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准丈母娘被我的纹身吓跑
倾诉人:剑非,男,34岁,特卫
见到剑非的时候,他穿着一身很酷的黑色衣服,与他身上那种冷酷而凝练的气质相统一。初见剑非,我竟有胆怯的感觉,然而和他交谈了几句,便感觉到了他的随和与坦诚。剑非说他的确是在从事一个很酷的职业,他是受雇于某公司的特卫。剑非的冷酷和职业越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在我的追问下,剑非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为初恋女友冲动入班房
我已经不愿意过多地回忆十几岁的时候,那是个懵懂而又充满叛逆的时期,因为那时的无知,让我此后的人生都背负了太沉重的东西,影响了我的一生,也让我至今一事无成。
读小学的时候,我还算得上一个好孩子,乖巧地读书,乖巧地听从大人的话。上了初中以后,或许是青春期的冲动,我渐渐地变得叛逆乖张起来,甚至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而那时我才14岁。就这样,在“混社会”中,我荒废了学业,只读到初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一心一意在社会上混起来。从7岁就练散打的经历让我在打打杀杀中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慢慢地,我的手下也有了一帮小弟,借着年少的血气方刚,我越发傲气起来,不懂得做事要留余地。
我的初恋女友青梅是我家的邻居,从小和我一起长大。随着我们都进入了青春期,停留在对方身上的目光渐渐有了不同的意味。夏日的一个午后,15岁的我拉住了慌乱的青梅的手,坚定地向她表白了我的心意。当青梅低垂着眼睑不言语的时候,我踮起脚尖,用尽力气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青梅没有躲开。青梅成了我的女朋友,在以后近十年的岁月里,青梅为我担了不少惊、受了不少怕,但是无论有多少风波,她始终坚定地陪在我身边,从来都没有退出过。青梅的深情让我甚为感动,我曾经无数次地想,青梅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容许她受一点点伤害。
年轻的时候,因为可挥霍的东西实在太多,所以我从来没为未来打算过。然而在那个时候,唯一在我计划里的就是青梅,我以为不管怎样我和青梅都会在一起。可是,在我24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我和青梅的命运。
那是一个夏天的(推荐阅读:婶婶我要你,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晚上,青梅下夜班,我拿着手电去接她。走到一个很黑的胡同里的时候,突然听到青梅在大声地叫我的名字,在寂静的夜里,这叫声显得异常凄厉。我急忙跑过去,却看见一个黑影一闪,逃跑了。我看到了瑟缩在墙角的青梅,看到我,她立刻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紧紧地搂住她,感觉她在不停地颤抖着。青梅告诉我,那个人抢了她的包,还想非礼她。我心疼地抱起青梅回了家,到家的时候我注意到我送给青梅的项链不见了,在青梅的脖子上只留下一条红色的淤痕。看到心爱的女人被人这样伤害,我暗暗在心里发了毒誓,不找到这个人不废他一条腿我誓不为人。
第二天,我就动用所有的关系、发动手下所有的兄弟去找这个人。很快有兄弟回来报告说,有人在一家珠宝店看到了青梅的项链。通过青梅的项链,我找到了那个伤害青梅的人,年轻气盛的我凭着一时冲动带着人残忍地挑断了他的脚筋,并告诉他:“是我剑非挑断你脚筋的,有本事来找我报仇。”这个人并没有来找我,但是警察很快找上了门,我承认了所有的事情,因为故意伤害罪我被判处了10年有期徒刑。
临走的时候,青梅送我,哭得泪眼迷离、肝肠寸断。我告诉青梅,10年太长,不必等我。青梅坚定地对我说,她一定会等我回来。
归来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在监狱的日子是极其封闭也是极其压抑的,只有青梅是我唯一的慰藉,是她让我有勇气活下去,也有勇气面对以后的人生。开始的两年里,青梅的信来得频繁,字里行间写尽了相思之意。到了后来,青梅的信渐渐少了,但一直没有断过,在她的鼓励下我努力表现,并因此减了两年刑。
2004年10月,我出狱了。出狱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青梅,对于青梅这8年来怎么过的,我并没有多想。其实就是在监狱的时候,我也从未奢望过青梅会等我,让一个女人用8年的青春去等待一个人太残酷了。我去找她,只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在青梅工作的地方,我见到了青梅。她依旧纯美如往昔,望着我的眼睛绽放着曾经只属于我的笑意。我问她过得好不好,她说很好,一切都很安稳。我说,或许我的离开就是为了让她获得一种安稳的生活。青梅抚着我的手,失神地望着天空,久久无语。
很快我就向青梅告辞了,我没有勇气去问青梅的感情生活,而她似乎还没有准备好告诉我。第二天,青梅打电话请我吃饭,在饭桌上,青梅告诉我她已结婚两年,丈夫是个公务员,生活平淡而又平稳。得知这个消息,我并不惊讶,亦不难过,反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一直自责青梅跟着我受了太多的苦,而今青梅获得了这样的幸福,让我的负疚之心稍稍能缓解一些。
