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让我急不可耐却又让我疯狂

  陈涛(化名),36岁,男,企业管理人员

  我犯了一个男人常犯的错误

  当年,“小龙女”事件出来后,成龙在为自己辩解时,说了一句,“我只不过犯了一个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尤以女性反应最为强烈,因为她们不理解,他为什么就管不了自己的那一点点欲望呢。

  成龙的错误,我可以理解,因为我曾经犯了和他同样的错误。只是男人是要为率“性”付出代价的,成龙因为“小龙女”事件遭遇了成名后最严重的名誉危机,而我却为一时的冲动付出了一生的幸福,因为每个成年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一个男人可以以各种理由为自己的“出轨”辩解,但是他必须承担贪欢之后的所有后果。

  从小,我便是一个心气很高的孩子,一直渴望超越自己的生活。我学习一直很刻苦,希望有一天,可以通过读书走出那个嘈杂的大院,拥有一片更广阔的天空。每个人都渴望“心想事成”,可人生之中最多的却是“心想事不成”。高考,我落榜了。这个沉重的打击让我整整两个月没有走出家门。我的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知道我性格中有太多偏执的成分,他们深怕我想不开而有什么闪失。

  第二年春天,我去了遥远的湖北当兵,崭新的军营生活让我充满了种种好奇,我曾经低落的情绪渐渐好转起来,也彻底走出了高考失利的阴影。在部队里,我表现得很积极,希望将来能有所作为。我到了部队不久,父母亲便开始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他们隔三差五地给我寄来一些女孩子的照片。说实话,有些女孩子的条件非常出色,可是我始终不来电。我是一个比较感性的男人,对爱情的期望值很高,我想像中的爱情非常浪漫与甜蜜,绝不是这种老套的“媒妁之言”。

  春节,参军后,我第一次回徐州探亲。久别重逢,父母亲的喜悦可以想像,他们每天变着法地给我做好吃的,似乎要把这一年多的亏空给我补上,而我十分感动。在悉心呵护我的同时,父母亲有个强烈的心愿,便是在我探亲期间,能把我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不久,一个叫婷婷的女孩子被我的父母相中了。

  虽然有着种种不情愿,但最终出于一种孝心,我还是去和婷婷见了面。那天晚上,婷婷留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一般,没有在我心中掀起丝毫的波澜。我以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可是没想到,婷婷却对我非常满意。两天后,在父母的安排下,婷婷便来我家做客了。那天,我不忍拂了父母的好意,同时,出于一种礼貌,尽量找些话来说,婷婷望向我的眼神却总是很缠绵。以后,婷婷成了我家的座上客。我的父母为了让我接受婷婷,总是尽量给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应该讲,婷婷是一个挺不错的女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有动心的感觉。

  我和婷婷不冷不淡地交往了一个月,转眼间,我的探亲假就要结束了。临行的那几天,亲朋好友纷纷设宴为我送行,在父母的授意下,每每此时,婷婷都以我女朋友的身份相伴左右。在别人对我和婷婷的祝福声中,我只能苦笑着,因为我无法辩解。或许心情不舒畅,加上与父母离别在即,那几日,我常常烂醉如泥。

  一天晚上,一个儿时的伙伴请我过去喝酒,而我自然又是一番大醉。夜深了,婷婷送我回家。回到家后,父母已经睡了,婷婷将我送到了我的房间。我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之中,婷婷在用热毛(推荐阅读:情感美文,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巾为我揩面。揩完面后,她试图托起我的身体,帮我把外套脱掉,可是我太重了,她不仅没有搬动我,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跌落在我的身体上。一时间,我只感到一股温热的女性气息扑面而来,这来自异性的体味,激起我体内强烈的化学反应,我不禁拥住了她的身体。我的手本能地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我寻找着、渴望着,当我的身体饱涨至似要裂开时,我急不可待地将她压在了我的身下……

  第二天,我从刺眼的阳光中醒来,凌乱的床铺以及床单上的一抹嫣红在提醒着我昨晚发生的一切。屋外传来父母与婷婷的对话声,他们的声音里有着达成心愿的喜悦,可我却心乱如麻,因为我知道昨晚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欲望,而非爱情。我在屋内呆坐了很久很久,因为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婷婷……

  两天后,我坐上了返回湖北的火车,临行前,婷婷那深情款款的目光,给了我无尽的压力,我知道这个女人当了真。一路上,我愁绪满腹。最后,我只能寄希望时空的距离能够冷却婷婷对我的热情。

