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暗恋她18年 连手都没有碰过

暗恋她18年 连手都没有碰过

　　倾诉人：子文 男 32岁 职员

　　喜欢了她18年，我连手都没有碰过她的。那天，我真的只想抱一抱她。没想到，这一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子文是个斯文、害羞的男人，瘦弱，长得白皙。他说他本来想等时机再好点再讲这个故事，可是前几天发生的事儿，让他手足无措。他不想失去雅琪这个朋友，必须得说一说。

　　暗恋，总是远远地看着她

　　我和她的故事开始于1991年夏天的郑州，暂停于2009年6月21日。还有以后吗？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有。

　　她的名字叫雅琪，是我的初中同学，学习好，长得漂亮，又刻苦用功。这样的女孩儿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班里有很多男生喜欢她，我也不例外。时不时地，我就找个话茬逗雅琪开心。但她总是冷冰冰的，那眼神在告诉我：她不喜欢我，而且觉得我很幼稚。

　　初二结束的时候，家里人决定让我留一级，希望我把基础打扎实了，直接考个重点高中。我跟雅琪不在一个班了，可我时常能在校园里看到她，有时是做广播体操，有时是在放学的路上。看到她，我心里总是怪怪的，既想上前搭讪，又不知道走近了说什么，最后只能躲得远远的，对着她“行注目礼”。那一年，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过元旦的时候，我在商店里选了贺年卡，精心设计了“台词”，工工整整写在上面，又托朋友给她送过去。到最后，那张贺年卡“石沉大海”没有了音信。

　　一年后，我上了初三，雅琪考取了郑州某中专，联系也就这么断了。初中快毕业的时候，我在全国的数学竞赛中拿了二等奖，直接被保送到了重点高中。7月1日，学校组织夏令营去北京。在北京，我买了唯一一个礼物——一把竹子扇子——是送给雅琪的。虽然，送出去也没了音信，但我心里美了好几天。

　　后来，我上了高中。我们学校离雅琪的学校也就一两站路，但我始终没有勇气找她，后来，一个同学约我一起去找她玩，我才又一次见了她。她还是那么漂亮，但要比上学的时候热情很多，请我们吃饭、说话都表现得像个大姑娘。那次见面之后，我常去找她，其实也就是一起散散步、说说话，但我却因此能高兴上一整天。

　　那时候，很多同学都知道我喜欢雅琪，但我从来没有表白过。我才上高中，我们就像行走在两条路上的人，对于未来，我一无所知，没办法给她承诺，只能默默地喜欢。高中三年，我就像走火入魔一样，天天想着雅琪，学业都荒废了。

　　高考那年，我连提档线都够不着，没一个学校要我。毕业后，家人给我找了个学校复读。复读之前，我找过雅琪一次，说以后不能常找她玩儿了，还豪言壮语：一年以后一定混出个样儿给她看。临走的时候，我提了个要求：“既然这么久都不见面，咱们握个手道别一下吧！”她把脸别开，特别害羞，到最后都不愿意跟我握。我说，要不你给我一张照片吧！这她倒是答应了，把相册打开让我挑，我挑好了，她还在后面给我写了一句鼓励的话。我把照片过塑了一下，一直带在身上，心想，一定要考个好成绩给雅琪看看。

　　刚复读的时候，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每天埋着头读书、做题，特别用功。成绩在班里也是名列前茅，老师还夸我，这样下去肯定能上重点大学。我也是这么想的，考上了重点大学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雅琪了。可是，没到那一天，我的梦想就破灭了，我学坏了。

　　渐行渐远，我配不上她

　　那是1998年的元旦，我跟几个同学去游戏厅玩，结果迷上了一种赌博机。起先，我只是看别人玩，后来去了几次，我自己也手痒痒，拿着爸爸给的生活费玩，一下子全输了。我不服气，跑回学校又借同学的钱去玩，就这样，我迷上了赌博。借钱总是要还的，今天这个同学要我还，我就再找另外一个同学借，明天还给他。最后我欠了同学有两三千元再也周转不开了，事情就露馅了。

　　因为这件事儿，学校找家长谈了话，当时我也是痛下决心说以后再也不赌了，可出不了三天，我就又手痒了，想办法搞点钱就又去赌了。这样几次三番下来，学校已经不愿意要我了，父母也对我失去了信心，只能给我换了个学校。可是，我到了新学校还是赌。

