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哥们的老婆没穿内裤打麻将发生的性事(2)
发现哥们的老婆没穿内裤打麻将发生的性事(2)
本文接着性爱故事第一篇的续写:
发现哥们的老婆没穿内裤打麻将发生的性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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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勃昂不得不承认,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至少那份俏皮的神采令他有瞬间痴迷。
他接过电脑,放在电脑桌上,再次看着萧玲。
“你看什么,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哦”陆勃昂赶紧把脸扭过一遍,忍不住用左手使劲儿的摸着鼻子。
“你这个人可真奇怪,总爱摸鼻子,你的鼻子跟你有深仇大恨么?”萧玲微微的歪了歪头。
“哦,不是,我紧张的时候就爱这样。”陆勃昂赶紧放下了手。
萧玲看着他,静静地看着,眼光闪动,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你……你愿意听我的故事么。”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
“呃?哦,你说,你说。”他很诧异。为什么她要跟他说自己的故事呢。他不明白。
萧玲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轻轻地推开窗。
窗外月色皎洁,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像是情人的眼睛,充满柔情。五月的夜晚,轻风吹拂,还带着淡淡的清新。
萧玲静静地望着窗外,脸色也逐渐平静下来。她似乎沉静了下来,又仿佛回到那遥远的记忆里。
“我出生在云南,却成长在上海。”她终于张开了口。
“爸爸和妈妈都是知青,爸爸是上海人,妈妈是北京人。当年他们曾一起下乡到在云南的山村里。那时候很苦,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过着离开家人,背井离乡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那些知青从天南地北聚到一起,每日里都辛苦的劳动,生活枯燥无味。但是爸爸和妈妈都是有文化的人,他们那个时候因为比其他人书读得多,所以大家对他俩都比较照顾,那些重活累活也都不怎么让他们去做,有时候还会请他俩代笔往家乡写信。”萧玲深深地吸了口气。
“当时,有一个小伙子,总是找妈妈聊天,请她代笔给家乡的亲人写信,他也是北京人,和妈妈是老乡,就因为这个,妈妈对他总是有亲近感。
那个小伙子虽然书读得不多,却很知道照顾女孩子,经常在生活上帮助我妈妈,妈妈很感激他,也被他的温柔所打动,所以,后来他俩相爱了,后来就有了我。”说到这里,萧玲的眼睛里已隐隐泛出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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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勃昂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他似乎感觉到,在她母亲的身上,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那时候未婚生子是绝对的大逆不道,这一点妈妈很清楚,但她没有埋怨过那个男人,而且也并没有让他知道我的存在。”萧玲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就在那时候,那个男人家里托了人,想尽办法把他调了回去,他一开始不肯,但她母亲却劝说他同意离去。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离开的那天,他找到妈妈,跟他说让她等他,他回去后一定会求家人把她也带回去。妈妈相信了,满怀期待的送走了他,谁知,这一别却是25年的时间。”
萧玲终于还是留下了眼泪,泪滴似珍珠般滑落脸颊,滴在了窗沿。
“妈妈可以等,但我却等不到了,她的肚子一点点大了起来,渐渐的已经掩饰不住了。这时候,爸爸早就看出了这一切,他找到妈妈,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想做你孩子的父亲。’”
陆勃昂伸手从桌子上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巾,走到萧玲的身旁,轻轻地为她擦拭着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滴。
“妈妈知道爸爸是个好人,但她不肯拖累他,没有同意,可爸爸却找到管理知青的领导,表示自己和妈妈相爱并想结婚。后来妈妈还是不同意,她的心里是期待那个男人回来把她带走的,尽管她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爸爸就在妈妈的屋外坐了两天两宿,终于感动了妈妈。”萧玲嘴角再次扬起了微笑。
“他们结婚了,并生下了我,爸爸比亲生女儿还疼我,并坚决不愿意和妈妈拥有自己的孩子,那是怕我将来长大后会痛苦。”
陆勃昂从萧玲的眼中,看到了一个伟大的男人所应当享受的被人尊敬,他的脑海中也仿佛出现了一幅三口之家享受天伦之乐的画面。
“后来,终于落实了政策,妈妈随爸爸回到了上海,我就在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成长起来。但是,妈妈却一直是体弱多病,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心里是忘不了那个男人的,我的亲生父亲,一个我没有任何情感却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
“在我十八岁那年,爸爸把真相告诉了我,他不希望我就这样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他说我有权力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那段真实的往事。”
萧玲扭过头来,看着早已被感动的陆勃昂。
“长年的郁郁寡欢,使我妈妈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就在去年,她被查出患上了肝癌,并且已是中期。”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知道,我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来北京,努力寻找我亲生父亲的下落,我只希望能够在她有生之年,让她亲眼再见一见那个负心的男人。我知道这样做对我爸爸不公平,但我知道,要让妈妈去得安心,就只有这样做了,妈妈的心愿如果能够了却,我会用我以后的日子孝敬爸爸,陪伴在他身旁,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女儿。”
陆勃昂轻轻地掐灭手中的烟蒂。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无形的巨石,让他透不过气来。
萧玲看着他,眼神那样的温柔。“你想不到吧,这么老套的故事居然不光是会发生在虚拟的电影情节里,而是同样真实的存在着。”
陆勃昂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每天构思的小说情节虽然比萧玲说的还要曲折离奇,但真实的故事却仍然令他感动异常。这时候他突然觉得,珍惜自己的生活,是那么的重要,不要等到不幸发生,才后悔莫及。
他承认,自己对萧玲的看法一下子改变了很多。刚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但随后她的痛苦,却令他觉得她是个和所有失恋的女人一样的怨妇。后来和她的嬉笑闹骂,令她像极了被宠坏了的小姑娘。而此刻面对面色凄然的她,自己却感到她是个勇敢的女子。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在一天之内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多的看法和如此复杂的转变,但事实上却的确如此。
陆勃昂突然一阵冲动,一把把萧玲拉了过来,深深的吻上了她的樱唇。
第六章 似水柔情
天地仿佛瞬间凝结,萧玲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承受着突如其来却分不清何种感情的激吻。
良久,唇分。
萧玲静静的靠在陆勃昂的怀里,心中如五味瓶倒。
陆勃昂此刻也同样不好过,他被自己的举动弄懵了。和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女人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究竟算是什么一码子事啊。
他认真地想着,企图想给自己方才的冲动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却毫无头绪,只有僵硬的抱着怀中的女人,脸上烧得厉害。
除了一段难忘的青涩初恋,陆勃昂连女孩的手都没有碰过,更别说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虽然他笔下的小说里也有几部描写都市男女情感的,但却始终是纸上谈兵。有时候为了找灵感,体会细节处的点点滴滴,他还要翻阅大量的同类文章和观看许多情感剧,以充实自己并不丰富的恋爱知识。经管自己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男人,感情生活却一片空白。他彻底被刚才的冲动吓到了。
片刻的沉默后,萧玲轻轻的挣脱男人的怀抱,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你……还愿意听我的故事么?”
陆勃昂正在为自己的冲动自责着,他终于做了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冯扬,更对不起萧玲。
听到她的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细细回味着嘴角还残留着的余温。
萧玲理了理思绪,继续了她的故事。“来到北京以后,我四处寻找那个男人的下落,钱很快就用光了,但我也不愿意让爸爸妈妈知道我的现状。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担心。”
“就在我身无分文的那个夜晚,我碰到了冯扬。”萧玲捋了捋自己的长发,仿佛想就此整理自己的思绪。
“那天晚上他喝多了,蹲在路边一个劲儿的吐。我好心扶着他,帮他拍着后背,给他我仅有的一瓶矿泉水,让他能够好受一点。后来他稀里糊涂的跟我说了好多话,一边说着,一边还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虽然那时他的思绪混乱,但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故事。”
她看着同样已靠在窗旁的陆勃昂:“那天晚上他失恋了,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他向我诉说着他和女友的美好往事,我听得出来他是很用心地去经营那一段感情,但最终却没能如他所愿。他们分手了,就在那个夜晚,那个他们相识五年的纪念日。”
萧玲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后来他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我只好问明他的住处,吃力地把他送回这里来。喝醉的男人都一个德行,他可真沉哪。”
“我本来就无处可去,正好能在这里住一晚,也就没走,我帮他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下来洗了洗,然后靠在床边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那晚我做了一夜的梦,梦到妈妈离我而去,梦到我找到亲生父亲,而他却不愿和我一起去见妈妈,我哭着求他答应,他却无动于衷。第二天一早,他醒过来以后,看到我在睡梦中仍是泪流满面,突然跪在地上抽自己的嘴巴,说自己不是人,不该趁人之危,是个混蛋。我一下子就被他吓醒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认为那晚和我发生了那些事情,但我却没有说破,却想到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所以我只是说他要负责,我说要做他的女朋友,还要住在这里。他没有办法,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拒绝,看样子好像很害怕我会去报警。”
萧玲朝陆勃昂笑了笑。“其实冯扬是个心地善良、头脑简单的家伙。从那天开始,我就住在了这里,吃喝不用愁,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找那个男人。冯扬却对我百依百顺,每天看我脸色过日子。”说着,萧玲笑了起来。
“那小子就是个四肢发达的混蛋。”陆勃昂忍不住插口道,想着冯扬因此揣揣度日的样子,心里爽到了极点。“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我就这样和他耗着,他每天回来都不敢跟我多说话,有时候就算躲不过,也是说完就往小屋一钻,声也不吭。”
“这么说,你们……嗯……我是说,你们并没有住在一起是么?”说完这话,陆勃昂就后悔了,他实在没有资格这么问的,毕竟他和萧玲还不熟,不应该过问人家的隐私。但他却不知为何,心中还是一阵窃喜,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呃,是的。”萧玲的脸又再次布满了红霞。
“可是一个星期前,冯扬好像突然下定了决心,跟我说了很多,说什么我们不合适,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发生了错误的事情,他说不想耽误我的青春,他想和我分手,虽然我们只是挂名情人。”萧玲的眼神又黯然了下来。
“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但我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我需要充裕的时间去寻找那个男人。就在前天,呃,大前天。”
萧玲看了看墙上指向深夜两点的时钟:“他突然说他要去外地工作,并且已经把房子转租给了你,我才着急起来。我求他不要让我搬出去,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偷偷的在晚上把我手里那把钥匙偷走了。第二天趁我外出的时候,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并把我的行李放在了小区保安室里,给我留了一封信,说了一堆的抱歉。他以为我没有这里的钥匙,也就没办法了,最后肯定会离去,却没想到我早已留了个心眼,偷配了一把备用钥匙。”
她看着恍然大悟状的陆勃昂,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希望等你来的时候,告诉你我是冯扬的女友,让你赶快离去,却没想到你第二天一早就来了,所以发生了那些事情。”
“我故意当着你的面痛哭,就是想引起你的同情心,让你自己离去,或者出于同情让我继续住在这里。我真的很幸运,你真的是个好人!”