  可是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婷婷的来信,她在信中说,她怀孕了,希望我们能尽快结婚。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我实在无法去面对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为了避免以后的悲剧,思前虑后,我决定对婷婷实话实说。我给婷婷写了一封信,我告诉她,我不爱她,希望她能够放弃这个孩子,也希望她能够原谅我。一个多星期后,婷婷再次来信了,她在信中告诉我,她已经搬到我家里去住了,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并明确表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十分反感婷婷用肚中的孩子来胁迫我接受她,以后,我试图说服婷婷接受我们并不相爱的事实,可是婷婷却坚称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只能非我莫嫁。我知道我终于要为我一时的冲动付出代价了。

  几个月后,婷婷诞下了一个女儿。当父母在电话中告诉我这一消息时,我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子,说不清的滋味,不知道是该为此高兴,还是该为此难过。以后,有数次探亲的机会,我都放弃了,因为我不愿意面对婷婷。

  可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两年后,我退伍了。带着对未来的万般惶惑,我回到了徐州。走进家门时,婷婷正在院中洗衣服,一个女孩正蹲在盆边玩水。听到动静,婷婷抬起了头,看到我,一时间,泪水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我不知道该作何安慰,只能傻傻地站着。女孩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哭了,有些惧意地看看我,又看看婷婷,从她的眉眼之间,我看到了我和婷婷的影子。婷婷擦了擦眼泪,将女孩抱起,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这是静静,我们的女儿。”我默默地将静静接过来,心中有着瞬间的恍惚,因为我对自己父亲的身份还有着太多的陌生感。

  我和婷婷开始了一个屋檐下的生活,父母非常高兴,觉着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可是我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因为我不爱婷婷。婷婷对我、对我的家人很好,她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可是无论她怎样的优秀,我始终无法爱上她,或许我们之间没有那种缘分。

  三个月后,我落实了工作,于是,婷婷向我提出,我们能否去登记结婚。婷婷的要求让我勃然大怒,我大喊大叫道,“你以为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会和你结婚吗?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都不会和你结婚的。”婷婷哭了,大概她没有想到我对她这么反感。

  我以为我不给婷婷希望,她就会彻底死心。可是没想到,婷婷却有着她的执着,因为她也有她的想法,孩子都已经为我生了,她已经没有颜面再去开始什么新的生活了。

  在种种的不和谐中,我和婷婷继续着我们不正常的生活。曾经婷婷对我很好,可是当我残酷地熄灭她心中仅有的希望后,她对我也日渐冷漠。

  我和婷婷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们没有交流,没有彼此的体恤,有的只是争吵和无休止的冷战。婷婷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儿的身上,而我则经常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痛苦。

  人们说,爱情应该是性爱的前提。可是作为一个人,他不仅有其社会性的一面,也有其生理性的一面,有时,我们无法漠视我们的欲望。我不爱婷婷,可是我依然会和她做爱。只是在那个过程中,婷婷仅仅作为一个女人存在,我在她的身上疯狂地攫取着,并肆意释放着一个男人雄性的激情。可是在从巅峰滑落的那一瞬间,一种说不清的失落感常常让我的心脏一阵刺痛,以至泪水湿润了眼角……

  几年后,我又一次为我的率“性”付出了代价,婷婷再次怀孕了。我让婷婷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婷婷坚决不同意,这些年来,我们都学会了如何折磨对方。我不喜欢的事情,婷婷总会积极地去做,看到我痛苦,她就会有种报复的快感,而我亦如此。我常常在想,如果没有那一夜,我和婷婷的生活该不会如此糟糕吧,可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我再次向婷婷提出分手。或许这十年间,我们彼此有过太多的伤害,婷婷也决定放弃了。因为不曾办过登记手续,我们所谓的“离婚”,只是私下签个协议。我名下有一套价值20万元的房子,婷婷提出过户给她,否则,她不在协议上签字。为了彻底和她了断,同时,也是出于一种补偿心理,我同意了。两个女儿,跟婷婷生活,我提供生活费。

  我带着满身的伤痕与满心的疲惫,离开了那个家。我租下一套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只是夜深人静之时,想到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消耗于一场没有意义的感情之中,我心中一阵怅然。

  她让我在冰与火中沉浮

  和婷婷分手后,难言的寂寞与对未来的恐慌,让我的情绪非常低落。我常常流连于酒吧或迪厅,我或躲在角落里独饮,或在轰隆隆的音乐声中,拼命扭动着我的身体,用暂时的欢愉来驱散心头的孤寂。

  2004年的圣诞节到了,商场门前的圣诞树被装扮得异常美丽,霓虹则在夜色中妖娆地闪烁,行人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只是别人的快乐恰恰映衬着我的孤独。这样的夜晚,我决定去酒吧寻找点温暖。

