后悔,是不是叫聂唯阳一起来比较保险一点?说实话,她的疯狂,让我受的罪,真让我怕了她。  正犹豫,手机响起来,是菲力。  “苏苏,”他的声音很兴奋,“那张照片我洗出来了,效果非常好,我现在给你拿过去怎么样?”  嗯,这下子找到人跟我一起去了。  禽兽  童苗苗家小院的铁门是虚掩着的,可是我摁了半天门铃,2层的小楼仍然如同熟睡了的动物一样静静地毫无回应。  “奇怪。”我咕哝,“大门开着家里不应该没人的啊?”  菲力说:“会不会在睡午觉?”  我看看手机:“才刚到中午12点,怎么会睡午觉?算了,我们去敲敲屋门。”  跟菲力径自穿过小院,去敲屋门。  心里不安忐忑又伤感,就在前几天,我还会毫无顾忌的把苗苗家当做自己家一样,想来想走都随意,现在突然之间巨大的隔阂出现,斩断我们曾经紧握的手,我已经需要小心翼翼的来敲她的门。  手背敲在黄梨木门上发出“笃笃”的浑厚声响,敲了一阵,又停下来听听,还是没有声响。  难道真的没在家?我退到院子里,狐疑地看向楼上童苗苗的房间。二楼右侧的大窗户,拉着厚厚的橘粉色的窗帘。  菲力说:“苏苏,我知道你不愿意跟她讲话,不过,既然都过来了,你就再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点头,拿起手机拨通那拨打过无数次的号码。

  待接的蜂鸣声。我默默地数着,一声,两声……数到十五声的时候,嘟的一响之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我再拨,还是没有人接听。  我叹气:“算了,菲力,把通知单从门下边塞过去好了,下午我还要早点回家的。”  菲力点头同意。我把通知单从门底下塞进去,心里面松口气又失落,也许,跟苗苗,将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苗苗家吧。  走到铁门,忍不住又回头看,这一看,却叫我蓦然睁大了眼睛!  我张嘴,发不出声音,用力拽菲力的胳膊。  菲力正在拿钥匙开车门,不解地回过头来,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他失声低呼:“天!”  二楼右侧的大窗户那里,橘粉色的厚厚窗帘被拉开一条缝,一只纤细的手掌求救似地抓在玻璃上,那手掌抹过的地方,留下深浓的——血迹!  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菲力叫:“苏苏,你等一下!”我已经冲了过去。  客厅被菲力打破又修好的落地窗又一次被打碎,我胡乱地将客厅桌子上一把水果刀抓在手里,发足往楼上猛奔去,天,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入室行凶?还是,苗苗她做傻事?  奔到苗苗的房间门口的时候菲力终于赶上我,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去,抢先去打开了门。  他只看了一眼,就立时转回头来挡在门口,面色苍白对我说:“我的天,苏苏,你不要看!”  我哪里肯听,推开他就冲进屋子去。  我手里的刀子掉在地上。震惊。愤怒。反胃。不能置信。  苗苗正躺在她的靠窗的粉色大床上。只是,那真的是苗苗吗?  那是一个血人一样的躯体。  我走近床边,看着苗苗。  “天,”我捂住嘴,声音颤抖,我只能说,“天,天,天。”  苗苗赤身裸体地躺着,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满身都是淤青,红肿,利器划的形状奇怪的伤痕,烟头烫的焦痕,手腕和脚腕都有深深的捆绑过的痕迹,那里的肌肤被勒得乌青。她的身体上狼藉地混流着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所流出的血迹,以及遍身已经干涸的白色液体。  她的双腿无力地大张着,原本白皙的大腿上有密集的烟疤,女孩最娇嫩的私处红肿不堪,被血迹和白浊的液体糊成一片。  她的脸孔看不到一丝原来的娇美,半个脸都被打的青黑,眼睑肿大,水盈的妖媚大眼肿成了一条缝。  整个房间里都是血腥气,性交的味道以及排泄物混合成的难闻的味道。  我颤抖着手轻触她的脸:“苗苗?苗苗?”