她抬起头,用坚定而又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陆勃昂。
陆勃昂又苦笑起来,想伸手摸自己的鼻子,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想起萧玲的话,又放下了手。
“看来我也是个傻瓜呢。就这样被你算计了。”他自嘲道,心中却想,我是个好人么,我究竟算不算一个好人?
“不,我很抱歉,不该这样处心积虑的博得你的同情,我向你道歉。”萧玲拉起了陆勃昂的手,紧紧地握着。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真的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说完话,萧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呃……你别哭了,我……”他不知所措。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一点他现在深有体会。
“呜呜呜……”萧玲的泪水再次如泉涌一般,陆勃昂伸手擦去她流出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他叹了口气,放弃了擦拭,只是无奈的看着她。
萧玲就这样哭着,似乎想发泄她积压在心中许久的痛苦和委屈。
“你别哭了,别哭了行么,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你可以住在这里,可以放心得去找那个男人,直到你找到他为止,行么?”陆勃昂想宽慰萧玲,也怕她的哭声会再次惊动萧父,他也不希望两个人现在这种状况引起任何人的误解。
他转过身,迅速的将打开的窗户关闭上,并把窗帘拉紧,因为此时已是深夜了,萧玲的哭声如果持续不停,绝对会在小区里产生回音,甚至他想到了可能会因此引起民警的注意,而把他带回派出所“严加拷问”。
当他回过身来的时候,萧玲的凄惨模样令他心疼不已,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想找些话语来安慰,确实无从张口。
萧玲感受到陆勃昂厚实的手轻轻拍打在自己的肩膀上的,再也不想克制心中的凄苦,她突然扑到了陆勃昂的怀里,放声的痛哭起来。
第七章 心的起点
这一次,陆勃昂没有再出言安慰,只是想让她把心中的苦闷都发泄出来。
他轻轻的用手拍打着萧玲的后背,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停歇。
“觉得好一点了么?”他温柔的问道。
“嗯。”萧玲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轻轻的捋着长发,红肿的双眼看着陆勃昂,眼神中带着羞涩。
“不好意思,跟你讲了这么多事,却没一件是令人开心的,对不起呢。”她歉然道。
“呵,没关系,我想你自己承受得太多了,有个人帮你分担一下,自己心里会好受点。”
“是啊,跟你说过这些事,痛哭了一场以后,真的感觉好多了,至少自己觉得压在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了。”说完,萧玲朝陆勃昂笑了笑,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个笑脸在陆勃昂看来是多么的难看。
“嗯,我想……有些事,我们应该往好的一方面去看。尽管你妈妈有那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她最终得到了你爸爸无私的真情,这对于她来说,难道不是令人高兴的事么?!”陆勃昂试着开解萧玲。
“不管怎么样,这些年来,你能说你妈妈真的不幸福么?你爸爸对你的爱是真挚的,这一点你心里最清楚。他对你妈妈的爱更是令人感动。我想你妈妈心里是很清楚地,她也不会总想着那个男人的。我猜想她心里想得最多的,一定会是对不起你爸爸的那种愧疚感。”
看着萧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陆勃昂很开心,他希望能够让她心里的疙瘩顺利解开。
“在我看来,你来北京寻找那个男人是不对的。”陆勃昂继续说道。
看着萧玲充满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解释。
“你的想法我明白,你是想如果能找到你亲生父亲,并把他带回上海见你妈妈最后一面,这样你妈妈一定会死而无憾了。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地找到了他并把他带回去,这样做的话对你爸爸是多大的伤害你知道么?”他的口气不觉严厉起来。
“你爸爸这些年辛苦的经营这个家,把全部的爱都放在了你们母女俩身上,可你却要在你妈妈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剥夺你爸爸能够和她厮守的最后时光,却去找什么你的所谓亲生父亲,那个跟你没有感情,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爸爸么?”
陆勃昂说着说着,感觉自己很生气。他从小没有父母,所以他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健全的家,能有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而他最反感的,就是漠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父母的人。
听着陆勃昂说出那样一段话,萧玲的心里真得很不是滋味,她突然觉得自己对爸爸妈妈的了解,还不如对面那个仅仅听了她故事的人。
她感到非常的羞愧,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单纯了,也的确很对不起疼她爱她的爸爸。自己仅从爸爸对她诉说的往事里就武断的认为妈妈应该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这确实是有欠考虑的。
自己从小到大,都感受得到爸爸妈妈那浓浓的情感,那是一份经历过风雨吹打的感情,是一份同甘苦共患难的感情。这份伟大的情感,是令人感动的,而自己现在所作的一切,无疑是对这份感情的亵渎。
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忍不住又抽泣了起来。
陆勃昂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对自己一番自责,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并无意伤害对面的女孩。这时她哭了起来,自己反倒不知所措了。
“呃……对不起啦,我也是无心的,我知道你是为你妈妈好,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我只是说说我的看法而已,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况且……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不。”萧玲抬起头,用充满泪水的双眼看着陆勃昂。
“你说得很对,以前我只考虑应该为妈妈做点事,却从未顾及过爸爸的感受,现在你一说,我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是干了多么愚蠢的事啊!”
“我现在的做法,不仅是伤了爸爸的心,也把妈妈推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我是在破坏他们这些年来辛苦经营的感情,辛苦维系的家,这是多蠢的事啊,呜呜呜呜……”说完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陆勃昂都快崩溃了,他确信自己在二十四小时内见到的眼泪是这一生中最多的,简直可以引到护城河里。他无奈的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从鼻子里喷出的乌云,遮盖了陆勃昂的视线,但却无法阻止萧玲的哭声从耳边阵阵传来。他心里一阵心烦意乱。
“萧玲,你别哭了,再这么哭下去,我都被你弄得情绪低落了。”陆勃昂苦笑道。
萧玲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渐渐的停止了哭泣。
又是一阵难耐的沉默,陆勃昂再也想不出任何宽慰的话语,而对方也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两个人只是静静的坐着。
陆勃昂不住的抽烟,以缓解自己复杂的情绪。
时间在不住的流逝着,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萧玲突然抬头看着正在掐灭第五根烟头的陆勃昂。
“谢谢你,勃昂。”
陆勃昂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呆了,他不明白萧玲为什么会突然出言感谢。
“什么?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的错误做法,我决定了,我明天,哦,不。我今早天亮了就和我爸爸一起回上海。”萧玲坚定地说。
“噢?嗯……是么。”陆勃昂揉了揉鼻子。
“经过你的开导,我才明白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从现在开始,我会陪伴在妈妈身边,珍惜和她、和爸爸在一起的每一天,让妈妈能够快快乐乐的过好这生命的最后时光。”萧玲的目光闪动。
“这么快就决定了么?”陆勃昂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自己这几句话会对萧玲有这么大的影响,大到能够改变她的决定。
“嗯,是的,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的当头一棒,我是不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的。”说完话,萧玲用双手拉起陆勃昂的左手,紧紧地握着。
陆勃昂也笑了。他感觉这一刻的萧玲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再也没有半点颓废的模样。这令他很欣慰。
“对,既然决定了的事,就该努力去做,这一次我支持你。”陆勃昂伸出右手,手掌放在半空中。
萧玲呆望了一眼,随即也拿起右手,与陆勃昂轻轻的击掌。
“哈哈,这一刻很有历史意义啊,我想纪念一下这个伟大的时刻。”陆勃昂显得轻松多了。
“嗯?怎么纪念?”萧玲不明白。
“哈哈,就是把你写进小说咯,不过内容改成萧玲痛改前非,被我义正言辞的一番教育,幡然醒悟,从而走上了光明大道,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多了个一心向善的大好人哦。”说完话,陆勃昂一下子蹿了起来,躲开了萧玲的攻击。
“陆勃昂,你给我说清楚,谁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啦!找打啊你。”萧玲也立即起身,在房间里追打起陆勃昂来。
满屋的忧愁顷刻间化作嬉笑怒骂,一场阴雨终于雨过天晴了。
追打的累了,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各自喘着粗气。
“喂……呼呼……我说……你还真不是什么淑女阿……呼呼……”陆勃昂这口气还没缓过来。
“切,你也不是……呼……不是什么儒生雅士啊……”萧玲立刻反唇相讥。
“得了吧……呼呼……我这种……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岂是你这种……呼呼……小丫头片子能体会得到的。”
“我呸……你别臭美了……你一毛头小伙子……呼呼……还装成熟?!恶心,呕……”说完,萧玲装作受不了的假吐起来。
“哈哈哈哈”陆勃昂很喜欢萧玲现在这样充满活力的感觉,不过,他一想到明早她就要离去,忽然心里有了些淡淡地哀伤。
第八章 妹妹驾到
“你,你明天就要走了,还是休息一下吧。”他说道。
“是啊,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萧玲的声音也轻了下来。
“我突然有一个决定!”萧玲一下子站立起来,吓了陆勃昂一跳。
“你又要发什么神经啊?”他嘟囔道。
“你快起来。”萧玲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我决定了,就利用我还在这里的最后几个小时,监督你把关于我的故事写进小说里。”说
