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我娶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妻子
■讲述:满昆(化名)
■性别:男
■年龄:38岁
■学历:本科
■职业:业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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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她没有上过一天学,我有点担心以后的沟通会成问题。可父亲却说,你既然不再读书了,你就是农民,当然也得娶农民。
●毕竟她一直生活在农村,也没读过书,我可以慢慢教她怎样待人接物,跟上城市生活的节奏。
●这一两年,我越来越不想回家了。尽管回家只要十几块钱的车票,我也懒得回去。
满昆(化名)的户籍在农村,但他很早就开始在城市里打拼、生活。多年走南闯北的经历,让他从外形到谈吐、气质都找不出多少“乡里人”的影子。
包办的妻子目不识丁
我是湖北Y县人。1991年高中毕业那一年我没有考上大学,因为家里姊妹多,负担重,我就没有选择复读而是回家务农。
第二年,父母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邻村的一个姑娘,比我小一岁,叫芬雯(化名)。我见过她几面,但没多少印象,更谈不上了解。得知她没有上过一天学,我有点担心以后的沟通会成问题。可父亲却说,你既然不再读书了,你就是农民,当然也得娶农民。父亲在家里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再说那时我才20岁,没有考虑很多,对方长得也算眉清目秀,听说做事勤快麻利,我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订亲后不久,我就到深圳打工去了。因为芬雯不识字,我们无法通信,那时候电话在农村也很稀罕,我们之间几乎没什么联系,何谈交流呢?
没上大学是我心中很遗憾的事,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地学习。我上了几年函授班,拿到了大专文凭,还考了很多专业证书,现在又拿到了本科文凭。
在深圳呆了两年,在家人的安排下我回到家乡,跟芬雯草草成婚。婚后,我带着芬雯一起回到深圳,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我这才彻底了解这个女孩。
她不适应城里的生活
那时我在深圳的一个工厂主管业务,应酬比较多。刚开始,我总是把芬雯一起带去。但她的表现与城市生活格格不入。
芬雯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在饭桌上,她可以一上桌便自顾自地吃,全然不管别人的眼光。她也不喜欢打扮,在家里穿得随意也就罢了,但跟着我出去,她也是随便一穿就出门了,丝毫不讲究得体与否。芬雯还一点也不解风情。我们是夫妻嘛,有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跟她说点笑话,做点亲密的举动,她却很不以为然,骂我是流氓,数落我不正经。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我有点失望,但我觉得这些还不是太碍事。毕竟芬雯一直生活在农村,也没读过书,我可以慢慢教她怎样待人接物,跟上城市生活的节奏。让我觉得最碍事的是,芬雯经常干扰我的工作。
有时候晚上我俩在家里,同事或客户打我手机说工作上的事情,芬雯会抢过去接,一般都要盘问一番。如果对方是女的,她就会说,他不在,你叫什么名字?你找他有什么事情?有一次我在洗澡,一个外地的女老板打电话来,芬雯就用这种非常不好友的口气盘问对方。
那个女老板很年轻,和我们工厂正在洽淡一笔业务,本来都要签合同了,被芬雯这样一搅和,很不高兴,放弃了这笔业务。结果我们厂损失了一笔二三十万的单子。
我看到了我们之间横着一道鸿沟。但我起先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尽量教她,跟她讲道理,带她出去见世面,希望她能够融入到我的生活中。
后来芬雯怀孕了,我送她回老家待产。生完孩子后,她断断续续来过几次深圳,但她还是那个样子,与我分歧很大,为此我们没少吵闹。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2004年。我也渐渐麻木了这种聚少离多、无法沟通的生活了。
“改造”的梦想彻底破灭
2004年,我手上有了一定积蓄,正好工厂在武汉设立了办事处,我便申请来到武汉工作。多年漂泊在外,我心里还是希望离家近一点,离老婆和孩子近一点。
我高兴地打电话给芬雯说,我们在武汉买房子吧,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一起生活了。我还憧憬地说,以后我可以真正地照顾你们了,而且城市的教育水平、教育设施比农村好得多,这对我们儿子很有利。
哪知我说出了这个想法,芬雯就做了一件让我至今也不能原谅的事情。
她拿着这笔钱在老家农村里做了一栋房子,而且在动工后才告诉我。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自作主张,完全不跟我商量。我还不明白,即使要做房子,最起码也得在镇上或交通便利的地方做吧。她却振振有词地说,我肯定是要在农村过一辈子的。
这件事让我们的矛盾变得白热化。
我回家时,经常会跟芬雯建议说,家里应该添点什么时兴的东西,东西怎么摆放又好看又好拿;还跟她说要讲究一点卫生,饭前便后要洗手……每每这时,她就会破口大骂,说,你真是忘了本吧,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农村人。有一次,我穿了一件样式时新的衣服回去,她也是对我大加讽刺,说,你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城里人了。还有一次,我说菜咸了,可以做淡一点,因为吃咸了对身体并不好。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把桌子当场掀掉了。我曾经给她买过一辆摩托车,方便她买菜、接送孩子,但她三年里只用过两次。我劝她用,她不领情反过来骂我。
芬雯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好言好语地表达,总是骂骂咧咧,搞烦了就掀桌子摔板凳,扰得家里鸡犬不宁不说,四邻还不安。
她的守旧固执、不思进取,她的暴躁脾气、恶言恶语让我以前残存的“改造”她的梦想彻底破灭了。我不停地奋斗、学习,她不但不支持,不跟我一同进步,还拖我的后腿,这让我身心俱疲。别人都希望走出农村,过上幸福的生活,她却死守在农村里不肯出来,也不肯接受新鲜事物。
苦闷的现状困惑着我
这一两年,我越来越不想回家了。尽管回家只要十几块钱的车票,我也懒得回去。
我越来越困惑,我们的这场婚姻还要不要维持下去。她孝敬公婆,勤快顾家,所以我一直抱有希望,她的思想能够改变,我们的关系能够改善。我曾经还想过,只要她不吵不闹,不制造麻烦,带着孩子跟我在武汉一起生活,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我也愿意把这个婚姻维持下去的。可是,我尝试过好几次让孩子来武汉上学,最后都因为芬雯的胡搅蛮缠又回乡下去了。
我的工作性质决定我要经常到各地出差,工作很忙碌,她却不能理解,经常跑到我办公室,问同事我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回家?甚至跟我的同事吵架,责怪别人为什么要我去出差。弄得同事很难堪,我很没面子。
以前,有同事总说,你家离得这么近,到你们家里去吃农家饭吧。等我带着同事回去,芬雯把茶一倒人就不见了。我说,你能不能陪大家坐一坐啊?她说出来的话气死人:我也不会聊天,你的客人你陪就可以了。同事们看到这个场面,可想而知心里会怎么想。所以,再也没有同事提到我家去玩的话了。
去年,我曾经两次试着跟芬雯流露分手的念头。我说,我们还是好合好散,你在农村走你的路,我在城里过我的生活。但两次都是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吼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就是不回来都可以!她甚至还威胁我,说一旦离婚就让我家里的人不得好死。她这样一说,我哪里再敢开口提离婚呢?
我现在住在单位宿舍里,每当晚上疲惫地回到宿舍,那种摆脱现状、过上新生活的念头就会在我心头升腾。这几年来由于聚少离多,我们之间的夫妻生活早就名存实亡。人生还有三四十年,难道我就要这么过下去吗?我真的不甘心啊,这种压抑的生活让我感到了窒息。
满昆的头摇了摇:“我知道我的困惑很难解决,讲出来别人也帮不上忙,但我就是想说出来,太难受了,讲一讲心里还是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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