  许久,她的眼睛中慢慢溢出泪来,她干裂布满血口的嘴唇轻动,我急忙把耳朵附过去,听到她微弱地说:“痛……好痛……”  我咬牙:“没关系,苗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很快就不会痛了。”  她听若未闻:“我好痛……好痛……痛得要死了……苏苏……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我几乎落下泪来。菲力说:“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吧。”  我点头。  菲力开车,我抱着裹着毯子苗苗在后座,攥紧了拳头,我几乎将嘴唇咬破:“天,是谁,是谁,谁这样残忍?”  苗苗的嘴唇微动,我附耳去听,听见她说:“童震。”  我的头嗡的一声。苗苗的爸爸!  桃花  菲力说:“苏苏,我有朋友做医生,她这个情况,还是找相熟的人,不要传扬出去比较好。”  “嗯,”我说,“菲力,谢谢你。”  菲力从后视镜看我一眼:“苏苏,今天,我仿佛又看见六年前的你,那样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甚至这次你去救的,是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我一愣,想起跟苗苗初识时候的事来,黯然叹息:“这次我应该早点来救她的。”  菲力说:“苏苏,你是天使。”  天使?不不不,我怎么担得起这称号,我固执任性又贪欢爱欲,岂不是糟蹋了天使那雪白的名字?在我眼中,菲力才像天使。  车子来到本市最大的嘉和医院,菲力却不进去,绕了两个弯,从一个小小的后门进到医院去,停在嘉和主楼的后边。他下车拨了通电话,讲了几句,片刻后挂了电话,过来俯身抱起苗苗,跟我说:“跟他说好了,我们从这里上去,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嘉和大楼后边只有一条窄窄的安全楼梯,幸亏有菲力在,抱着苗苗连爬上三楼。  菲力似是很熟悉这里,拐过两个弯,停在一扇门前,示意我敲门。  门开了,露出来——一朵?  我呆了一呆,那朵已经跟菲力打招呼:“小菲菲,想不想念我?”  菲力说:“陶,你赶紧先救人。”  那朵桃花斜他一眼:“哎呀呀,真是无情,这么久没见,连叙旧也没有,就叫人家干活?”  这人真的是医生么?

  他是个男人——至少我看见了喉结,身架还是挺高的,比菲力还要高,只是怎么,长了那样一张女人似的柔美脸庞,还有那样一双桃花眼?  还有那个说话腔调,让我起鸡皮疙瘩。  他转进内室,拉开屋内一张帘子,露出后边偌大一个手术室来,各种医疗器械排得满满,这间屋子就像个小型医院。他把苗苗放在病床上,拉开毯子,夸张地叹了一声:“变态啊,小菲菲,不是你搞的吧?该不是聂唯阳那家伙干的好事,让你来给他善后吧?”  我莫名不悦,冲口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有趣地看我一眼,又回头去看苗苗的伤,说:“当然,我开玩笑,我们都知道,那家伙虽然性格变态,但是这方面,他——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我看着那桃花脸上暧昧的笑,觉得不是自己思想邪恶想歪了,可是,聂唯阳他——哪里“不行”了?他是“太行”了好不好?  菲力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清清喉咙给我介绍:“苏苏,这是陶意棠,跟我和聂,我们大学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他的医术你可以放心。”  陶意棠说:“伤口一定要先清理,你们先去外边等吧。”然后打内线叫护士来清理消毒。  我担心地问:“她的伤严不严重?会不会留下很多疤?你要想办法让她不要太痛啊!”  陶意棠翘着小指理一下耳边碎发,说:“到了我手里,没有什么严不严重,只有我想不想治。至于留不留疤,就要看咱们关系怎么样了——哎,小菲菲,这位小姐有点面熟,是谁?”  菲力说:“我的朋友,她是聂的,嗯,继妹。”  “继妹?”陶意棠看我一眼,这时候门开,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走进来,看见陶意棠,笑着说:“陶医生,又叫我们来偷偷帮忙,怎么谢我们?”  陶意棠一边笑一边放电:“香吻一个,怎么样?”  两个女孩子嗤嗤一笑,换上消毒服去处理苗苗的伤口,帘子拉上,我听见她们惊呼:“天,什么人这么残忍!”  我跟菲力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等。  