  那晚,我去了常去的一家酒吧。酒吧里的人较平常多了许多,我依然坐到了自己的角落。我叫了一杯“梦幻情人”,独自啜饮着。正当我冷眼看着别人欢乐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女服务员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虽不是很漂亮,却也眉清目秀。只是她的眉头轻蹙,周身弥漫着说不出的落寞,与酒吧里的热闹格格不入。这个女人突然让我有了疼惜的感觉,大概我从她不快乐的神情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当那个女人过来为我服务的时候,我请她陪我坐一会儿,她答应了。在交谈中,我得知她叫惠惠,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私奔了,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说话间,惠惠哭了。惠惠无助抽噎的样子让我柔肠寸断,也激起我一个男人强烈的保护欲,我想给她很多的温暖与爱。

  夜深了,酒吧要打烊了,经过几个小时的长谈,我和惠惠彼此间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清冷的街头,我鼓起勇气请惠惠跟我走。惠惠答应了。我带着惠惠去了我租住的房子。那天晚上,我们紧紧相拥,彼此用体温温暖着对方;我们抵死缠绵,享受着属于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快乐……

  自那晚之后,我和惠惠相爱了,曾经经历过诸多磨难的我,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我对惠惠说,我很穷,但我会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惠惠说,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两个人能相亲相爱一辈子。惠惠的一番话让我非常感动,我决心尽我最大的能力给她一份好的生活。

  因为惠惠,我对未来有了更多的设想,挣钱的欲望也越发得强烈。我瞒着惠惠,和几个朋友合伙做生意,希望有一天能有属于我和惠惠的房子。我和惠惠白天各自奔忙着,晚上,我们一起做饭、看电视,曾经孤寂的小屋,因为惠惠的存在而显得无比的温馨。有一天,当惠惠提出将她的女儿接来同住时,我同意了,因为我爱惠惠,我在意她生命中的一切。

  我和惠惠,还有她的女儿三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转眼已是一年半,我的生意做得非常好,当存折上的钱足够买一套房子时,我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我去定下一套房子,然后,准备向惠惠求婚。想到惠惠看到这套房子后的惊喜,我内心充斥着骄傲,我在用自己的行动证实着我对惠惠的爱。

  可是就在我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的时候,惠惠却无情地打碎了我所有的梦想。今年8月初的一个深夜,惠惠的手机突然响了,惠惠背着我听电话,隐隐约约中,我听到是一个男声。惠惠听完电话后,便连忙将手机关了。恋人间总是敏感的,我觉着有点不对劲,当我问起是谁的电话时,惠惠只说是一个普通朋友,只是她神情间多有不自然。我不禁起了疑心,第六感告诉我,这个男人和惠惠的关系不一般。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真相浮出了水面。十天后的一个早上,惠惠告诉我她要和女友去逛街。可是下午2点多的时候,我刚巧在街上碰到惠惠所说的那位女友,在询问中,我得知惠惠根本没有和她在一起。惠惠的欺骗让我非常生气。我打电话给惠惠,让她赶紧回家。知道谎言被戳穿了,惠惠有些恼羞成怒,索性关了手机。

  那天晚上8点多,惠惠才回到家中。我希望惠惠能给我一个解释,可是她非但不给我解释,反而和我大吵大闹。想到自己对惠惠这样好,她却欺骗我,我伤心欲绝,气极之中,我说出了“分手”两字。没想到,惠惠没有丝毫的犹豫,爽快地答应了。那一刻,我如坠冰窟,如果说,惠惠曾经给了我世间最大的幸福,那么此时,她给了我最深的痛。曾经想像着的美好感情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

  站在空旷的新房子里,我心如刀绞,曾经设想着与惠惠一起幸福生活,可是如今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将我抛在了原地。心痛阵阵袭来,我惶惑着,不知道世间是否真有命运一说。因为“那一夜”,我的人生之路走得无比艰辛。如今的痛苦只是过去痛苦的延长,我不知道当我错过了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我还能否找到属于自己的春天……

  陈涛的声音一直很低沉,有着掩饰不住的落寞。司汤达曾说,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一、两步。陈涛因为一时酒后冲动,酿成了一枚苦果,很多人为此而受累,尤其是他的两个女儿,我们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可是这两个孩子该如何定位呢?陈涛又怎能谈得上对她们负责?从陈涛,我想到了惠惠,我同样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她轻易地去爱,轻易地背叛,然后,轻易地放弃。作为成年人,我们无法让别人对自己负责,我们只能对自己负责。我们同情陈涛,但是他要对自己的痛苦负全责,而那个惠惠,我在想,她又能否找到自己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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