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懦弱的男人 你还需要我养你多久?

口述:懦弱的男人 你还需要我养你多久?

  口述人:刘玲,女,30岁,办公室文员

  初见刘玲,感觉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需要男人的呵护关怀,可是她出口的第一句话感觉她的性格又像男孩一样粗犷,“男人们总说,女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我想说,男人靠得住,公猪会上树。”通过和她的聊天才发现,其实她的内心依然如她的外表,只是这么多年的感情生活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失望,她的这种“粗犷”更像是一种发泄和解脱。

  已经30岁了,我还没有结婚,我的爱情自己不能掌握,因为我爱上的男人只会伤害我,不能带给我一丝快乐。

  认识李方的时间已经有五年了,我们也同居了五年,可是他骗走了我的身体、金钱和青春。

  25岁时,谈了两年的男友无情地把我抛弃了,我因此一度对爱情产生了极大的愤恨,我拒绝和任何男人交谈,甚至对熟悉的男士,也是冷冰冰的。

  了解情况的人理解我,不了解的人骂我神经病,自命清高。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也没人再向我示爱,我牢牢地把自己封闭着。但是冰冻三尺,终有解封之日。而融化之人,却是他,李方,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他比我大六岁。

  李方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我只知道他自己搞了一个艺术工作室,经常来公司买东西。有段时间,他跑公司跑得很勤,据说业务不错,而见到我时,他总是热情地打招呼,可我从来不以正眼看他。不过,对他的印象并不坏,只是看他忙碌的高兴样,竟有一丝嫉妒:为什么每个人都生活得比我好?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李方没有再来。而我受到伤害的内心经过很长时间的过度以后,伤口也慢慢愈合,在一次和同事的聊天中,偶然提到了他,得知,他的工作室倒闭了,他现在在家待业,自然不会再来了。我听了不禁有些遗憾,不知是为了他的事业,还是他这个人本身。

  一天,在街头,我偶然遇见了他,他看上去人很精神,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此时的我不再冷若冰霜,这让他受宠若惊,提出请我喝茶,我不由自主地答应了。

  在一家很有情趣的茶吧,李方向我说了他的生活。他告诉我,他和妻子离婚四年了,有一个三岁的女儿,现在妻子带着女儿去了国外,他自己至今仍孑然一身。至于离婚的原因,则是他一心扑到艺术上,对家庭关心不够,妻子愤恨不过,和另外一个有钱人好上了。离婚后,他和朋友开了个艺术工作室,做一些艺术品,既为欣赏,也可以卖点小钱,可没想到,他们做的东西很漂亮,市场前景很好,其他几个朋友便一心想赚钱,跟他的意见有些相左,最后,几个朋友从纯商业的角度去搞艺术,这个工作室也就散了,现在他天天在家,无所事事,今天偶然出来逛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没想到却遇上了我。

  他还笑着说:“这说明我们有缘啊,居然出来就遇上一熟人。”其实我并没觉得自己跟他很熟,顶多也就算认识罢了,但是他的热情和信任,让我对他的好感陡生,所以对这句话,也不太介意了。

  就这样,我们真正熟了起来,他经常来找我,我也开始慢慢了解他,发现他其实在感情上也是受伤害的,热情的外表里也有颗脆弱的心灵,跟我似乎有些同病相怜。只是作为男人,他比我坚强,于是我渐渐地爱上了他,而显然他也是很喜欢我的,因此在这么“熟悉”了两个月后,我们走到了一起。

  但出乎我意料的竟是:我要养着他。

  他一直无业,一切开销全由我承担,我让他找个工作,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就是不去,整天在家,看电视、影碟,玩游戏,而且家务什么都不做。我看不下去了,就时常说他,可他脸皮很厚,我的这些话,他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我的月收入并不多,一个人负担全部家用,几乎没太多节余,平时想买什么东西都不敢买,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于是,我只有再次催促他找工作,并且以分手作为要挟,他这才稍微紧张起来,买回一大摞报纸,看招聘信息,可是总嫌这嫌那,过了一段时间,依然没有工作。

  我很着急,恰巧有个朋友开了个新公司,他那儿还缺个美编的活,我让他去试试,他竟然大声道:“什么,让我给你朋友打工,怎么可能?我死活都不会去的。”

  我没想到,他除了懒之外,所谓的“自尊心”竟然还这么强,于是气道:“你不去也行,但是你就不能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找个正经的工作,天天呆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你好意思吗?”