我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看见手上有片暗褐色血迹,拿出纸巾来,拼命用力擦,像是要把心头沉沉的阴影也一起擦去。  菲力拿住我的手:“苏苏,已经没有了,别擦了。”  我抬头,对菲力扯出一个笑来:“菲力,你知道吗,我原来,跟朋友们图好玩,曾经找一些虐待的光盘来看,这次,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看了。”  菲力看着我的脸色,眉宇间流露担忧:“苏苏,你的脸色很不好,你要是难过,就哭一下吧。”  我摇摇头,自我懂事以来,就不曾再在别人面前哭。呃,上次跟聂唯阳,那是特殊情况。  我闭上眼睛,苗苗呵,我真是没用,还说跟苗苗是好友,连她背着这样的痛苦都全不知晓。她是怎样挣扎着度过那些痛苦的时间的?  我在沙发上把自己缩起来,抱住自己的肩。啊,好痛心。

  窗户射进来的光,由亮白变得昏黄,终于暗沉下去,屋内的日光灯闪了两闪亮起来。  门响动,陶意棠大步从内室跨出来,边走边对菲力嚷嚷:“小菲菲,我想起来了,她就是你照片上那个女孩是不是?”  菲力不说话。  “哈!”,陶意棠蓦然蹲在我面前,平行对着我的脸,桃花眼兴味地看着我,笃定地说:“你一定被聂唯阳给吃了!”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我脸微红,不理他疯言疯语,问:“苗苗……我朋友她怎么样了?”  陶意棠挥挥手,转身坐到我们对面沙发上,大大咧咧地翘起腿:“这点小伤有什么可担心的?缺胳膊少腿肠穿肚烂的在我这不也好好地回去了?倒是你,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机缘巧合这种事,我还担心聂唯阳那家伙会做一辈子老处男呢,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自己给聂唯阳送上门去。”  咦?我才刚对苗苗稍为放心,又被他后半截话搞糊涂了,什么意思?  不行  陶意棠看我一脸茫然,转头去问菲力:“咦,小菲菲,人家都不知道啊,你们都没告诉人家?”不等菲力回答又自顾接下去:“也对,你脸皮那么薄,当然不会跟人家讲这个,聂唯阳那家伙,肯定也不会把他的人生耻辱到处宣扬,哈哈,还是让我来说吧!”  说什么?我不解地看看菲力又看看他。  陶意棠拍拍脑袋:“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说:“叫我绿苏好了。”  “好,小苏苏,我告诉你,”,陶意棠伸出一根手指对我晃一晃,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在把你吃掉之前,小聂聂可是标准的处男啊!”  他?那充满强烈暧昧感觉的调情,那样激情的欢爱,怎么可能?  我冲口说:“不可能!”  菲力轻咳一声,尴尬地别过脸去,陶意棠低下头捂住嘴,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肩膀剧烈地抖动。  我说完了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含义,脸一下通红,咬住嘴唇不说话。  陶意棠终于笑够了抬起头来,白皙的漂亮脸蛋因为忍笑而红红的:“天呐,你可太有趣了,哈哈,小苏苏,我知道你”不相信‘,哈哈哈,不过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他摇头晃脑:“话说当年,有三个身心健康,心理正常的18岁大男生在宿舍里看A片,嗯,我们姑且叫他们T,F,N好了。”  这个活宝,T就是他自己,F就是菲力,N就是聂唯阳吧?咦,聂唯阳也有过我这样的年纪的啊。  陶意棠继续说:“片子看完了,他们青春健康的身体就发生了正常生理现象,体贴又迷人的T就说,这样吧,老看片子也没意思,我认识几个女生,很爱玩的,不如今天我们一起去告别我们的少年时代吧!于是他们都同意了。”  我撇嘴,哼,男人就是这种拿下半身思考的东西。

