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深爱着大8岁已为人妻的姐姐

  人生自是有情痴,我已经好久没有写年轻人的故事了。

  结果我就遇到了他——依山,今天这一故事的主人公。

  他是我在采访大学生自主创业的过程中无意碰到的——朋友介绍我去采访他,平心而论,他的小公司经营得并不好。谁让他的心思并没完全放在公司上,董依山就像是一个种下病根的人,其病根,就是那个大他8岁、如今已经为人妻的刘宇思……

  依山说,正好,我想把我的故事告诉你。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歪打正着吧。

  受访人:依山,男,28岁,未婚,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单恋,高考前夕,他喜欢上大自己8岁的刘宇思……

  依山独白:

  宇思姐就坐在我身后,我平生第一次和一个姑娘坐得这样近,别告诉我一个18岁的男孩子不懂爱情,就在那一刻,我真的懂了,我甚至觉得我已经爱了很多年,当宇思姐出现在我面前,那样迷人的忽闪着长睫毛,那样笑着的时候……一切都像是做梦似的,我的自行车摇摇摆摆,带着宇思姐向着她既定的“幸福”而去……那真的,是属于她的幸福吗?为什么我不能长大一些,至少变得和她一边大,如果是,那时候我就会停下来认真地对她说,宇思姐,等等我,先别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我肯定不是一个浪漫多情的人。但是,人都有死穴,死穴你明白吧。比如说有人最不能见女人流泪,那么只要有女人流泪,他就会心软,这就是死穴。

  而我呢?我这辈子的死穴,就是刘宇思。

  这是一种挺奇怪的感觉,她好像从来都不在我的生活里,她永远都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姐姐、别人的女儿,对了,现在她还是别人的妈妈,宇思姐有一个儿子,我有时就想,没准我在她眼里,也就是个小男孩的形象,她总说我长不大,我觉得这都是托词,我想她不傻,她一定知道这些年我对她的感情,她一定知道。她明白我喜欢她,一直喜欢着,但她从不说,话里话外会让我一点一点去绝望,这就是聪明的女人吧,也是成熟的女人。

  我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刘宇思的情景。

  这对你来说,可能是太老套的开场白了吧。

  即使是今天,当我闭上眼睛,我依然能够感觉到那天的气温、氛围以及花香……

  我只想和你说起那个下午,也只想纪念那个下午。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恰好是高考前夕,我18岁,宇思26岁,我和她弟弟刘宇彤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很要好,直到上了高中,我们才不在同一个学校了。宇彤考上了市重点中学,而我,还留在原来的区重点。我偶尔会去宇彤家里找他,也知道他家还有三个姐姐,宇思是二姐,大学毕业没几年,正在准备结婚……

  那会儿还是四月份呢,天气特别好,正是春意最浓、让人心里抓痒痒的时候。

  我骑车去找宇彤,也说不清找他干什么(也许是命运的指引吧,自从心里有了宇思之后,我开始信命)。反正,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时间紧张得可说是连睡觉都得睁着眼睛……宇彤的目标是浙江大学,至于我,能考上天津的天大、南大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一切都宛如昨日,宇彤不在家,出去了,家里只有宇彤的妈妈和他姐姐两个人。当时我还分不清这是他的几姐,反正宇彤家除去他之外,还有三个女孩,我总是分不清谁对谁,每次也都会叫错。后来听宇彤妈告诉我,这是二姐,叫刘宇思,之前一直住在杭州的外婆家。我说我怎么没太见过呢。原来宇彤妈是地地道道的杭州人,他们家在杭州那边还有很多亲戚,这可能就是宇彤之所以会报考浙大而没有选择北京某大学的原因。

  “你来得正好,姐姐要到影楼去选婚纱,宇彤又没回来,你用自行车驮姐姐去吧?”宇彤妈吩咐我。

  “放心吧伯母,没问题。”我拍拍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一回头看到那个被叫做宇思的女孩,正在跟自己的妈妈说:“妈,我可以自己打车去,人家小孩儿正是高考前的关键时刻,我怎么好去占他的时间呢?”

  “没事的,姐。您既然是宇彤的姐姐,也就等于是我的姐姐了,怕什么啊,反正我也没有姐姐,再说了,就算是高考,也不能一天到晚老让我对着书吧?你就当是给我放个假歇歇脑子,还不行吗?”听我这样一说,宇思姐抿着嘴笑了,真的,她笑的时候特别好看,眼窝深深的,嘴角的酒窝也是深深的。现在的人都爱说个第一眼美女,她肯定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没准连第二眼都不是,但在我眼里,确是真真切切的惊艳极了,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当我认真打量完她之后,我发现自己居然连耍贫嘴都不会了。

  “姐,我会骑慢点的,你要是怕坐不稳的话……”

  “我拽着你的衣服不就行了吗?”宇思姐非常大方地坐在了我自行车的后座上,“妈,我们走了,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

  那一刻,我真的有些迷离了。

  宇思就坐在我身后,我平生第一次和一个姑娘坐得这样近,别告诉我一个18岁的男孩子不懂爱情,就在那一刻,我真的懂了,我甚至觉得我已经爱了很多年,当宇思姐出现在我面前,那样迷人的忽闪着长睫毛,那样笑着的时候……宇思个不高,最多不过一米六,人也很苗条,即使是在十年前,她已经很会打扮自己,在只看过女生们穿牛仔裤旅游鞋的我面前,当时的她已经是一个会用小靴子去搭配长筒裙的女孩儿了,宇思一直都喜欢各种各样的丝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杭州来的缘故,有时候是系在颈间,有时候觉得热了,也会拿下来在手上缠着玩……她的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味道,真的是把我给牢牢抓住了。