回到家里,想着与青梅从小到大的一切,想着与青梅相处的一幕幕,想到现在的青梅再也不是那个属于我的、需要我呵护的青梅,泪水渐渐弥漫,我放任着自己号啕大哭。哭过以后,却觉得心明如镜:青梅没有因为我而误了幸福,这已经很好了,对于她我再无牵挂。
和朋友吃饭遇上百合
出狱以后,我找不到寄托,很自然地又和以前的那些“朋友”混在了一起,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
转眼到了2005年的3月。一天晚上我和朋友们相约去一家酒店吃饭,要了一个包间,一个文静白皙的女孩子负责我们包间送菜倒水的工作。席间,一个朋友喝多了,当这个女孩子给他倒水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女孩子的手,一下把人家抱在了怀里,女孩子立刻满面飞红,却挣脱不了。周围的人都喝起了彩,叫着:“亲一个!亲一个!”这个家伙伸着嘴巴就要去亲人家,眼看着躲闪不开,女孩子的泪水就流了出来。我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女孩子从那个家伙怀里拽了出来,带到了门外。我对她说:“你别进包间了,有事我叫你。”女孩子含泪感激地点点头,看着她弱小可怜的模样,我突然发觉她很美,竟然有心动的感觉。
后来,我有意无意地经常来这家酒店,渐渐也跟她熟悉起来。我知道了她叫百合,因为我曾解救她于窘境之中,百合除了对我感激外又多了几分好感。我们顺理成章地交往了起来,在交往过程中,我并没有向百合隐瞒我的过去。记得当时百合一直很认真地听着,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闪烁着理解的光芒。在我讲述的过程,百合一直没有打断我的话。最后,她抱住我,动情地说:“剑非,我不管过去你怎么样,那都过去了。我只要你现在好好的,因为你的现在和将来才是我们共同拥有的。剑非,答应我,不要再混了。”百合入情入理的一番话深深地打动了我,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作为男人的责任心,也激发了我的上进心。我抱紧百合,向她发誓我绝不再混了,一定好好地为我们的将来打算。
文身让我痛失所爱
和百合认识两个月后,我们同居了。为了实践对百合的承诺,我和以前的朋友断绝了来往,并且争取到了一个冰糕摊和百合一起卖冰棍。每当听到别人叫我老板叫百合老板娘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甜蜜在我心头涌起,好像从来我和百合便是一对夫妻,并且会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今年夏天的时候,百合的妈妈来看百合。因为天气较热,我穿得比较少,小时候不懂事刺在身上的大片文身全露了出来。百合的妈妈看到我的文身,吓了一跳,就问我怎么回事。想到将来我和百合是要过一辈子的,所以对于百合妈妈的问题我如实回答了,包括我曾在社会上混、曾经坐过牢的经历都没有丝毫隐瞒,但是我更强调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地和百合过日子,绝不会再混了。令我没想到的是,百合的妈妈一下子跪在了百合面前,声泪俱下地求百合离开我,不然她就去寻死。百合方寸大乱,也跪了下来,和她妈妈抱头痛哭,哭着答应了她妈妈的要求。
百合妈妈来带百合走的时候,正下着滂沱大雨,老天似乎在为我们送别。百合噙着泪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说母亲和我之间,只能选择母亲,“剑非,忘了我吧……”
百合走了,曾经是我们欢乐的二人世界的房子仿佛失了灵魂一般空落落的。我昏天暗地地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百合的笑语。我绝望地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希望灯光能在填满屋子的同时填满我的空虚。然而空虚绝望依旧挥之不去,蓦然间,我看见了身上的文身,这误了我和百合终生的文身,我拿着燃烧的烟头,狠狠地烫去,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我真的很悔恨,悔恨年少时的一时叛逆给我的人生带来了无穷苦果,曾经“混社会”的经历除了带给我一身伤疤外又给了我精神上的长久折磨,已而立之年的我依旧一无所有,所爱的人也离我而去。
希望现在一些和我一样懵懂的少年们谨慎再谨慎,不要因年少的冲动而让一生蒙上阴影。现在的我只能记住以往的教训,沉稳地走着剩下的人生路。如今我有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工作,虽然钱不多却觉得很踏实。但是没有了百合,心中的缺憾一直难以弥补。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剑非说,从那以后他就没见过百合,他往百合家打电话永远不会是她接听,他也曾去百合家找过百合,在他的苦苦哀求下,百合的母亲说只要他拿出20万就让百合和他在一起。他不知道是该继续努力还是放弃,他是不可能拿出20万的,即使努力去赚他也觉得希望不大,放弃却又不甘心。他不知道,没有了百合他的情感将寄托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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