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抉择的爱

这是篇无法准确定位日期的文章。它发生在日夜交替时分。它是一个梦境。氤氲在我破碎虚幻的梦境里缠绕了一整夜。我很感动。于是将它刻在纸上,等待时间的侵噬。

  ——题记

  事情要从我的父亲说起。

  他是一名船员,日夜为隔壁一位有钱人家行船出海,只为赚取能养活全家的微薄收入。

  家有五口,除父亲外我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只是他们很少出现,宛如天际的繁星,缥缈不着边际,仿佛在我们的身旁从未出现过一般。母亲,是个娴淑端庄的女子,每日忙于相夫教子,悠闲时也织物刺绣,以减轻父亲的负担,为这个穷困的家添点收入。

  父亲每次出海,我们都的十天半月的见不着,心很是舍不得,然而心里明白他是为了我们出去。只是,久而久之,我再也想不起父亲行船出海的目的,是捕鱼采沙或者其他,记不清了,真的记不得了。它伴随第一束晨曦饿降临,与黑夜一同消失。只知道每次父亲出海归来,全村上下一片沸腾。人们大声欢呼高举双手,快速向村头的河口奔去,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心许的新颖玩偶,兴奋不已。而这时,父亲总会端立船头,面露微笑地看着大家。船头轻盈划开豆腐般的水面,急速向前行进。我的父亲,就那样挺立着身子,立在船头,轻扯着嘴角微笑着,沉稳凝重。我穿着过于宽大的长衣,站在河边眯着眼睛望着远去的父亲,眸中有光在闪烁。

  潮涨潮落,风吹叶起。在我站在河口等待父亲归来的日子里,我的身体随春季的河水一同疯长。我在迅速成长,每天都能听到骨骼拔节时发出啪啪的声响。终于有一天,我长得与父亲一般高大了,不用再昂头望他。

  父亲右手夹烟,沉默持久地望着窗外,良久,用一种深沉迟缓的声音对我说,孩子,你已长大。同我一起出海历练去吧。父亲苍老的口吻在阴仄潮湿的老屋中漾开,传至我耳中。我转头,看着父亲棱角分明的侧脸,等待着下一句话的降临。可是他再无出声,只是紧一阵缓一阵的抽烟,自始自终都未再回头看我。我望着忽明忽暗的烟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整整一宿我都未能入睡。是的,我心绪万千。我终于能够同父亲一同启船出海,去那遥远的边际做某种未知却对我充满诱惑的行当。我全身的血液都因此而沸腾起来,汩汩的冒着热气泡在身体里流转息。

  直至天明,苍白的晨曦透过屋顶缝隙顽强照射进来,漆黑渐渐与苍白杂糅,变成一种更加憔悴的微白。然后我听到一阵起床穿衣的悉挲声。母亲已早起开始准备早饭。

  下一个出海的日子很快到来,在下着细雨的某个清晨,父亲将仍在睡梦中的我推醒。我睁开眼,父亲皱纹纵横的老脸闯入视线,身上套着出海常穿的大衣,背了一捆粗绳及一个麻袋。走吧,要出海了。说完,父亲向门口走去。我一骨碌爬起来,睡意全无,快速的收拾完简单的行李就上路了。

  秋天的清晨已有阵阵寒意,秋雨混着冷气,一串串砸下来,落在我的脸上,顺着脖子,流进衣里。冰凉冰凉的,好冷。我昂头望天,视线所及都是一条条灰白的雨柱迅速降落,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天空。我一阵晕眩,小跑几步跟上父亲。父亲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期间低头抬头沉没不语。终于能够出海远行了,在即将实现梦想的刹那,我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踩着父亲的脚印,渐渐向河口移动。其他几名船员都已到达,我和父亲出现在河口时,他们已在船上修补忙碌起来,为即将开始的旅程作最后准备。他们都是村里人,和父亲一样艰辛,卖命只为养家糊口。见到我都朝我笑笑,向我挥手又继续忙手里的活。我的到来并未给他们造成多大疑惑,仿佛是件自然不过的事,如同一个宿命,上天早已安排好的一切,我们只需按部就班。我微笑着喊他们叔叔,心底却不由得划过一丝忧郁。乌云底底的沉着,让着心情压抑。