  一切都像是做梦似的,我的自行车摇摇摆摆,带着宇思姐向着她既定的“幸福”而去……那真的,是属于她的幸福吗?为什么我不能长大一些,至少变得和她一边大,如果是,那时候我就会停下来认真地对她说,宇思姐,等等我,先别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等等,你停一下。”宇思突然使劲拽了拽我的衣服,“我这边有一个传呼,我要去回。”宇思跑到公用电话亭去回电话,我在路边,用口袋里仅有的一点钱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等她……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宇思的电话打了很久才回来:“原来你抽烟啊?”她问我,“也给我一支行吗?”

  我摇摇头,很想知道是什么让她突然就不高兴了:“当然不行了,女人哪兴抽烟的?”她笑,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她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眼睛里就像是有一层烟雾似的,对了,她笑起来像何晴,是不是很好看?

  “是谁的电话?我们还去影楼吗?我想都这个时候了,人家也该下班了。”我问她。

  “不去了,哪也不去了,回吧。”说完,宇思姐并没有坐上我的自行车,而是慢慢沿着原路往回走。我在后面跟着她,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到底发生什么了?究竟是谁给她打的传呼?宇思姐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谜,我情不自禁地想,是不是她男朋友不要她了?还是她突然决定不跟他结婚了?反正,对于我这样一个对生活毫无经验的高中生来说,我能想的也不过就是小说里的情节,真的,不过是小说里的。其实生活哪有这么复杂呢?直到我叫住宇思姐,她才惊觉:“怎么你没回家啊?”……

  傻吧?可这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幕,我和宇思姐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她那天不过是因为未婚夫临时有事,所以才没去选婚纱,女孩子的高兴和不高兴,有时候并不一定是要碰上什么大事才会天崩地裂,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女人都很情绪化,往往很小很小的一件事,就能让她一下子变得开心或者不开心。

  那个下午刘宇思的出现,对于我的人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我决定报考浙大,虽然我知道对我来说这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但我还是想到她生活过的城市去生活。

  为此,我连考了两年,浙大,就像刘宇思一样,成了我的一个不能解释的梦。

  第一年,我虽然考得不是很理想,但在本地找一个大学上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我放弃了。决定再考。第二年,我考得还不如第一年呢,只选了一个专科的计算机专业来上。宇彤最终也没能考上浙大,他后来考上了厦门大学。

  就为这,我爸爸妈妈对我的抱怨可多了,他们当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以为我是在和宇彤暗自较劲呢,其实宇彤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他肯定不知道,就是那个下午,那个他不在家的下午,就把我的一生都写完了。

  这里面,只有宇思姐是明白的,即使当时不明白,过后她也会明白了。

  她总是爱叫我“小九九”,说,为什么你总是心事重重的呢?我则叫她“露易丝”,她的名字连起来念的时候就成了“露易丝”……宇思姐这些年一直都过得很好,私底下,我叫她宇思,她儿子一直都叫我小舅舅,这些年,我倒是和宇彤关系比较远了,一般宇思姐家里有什么事的话,也都是我替代宇彤行使着一个弟弟的责任。貌似弟弟罢了。

  回想起第一次落榜浙大的夜晚,我几乎绝望得不想活了,那一刻,我想到过死,死太容易了,可是生却很难。我认为,错失浙大,其实也就是错失了宇思……

  人,都会长大,我亦不例外。以前,我会认为,宇思姐就是个孩子,是个和她的年龄不相符、比其他同年龄的女人都要可爱很多、同时也任性很多的孩子,现在我明白了,其实长不大的那个人是我。男人总是以为自己的怀抱够宽阔,翅膀够坚硬,其实女人真的需要你的怀抱和翅膀吗?至少在宇思这里不是。她会有意无意地躲避我,让我知道,我不是她真实需要的那个人。

  我真的幻想过,假如宇思姐当时结不成婚的话,我就一定会和她表白……不管她接不接受,我都会心甘情愿为她活着……其实作为年轻人来说,生活中是多么需要一个清晰的目标啊,这就是所有少年的通病,因为没有目标,而不知所措。但是,生活毕竟不是小说。

  【编辑手记·爱情幻觉】

  说到底,我也没太明白,依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露易丝”,也就是文中的刘宇思。

  我相信他在叙述的过程中一定是对我有所隐瞒,这故事肯定不像他所表述的这么简单,要么,就是来自臆想和幻觉。

  这也是我在听受访者说的时候,比较需要甄别的情况之一。

  他一再向我描述的那个下午,在我看来并无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格外平常。但是对于董依山来说,却又是那么难以磨灭……

  其实在长长的一生中,我们看似真实的影像,距离当初的真实事件到底有多大的差别?谁都没法衡量。

  听说很多男孩在成熟期前,都有过爱恋上比自己年龄大的女人的经历。

  今天的故事,与其说是一个情感案例的话,莫若说是一个心理案例。

  那些或痛苦或幸福的回忆,没准有很大部分来自于头脑对它的再创造,也未可知。

  人的大脑肯定是具备强化某部分记忆的功能,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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