　　那时候，因为赌钱，我已经学不进去了。我想，反正都这样了，就又联系上了雅琪。每次周末去找她，她都以为我学了一星期，想要放松，也没有责怪我。可是，这样的快乐总是短暂的。很快，我就遭到了“报应”——我又一次落榜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我还是伤心，不仅仅因为没有上大学，还因为雅琪。我觉得我配不上她，她中专毕业后，学习还很刻苦，自考考了大专文凭。而我呢？高中毕业，还是个无业游民。真的，我觉得配不上雅琪。落榜之后，我选择了离开。

　　各自有家，只在心里记挂她

　　1998年，我落榜之后回了老家，没有固定的工作，给人打打零工、卖卖报纸，混日子。我已经不怎么跟雅琪联系了。2001年，我结婚了，妻子叫淑涓，跟我是相亲认识的，长得一般，但人很贤惠，也勤劳，认识了4个月，我们就走到了一起。结婚的时候，我给雅琪打了电话，邀请她参加我们的婚礼，可她最后也没来，据说是谈了恋爱，男朋友不准她来。

　　2003年，雅琪也结婚了。她给我打了电话，我的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我想，这是雅琪一辈子的事儿，我必须得参加。可是，怎么去呢？我想了很多很多。一个人去？同学们都知道我对雅琪的感情，多不好看。带着淑涓？本来，她就有点小心眼，不让我接触“敏感人物”，她会同意吗？我想了整整三天，最后，还是决定带着淑涓一起去参加。果然不出所料，淑涓不同意，还要死要活地拉着不让我去，雅琪结婚的当天中午她更是“严防死守”，我也就没去参加。但下午下班作为补偿，我还是抽了个空，跑去送了红包。

　　两个人都结了婚，来往也越来越少。但说老实话，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想她的时候，我就跑到她家楼底下，远远地看看她，看完就走，也不说话。再后来，我有了儿子，雅琪也有了女儿，通过一些朋友，我们都知道彼此过得平平静静、和和睦睦。一直到去年冬天，我听妈妈说，雅琪的丈夫好像得了尿毒症。那段日子，我特别忐忑不安。我想，雅琪肯定很难，经济上也难，心理上也难。我特想打电话安慰安慰她，可是，又觉得那样太唐突，电话号码拨到一半，又放弃了。

　　一时冲动，连朋友都做不成

　　今年3月份，因为一点工作上的事儿，我和雅琪的联系又频繁了起来。我也因此可以借机安慰安慰她。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是6月21日的事儿，我给她办了件事儿，她请我去她家吃饭。那天，她老公有事儿不在家，就我们两个。我们俩聊着聊着，话就有点多了。雅琪说，当初，她是因为集资买房需要钱，才跟老公走到一起的。结婚一两个月，她老公就检查出来患有尿毒症。本来，她不想要孩子的，可是，后来怀上了又舍不得打掉，就留了下来。现在，她给老公治病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老公的病仍然不见好转……

　　雅琪说着说着，靠着沙发伤心地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抱抱她给她点安慰。18年了，我喜欢了雅琪18年，连手都没有碰过。我真的想抱抱她。站起来要离开的时候，我问了一句，“我能抱抱你吗？”还没等她回答，我一把把她揽在了怀里。就是这个冲动的举动，一下激怒了雅琪，她一把把我推到门外，重重摔上了门。任我后来怎么敲，都不开。

　　这两天，我拼命地给雅琪打电话，她都不接。昨天下午，她终于接了，但语气始终冷冰冰的，“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接受不了你，我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我拼命地解释，可她就是听不进去，最后，干脆把手机给挂了。

　　我真的特别后悔。喜欢了18年，我不想因为这么一个冲动的举动，就跟雅琪成了陌路人。我真的希望雅琪可以敞开心扉原谅我一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记者手记

　　故事讲完了，子文的心结还是解不开，反复地问我，雅琪会不会原谅他？说着，还拿出手机，“要不，我这会儿给她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电话拨了过去，对方真的挂了。子文的脸立刻又阴沉了下来，情绪也更焦急，“我真后悔啊！”

　　真希望雅琪可以亲耳听到这些肺腑之言，即使听不到，看到今天的报纸也行。人们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能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前世得修几百年啊。作为旁听人，我已经感觉出来子文的悔意了，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文中人名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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