  “然后他们约了女生去玩,之后就去了酒店……后来,当T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见N正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穿戴整齐,沉着脸不说话。于是体贴又迷人的T就去问他怎么了,结果这时候门打开,一个女生怒气冲冲走出来,扔下一句”他根本就!‘,然后走掉了。“陶意棠停下来咧嘴笑笑,似乎这段回忆让他相当愉快。  他接着说下去:“体贴又迷人的T就安慰他的朋友说”没关系,平常看片子你都挺正常的,肯定因为她太丑的原因‘。后来,在体贴又迷人人缘又好的T的安排下,N又接触了几个女孩子,结果证明,N就是。“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骗人的吧?又看看菲力,菲力的脸上不自在地泛红,呵,原来菲力也年少轻狂过呢!  陶意棠笑呵呵地抖抖脚:“直到有一天,小菲菲拿来一张照片给我们看,嗯,当时我就看到小聂聂有了反应,他对着那照片,突然就说了一句话……”  我的照片。我窘迫地打断他:“我知道他说了什么,你不要再重复了。”这家伙口无遮拦啊,而且,当时聂唯阳有反应他也看到?他这是都注意些什么地方啊!  陶意棠眯眯笑:“就是这样了,小苏苏。”  我迟疑地说:“他……对我的照片,一见钟情?”不可能吧?这也夸张了点。  “对于他的情况我做过研究,怎么说呢,”陶意棠思索着说,“当我们刚认识小聂聂的时候……嗯,菲力,那时候还在中学吧?”  菲力“嗯”了一声。  “嗯,那时候小聂聂很孤僻,现在想起来,有点偏执症的倾向。他小时候只跟一个暴躁寡言的保姆长大,导致他不太会跟人相处,但是不得不承认,”陶意棠似是有点不忿地撇撇嘴,“他非常地聪明敏锐,他的出奇敏锐的感觉总是能指引他作出选择,就像他后来选择了学习音乐,事实证明他非常有这方面的天赋。  而对于情爱这方面也是,他的感觉指引他的身体,只对他有感觉的人起反应。  这也不错,是不是?“  我努力消化他的话,呆呆地看着他。  陶意棠拍拍手,笑:“所以我才会说你一定被他吃了,哈哈,那家伙这么多年的冲动,绝对忍不住,哈哈,小苏苏,如果你”不相信‘,就只能说他“感觉’太好了。”  我脸红,不习惯跟陌生人谈论私事,这个陶意棠,跟菲力比起来,倒绝对像聂唯阳的朋友,一样的脸皮厚。  菲力突然低低地说:“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拿了那照片给他看。”  陶意棠愣了一下,说:“小菲菲,你不是吧?朋友妻哦!”  菲力脸涨红,声音提高:“苏苏又不喜欢他!”  陶意棠愣住,看看菲力又看看我,摇头:“可怜的小聂聂。一笔烂帐。算了,”  他站起来往屋内走,边走边咕哝,“不管了不管了,我自己的烂帐还算不清呢…  …“  过一下他又走出来:“小苏苏,你朋友醒了,找你说话。你跟她说,叫她在这里观察两天再回家。”  我急忙走进去,看见苗苗躺在病床上,已经换上了医院的衣服,身上脸上的血迹污痕都已清洗干净,涂着红红紫紫的药水,眼角包着大片纱布。  我坐到她身边去,轻拍她的手:“苗苗,感觉怎么样?”  苗苗勉力将眼睛张大,看着我,还没说话,眼泪又流出来,她说:“苏苏,对不起。”  我看着她,微笑摇头。

  苗苗抓住我的手,眼神里流露渴盼:“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帮她掖掖被子,柔声安慰:“嗯,你安心在这里休息两天,然后去我家,咱们好好聊聊。”  出了医院,天已经黑透,我想起出门时聂唯阳说的话来,急忙想打电话回家说一声,掏出手机却发现早已没电关机了。  菲力说:“用我的打?”  我说:“算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于是菲力送我回家。  约定  车子停在院子里,刚走出车子,妈妈就从屋里急急地迎出来,轻声嗔怪:“苏苏,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回来,打你手机又关机,妈妈快要急死了!”  我说:“发生了点事情,嗯,这是菲力,我的朋友,也是聂……唯阳哥的朋友。”  妈妈打量菲力一下,露出笑容:“快快,一起进来吃饭吧,大家都在等呢。”  走进屋子,聂文涵也迎过来:“哎呀,苏苏,可算是回来了,都在等你吃饭呢。哎,这不是唯阳的同学吗?一起来吃饭,来。”  聂文涵跟妈妈把我们拉到餐桌前,聂唯阳正静静地坐在桌旁,靠着椅背,抱着双臂,眼睛垂着似乎在看桌面,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亮黄的顶灯灯光打在他的墨丝般的黑发上,一片迷朦光泽。  咦?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菲力跟聂唯阳打招呼:“聂。”  他终于抬起头来,是我眼花么?总觉得他的脸色发白,更显得一双黑眸沉沉郁郁,深不见底。  他没有回话,两片薄唇像大理石雕成的,形状完美,却静止不动,只缓缓地转头,一双黑眼沉沉地看看我,又看看菲力,眼睛极深极黑,却又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妈妈拉我们坐下,轻声责备我:“苏苏,你唯阳哥明天就要回布鲁塞尔了,他说你马上就要考试,今天还特地亲手做饭给你祝你考得顺利,你这孩子倒好,足足等了你3个小时,菜都凉了,还不赶紧跟你唯阳哥赔不是?”  