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有古树在

  

  如果你对农村足够熟悉,必然记得村里那郁郁葱葱,各家门前的树。春来无声的发芽,夏里遮阳的树阴,秋天簌簌的落叶,冬日萧索的冷漠。树下多少村民的身影,树上多少孩子的故事都随同记忆隐藏。而每个村庄大都会有那么一棵或几棵老树:盘旋的树干,褪去的树皮,空空的树心,如谜的树龄。
  
  一到过年过节,树下的香炉里烟火就袅袅起来,伴着虬枝上挂着的红布,缭绕中更添神秘气息。老树因此成古,在世人的信仰中占据重要一席。
  
  村有古树在中央,树的故事一箩筐。
  
  如果考究这些古树的出身,必然不会名贵。反正我所在北方的村庄,大都以榆、槐见长。他们被栽种的霎那,定不会是朝着现今成神的方向,因为那些名贵的树种,未来就会莫名的被砍,被人们做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对社会也会有各式各样的贡献。古树,也因她出身的稀疏平常,方才免于浩劫。
  
  考验她生命的关键就是“长相”了。眼看着同龄的树蓬勃向上,直耸如云,身材不仅廋小而且难看的她在成长中遭受同伴的奚落。就在这自卑中她却看到了他们一个个的离去,最先长好的死得最早,然后个顶个地往后排。兴许当时血气方刚的她还会争着洒出热血,但淳朴的乡邻们是不屑于砍掉这一颗卵用都没有的生命的。就是多年之后,那些个戴着草帽,端着烟斗的村民在细致入微的查看中,听着蝉鸣,吐出烟圈,用石灰在树上划叉的图景仍旧伤害着她的自尊。
  
  然而就是这样,她活了下来。她的周围也许很是孤单,有时是一群重新种植的小树,命运轮回似的在她周围转圈,蓬勃的再一次被诛伐,像她一样“无用至极”的异类在不屑中生存了下来。树上的鸟换了一茬一茬,树下的人活了一代一代。任蓝天悠悠,白云苍狗,任朝露点点,暮风嗖嗖。
  
  她听说,时间在别的树上会画圈,成为年轮。她也曾拔开来看,见自己丑陋外表下的木质仍然那样中庸,年轮在自个儿身上居然深深浅浅地变成了乱码,模模糊糊地像泥土的黄,惨惨淡淡的如圈里的羊。她,漠然了。
  
  成长,被成长,谁敢说这种长大是主动的接受,谁又能说这种前行能带给人无限的正能量?
  
  人世在骂人时候,经常喜欢瘟神这个词,意思是说她会把厄运带给别人。可古树呢,连生老病死这种自然规律都似乎躲避于她。时间车轮依旧碾过,模糊的年轮虽斑驳不清,但活着只是唯一的选择。只能这样,就是这样:没人砍,没病找,向前,向前。
  
  生命如歌,可古树的生命却不能自己吟唱。
  
  生命如水,可古树的生命却不能任性流淌!
  
  现而今,常常看到这样一番情景:一群群孩子们要到古树下嬉戏的时候就受到家长的责骂;个个着装时尚的帅哥靓女,稳重厚实的城府中年,一到古树下就拿起手机分享;远近的乡邻,每到时节就到古树旁虔诚地叩拜。
  
  我在想,时间给了人们无限猜想。而古树本身,在白驹过隙间又能做些什么?
  
  (平淡如风,子实真诚,散文风之子,原创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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