完,把陆勃昂一把推到电脑桌前,命令他开始写作。
“写?怎么写?你别头脑一热就发昏行不?”陆勃昂不以为然。
“不行,我一定要监督你写,你不是答应了我的三个条件了么,现在我要你立刻执行。”萧玲叉起腰,一幅蛮不讲理的样子。
“我可没说答应你三个条件,我只答应了你前两个条件,第三个我是不会答应的。”
“行啦行啦,知道你小气,那就执行前两个条件算了。”萧玲也作了让步,这让陆勃昂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希望自己把自己写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那种感觉让人怪怪的。
随后,在萧玲的监督下,陆勃昂强打起精神,开始了他从事创作以来第一次特殊的创作历程,就是和别人共同完成一个创意,并且加入大量真实故事的元素。
一旦开始创作,很快两人便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忘情的工作着。
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亮了起来。终于,两人完成了这段两万字的情节。陆勃昂不禁心中感叹,以前自己最快一次写作,三个小时也只写了一万字,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是骇人听闻的两万字,集体的力量真是大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怎么?还不服啊?是不是特佩服本小姐的功力啊?”萧玲一点也不知道谦虚,洋洋得意的看着陆勃昂。
“是,大小姐,小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完,便一个作揖。不过在陆勃昂的心里,现在倒是真的佩服起这个女人来,在写作的过程中,他发现萧玲的文学功底很好,并且构思很新颖,很有些当作家的天赋。他似乎有些嫉妒起来。
“咯咯咯。”萧玲的笑声拉回了陆勃昂的心思。
“哎呀,我爸爸好像起来了,我要去跟他说一声。”说完,她推门走向客厅。
然后,就是父女俩的一阵对话。
陆勃昂耐心的听着,突然感觉上海方言很好听,虽然自己听不懂,但却觉得萧玲的清脆嗓音配合那方言特有的语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仿佛像是在唱歌。
不一会儿,父女俩似乎交谈完了,萧玲又回到卧室,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
说实话,萧玲的行李真的不多,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所有的行李只有一个旅行箱,不得不令陆勃昂感慨她的简朴,也有些讶异。他知道一般年轻姑娘都是很爱美的,光化妆品就会给人琳琅满目、目不暇接的感觉,衣服更是多如繁星。在他的印象里,女人都是收藏家,收藏各种首饰、服装和鞋帽的专家。
但是,看到萧玲的行李如此简单,他却是心中一酸。她是个好姑娘,陆勃昂心中想到。
看着怔怔发愣的陆勃昂,萧玲对他展颜一笑。
“我跟爸爸说好了一起回去,他很高兴。说真的,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我心里真得很感激你。”萧玲跪在他身前的床上,仰头看着他。
“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是朋友,你说是么?”
“是的,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萧玲拉起陆勃昂的手,紧紧地握着。
萧父的催促从客厅传来,萧玲无奈的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拎起行李,打开门,走出卧室。
陆勃昂跟着走了出来,一直送到门口。
萧父看着陆勃昂,冲他微微一笑:“小扬,你出差回来以后,欢迎你到我家里来坐坐。”
“唔,好的,谢谢萧叔叔,您回去替我向阿姨带个好。”陆勃昂礼貌的回复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萧父点了点头,转身先出去了,留下一脸凄然的萧玲仍然站在门口。
“嗯,你路上要小心点,记得钱别随便放在口袋里,要看紧包,这年头小偷忒多。”
“勃昂。”萧玲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陆勃昂,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哭了出来。
“你别这样啊,别。”陆勃昂觉得自己的鼻子痒极了,泪腺忍不住要分泌出一些东西,却被他生生的止住。
一阵抽噎,停了哭泣,萧玲抬头看着陆勃昂,“我这次走,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希望你能够保重自己。”
“嗯,我会的。”陆勃昂重重的点着头。
“虽然我们认识仅一天,但我知道,你是最懂我的人,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不管天涯海角,人各一方。”萧玲又说道。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萧玲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陆勃昂:“这是我的电话,有空的时候记得常联络,如果能得空闲,也可以来上海找我啊。”
“呃,好的。”陆勃昂接过纸条,死死的攥在手里。
“那……我走了……”萧玲还是看着陆勃昂,没有半点挪步的意思。
“唔,好。”望着萧玲期待的眼神,陆勃昂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她的眼神中露出失望,他内心一紧。
萧玲终于还是转身走出大门,一步步地走下楼梯。
“萧玲……”陆勃昂突然开口。
“什么?”萧玲立刻回过头,眼神中闪出光彩。
“呃……你……我……呃……你路上小心。”陆勃昂艰难的道。
“噢,好的。”萧玲的眼中再次黯然,转身迅速的下楼,消失不见。
“嘭”
关上房门,陆勃昂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忽然很想抽支烟,于是他站起身来,回到卧室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又坐在了电脑旁。
他静静的看着文档里的文字,那短暂的一天一幕幕闪过。
人生有时候很奇妙,它可以瞬息万变,也可以一成不变。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是平平淡淡,却突然在一天内惊起波澜,这波澜深深搅入他平静的心湖,令他心神荡漾。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从来不信,他认为那只是童话里王子公主般孩童的故事,是不切合实际的,但他此刻茫然了。可是想到这也许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他仿佛释然了,这是生活偶尔的一次跳动,无关痛痒,自己大可坦然处之。于是他潇洒一笑,想要把这些繁杂忘记。
“叮咚”门铃声响起。
“是萧玲?”陆勃昂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飞奔向房门,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期待看到萧玲。
伸向门把的手颤抖着,陆勃昂定了定神,打开了房门。
出乎意料的,门外站得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但却不是萧玲,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
“请问,这里是冯扬家么?”女孩眨了眨俏皮的眼睛,有礼貌的问道。
“见鬼,又是冯扬,这臭小子我一定跟她没完。”陆勃昂心里愤怒极了。
“不是,他不在这里。”说完,他想要把门关上。
“哎,等等啊。”女孩赶紧拉住门,不让陆勃昂关上。
“这里是芳华小区12号楼332吧?”女孩着急了。
“是。”
“那就没错了,这是冯扬给我的地址。”说完,女孩拎着行李箱推门而入。
“哎,哎,你干什么啊,我说过了,这里不是冯扬住的地方,他已经搬走了。”陆勃昂也有些急了。
“你得了吧,前几天我和他通过电话呢,他让我过来的。”女孩对陆勃昂的话嗤之以鼻,不顾他的阻挡,拉着行李冲了进来。
“我要怎么说你才信阿,这里真是我住的,你这姑娘怎么赖皮赖脸阿。”他不悦起来。
“我怎么赖皮了?我怎么赖脸了?”女孩转身走到陆勃昂身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愤怒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陆勃昂,冯扬的哥们儿,前两天他可怜你没地方住,就把本来留给我的这里腾出一间房给你,还收了你每月600的房租,我说得没错吧?”说完,她依旧盯着陆勃昂。
“什……什么?”陆勃昂感觉自己已经疯狂了“冯扬把房子租给你,然后又把其中一间租给我?”
“确切地说,是把房子留给我,却为了可怜你而腾出一间小卧室租给你,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只不过是我的合租伙伴。”女孩笑了。
“胡说八道。”他有些气急败坏,立刻拿出手机给冯扬拨去电话。
这次冯扬的手机又开着呢,他在电话响了十下后接听了。
“冯扬你这个混蛋,昨天给我找的麻烦还不够多,今天又弄个女的来说是跟我合租的,你TMD租给我房子的时候怎么都没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啊你?”
“得,哥们儿,都怪我,都怪我行不?”冯扬继续他那耍赖的精神。
“小玥来了吧,她是我妹,亲妹妹阿。”
陆勃昂一下子怔住了,转脸看了看一脸幸灾乐祸的冯玥,“你别唬我,我不吃你那套,你给我解释清楚,干吗黑我钱。”
“我可不敢阿,兄弟,我妹确实要来北京找工作,家里跟我说好了,但让萧玲这一闹,我昨天就忘了跟你说了,我不是也看你住原来那里挺可怜的么,给你找个地方,比你原来那里还便宜,又有美女做伴,多美啊你,哈哈哈哈。”
“你放P,你都快把我气疯了,这叫什么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喜欢静,你给我弄来跟别人合租,不是成心么。”
“你也要学会适应适应与人相处啦,省得你在社会上像个傻X一样,就这么着吧,拜。”说完挂了电话。
陆勃昂觉得胸口有一股火焰,无处发泄,他几乎就要在客厅里暴走起来。
冯玥却没兴趣看他发疯,她只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就径直去了主卧室。
经过一阵整理的响声,不一会,她就抱着陆勃昂的电脑走了出来,放到了客厅沙发上,说道:“不好意思,这个东西我想是你的,现在给你,我想请你以后不要把你的物品放到我的房间里。”说完,优雅的转了个身,走进了房间。
陆勃昂彻底垮掉了,他忍不住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了么?竟然让自己这么倒霉!交了个损友,还给自己不断地增添麻烦。平静的生活啊,你在哪里?!
他不住的揉搓着自己的鼻子,以这种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怨恨。他向自己保证,冯扬回来的那天,绝对是他的死期。
然后,他颓废的抱起电脑,回到小卧室,重重地把门关上,一头躺在床上,独自生闷气。
因为一宿没睡,他不知不觉的合上了双眼,进入梦乡。
他做梦了。这也难怪,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他的大脑实在是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于是就让小脑制造些幻境来折磨一下它的主人吧:
陆勃昂看到眼前出现萧玲的身影,她来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不断的婆娑。萧玲深情地对他表白,这让陆勃昂兴奋异常,他俩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这时,冯扬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一把把他们分开。他冲着陆勃昂大吼:你真是个混蛋,连你哥们儿的女友都抢,你还算人么?
