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意气——喜逢旧交
又来到了久违的操场,岁月如烟,往事如昨。不经意间我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与他可称得上是忘年之交了。
高中时,我一般早上起床都比较早,教学楼还没有开门,于是就到操场散步。坦而言之,我素来讨厌跑步,倒是慢走比较喜欢。记得那是深冬的一个早晨,我若有所思的走着,一个爽朗的声音把我仿佛从梦中惊醒。
“小伙子,你起这么早,上课不瞌睡吗?”
“没关系,我觉比较少,精力也旺盛,想睡就睡,不想睡挺一下也就过去了。”
“年轻真是好啊。”
“您老的身体也很硬朗啊,我几乎每天这个时候都见您跑步。”
“我岁数大了,睡不着。”
一回生,二回熟,就这样在每天的早上好中我们渐渐熟悉了,而且在周末的早晨常常聊好几个小时。
对于老者,我向来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仰,面对他们的时候,感到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温暖。他们朴实无华的话语往往包含着丰富而深刻的人生哲理。他们的回忆是最直接最真实的历史,也是最准确最可靠最具参考价值的经验教训。他们的过去或许就是我们的未来。站在巨人的肩上我们才能看得更远,吸收前人的经验,才能走得更远。
“老大爷,您近来可好啊?”我走到老者面前问道。
“好,小伙子,好久不见了,你也一切顺利吧。”
“顺利,您还是那么结实,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哎,大不如从前喽,就是闲不住。”
“生命在于运动嘛,总比整天闷在屋里强得多。”
“我也是这么想的,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世界这么美好,看一眼少一眼喽。再不抓紧时间,一把火后,什么都没有啦。”
“您还是那么幽默,丝毫不减当年。沧桑的外表下是一颗年轻的心!”
“人应当保持生机呀,活得体面,走得正直。孩子,梦想是属于你的灵魂的,而灵魂的载体是你的肉体,所以说善待自己的生命,起码成功了至少五分之一吧。”
“嗯。”他又要传递生命的真理了。
“要有一个博大的胸怀,海纳百川。心是一个人的翅膀,心有多大你就能走多远,如果不打破心中的四壁,即使给你一个海洋,你也找不到自由的方向。咱们的家太贫穷落后了,抬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河,低头是漫无边际的黄土地,一代又一代的人生于这里埋于这里,积累下的只有白骨。我希望更多的年轻人都能走出黄河滩区,走出这片贫瘠的沙土地。”
“可是中国人毕竟是安土重迁的,怎么可能不留恋故土?”
“把根留下,让梦想飞扬。就像大树,根扎在地下,枝干耸入云端。”
“嗯……”
他的生命已进入了风烛残年,但思想的火花却丝毫未减。他满含哲理和深情的语言不止一次告诉我,人活着,生命应当向前。他的脸上已皱纹累累,每条皱纹里都满含智慧;枯黄的双手,也曾擎起生命的春天;昏花的眼睛,依然散发理性预期清的火花。人的生命变老是永恒的命题,但年龄的增长并不意味着青春的远去。青春是一种心态,青春是一种精神,青春是勇敢,青春是坚强,青春是热情,青春是忍耐,青春是睿智,青春是果断…
我向来不易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人性的善良,我始终认为,最严厉的打击只能施于最冷酷和最残暴的敌人。人毕竟是人,应当以人的眼光来看待,这叫以人为本。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失去的东西有很多,其中包括你的生命。年老人理应受到全社会的尊重,而不是冷漠与忽视。每个人都曾年轻过,正如每颗星星都银洁闪亮过,但总会发黄暗淡的,尊重老者,是善待生命的表现。
拜别了老人,重逢的日期渺茫遥远。是的,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他也不知道我的,彼此的相遇诗人生命中的美丽邂逅。过去的事情我从不过分留恋,但确时时的想起他。而今面影早已模糊,形象却倍加高大,话语依然刻骨铭心。我终于从农村走进了城市,看到了尘世的繁华,灯红酒绿,但我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喜。相反,在物欲横流,追名逐利的花花世界,人性的圣洁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与考验。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怀念家乡,怀念那破旧的茅屋,怀念那坍塌的土墙,怀念河畔的芦苇,怀念水中的白鹅……夜空下,家乡的明净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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