我一愣,为我——亲手做的饭?  霎那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那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不可能。因为你也不会做饭啊。凭我为你去学做饭怎么样?我已等你很久。今天有礼物给你……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道菜,有我喜欢吃的甜辣虾,那色泽和形状跟妈妈平日做得没法比,但是,这是一个连煎蛋也做不好的人做出来的。  我的心头满满胀胀,说不清是感动心动或是愧疚不安,我看着他:“聂……  唯阳哥,我……“  他忽然站起来,看也不看我,垂着眼睛,说:“我明天要赶飞机,先去收拾行李了,你们慢慢吃。”  然后他转身离开,上楼。声音和身姿都优雅平静的不像话。

  我却被那优雅刺痛心脏,突如其来莫名其妙地痛。  脑子来不及想清楚,身体又已擅自作出反应,我站起来追过去。  菲力在我身后叫:“苏苏!”  我停一下,没回头没说话。  菲力说:“我……我先回去了。”  我低低地说:“嗯。”然后奔上楼去。  他房间的门紧闭,我敲门:“聂唯阳!”  没声音,又敲。门猛然打开,我被一只铁钳一样的手掌攫住,被一把扯进屋子里去。  门被重重关上,屋子里连灯也没开,我眼前一片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结实的身躯压在门边的墙上,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重重吻上我的唇,吻得那么野蛮疯狂,似乎想用这吻来肯定什么,他的唇舌强悍,我却奇异的品尝到哀伤。  痛!我含糊地呻吟,他居然咬我的舌头!  我很快再顾不上叫痛,因为聂唯阳已经撩起我的裙子,抱起我的臀将我抬到适合的角度,将我固定在墙和他的身体之间,然后他的手伸到我们之间,去释放他的欲望。  我慌乱,双手徒劳地推打他铁一样的胸膛,努力在唇齿的空隙里说话:“别……别……这样……”  他喘息,额头抵住我的,黑眼极近地逼视我,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看见他眼中疯狂燃烧的火焰。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你说不要强迫你,好,我压抑自己,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说因为我也不会做饭所以不做我的女朋友,好,(推荐阅读:情感美文欣赏,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我也做了!看看你,拿什么回报给我?我为什么还要压抑?有什么意义?放开手让你去跟别人鬼混?  给你时间去诱惑别人?小野猫,你看着,若我想让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  我挣扎,然而他夹杂着怒火的欲望如风暴般不可违逆,很快我就感觉到他脉动的火热欲望隔着我单薄的底裤压在我的柔软上。  门被轻敲。  这跟我第一天遇到他的的情况何其相似!唇舌被他堵住,我攥紧拳,心中喊着,不,不,别,别这样,妈妈他们还在外边,别让我们难堪,别让我受伤害,别让我记起那不愉快的回忆,别再犯相同的错误,别让我——刚刚对你产生的情意就这样被扼杀掉!  聂文涵的声音传来:“唯阳?苏苏?”  聂唯阳停下了动作。  我努力让自己的唇获得自由,在他耳边喘息,声音低哑,脱口而出的却是:“别……别这么难过,我会心疼。”  我一定是晕了,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他整个身体却明显一震,腰腹间的钳制放松,我滑下来,终于站在地面上,身子却被他紧紧紧紧地抱在怀里,紧得几乎让我窒息。  聂文涵和妈妈敲门没有得到回应终于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我正坐在聂唯阳书桌前的椅子上,正跟站在床边收拾行李的聂唯阳说话。  少不得被责怪两句,然而我们的“兄妹情深”终是让他们大感欣慰的。  床头小闹钟的夜光指针荧荧地在黑暗里指示时间。  午夜一点。  我披着睡袍,下了床,蹑手蹑脚溜到对面聂唯阳的房间去,这是刚才跟他的。未完,待续。。。。明天继续更新下一篇请期待。。。www.cna5.net大家可以先收藏本站性爱好者两性健康网www.cna5.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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