陆勃昂急忙辩白着,却看到萧玲此时的面色渐渐转冷,她仿佛不愿多看他一眼,却拉着冯扬的手,和他有说有笑起来。
陆勃昂崩溃了,他哭着问萧玲为什么这样。萧玲却说:我只是逗你开心而已,是你自己要认真的。
说完,她和冯扬转身离开了他,一下子不见了。
陆勃昂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只觉得后背已满是冷汗。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他立即起身,想要去洗手间洗把凉水脸,好好的清醒一下。于是他打开门,走出房间。
此时冯玥正在厨房,似乎正在找些什么,但他懒得看她,径直走进洗手间,把门关上。洗了一把凉水脸以后,他感觉清醒多了。
再次走出洗手间,他拿起衣服,准备到楼下解决一下温饱问题。他穿上鞋,并没有看冯玥一眼,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酒足饭饱后,陆勃昂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包火腿肠、两袋方便面、一袋瓜子,以及一大桶可口可乐和一包六听装的啤酒,另外,他还买了一条“云烟”。这些都是最常备的物质食粮,他以往熬夜赶稿子的时候,都会足不出户,在房中“憋宝”,直到完成,所以在他决定今天内把所有拖欠的稿件全部完成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买齐储备。
回到家,冯玥在看电视,但似乎没什么精神,他也不管她,自己把食物放进冰箱,拿着烟回到小卧室。
看着只有十三四个平方的小卧室,他心里一阵憋屈,又一次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还好下午的写作很顺利,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他只差五千字就可以交稿了。
这时候他起身上了趟洗手间,就到冰箱里拿她的“晚餐”。
可是当他打开冰箱一看,才发现所有食物已经不翼而飞。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冰箱里看,仍然一无所有。这时他才发现房间里空气中有股酒精的味道。
一定是冯玥那个小丫头片子,我跟你没完!一想到这里,陆勃昂愤怒的关上冰箱们,转身来到客厅。
这时他发现,沙发上、茶几上和周边的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瓜子皮;两包方便面都已被打开吃净;可乐少了三分之一,敞着口,没看到瓶盖;那包十根装的火腿肠只剩下了半根,却是唯一一件被扔到茶几旁垃圾桶里的东西。最令陆勃昂气愤地,是冯玥竟然把六罐啤酒统统喝干。难怪此刻她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满脸通红,却是醉入梦乡了。
陆勃昂气得直发抖,他用力的推了推冯玥,喊道:“起来,你TMD快起来!”心中有气,嘴里自然也粗口连篇,他根本没有了心平气和的想法。
冯玥虽然被陆勃昂推了几把,却仍然未醒,只是扭动了几下屁股,挥了挥手臂,继续舒服的做着她的春秋梦。
陆勃昂怒不可遏,一把拉起冯玥。剧烈的运动,让冯玥惊醒。她迷迷糊糊得睁开双眼,看了看满脸怒容的陆勃昂,显然还没清醒过来。
“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都偷吃了?”他愤怒的说。
“啊?哦……那个阿……我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是你的。我中饭没吃,看到冰箱里有食物,就吃咯。”冯玥稍微清醒了点,冲陆勃昂耸了耸
肩,回答道。
“你放……你胡说,我买东西回来的时候明明你看到的,你还说不知道,你这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么。”
“我哪有。你回来的时候我看电视呢,又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你买回来的,你说话干净点,谁偷吃你东西了?”冯玥似乎很有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勃昂。
“哼哼,是不是偷吃你自己心里清楚,没想到年纪不大,贼性还不小。”陆勃昂真的被惹火了,不禁冷哼道。
“你……你才贼呢……我就吃你东西了……你怎么着吧,我……我让我哥把你轰走,你是个坏蛋,我不要你在这里住,你才贼呢,你是王八蛋……呜呜呜呜……”冯玥突然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陆勃昂一愕。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大姑娘说哭就哭,偷吃了别人的东西还不让人说,自己却显得挺委屈的哭鼻子,当真是全无章法可言。
冯玥此刻却一个劲儿的大哭大叫,反复地说着要告诉冯扬说陆勃昂欺负自己,自己一定要让冯扬轰他滚蛋之类的话。此刻陆勃昂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有理反变成了欺负女人的大坏蛋,偷吃贼居然成了饱受欺辱的弱者,简直是颠倒黑白!
这样一阵哭闹和尴尬,陆勃昂不得不退一步。
“呃……行了行了,你也别哭了,这么大人了像什么样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吃就吃吧,我不问了,行不?”说着这话,心里真是一阵委屈。
这口气可是窝囊到家了,陆勃昂无奈的感慨。
“噢,那行,你下次注意好了,否则的话我让我哥赶你走,让你无家可归!哼!”冯玥像变戏法儿一样,突然停止了哭闹,没事人儿一样一屁股又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继续看了起来。
陆勃昂彻底傻了。
他不明白五秒钟以前还哭的梨花带雨,仿佛天下男人都负了她一般的人,竟然转瞬间就雨过天晴,毫无征兆的变得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泰然自若。如果不是眼角还带着眼泪,眼睛略显红肿的话,任谁也猜不出这位姑娘刚刚大哭一场。
这小妮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陆勃昂忍不住这样想到。他不禁为自己今后与她共处的时光担忧起来。
“你……你没事吧?”他小心地问道。
“嗯?没事,你忙你的去吧,别打扰我看电视。”
“噢,行,没事就好。”陆勃昂稀里糊涂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心里还在纳闷,怎么我这两天遇上的女人都是奇奇怪怪的,又哭又闹,没个正常人呢?
但是,他并没有想太久,因为他很快发现自己已经很饿了。于是他只得苦笑一声,拿起衣服准备重新外出采购。
没想到自己不爱外出的毛病,倒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治了。陆勃昂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家门。
这次买回来的东西,他并没有全部放入冰箱,而是放了一部分,而另外的一部分,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藏在了床下。
陆勃昂忍不住想到,自己说冯玥是个贼,可现在他的举动却更像一个贼。不过他没有更好的办法,此刻他所能做到的,只买回来三倍于自己平时储备的食物量,来避免那位大小姐突然展开的食物大扫荡对他的威胁。
哎,这日子过的,咋就那么不舒心呢!
第十章 深夜探病
收拾起繁杂的心绪,陆勃昂赶紧凑合吃了口食物,简单填饱肚皮后就开始了最后冲刺。
终于,他在晚上十一点钟完成并修改完毕所有的稿子。
当他把稿子发到编辑的邮箱里之后,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自己不由想到。是不是该出去放松一下自己呢?他正在考虑着,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陆勃昂看到居然是冯扬打来的。他不禁心想:来的好!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却主动送上门来,我非得拿你出出气不可。
按下接听键,陆勃昂把手机放到耳旁,还没说话,却传来了冯扬焦急的声音:喂?老陆,在家呢么?
