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狂喊叫,让他快些、再快些……
我早已过了霎时冲动便付之于行动的年龄,应该心如止水。但是,我的心仍然时时刻刻在渴望着什么,烦躁不安,总觉得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着我,让我疯狂,让我粉身碎骨。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身边所有的人都羡慕我夫荣子乖,生活过得无忧无虑吗?为什么我还不满足?我究竟缺少了什么?我肯定是坏了脑子,坏了心肝,坏了脾气。
我恍然大悟。我除了家、丈夫、儿子外,根本就是一无所有。我没有爱,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我和别人没有话题,我的生存没有目标……天天呆在家里,我已经不再生动,不再鲜活,不再温柔。我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怪物,嘿……怪物!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也许我不属兔吧,我竟爱上了邻居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女儿的爸爸。我无法自控地爱上了他。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切齿痛恨婚外情的吗?我为什么会如此?我最怕问自己这些问题,因为我无法找到答案。
只知道,当初,我对这个主动帮我买米买煤气、修水龙头和电器的男人心存感激。我做不来的粗重活儿他全包揽了,每次都是呼之即来,干得特别卖力。
我的丈夫也是个男人,可他就从来没有关心过家务活。他总说工作忙,再忙也用不着通宵达旦吧。经常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丈夫的人影,我已习惯了。即使他回家过夜,也并不理会身边的我,只管呼呼大睡。
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爱意了。我是一个女人,只希望丈夫回家吃个饭,陪我谈谈心,给我一个拥吻而已,这不太过分吧!可这样也办不到。丈夫令我失望透顶,我的心情糟透了。
爱上别的男人是我始料不及的,但是,我确确实实爱上了邻家的男人。他经常带我们母子去玩,儿子非常喜欢他。他总是笑我太忧郁,为了博我一笑,他使出浑身解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当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要他开摩托车带我去吹吹夜风。他从不拒绝,任我哭,任我发泄,只是静静地充当我的忠实听众。我对他无话不谈,甚至连夫妻间的隐私也向他讲,我确实需要一个听众。
不知不觉中,我的目光开始追随他的身影,我的脑海、心里全是他,我的梦里也是他。我爱上了他,我完了。在他面前,我拼命压抑自己,不让他瞧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是,我的眼神经常会出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
一天晚上,我打电话告诉丈夫,我想要找份工作。丈夫照例是一番好话,说:“我能养起你,你就乖乖在家享福,以后我再多给你些钱花好了,别自讨苦吃。”我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已经无数次阻止我找工作。放下电话,我的眼泪奔涌而出。我要去清醒一下,否则我会崩溃的。
他一呼即到。我坐在他的背后,不断狂叫,要他开快些,再开快些。他一路沉默,并不理会我。摩托车开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我闭上眼睛,任夜风柔柔地抚摸我的长发。
我陶醉了,忘了刚才的不快。闻着他的气息,我忽然之间一阵冲动,不想去压抑自己,我要爱,我要爱我想爱的男人。丈夫已经忘了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夜夜等他无眠?我疯了,情不自禁地用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夜色掩盖了我的脸红,月亮也许听见了我的心跳。我不要他停车,我愿意他就这样一直把我带到永远,永远……
直到他转过身来拥抱着我,我才醒觉摩托车已经停稳在路边。他热切地向我表示爱意,说已经偷偷爱我很久,只是不敢告诉我,怕我从此不理睬他。我爱的人,他也爱我。
我的心充满了快乐,是一种报复的快乐。我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不想多说什么。丈夫已多久没有拥抱我,吻我了?我们已多久没有做爱了?时间太长,我已经记不起。在无爱无性的日子里,我常常抚心自问,是他不再爱我,还是我已不值得他爱?
或是我已经引不起他的一点欲望了?我是一个女人,我需要爱,需要浪漫,需要激情,需要被人当宝贝一样地呵护,需要滋润心田的甘露。
我堕落了,沉醉在他的怀里。我已经忘了丈夫,忘了儿子。我彻底沉迷,不可救药了。不过,我坚持守防着最后的阵地,因为我内心深处始终有一抹顾虑,一丝希望。我希望给我爱的是丈夫,给我性的也是丈夫。我只需要另外一个男人的拥抱,热吻,听听他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当我冷静的时候,我也会无地自容。可是,我拒绝不了他的诱惑,或者是我根本就不想拒绝他。我一次又一次地投入他的怀抱,一次又一次地自责后悔,一次又一次地原谅自己,我的心已经完完全全地背叛了丈夫。丈夫根本不在乎我,丝毫没有觉察我的异常。可是,为此,我就可以报复他、背叛他吗?
我为畸爱而喜极忘形,为现实而内疚恐惧,我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中,整日胡思乱想,提心吊胆,痛苦不堪。纸终包不住火,我和他的婚外情终有一日会被人发现。想想东窗事发的后果,我不寒而栗。
丈夫、儿子一定不会原谅我,要是他们离开我,我将没有勇气活下去。他也一定会妻离女散,身败名裂。我和他都无法承受这样的结局。我爱他,可不能因此而害了他。
我不堪折磨,痛下决心与他一刀两断。我不再赴他的约会,不再打电话给他,也不接听他的电话。我把自己包装成绝情绝义的样子,他果然不再找我。看着他满脸的痛苦无奈,我脸上笑着,心里哭着。
我想忘记他,可怎样努力都不行。再呆在家里,继续过着无爱无性的无聊日子,我保证不了自己还会不会重投一墙之隔的他的怀抱,继续害人害己。我不顾丈夫的反对,坚持找了份工作,全心全意地投入,干得十分出色,并且结识了许多良朋知己。
我的天空慢慢放晴,我不再为无爱而烦闷,不再为无性而痛苦。我已经脱胎换骨,活得充实而有意义。对丈夫,对未来我充满了真诚的希望。那个曾经让我不顾一切,爱得如痴如醉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居。每当碰见他时,我们都相视一笑,十分坦然。我偶尔也会想到他,也只剩下空灵无垢的回忆。
我不悔当初,更庆幸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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