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
最开心幸福的下一刻,或许正是万丈深渊的开始。对与错是什么?爱与恨又是什么?人的一生有多少恩怨?他们总是花太多的时间去计算得失,忘却了流逝的是什么?
清析比任何人都懂得善待自己。都市的生活节奏总是很紧凑。当她偶尔停下脚步,却只能感慨时间过得太快。
转眼间,自己已不再是花样年华。飞逝如沙的时光,让她感觉到些许疲累。她从电脑椅上站起身来,为自己冲了杯咖啡。暗夜中霓虹流光溢彩,彰显着声色男女的奢侈。在喧闹的时刻,她总是感觉自己是最寂寞的。所幸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会与哀愁讨价还价,任忧郁毁了自己的生活,尽管有时候她也会纵容自己。
楼下住着一对情侣,从他们的窗口时常飘出动人的情歌。让人听出他们的爱情是多么甜美。今天却一反往常,低沉的前奏像是在敲打清析平静内心的深处,“多么潇洒的祝福,我以为说的清楚,当你的不舍埋在我手里哭,对和错却在眼前反复的冲突。多么温暖的结束,我以为你会快乐,当我的拥抱抱不住你的苦,谁会相信我要比你更加无助……”
熟悉的旋律和歌辞让她眩晕,她靠在落地窗前,沉浸其中,良久……
苏珊曾是清析最好的朋友,是个小有名气的律师,年纪轻轻已是好几个大企业的法律顾问。如此气魄的女强人,偏偏在男朋友面前变成了小孩。清析有时候很羡慕她。能够稍得闲时避开尔虞我诈的世道。看她这样忙碌并幸福着,她心里很欣慰。
欣慰并矛盾着。
她爱上了好朋友的男朋友……
解逅段昊的时候,他还不是苏珊的男朋友。在带着咸味的海风中,在翻滚起伏的海浪中他驾驭冲浪板的矫健身姿,总是不定期闪现在她的脑海。
也许是当年的她太过矜持!
每每想到此处,清析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苏珊是理性和感性的结合体。她比清析要勇敢很多。当她告诉清析自己喜欢上段昊时,他们俩只认识一星期。
接下来的日子,段昊总是约她们一起郊游,一起看电影,一起喝咖啡……三个人一起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在这段三角感情中,清析早已看清自己的位置,她在不自觉中,悄悄退到线后,压抑自己还未释放的情感。
苏珊生日派对,清析看着段昊吻她,闪烁的烛火后,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晚是清析第一次为段昊哭。在那以后,她便看着他们快乐的恋爱。而她自己于走马观花似的速食情感中度过了几年光景。
在这个社会中,女人若不执着,仍会招来流言飞语。她是自由撰稿人,对于这些那些,早已见惯不怪。苏珊心痛,为此常常找她谈心。心灵的慰籍有时候无敌于天下。清析觉得自己有苏珊这个朋友很幸运,带着捍卫这段友情和她幸福的决心,将爱深埋进了心底。
在收到苏珊结婚请柬的第二天晚上,段昊出现在清析的家门口。
他看上去很激动。刺鼻的酒味夹带着他独有的男人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在她理智地想推开他以前,耳边却传来致命的一句话:“我想和你在一起……”
挣扎的双手失去了动力,理智早已烟消动散,太过压抑的感情,奔腾直下吞没了一切。赤热的情感,滚烫的欲望,漆黑的夜晚,急促的呼吸,椎心的疼痛,泌凉的眼泪……看他安静满足的睡颜,清析噙泪的双眼满布伤痕。这么的苦和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激情冷却,无奈以及愧疚铺天盖地地倾压下来。路边静谧的灯光穿过窗帘隙逢,轻扶着清析的足祼。他的爱,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抚慰……都曾是她在若干个寂寞的夜晚,深深的渴望着。
在她那般深切渴望时未曾得到的爱,却在她已深藏的时刻如此扭曲地出现在她面。她曲曲膝,拒绝了隙逢中的安慰。
“你快回家吧!苏珊一定很担心……”
段昊拨着绫乱的头发,努力想要说些什么。
清析站起身来,他竟不能正视。她拿起他们的结婚请柬,微笑着轻轻地说:“我一定会到的!”
她看到段昊眼中的疼痛;她看到自己内心渐渐裂开的伤口;她看到苏珊绝望并厌恶的眸光,她甚至看到咖啡般苦味的人生。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音,令两人心中一震。段昊看着彩屏上的字幕迟迟没有接听,铃音便回响在幽暗的房间中,“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却成了彼此唯一的出口,当城市烟火让人坠落,那个把你紧紧抱住的人应该是我,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感情却在拉扯中失控,当街边的车催你放手,那个等在车窗里面的人,已不是我……”
清析叹了口气,喝完杯里咖啡,拉起了窗帘,她没有办法适应都市的嚣闹,同她没有办法离开都市的繁华一般。
人是一种矛盾的动物!
她第一次失信于朋友,在他们结婚以前,离开了原来的城市,离开了那段矛盾的感情,也离开了对苏珊的愧疚。她的爱没有错,她只错在继续爱着不该再爱的男人!
“爱与不爱,痛与不痛,伤与不伤,都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清析在日志上写下同一句话,关掉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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