“嗯?在啊?你别跟我打岔,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行了,老陆,那些事是我不对,有空的时候我一定向你负荆请罪,现在别说这个了,我有件事求你,你可一定要帮忙啊。”冯扬的语气的确很着急。
“得,您的忙我帮不了,现在你害我还不够惨阿,刚才你妹妹把我的晚饭吃得精光,还把我骂个狗血喷头,我都没处说理去了,你还要我帮什么忙啊?你干脆把我卖了得了。”陆勃昂越说越生气。
“大哥,我叫你大哥还不成么,我就求你这一次,这回你可要一定帮我忙啊。小玥还是小姑娘呢,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萧玲的事我承认我也做的欠妥,我以后一定会向你赔罪的,现在我就求你一件事,你要还拿我当兄弟的话,就帮我这一把吧。”冯扬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令陆勃昂多少有些意外。
他所认识的冯扬,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话从来没有一句正经的,整天说话满嘴跑火车,一张嘴就像个说单口相声的。可此刻他的声音里明显带有焦急,这倒让陆勃昂产生了好奇心。
“你先说说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帮你,不过你要借钱的话,没门儿!我的房租你还得退我一半呢,你妹妹把大屋独占了,倒让我住在小卧室里,都是你害的。”一说起这事来,他不由得又是火气上升。
“你一定能帮的,我谢谢你了。”冯扬一听陆勃昂的口气有所松动,很是高兴。
“我求你现在去一趟咱们这个小区35号楼221,找个叫徐子欣的人,她现在发烧卧床,你赶紧带她去医院看病,否则要出意外就麻烦了。我求你帮忙照顾她一下,谢谢了啊。”冯扬快速的说完话,期待陆勃昂的回答。
“徐子欣?这名字好象耳熟啊。”陆勃昂努力回想着。
“呃……她……其实就是我的前女友。”冯扬的声音有些尴尬。
“什么?你要我去带你前女友看病?你脑子积水了吧。”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陆,是的,她就是我刚分手的女友,这不怪她的,是我不好,伤了她的心,这次她生病了,她是一个人在北京的,没有亲戚,也没什么朋友,我也才得知她病了,可是我现在在山东,现在也赶不回去啦,你别让我着急了,求你过去帮一把吧。”冯扬又开始泡蘑菇。
“你俩是不是旧情难忘啊,分手了还这么大晚上的打电话阿,有毛病吧!”陆勃昂嘟囔道。
“是,我有毛病,你说什么都好,就是求你去看看她吧,刚才我听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打着打着就突然断线了,再也打不进去电话了,你帮忙看一看去啊。”冯扬几乎是哀求他。
“行了行了,别跟哭丧似的,我去看看还不成么,认识你这家伙,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多少孽,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小何,踏踏实实地,哎。”他忍不住摇头叹息。
虽然这样说,但陆勃昂仍然开始走到床边,拿起外套,准备去一趟。
“冯扬,你给我记住,就这一次,下次这些个破事儿别找我了。”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更新,请记得我们的网址www.domop.org 明天继续来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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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勃昂不得不承认,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至少那份俏皮的神采令他有瞬间痴迷。
他接过电脑,放在电脑桌上,再次看着萧玲。
“你看什么,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哦”陆勃昂赶紧把脸扭过一遍,忍不住用左手使劲儿的摸着鼻子。
“你这个人可真奇怪,总爱摸鼻子,你的鼻子跟你有深仇大恨么?”萧玲微微的歪了歪头。
“哦,不是,我紧张的时候就爱这样。”陆勃昂赶紧放下了手。
萧玲看着他,静静地看着,眼光闪动,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你……你愿意听我的故事么。”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
“呃?哦,你说,你说。”他很诧异。为什么她要跟他说自己的故事呢。他不明白。
萧玲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轻轻地推开窗。
窗外月色皎洁,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像是情人的眼睛,充满柔情。五月的夜晚,轻风吹拂,还带着淡淡的清新。
萧玲静静地望着窗外,脸色也逐渐平静下来。她似乎沉静了下来,又仿佛回到那遥远的记忆里。
“我出生在云南,却成长在上海。”她终于张开了口。
“爸爸和妈妈都是知青,爸爸是上海人,妈妈是北京人。当年他们曾一起下乡到在云南的山村里。那时候很苦,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过着离开家人,背井离乡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那些知青从天南地北聚到一起,每日里都辛苦的劳动,生活枯燥无味。但是爸爸和妈妈都是有文化的人,他们那个时候因为比其他人书读得多,所以大家对他俩都比较照顾,那些重活累活也都不怎么让他们去做,有时候还会请他俩代笔往家乡写信。”萧玲深深地吸了口气。
“当时,有一个小伙子,总是找妈妈聊天,请她代笔给家乡的亲人写信,他也是北京人,和妈妈是老乡,就因为这个,妈妈对他总是有亲近感。
那个小伙子虽然书读得不多,却很知道照顾女孩子,经常在生活上帮助我妈妈,妈妈很感激他,也被他的温柔所打动,所以,后来他俩相爱了,后来就有了我。”说到这里,萧玲的眼睛里已隐隐泛出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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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勃昂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他似乎感觉到,在她母亲的身上,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那时候未婚生子是绝对的大逆不道,这一点妈妈很清楚,但她没有埋怨过那个男人,而且也并没有让他知道我的存在。”萧玲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就在那时候,那个男人家里托了人,想尽办法把他调了回去,他一开始不肯,但她母亲却劝说他同意离去。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离开的那天,他找到妈妈,跟他说让她等他,他回去后一定会求家人把她也带回去。妈妈相信了,满怀期待的送走了他,谁知,这一别却是25年的时间。”
萧玲终于还是留下了眼泪,泪滴似珍珠般滑落脸颊,滴在了窗沿。
“妈妈可以等,但我却等不到了,她的肚子一点点大了起来,渐渐的已经掩饰不住了。这时候,爸爸早就看出了这一切,他找到妈妈,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想做你孩子的父亲。’”
陆勃昂伸手从桌子上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巾,走到萧玲的身旁,轻轻地为她擦拭着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滴。
“妈妈知道爸爸是个好人,但她不肯拖累他,没有同意,可爸爸却找到管理知青的领导,表示自己和妈妈相爱并想结婚。后来妈妈还是不同意,她的心里是期待那个男人回来把她带走的,尽管她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爸爸就在妈妈的屋外坐了两天两宿,终于感动了妈妈。”萧玲嘴角再次扬起了微笑。
“他们结婚了,并生下了我,爸爸比亲生女儿还疼我,并坚决不愿意和妈妈拥有自己的孩子,那是怕我将来长大后会痛苦。”
陆勃昂从萧玲的眼中,看到了一个伟大的男人所应当享受的被人尊敬,他的脑海中也仿佛出现了一幅三口之家享受天伦之乐的画面。
“后来,终于落实了政策,妈妈随爸爸回到了上海,我就在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成长起来。但是,妈妈却一直是体弱多病,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心里是忘不了那个男人的,我的亲生父亲,一个我没有任何情感却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
“在我十八岁那年,爸爸把真相告诉了我,他不希望我就这样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他说我有权力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那段真实的往事。”
萧玲扭过头来,看着早已被感动的陆勃昂。
“长年的郁郁寡欢,使我妈妈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就在去年,她被查出患上了肝癌,并且已是中期。”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知道,我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来北京,努力寻找我亲生父亲的下落,我只希望能够在她有生之年,让她亲眼再见一见那个负心的男人。我知道这样做对我爸爸不公平,但我知道,要让妈妈去得安心,就只有这样做了,妈妈的心愿如果能够了却,我会用我以后的日子孝敬爸爸,陪伴在他身旁,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女儿。”
陆勃昂轻轻地掐灭手中的烟蒂。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无形的巨石,让他透不过气来。
萧玲看着他,眼神那样的温柔。“你想不到吧,这么老套的故事居然不光是会发生在虚拟的电影情节里,而是同样真实的存在着。”
陆勃昂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每天构思的小说情节虽然比萧玲说的还要曲折离奇,但真实的故事却仍然令他感动异常。这时候他突然觉得,珍惜自己的生活,是那么的重要,不要等到不幸发生,才后悔莫及。
他承认,自己对萧玲的看法一下子改变了很多。刚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但随后她的痛苦,却令他觉得她是个和所有失恋的女人一样的怨妇。后来和她的嬉笑闹骂,令她像极了被宠坏了的小姑娘。而此刻面对面色凄然的她,自己却感到她是个勇敢的女子。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在一天之内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多的看法和如此复杂的转变,但事实上却的确如此。
陆勃昂突然一阵冲动,一把把萧玲拉了过来,深深的吻上了她的樱唇。
第六章 似水柔情
天地仿佛瞬间凝结,萧玲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承受着突如其来却分不清何种感情的激吻。
良久,唇分。
萧玲静静的靠在陆勃昂的怀里,心中如五味瓶倒。
陆勃昂此刻也同样不好过,他被自己的举动弄懵了。和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女人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究竟算是什么一码子事啊。
他认真地想着,企图想给自己方才的冲动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却毫无头绪,只有僵硬的抱着怀中的女人,脸上烧得厉害。
除了一段难忘的青涩初恋,陆勃昂连女孩的手都没有碰过,更别说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虽然他笔下的小说里也有几部描写都市男女情感的,但却始终是纸上谈兵。有时候为了找灵感,体会细节处的点点滴滴,他还要翻阅大量的同类文章和观看许多情感剧,以充实自己并不丰富的恋爱知识。经管自己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男人,感情生活却一片空白。他彻底被刚才的冲动吓到了。
片刻的沉默后,萧玲轻轻的挣脱男人的怀抱,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你……还愿意听我的故事么?”
陆勃昂正在为自己的冲动自责着,他终于做了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冯扬,更对不起萧玲。
听到她的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细细回味着嘴角还残留着的余温。
萧玲理了理思绪,继续了她的故事。“来到北京以后,我四处寻找那个男人的下落,钱很快就用光了,但我也不愿意让爸爸妈妈知道我的现状。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担心。”
“就在我身无分文的那个夜晚,我碰到了冯扬。”萧玲捋了捋自己的长发,仿佛想就此整理自己的思绪。
“那天晚上他喝多了,蹲在路边一个劲儿的吐。我好心扶着他,帮他拍着后背,给他我仅有的一瓶矿泉水,让他能够好受一点。后来他稀里糊涂的跟我说了好多话,一边说着,一边还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虽然那时他的思绪混乱,但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故事。”
她看着同样已靠在窗旁的陆勃昂:“那天晚上他失恋了,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他向我诉说着他和女友的美好往事,我听得出来他是很用心地去经营那一段感情,但最终却没能如他所愿。他们分手了,就在那个夜晚,那个他们相识五年的纪念日。”
萧玲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后来他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我只好问明他的住处,吃力地把他送回这里来。喝醉的男人都一个德行,他可真沉哪。”
“我本来就无处可去,正好能在这里住一晚,也就没走,我帮他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下来洗了洗,然后靠在床边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那晚我做了一夜的梦,梦到妈妈离我而去,梦到我找到亲生父亲,而他却不愿和我一起去见妈妈,我哭着求他答应,他却无动于衷。第二天一早,他醒过来以后,看到我在睡梦中仍是泪流满面,突然跪在地上抽自己的嘴巴,说自己不是人,不该趁人之危,是个混蛋。我一下子就被他吓醒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认为那晚和我发生了那些事情,但我却没有说破,却想到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所以我只是说他要负责,我说要做他的女朋友,还要住在这里。他没有办法,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拒绝,看样子好像很害怕我会去报警。”
萧玲朝陆勃昂笑了笑。“其实冯扬是个心地善良、头脑简单的家伙。从那天开始,我就住在了这里,吃喝不用愁,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找那个男人。冯扬却对我百依百顺,每天看我脸色过日子。”说着,萧玲笑了起来。
“那小子就是个四肢发达的混蛋。”陆勃昂忍不住插口道,想着冯扬因此揣揣度日的样子,心里爽到了极点。“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我就这样和他耗着,他每天回来都不敢跟我多说话,有时候就算躲不过,也是说完就往小屋一钻,声也不吭。”
“这么说,你们……嗯……我是说,你们并没有住在一起是么?”说完这话,陆勃昂就后悔了,他实在没有资格这么问的,毕竟他和萧玲还不熟,不应该过问人家的隐私。但他却不知为何,心中还是一阵窃喜,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呃,是的。”萧玲的脸又再次布满了红霞。
“可是一个星期前,冯扬好像突然下定了决心,跟我说了很多,说什么我们不合适,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发生了错误的事情,他说不想耽误我的青春,他想和我分手,虽然我们只是挂名情人。”萧玲的眼神又黯然了下来。
“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但我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我需要充裕的时间去寻找那个男人。就在前天,呃,大前天。”
萧玲看了看墙上指向深夜两点的时钟:“他突然说他要去外地工作,并且已经把房子转租给了你,我才着急起来。我求他不要让我搬出去,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偷偷的在晚上把我手里那把钥匙偷走了。第二天趁我外出的时候,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并把我的行李放在了小区保安室里,给我留了一封信,说了一堆的抱歉。他以为我没有这里的钥匙,也就没办法了,最后肯定会离去,却没想到我早已留了个心眼,偷配了一把备用钥匙。”
她看着恍然大悟状的陆勃昂,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希望等你来的时候,告诉你我是冯扬的女友,让你赶快离去,却没想到你第二天一早就来了,所以发生了那些事情。”
“我故意当着你的面痛哭,就是想引起你的同情心,让你自己离去,或者出于同情让我继续住在这里。我真的很幸运,你真的是个好人!”
