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的世界很精彩

  

  未经凝视的世界是毫无意义的,中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北京大学教授曹文轩如是说。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也曾说未进省察的人生是毫无意义,二者相距千年之遥,却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对凝视含着敬意,蕴藏美感,凸显悟性。与仰视、俯视、平视、扫视、审视等不同的视角和态度相比,凝视的姿态更加优美,内涵更加深邃,境界更加清澄,好如沈从文在《边城》里凝视“大雨冲刷了一切,大雨也冲刷不了一切”,如川端康成肃穆清水的脸,在凝视“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如梭罗在凝视瓦尔登湖“天空既在我们的头上也在我们的脚下”,如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凝视“调零玫瑰间横斜的蜘蛛网如此沉着,杂草毒麦如此坚韧,二月的明亮的空气如此从容”……凝视,使静止的风景变成了流动的旋律,使变幻的尘世定格成永恒,使一个个文字构建出美丽而传奇的意象。
  
  在凝视的目光里,美,像神秘的女神缓缓露出真容。大多数时候,日常的纷杂蒙蔽了双眼的光亮,世俗的交往掩盖了本真的内核,急匆匆的脚步踩碎了诗意的风景,或是走马观花惊鸿一瞥,或是轻蔑一笑不屑一视,或是内心起伏无法自由呼吸不忍目睹……我们眼里全是肤浅的枝叶残花、大洋上的冰山一角。世界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缺少发现美的心境——凝视,这是一种心如枯井的沉静,一种洞穿心灵的审慎,一种和弦共振呼应,牵着我们的目光,慢慢走近美的身边,发现美的藏身之处。用一颗愉悦的心、澄澈的眼光凝视世界来凝视这个世界,你将发现,那个满脸皱纹扫大街的老太太,依然会用粗糙的手抚摸小孙女的娇嫩的脸,那个呆板死气的门岗大叔,偶然在看到坛上的小花也会呵呵傻笑,那个斤斤计较卖菜的小贩,也会为邻家老友的伤心事暗自垂泪……你会发现,旖旎的风光在油菜花地里有,牵牛花的喇叭里也会欢唱出清新的独奏,夕阳落在老榆树背后也会撒满余晖……你会发现很多,在司空见惯的眼皮下,在满耳生茧的话语里,甚至在蚂蚁搬家的队伍里、在毛毛虫迷路的草丛里也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在凝视的目光里,爱,像一个喜欢捉迷藏的顽皮小孩最终会被你抓住。成年人的内心被枷锁所钳制,被坚冰所覆盖,往往以“扫视”的目光散漫地、倨傲地、一厢情愿的认为所观察到事物,没有了凝视的童心和耐心,没有了凝视的安静和安详,没有了凝视的遐想和飞跃,眼里盛满着负面情绪,悲剧、枯燥、严肃、刻板,一成不变的停滞,好像一潭死水,不见涟漪,不见泛光,不见鱼虾翔游。曹文轩以凝视的目光回忆童年往事,以凝视的目光发现了苦难中的爱,他的《青铜葵花》就是在凝视里诞生的故事。五七干校时期,江南的梦里水乡,城市女孩葵花来到了乡村男孩青铜的家,成为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青铜是个哑巴,善良,聪明。因为葵花的到来使他迅速成长为一个男子汉,只有一个手拿刚学的机会,他让给了葵花,为了满足葵花照相的愿望,他顶风冒雪卖芦花鞋,而同样善良的葵花不在去扎喜欢的心头绳,不在去拍喜爱的照片,把节省下来的钱买来纸笔叫青铜写字。家里太穷买不起油灯,青铜给葵花做了一盏萤火虫灯,灾年青黄不接,他给葵花抓野鸭打牙祭,为了让葵花在舞台上与众不同,他做了冰项链……他们在苦难的日子坚强有韧性的活着,在痛苦枷锁里的温润地凝视,人性里善的光辉,爱的释放,真的灵魂,让我们感受到了一对少男少女刻骨铭心的至纯至爱,让他们有了一种爱,一种痛着并快乐的爱,痛着却幸福的爱,痛着却相互温暖的爱,一种颤栗深入血肉骨髓的爱……
  
  凝视,赋予一切生命,给予美的照亮和爱的贯穿。凝视的草的萌动,发现种子力量的伟大;凝视花的绽放,欣赏平凡美丽的蜕变;凝视一棵树,回想生命的原动力的蓬勃与壮大;凝视天空,思索星空与大地的对话;凝视河流,感叹历史、现实、未来的时间奔流,凝视大山,感受智者思想的博大和深邃……(河北内丘二中13-3刘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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