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一次穿过这条僻静的小径时,我就喜欢上它了。我爱它的寂静,爱那一大片绿绿的田野,和那一望无际的云空。­
  
  以后,每当我踯躅在这条僻静的小径时,总觉得这是我一天中最欢愉的一段时光。因为我可以抛开一切凡俗的琐事,可以洒落满腔郁闷,把思想放纵成一匹野马,让它恣意驰骋,跃过绿绿的田野,跃过人与人组合的世界,跃进蓝蓝的云空,溶入纯净思想的领域。­
  
  ­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了,有时多得使人无法用微笑去接受,但也无法拒绝。不如意,仿佛是生命中最自然的韵律,正如郁闷,是组合一个生命的音符。但过多的郁闷,总会使人感到乏味而自问: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为了抖落这些茫然的情绪,有时必须把思想的羽翼放纵,让它翱翔在苍茫的太空。­
  
  ­有一天,这僻静的小径突然砌起了一堵墙,一堵厚厚的、红红的、高高的、坚固的墙。隔开了那一片绿绿的田野,截断了自然与我的吻合。我无法再将思想放纵成一匹野马,因为它无法跃过那堵墙——那堵高高的、厚厚的、红红的、坚固的墙。­
  
  ­每天,我得在墙的阴影下走过,仿佛走在一条狭窄的暗道。看不见耀眼的朝阳、绿绿的田野和那一望无际的云空。这条小径也失去了昔日的僻静,因为有些人喜欢这堵墙,这堵阴阴暗暗而能躲避阳光的墙。小径变成了一条普通的小路。为了避免阻碍交通,我再不能挪着极慢的步子踯躅,只像过往的行人一样匆匆来去,于是,这一段原属于欢愉的旅程,顿时失落了昔日的神怡。­
  
  ­这原是一种微妙的意觉,我骤然由此领悟到善恶、美丑、得失相距的微少,少得有时我们无法用肉眼去衡量。你说这堵墙是自然的破坏者吗?然而,它却是时代的产物。它能替一些求庇护的人,挡住刺目的光线。墙又是时代文明不可缺少的装饰品。有人的地方,必然有墙。墙少的地方,只是落后的地区。墙越来越高的地方,是最进步繁荣的都市。然而,世界上许多罪恶的事,都在墙的阴影下产生。因此。你说:墙是庇护人类,还是纵容罪恶?­
  
  ­从这里,你就可以看到善恶相距的微少。有时,你以为最美好的东西,别人不一定认为完美。你最欣赏的人物,可能在别人眼中充满瑕疵。因为美丑、善恶、得失,还没有一定的界线,多少要掺入一些主观因素。所以,我们无须要求别人符合自己,也无须勉强自己去适应别人,这都是非常不智的。然而,人类就这样奇怪,总喜欢要求别人来符合自己,也喜欢委委屈屈地去适应别人,这是一种多傻的行为。正如杀人是一种罪大恶极的举动,但在战场上,杀人却是一种英雄的表现。又如眼前这堵高高的墙,有人喜欢墙下的阴暗,而我却怪它挡住了那充满生命力的阳光。­
  
  ­墙存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是人类不可缺少的东西,有人的地方,必定有墙。幸而墙是一种有形的实物,我们随时建筑,又可以随时拆毁。因此,墙只能发挥它的功用,而不能恣意地贻害。然而,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无形的墙,使我们束手无策,因为它建筑在人类的心里。这些墙,又比一切有形的墙更厚、更高,隔绝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截开了无救个原该吻合的心灵。他们把墙作为一种庇护物,为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常常在心中建起一堵不必要的墙,在墙内猜测墙外的变动,在墙外估计别人的用心。这样,人与人之间怎会不发生误解、仇视、纷争?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怎不拉得更长、更远?­
  
  ­墙原是人类不可缺的东西,但建筑在人类心里的墙,却是一堵绝对多余的障碍物。正如我认为在这僻静的小径里,无须建起一堵高高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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