她抬起头,用坚定而又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陆勃昂。
陆勃昂又苦笑起来,想伸手摸自己的鼻子,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想起萧玲的话,又放下了手。
“看来我也是个傻瓜呢。就这样被你算计了。”他自嘲道,心中却想,我是个好人么,我究竟算不算一个好人?
“不,我很抱歉,不该这样处心积虑的博得你的同情,我向你道歉。”萧玲拉起了陆勃昂的手,紧紧地握着。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真的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说完话,萧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呃……你别哭了,我……”他不知所措。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一点他现在深有体会。
“呜呜呜……”萧玲的泪水再次如泉涌一般,陆勃昂伸手擦去她流出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他叹了口气,放弃了擦拭,只是无奈的看着她。
萧玲就这样哭着,似乎想发泄她积压在心中许久的痛苦和委屈。
“你别哭了,别哭了行么,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你可以住在这里,可以放心得去找那个男人,直到你找到他为止,行么?”陆勃昂想宽慰萧玲,也怕她的哭声会再次惊动萧父,他也不希望两个人现在这种状况引起任何人的误解。
他转过身,迅速的将打开的窗户关闭上,并把窗帘拉紧,因为此时已是深夜了,萧玲的哭声如果持续不停,绝对会在小区里产生回音,甚至他想到了可能会因此引起民警的注意,而把他带回派出所“严加拷问”。
当他回过身来的时候,萧玲的凄惨模样令他心疼不已,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想找些话语来安慰,确实无从张口。
萧玲感受到陆勃昂厚实的手轻轻拍打在自己的肩膀上的,再也不想克制心中的凄苦,她突然扑到了陆勃昂的怀里,放声的痛哭起来。
第七章 心的起点
这一次,陆勃昂没有再出言安慰,只是想让她把心中的苦闷都发泄出来。
他轻轻的用手拍打着萧玲的后背,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停歇。
“觉得好一点了么?”他温柔的问道。
“嗯。”萧玲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轻轻的捋着长发,红肿的双眼看着陆勃昂,眼神中带着羞涩。
“不好意思,跟你讲了这么多事,却没一件是令人开心的,对不起呢。”她歉然道。
“呵,没关系,我想你自己承受得太多了,有个人帮你分担一下,自己心里会好受点。”
“是啊,跟你说过这些事,痛哭了一场以后,真的感觉好多了,至少自己觉得压在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了。”说完,萧玲朝陆勃昂笑了笑,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个笑脸在陆勃昂看来是多么的难看。
“嗯,我想……有些事,我们应该往好的一方面去看。尽管你妈妈有那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她最终得到了你爸爸无私的真情,这对于她来说,难道不是令人高兴的事么?!”陆勃昂试着开解萧玲。
“不管怎么样,这些年来,你能说你妈妈真的不幸福么?你爸爸对你的爱是真挚的,这一点你心里最清楚。他对你妈妈的爱更是令人感动。我想你妈妈心里是很清楚地,她也不会总想着那个男人的。我猜想她心里想得最多的,一定会是对不起你爸爸的那种愧疚感。”
看着萧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陆勃昂很开心,他希望能够让她心里的疙瘩顺利解开。
“在我看来,你来北京寻找那个男人是不对的。”陆勃昂继续说道。
看着萧玲充满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解释。
“你的想法我明白,你是想如果能找到你亲生父亲,并把他带回上海见你妈妈最后一面,这样你妈妈一定会死而无憾了。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地找到了他并把他带回去,这样做的话对你爸爸是多大的伤害你知道么?”他的口气不觉严厉起来。
“你爸爸这些年辛苦的经营这个家,把全部的爱都放在了你们母女俩身上,可你却要在你妈妈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剥夺你爸爸能够和她厮守的最后时光,却去找什么你的所谓亲生父亲,那个跟你没有感情,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爸爸么?”
陆勃昂说着说着,感觉自己很生气。他从小没有父母,所以他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健全的家,能有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而他最反感的,就是漠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父母的人。
听着陆勃昂说出那样一段话,萧玲的心里真得很不是滋味,她突然觉得自己对爸爸妈妈的了解,还不如对面那个仅仅听了她故事的人。
她感到非常的羞愧,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单纯了,也的确很对不起疼她爱她的爸爸。自己仅从爸爸对她诉说的往事里就武断的认为妈妈应该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这确实是有欠考虑的。
自己从小到大,都感受得到爸爸妈妈那浓浓的情感,那是一份经历过风雨吹打的感情,是一份同甘苦共患难的感情。这份伟大的情感,是令人感动的,而自己现在所作的一切,无疑是对这份感情的亵渎。
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忍不住又抽泣了起来。
陆勃昂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对自己一番自责,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并无意伤害对面的女孩。这时她哭了起来,自己反倒不知所措了。
“呃……对不起啦,我也是无心的,我知道你是为你妈妈好,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我只是说说我的看法而已,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况且……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不。”萧玲抬起头,用充满泪水的双眼看着陆勃昂。
“你说得很对,以前我只考虑应该为妈妈做点事,却从未顾及过爸爸的感受,现在你一说,我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是干了多么愚蠢的事啊!”
“我现在的做法,不仅是伤了爸爸的心,也把妈妈推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我是在破坏他们这些年来辛苦经营的感情,辛苦维系的家,这是多蠢的事啊,呜呜呜呜……”说完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陆勃昂都快崩溃了,他确信自己在二十四小时内见到的眼泪是这一生中最多的,简直可以引到护城河里。他无奈的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从鼻子里喷出的乌云,遮盖了陆勃昂的视线,但却无法阻止萧玲的哭声从耳边阵阵传来。他心里一阵心烦意乱。
“萧玲,你别哭了,再这么哭下去,我都被你弄得情绪低落了。”陆勃昂苦笑道。
萧玲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渐渐的停止了哭泣。
又是一阵难耐的沉默,陆勃昂再也想不出任何宽慰的话语,而对方也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两个人只是静静的坐着。
陆勃昂不住的抽烟,以缓解自己复杂的情绪。
时间在不住的流逝着,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萧玲突然抬头看着正在掐灭第五根烟头的陆勃昂。
“谢谢你,勃昂。”
陆勃昂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呆了,他不明白萧玲为什么会突然出言感谢。
“什么?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的错误做法,我决定了,我明天,哦,不。我今早天亮了就和我爸爸一起回上海。”萧玲坚定地说。
“噢?嗯……是么。”陆勃昂揉了揉鼻子。
“经过你的开导,我才明白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从现在开始,我会陪伴在妈妈身边,珍惜和她、和爸爸在一起的每一天,让妈妈能够快快乐乐的过好这生命的最后时光。”萧玲的目光闪动。
“这么快就决定了么?”陆勃昂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自己这几句话会对萧玲有这么大的影响,大到能够改变她的决定。
“嗯,是的,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的当头一棒,我是不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的。”说完话,萧玲用双手拉起陆勃昂的左手,紧紧地握着。
陆勃昂也笑了。他感觉这一刻的萧玲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再也没有半点颓废的模样。这令他很欣慰。
“对,既然决定了的事,就该努力去做,这一次我支持你。”陆勃昂伸出右手,手掌放在半空中。
萧玲呆望了一眼,随即也拿起右手,与陆勃昂轻轻的击掌。
“哈哈,这一刻很有历史意义啊,我想纪念一下这个伟大的时刻。”陆勃昂显得轻松多了。
“嗯?怎么纪念?”萧玲不明白。
“哈哈,就是把你写进小说咯,不过内容改成萧玲痛改前非,被我义正言辞的一番教育,幡然醒悟,从而走上了光明大道,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多了个一心向善的大好人哦。”说完话,陆勃昂一下子蹿了起来,躲开了萧玲的攻击。
“陆勃昂,你给我说清楚,谁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啦!找打啊你。”萧玲也立即起身,在房间里追打起陆勃昂来。
满屋的忧愁顷刻间化作嬉笑怒骂,一场阴雨终于雨过天晴了。
追打的累了,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各自喘着粗气。
“喂……呼呼……我说……你还真不是什么淑女阿……呼呼……”陆勃昂这口气还没缓过来。
“切,你也不是……呼……不是什么儒生雅士啊……”萧玲立刻反唇相讥。
“得了吧……呼呼……我这种……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岂是你这种……呼呼……小丫头片子能体会得到的。”
“我呸……你别臭美了……你一毛头小伙子……呼呼……还装成熟?!恶心,呕……”说完,萧玲装作受不了的假吐起来。
“哈哈哈哈”陆勃昂很喜欢萧玲现在这样充满活力的感觉,不过,他一想到明早她就要离去,忽然心里有了些淡淡地哀伤。
第八章 妹妹驾到
“你,你明天就要走了,还是休息一下吧。”他说道。
“是啊,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萧玲的声音也轻了下来。
“我突然有一个决定!”萧玲一下子站立起来,吓了陆勃昂一跳。
“你又要发什么神经啊?”他嘟囔道。
“你快起来。”萧玲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我决定了,就利用我还在这里的最后几个小时,监督你把关于我的故事写进小说里。”说
完,把陆勃昂一把推到电脑桌前,命令他开始写作。
“写?怎么写?你别头脑一热就发昏行不?”陆勃昂不以为然。
“不行,我一定要监督你写,你不是答应了我的三个条件了么,现在我要你立刻执行。”萧玲叉起腰,一幅蛮不讲理的样子。
“我可没说答应你三个条件,我只答应了你前两个条件,第三个我是不会答应的。”
“行啦行啦,知道你小气,那就执行前两个条件算了。”萧玲也作了让步,这让陆勃昂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希望自己把自己写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那种感觉让人怪怪的。
随后,在萧玲的监督下,陆勃昂强打起精神,开始了他从事创作以来第一次特殊的创作历程,就是和别人共同完成一个创意,并且加入大量真实故事的元素。
一旦开始创作,很快两人便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忘情的工作着。
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亮了起来。终于,两人完成了这段两万字的情节。陆勃昂不禁心中感叹,以前自己最快一次写作,三个小时也只写了一万字,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是骇人听闻的两万字,集体的力量真是大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怎么?还不服啊?是不是特佩服本小姐的功力啊?”萧玲一点也不知道谦虚,洋洋得意的看着陆勃昂。
“是,大小姐,小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完,便一个作揖。不过在陆勃昂的心里,现在倒是真的佩服起这个女人来,在写作的过程中,他发现萧玲的文学功底很好,并且构思很新颖,很有些当作家的天赋。他似乎有些嫉妒起来。
“咯咯咯。”萧玲的笑声拉回了陆勃昂的心思。
“哎呀,我爸爸好像起来了,我要去跟他说一声。”说完,她推门走向客厅。
然后,就是父女俩的一阵对话。
陆勃昂耐心的听着,突然感觉上海方言很好听,虽然自己听不懂,但却觉得萧玲的清脆嗓音配合那方言特有的语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仿佛像是在唱歌。
不一会儿,父女俩似乎交谈完了,萧玲又回到卧室,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
说实话,萧玲的行李真的不多,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所有的行李只有一个旅行箱,不得不令陆勃昂感慨她的简朴,也有些讶异。他知道一般年轻姑娘都是很爱美的,光化妆品就会给人琳琅满目、目不暇接的感觉,衣服更是多如繁星。在他的印象里,女人都是收藏家,收藏各种首饰、服装和鞋帽的专家。
但是,看到萧玲的行李如此简单,他却是心中一酸。她是个好姑娘,陆勃昂心中想到。
看着怔怔发愣的陆勃昂,萧玲对他展颜一笑。
“我跟爸爸说好了一起回去,他很高兴。说真的,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我心里真得很感激你。”萧玲跪在他身前的床上,仰头看着他。
“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是朋友,你说是么?”