  他大声地吼道:“怎么,你是不是嫌我用你的钱了,如果是这样,我今后不用你的东西,不吃你买的、做的东西就是了。”我真的无可奈何。

  那一次,我们第一次分床而睡,第二天,他依然继续他的生活,我忙碌了一天,回来后,看到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碟,问他饿不饿,他说一天没吃了。我很心疼,急忙做好饭喊他吃,他却不吃,理由竟然是“宁死不吃嗟来之食”。我又气又笑,他这神情言语一点也不像一个过了三十岁的男人。

  于是只有哄他,最后他让我承诺,不得再以养他为由朝他发火,我实在无法,只有答应了,他这才吃饭。看得出来,他的确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

  实在没有办法,他继续在家里逍遥快活,我在外操劳,有些外人知道情况后,都劝我离开他,但是我不忍心,毕竟我还是爱他的,而且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但是就这样下去,我心不甘,于是又催他找工作,他却再度装聋作哑。我偶然看到家里他做的一些雕塑品,想起他以前和朋友做的东西也是有市场的,于是劝他做一些艺术品出售,多少补贴点家用啊。

  但这他也反对,理由:按他的思想做出来的东西很好,但是卖不动,而按照市场做出来的东西他却不喜欢,所以不想做。我火了,说:“现在是肚皮重要,还是喜好重要。”他却说:“肚皮饿了,可以少点,可做一个纯粹为挣钱的东西我接受不了,古人云:饿死是小,失节是大。虽然未必能等同,但是道理是一样的,要我为了铜臭,玷污艺术,那是万万不行的。”

  我不知该说什么,都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抱着这种死观念,心中不禁对他很失望,而此时,我已经养他快一年了。以前住在家里,吃喝老妈,什么都不做,拿多少工资花多少,好看的衣服,名牌的化妆品,只要我喜欢就会买。而自从爱上李方,这一切都没有了,我没有多余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每个月的钱都要算着用,而李方除了恋爱初始买过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以外,后来就没有送过我什么。甚至就连我的生日,他也只是给我做一件他所谓的艺术品。但是说句实话,我真的不喜欢那些艺术品。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年,我实在觉得糟糕之极,对他失望透顶,不敢想象,他现在变成什么了,整天吃了睡,睡醒了玩,玩累了吃,经常胡子也不修,头发也不剪,简直像是颓废中年,而他只把我当成挣钱机器!

  别人家都是男人出去挣钱要女人花,而他却要我养他,而且他还一点不领情、不上进,真让我寒心。于是,我们经常会为这些矛盾争吵,而他忍性极佳,有时,看似吵得很厉害,他却并不以为然。我于是更气,经常嘲笑他,也不顾以前的承诺。他终于受不了,最后竟然说,你说你养我,我每月能吃你多少钱,你住在我这里,就算是合租房子,也该付一半房租吧,我每天吃你的钱,有一半房租那么贵吗?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什么也没说,拎着自己的东西出了门,回了娘家。我的心在流血,这就是我爱的人,爱我的人吗?竟然说出这种话,掐指算来,我和他在一起已经一年零三个月,我想,这段恋情,该结束了。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找到我,向我承认错误,我不理他。他于是天天晚上在我家门口等我,我父母知道他的情况后,一致认为离开他是我最好的选择,所以对他态度很差,因此他也不敢上来。

  看着他在夜风里站立的身影,我不禁心软了,那时天气已很冷,而他衣衫正单,身形哆嗦着。

  他接连等了我四夜,每天都是从晚上到凌晨,我睡之前,醒之后,总能从窗口看到他的身影,我终于心软了,最终原谅了他,又搬了回去。不过,与他约法三章。

  其实我的要求真的不算过分,我只想他有份固定的工作,这很难吗?虽然现在工作并不好找,但对于一个男人,连自食其力都不行,还有用吗?

  通过这件事之后,他也有些长进了,不再整天呆在家里,开始在外面跑,一本正经地应起聘来,但他眼高,不屑于做一些底层的活,总想做管理工作,而且对薪水要求高,因此,接连两个月,他连连碰壁,最后他又开始沉沦,整天不思进取。

  我实在拿他没办法了,就让他帮着做家务,也算减轻我的一点负担,谁知,他竟然把做家务当成一个条件,要我付他工资,比如洗件衣服多少钱,做次饭多少钱。

  我觉得好笑,这些心思,他怎么不花在挣钱上面,因此,也只有随他。

  就这样,我们生活了两年多,我感到外界的压力,于是跟他说,你找份正经的工作吧,他只是说好,但就是没有真的行动,我清楚,他的心中并不那么急切,或者是破罐子破摔吧,而就这样,他一直在拖着我。

  这几年来,我没有享受到做女人的幸福,由于过于劳累,虽然才30岁,但看看25岁前拍的照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肤色不白皙了,皱纹多了,肌肤松弛了……每天无人之时,我总不禁要泪流满面,我不清楚,我和他还要这样下去多久,他还要我养他多久,屈指算来,我们在一起快五年了,这期间,他都是浑浑噩噩地活着。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不想跟我结婚,他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他为何会是这样一种人?我只想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文中人名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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