  随行人群中有个让我倍感疑惑。她是那户人家的女主人,一个尖酸刻薄的狠毒女人,变着法子克扣船员们本已不多的报酬,全村人都反感地咒骂她。莫非她要与我同行?疑问在心底形成。我看着父亲放下肩上行李,缓缓走到她跟前。这是我孩子。父亲身手指了指我。他的声音平实稳重,听不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今年已十九,我想带他出海锻炼。说完父亲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站着,等待女人的答复,秋雨簌簌落下,父亲的大衣已经微湿。

  不行。女人凝视父亲半响,嘴里清脆吐出俩个字,斩钉截铁。然后转身,去检查其他船员的工作,不再搭理沉默的父亲。父亲微垂的眼睑悠地缩回,头微微一颤。他没相到女人会拒绝。转头望了我一眼,掏出旱烟,默默吸了起来。父亲不满疑惑的浑浊老眼里,夹杂着未知的焦急与不安。那种眼神,我至今仍无法理解。

  你觉的你还有时间在这抽烟吗?女人尖利的叫喊在耳边响起。她圆睁怒目,双眉横挑,正怒气冲冲的对父亲指手画脚。

  父亲抽完最后一口烟,摁灭烟头。如同经过强烈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般抬头。父亲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决绝的光,让我一阵心寒。拜托了,这次出海的报酬,我可以不要。只希望你同意。

  未等父亲说完,女人已迅速把头一扭,身后长发趁势甩出一个凌厉无比的幅线。不必说了,不行的,快点干活准备起程。否则,莫说我不客气了。女人声音冰冷无情,如这个秋季的雨水让人彻骨。

  可是……父亲嗫嚅着仍想继续辩解。然后我看到女人迅速扬手,“啪”的一声甩在父亲消瘦的脸颊,声音清脆迅捷,在这个万籁寂静的秋晨显得格外响亮。

  自始自终,我都宛如一个过客在旁静静看着他们的言行对话,如同看一出戏剧。可是,当看到女人的手重重拍在父亲脸上时,我的心狠狠颤了一下,颤得我心口发疼。在我心目中如同天神不可亵渎的父亲,竟被一个全村咒骂的女人羞辱。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又沸腾起来,热乎乎的烧得我脑袋发昏,如同听到父亲要带我出海时入出一辙。然后在父亲尚未反应过来的惊鄂眼光里,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狠砸在女人背上,动如脱兔,迅驰无比。女人应声跪倒在地。所有的船员都忘了手中的活计,怔怔的望着我。我想我是一头发怒的幼狮,让他们惊惧不已。父亲驮起粗绳及行李,拉着我向家走去。

  敢打我,以后不用来了,看你们如何过日子。女人恶毒的话语在背后响起。我昂头望天,乌云越聚越浓,层层叠叠深不见底,仿佛要塌下来的样子。

  母亲对我们的归来显得疑惑且焦急不已。颤动嘴问道,是不是今天的出船推迟了呀?这个可怜的农村妇女,在遇见诸如此类的事情时,总是如同一只受扰的小动物,惴惴不安。而父亲只是坐在桌边抽烟,闷不吭声。于是,时间在一阵阵烟雾里愈发显得冗长散漫起来。而这种一样的气氛更加剧了母亲的担扰。她不安的望着我,俩手因焦急而不停搓揉。扯着我,逼问着是怎么回事。当我呢喃着讲完时件起经时,她止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双眼立即暗淡无光,低头沉默许久,才梦嗤般说,这世界如此大,我们总会有办法的,没事。随后转身,又去忙活了。她的背影显得潦倒且单薄。

  听着母亲那甚是自慰的话,我微嚅着嘴想向她说些什么。可是,母亲却快速的转过身,抬起手在眼角抹了抹,像是在拭泪,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我的话语哽咽在喉咙,久久不能自己。

  父亲,对……对不起……都是我害您丢了工作。

  父亲夹着烟的右手抖了下,仍未看我,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我心底明白这是父亲将要发火的前奏,心里也做好迎接暴风雨来临的打算。正在我低头发楞之时,父亲那特有的沙哑声音,却在我耳畔想起。傻孩子,你说什么对不起了,你又没做错事,别多想,去帮你母亲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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