“是的,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萧玲拉起陆勃昂的手,紧紧地握着。
萧父的催促从客厅传来,萧玲无奈的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拎起行李,打开门,走出卧室。
陆勃昂跟着走了出来,一直送到门口。
萧父看着陆勃昂,冲他微微一笑:“小扬,你出差回来以后,欢迎你到我家里来坐坐。”
“唔,好的,谢谢萧叔叔,您回去替我向阿姨带个好。”陆勃昂礼貌的回复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萧父点了点头,转身先出去了,留下一脸凄然的萧玲仍然站在门口。
“嗯,你路上要小心点,记得钱别随便放在口袋里,要看紧包,这年头小偷忒多。”
“勃昂。”萧玲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陆勃昂,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哭了出来。
“你别这样啊,别。”陆勃昂觉得自己的鼻子痒极了,泪腺忍不住要分泌出一些东西,却被他生生的止住。
一阵抽噎,停了哭泣,萧玲抬头看着陆勃昂,“我这次走,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希望你能够保重自己。”
“嗯,我会的。”陆勃昂重重的点着头。
“虽然我们认识仅一天,但我知道,你是最懂我的人,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不管天涯海角,人各一方。”萧玲又说道。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萧玲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陆勃昂:“这是我的电话,有空的时候记得常联络,如果能得空闲,也可以来上海找我啊。”
“呃,好的。”陆勃昂接过纸条,死死的攥在手里。
“那……我走了……”萧玲还是看着陆勃昂,没有半点挪步的意思。
“唔,好。”望着萧玲期待的眼神,陆勃昂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她的眼神中露出失望,他内心一紧。
萧玲终于还是转身走出大门,一步步地走下楼梯。
“萧玲……”陆勃昂突然开口。
“什么?”萧玲立刻回过头,眼神中闪出光彩。
“呃……你……我……呃……你路上小心。”陆勃昂艰难的道。
“噢,好的。”萧玲的眼中再次黯然,转身迅速的下楼,消失不见。
“嘭”
关上房门,陆勃昂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忽然很想抽支烟,于是他站起身来,回到卧室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又坐在了电脑旁。
他静静的看着文档里的文字,那短暂的一天一幕幕闪过。
人生有时候很奇妙,它可以瞬息万变,也可以一成不变。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是平平淡淡,却突然在一天内惊起波澜,这波澜深深搅入他平静的心湖,令他心神荡漾。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从来不信,他认为那只是童话里王子公主般孩童的故事,是不切合实际的,但他此刻茫然了。可是想到这也许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他仿佛释然了,这是生活偶尔的一次跳动,无关痛痒,自己大可坦然处之。于是他潇洒一笑,想要把这些繁杂忘记。
“叮咚”门铃声响起。
“是萧玲?”陆勃昂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飞奔向房门,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期待看到萧玲。
伸向门把的手颤抖着,陆勃昂定了定神,打开了房门。
出乎意料的,门外站得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但却不是萧玲,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
“请问,这里是冯扬家么?”女孩眨了眨俏皮的眼睛,有礼貌的问道。
“见鬼,又是冯扬,这臭小子我一定跟她没完。”陆勃昂心里愤怒极了。
“不是,他不在这里。”说完,他想要把门关上。
“哎,等等啊。”女孩赶紧拉住门,不让陆勃昂关上。
“这里是芳华小区12号楼332吧?”女孩着急了。
“是。”
“那就没错了,这是冯扬给我的地址。”说完,女孩拎着行李箱推门而入。
“哎,哎,你干什么啊,我说过了,这里不是冯扬住的地方,他已经搬走了。”陆勃昂也有些急了。
“你得了吧,前几天我和他通过电话呢,他让我过来的。”女孩对陆勃昂的话嗤之以鼻,不顾他的阻挡,拉着行李冲了进来。
“我要怎么说你才信阿,这里真是我住的,你这姑娘怎么赖皮赖脸阿。”他不悦起来。
“我怎么赖皮了?我怎么赖脸了?”女孩转身走到陆勃昂身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愤怒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陆勃昂,冯扬的哥们儿,前两天他可怜你没地方住,就把本来留给我的这里腾出一间房给你,还收了你每月600的房租,我说得没错吧?”说完,她依旧盯着陆勃昂。
“什……什么?”陆勃昂感觉自己已经疯狂了“冯扬把房子租给你,然后又把其中一间租给我?”
“确切地说,是把房子留给我,却为了可怜你而腾出一间小卧室租给你,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只不过是我的合租伙伴。”女孩笑了。
“胡说八道。”他有些气急败坏,立刻拿出手机给冯扬拨去电话。
这次冯扬的手机又开着呢,他在电话响了十下后接听了。
“冯扬你这个混蛋,昨天给我找的麻烦还不够多,今天又弄个女的来说是跟我合租的,你TMD租给我房子的时候怎么都没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啊你?”
“得,哥们儿,都怪我,都怪我行不?”冯扬继续他那耍赖的精神。
“小玥来了吧,她是我妹,亲妹妹阿。”
陆勃昂一下子怔住了,转脸看了看一脸幸灾乐祸的冯玥,“你别唬我,我不吃你那套,你给我解释清楚,干吗黑我钱。”
“我可不敢阿,兄弟,我妹确实要来北京找工作,家里跟我说好了,但让萧玲这一闹,我昨天就忘了跟你说了,我不是也看你住原来那里挺可怜的么,给你找个地方,比你原来那里还便宜,又有美女做伴,多美啊你,哈哈哈哈。”
“你放P,你都快把我气疯了,这叫什么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喜欢静,你给我弄来跟别人合租,不是成心么。”
“你也要学会适应适应与人相处啦,省得你在社会上像个傻X一样,就这么着吧,拜。”说完挂了电话。
陆勃昂觉得胸口有一股火焰,无处发泄,他几乎就要在客厅里暴走起来。
冯玥却没兴趣看他发疯,她只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就径直去了主卧室。
经过一阵整理的响声,不一会,她就抱着陆勃昂的电脑走了出来,放到了客厅沙发上,说道:“不好意思,这个东西我想是你的,现在给你,我想请你以后不要把你的物品放到我的房间里。”说完,优雅的转了个身,走进了房间。
陆勃昂彻底垮掉了,他忍不住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了么?竟然让自己这么倒霉!交了个损友,还给自己不断地增添麻烦。平静的生活啊,你在哪里?!
他不住的揉搓着自己的鼻子,以这种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怨恨。他向自己保证,冯扬回来的那天,绝对是他的死期。
然后,他颓废的抱起电脑,回到小卧室,重重地把门关上,一头躺在床上,独自生闷气。
因为一宿没睡,他不知不觉的合上了双眼,进入梦乡。
他做梦了。这也难怪,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他的大脑实在是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于是就让小脑制造些幻境来折磨一下它的主人吧:
陆勃昂看到眼前出现萧玲的身影,她来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不断的婆娑。萧玲深情地对他表白,这让陆勃昂兴奋异常,他俩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这时,冯扬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一把把他们分开。他冲着陆勃昂大吼:你真是个混蛋,连你哥们儿的女友都抢,你还算人么?
