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渭水 殇殇渭城

  


  
  于渭南这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怪彼此之间太过熟悉,差了那么几分的距离。
  
  我记得它还是很小的时候,旧巷、旧桥、老房子和老房子里的人。
  
  我记得缓缓渭水上,一片斜阳,漫江淋漓漫江红,整个世界就夜色在这一罩红橙里张开手脚,推出稀星圆月和阵阵鸣蝉。
  
  更多时候,我愿意叫它渭城。
  
  作为孝公时候就存在的地方,它也算是饱经风霜,命运多舛。但依旧逃脱不了命运的刀斧。从秦的王都直属地之后,它就注定了陨没的命运,也注定了今年十五,年年十五的缺口。随着秦汉之变,百年渭城,万世长安。想想可惜,也就几百年光景,与主城长安相比,渭城还没来得及年轻,就已经开始了衰老。
  
  老就老吧,起码该有老大哥长安城罩着不是?这时的它再怎么,也都还算是京畿之地。再后来,终于只剩下了秋风渭水,落叶长安,霜雪渭城。
  
  现在的它,不再年轻。
  
  至今日,关中这地方,仍是养不出娇兰佳人,却最适合人生存。节奏慢,压力小,发展慢(如果这也能算是优点的话)。
  
  中秋中秋,团圆团圆,月圆人不圆。
  
  至少在我关于这一事的印象中,并没有嗅到过团圆的味道。
  
  我知道的,这些年里,我在变,渭城在变。
  
  我并没有离开这地方很长时间的经历,也不知道离家的滋味。
  
  但我知道的,这些年里,它终究不是我的那个渭城新雨洗轻尘的渭城了。
  
  我见过的一树一树的梨花零落成泥,没有滋养出下一场落花,我见到过的一池一池的白荷玉莲再也没有无尽青穹。我走过的旧巷子、住过得老房子,再也没有长长的甬道、尖尖的顶。我所见过的人,年年少、日日少,任何节日都开始变得冷清起来。客路青青,柳色新新,留下的人继续日复一日的生活着,为了生活而生活,我们将生活生生的活成了一种本能。
  
  渭城者,亡也渭人。
  
  特意去博物馆又看了看,这时候已经知道了透明层里那些东西多半是假的。其实真与假又有什么分别,人们从不会在意。于有些事物上,于某种意义上,皆是无所无谓。
  
  泛黄的三贤画像、铜钱和玉璧……
  
  是假的。
  
  西岳庙、唐王陵、史圣祠、魏城遗址……
  
  这些也都是假的。
  
  那么,什么是真的?
  
  唐王朝的辉煌,大魏国的戎马兵血,这些是真的。
  
  秦皇汉武的轻狂,史书司马的坚韧,这些是真的。
  
  渭人骨子里的傲和渭城古往而今沉淀下的底蕴,这些是真的。
  
  还有留下来的渭人,这是真的。
  
  渭城者,三贤故里,史圣旧居。
  
  渭城者,兴也渭人。
  
  当大明宫的钟声发出沉厚、亘古盘旋的低鸣时,那种千年的沉淀在叶间、心间飒飒而响,响彻渭城的个个角落。那是它自作为王戟之地起就生有的使命的召唤。多少年了,秦汉殁了,帝王殁了,君主殁了,封建殁了。渭城还是之前的那个渭城,它蜷在长安城的不远处,却再也没有钟声唤起它的沉重。到最后,它也沿着前者的步伐,消失在历史的拐角。
  
  我不能用“消亡”这个词语。无疑,为了生活而生活是可怕的,但我更愿意将它的这种慢城市、后城市,看作是一种对消亡的抵抗。
  
  渭水汤汤,为谁殇殇?
  
  正如这渭水一般,永远带着沉重的泥沙艰难的迈着步伐。黄沙黄土,是经过历史的洗礼后沉淀下来的。只希望这渭城,不要被历史洗净。只望这渭城别改了名姓。
  
  月节,在一片静谧中对月而拜。拜千古共婵娟,千古渭人,千年渭城。
  
  诚然,步子再慢也是要向前迈的,愿人久,城久。一座城池的兴衰,一城人民的兴衰。兴者,城人也,衰者,城人也。不只渭人与渭城。
  
  中秋是个好日子,这些看着不相干又沉甸甸的东西本是不该说的。但我想着,月节,也该让蟾宫朔月有一个难得相聚。惟有在不断地迷途中与曾经的自己相遇,惟有接受重申曾经的自己,才得传承。若已面目全非,就不是自个儿了。于城,于人。
  
  风飒飒,月昏昏。彿起几处相愁,几许心思,几扁棹曲悠悠。
  
  留一点星火,两处心事,三秋玉宫,泗水殇殇,五天京都,六朝金粉,期许贯金,八百秦川,经久不息。
  
  汤汤渭水,为谁潇潇?
  
  潇潇渭水,殇殇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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