陆勃昂急忙辩白着,却看到萧玲此时的面色渐渐转冷,她仿佛不愿多看他一眼,却拉着冯扬的手,和他有说有笑起来。
陆勃昂崩溃了,他哭着问萧玲为什么这样。萧玲却说:我只是逗你开心而已,是你自己要认真的。
说完,她和冯扬转身离开了他,一下子不见了。
陆勃昂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只觉得后背已满是冷汗。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他立即起身,想要去洗手间洗把凉水脸,好好的清醒一下。于是他打开门,走出房间。
此时冯玥正在厨房,似乎正在找些什么,但他懒得看她,径直走进洗手间,把门关上。洗了一把凉水脸以后,他感觉清醒多了。
再次走出洗手间,他拿起衣服,准备到楼下解决一下温饱问题。他穿上鞋,并没有看冯玥一眼,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酒足饭饱后,陆勃昂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包火腿肠、两袋方便面、一袋瓜子,以及一大桶可口可乐和一包六听装的啤酒,另外,他还买了一条“云烟”。这些都是最常备的物质食粮,他以往熬夜赶稿子的时候,都会足不出户,在房中“憋宝”,直到完成,所以在他决定今天内把所有拖欠的稿件全部完成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买齐储备。
回到家,冯玥在看电视,但似乎没什么精神,他也不管她,自己把食物放进冰箱,拿着烟回到小卧室。
看着只有十三四个平方的小卧室,他心里一阵憋屈,又一次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还好下午的写作很顺利,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他只差五千字就可以交稿了。
这时候他起身上了趟洗手间,就到冰箱里拿她的“晚餐”。
可是当他打开冰箱一看,才发现所有食物已经不翼而飞。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冰箱里看,仍然一无所有。这时他才发现房间里空气中有股酒精的味道。
一定是冯玥那个小丫头片子,我跟你没完!一想到这里,陆勃昂愤怒的关上冰箱们,转身来到客厅。
这时他发现,沙发上、茶几上和周边的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瓜子皮;两包方便面都已被打开吃净;可乐少了三分之一,敞着口,没看到瓶盖;那包十根装的火腿肠只剩下了半根,却是唯一一件被扔到茶几旁垃圾桶里的东西。最令陆勃昂气愤地,是冯玥竟然把六罐啤酒统统喝干。难怪此刻她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满脸通红,却是醉入梦乡了。
陆勃昂气得直发抖,他用力的推了推冯玥,喊道:“起来,你TMD快起来!”心中有气,嘴里自然也粗口连篇,他根本没有了心平气和的想法。
冯玥虽然被陆勃昂推了几把,却仍然未醒,只是扭动了几下屁股,挥了挥手臂,继续舒服的做着她的春秋梦。
陆勃昂怒不可遏,一把拉起冯玥。剧烈的运动,让冯玥惊醒。她迷迷糊糊得睁开双眼,看了看满脸怒容的陆勃昂,显然还没清醒过来。
“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都偷吃了?”他愤怒的说。
“啊?哦……那个阿……我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是你的。我中饭没吃,看到冰箱里有食物,就吃咯。”冯玥稍微清醒了点,冲陆勃昂耸了耸
肩,回答道。
“你放……你胡说,我买东西回来的时候明明你看到的,你还说不知道,你这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么。”
“我哪有。你回来的时候我看电视呢,又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你买回来的,你说话干净点,谁偷吃你东西了?”冯玥似乎很有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勃昂。
“哼哼,是不是偷吃你自己心里清楚,没想到年纪不大,贼性还不小。”陆勃昂真的被惹火了,不禁冷哼道。
“你……你才贼呢……我就吃你东西了……你怎么着吧,我……我让我哥把你轰走,你是个坏蛋,我不要你在这里住,你才贼呢,你是王八蛋……呜呜呜呜……”冯玥突然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陆勃昂一愕。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大姑娘说哭就哭,偷吃了别人的东西还不让人说,自己却显得挺委屈的哭鼻子,当真是全无章法可言。
冯玥此刻却一个劲儿的大哭大叫,反复地说着要告诉冯扬说陆勃昂欺负自己,自己一定要让冯扬轰他滚蛋之类的话。此刻陆勃昂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有理反变成了欺负女人的大坏蛋,偷吃贼居然成了饱受欺辱的弱者,简直是颠倒黑白!
这样一阵哭闹和尴尬,陆勃昂不得不退一步。
“呃……行了行了,你也别哭了,这么大人了像什么样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吃就吃吧,我不问了,行不?”说着这话,心里真是一阵委屈。
这口气可是窝囊到家了,陆勃昂无奈的感慨。
“噢,那行,你下次注意好了,否则的话我让我哥赶你走,让你无家可归!哼!”冯玥像变戏法儿一样,突然停止了哭闹,没事人儿一样一屁股又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继续看了起来。
陆勃昂彻底傻了。
他不明白五秒钟以前还哭的梨花带雨,仿佛天下男人都负了她一般的人,竟然转瞬间就雨过天晴,毫无征兆的变得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泰然自若。如果不是眼角还带着眼泪,眼睛略显红肿的话,任谁也猜不出这位姑娘刚刚大哭一场。
这小妮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陆勃昂忍不住这样想到。他不禁为自己今后与她共处的时光担忧起来。
“你……你没事吧?”他小心地问道。
“嗯?没事,你忙你的去吧,别打扰我看电视。”
“噢,行,没事就好。”陆勃昂稀里糊涂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心里还在纳闷,怎么我这两天遇上的女人都是奇奇怪怪的,又哭又闹,没个正常人呢?
但是,他并没有想太久,因为他很快发现自己已经很饿了。于是他只得苦笑一声,拿起衣服准备重新外出采购。
没想到自己不爱外出的毛病,倒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治了。陆勃昂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家门。
这次买回来的东西,他并没有全部放入冰箱,而是放了一部分,而另外的一部分,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藏在了床下。
陆勃昂忍不住想到,自己说冯玥是个贼,可现在他的举动却更像一个贼。不过他没有更好的办法,此刻他所能做到的,只买回来三倍于自己平时储备的食物量,来避免那位大小姐突然展开的食物大扫荡对他的威胁。
哎,这日子过的,咋就那么不舒心呢!
第十章 深夜探病
收拾起繁杂的心绪,陆勃昂赶紧凑合吃了口食物,简单填饱肚皮后就开始了最后冲刺。
终于,他在晚上十一点钟完成并修改完毕所有的稿子。
当他把稿子发到编辑的邮箱里之后,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自己不由想到。是不是该出去放松一下自己呢?他正在考虑着,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陆勃昂看到居然是冯扬打来的。他不禁心想:来的好!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却主动送上门来,我非得拿你出出气不可。
按下接听键,陆勃昂把手机放到耳旁,还没说话,却传来了冯扬焦急的声音:喂?老陆,在家呢么?
“嗯?在啊?你别跟我打岔,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行了,老陆,那些事是我不对,有空的时候我一定向你负荆请罪,现在别说这个了,我有件事求你,你可一定要帮忙啊。”冯扬的语气的确很着急。
“得,您的忙我帮不了,现在你害我还不够惨阿,刚才你妹妹把我的晚饭吃得精光,还把我骂个狗血喷头,我都没处说理去了,你还要我帮什么忙啊?你干脆把我卖了得了。”陆勃昂越说越生气。
“大哥,我叫你大哥还不成么,我就求你这一次,这回你可要一定帮我忙啊。小玥还是小姑娘呢,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萧玲的事我承认我也做的欠妥,我以后一定会向你赔罪的,现在我就求你一件事,你要还拿我当兄弟的话,就帮我这一把吧。”冯扬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令陆勃昂多少有些意外。
他所认识的冯扬,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话从来没有一句正经的,整天说话满嘴跑火车,一张嘴就像个说单口相声的。可此刻他的声音里明显带有焦急,这倒让陆勃昂产生了好奇心。
“你先说说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帮你,不过你要借钱的话,没门儿!我的房租你还得退我一半呢,你妹妹把大屋独占了,倒让我住在小卧室里,都是你害的。”一说起这事来,他不由得又是火气上升。
“你一定能帮的,我谢谢你了。”冯扬一听陆勃昂的口气有所松动,很是高兴。
“我求你现在去一趟咱们这个小区35号楼221,找个叫徐子欣的人,她现在发烧卧床,你赶紧带她去医院看病,否则要出意外就麻烦了。我求你帮忙照顾她一下,谢谢了啊。”冯扬快速的说完话,期待陆勃昂的回答。
“徐子欣?这名字好象耳熟啊。”陆勃昂努力回想着。
“呃……她……其实就是我的前女友。”冯扬的声音有些尴尬。
“什么?你要我去带你前女友看病?你脑子积水了吧。”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陆,是的,她就是我刚分手的女友,这不怪她的,是我不好,伤了她的心,这次她生病了,她是一个人在北京的,没有亲戚,也没什么朋友,我也才得知她病了,可是我现在在山东,现在也赶不回去啦,你别让我着急了,求你过去帮一把吧。”冯扬又开始泡蘑菇。
“你俩是不是旧情难忘啊,分手了还这么大晚上的打电话阿,有毛病吧!”陆勃昂嘟囔道。
“是,我有毛病,你说什么都好,就是求你去看看她吧,刚才我听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打着打着就突然断线了,再也打不进去电话了,你帮忙看一看去啊。”冯扬几乎是哀求他。
“行了行了,别跟哭丧似的,我去看看还不成么,认识你这家伙,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多少孽,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小何,踏踏实实地,哎。”他忍不住摇头叹息。
虽然这样说,但陆勃昂仍然开始走到床边,拿起外套,准备去一趟。
“冯扬,你给我记住,就这一次,下次这些个破事儿别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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