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烧香

  

  辞旧迎新,烟花的妖娆,爆竹的声响,鞭炮的火花,都为节日增添了喜庆。离开清阁了,那里的模样开垦成观光塔了。家家户户正月初一清早都要烧香,作虔诚的祈祷。一般的人家给灶神点香,这个习俗一直延续了下来。若是要烧成捆的香,那更是一种虔诚,而且是年年要延续,保平安健康,顺顺利利。
  
  机缘巧合,有一次家人外出,到了南通的琅山,一个寺庙的和尚点化,说要交好运。一番话语,家人便留下了香火钱,烧了几大柱,而且回来后说了一通事情的原委,都很相信。于是,从那一年开始,每逢正月初一都要烧天香,从不忘。特别有趣的是烧天香时下面是豆萁垫底的,燃烧得干净,便于清理。相信才会去做,应该是一种信念。后来,特意到琅山连续烧了三次,在春节后抽出时间,是两人亲自去的。从江这边到那边摆渡,也非常方便。遇上观光旅游的话那就是旧地重游了,当年的那个和尚都年纪大了,一交谈起总有种熟悉的感觉。还是想问为什么,如此看准交运,好还是不好。和尚的解释是眉间的宽度,脸善不善。说得模模糊糊,是一种意会。也许就是那种意会,才使得人深信佛的信仰。
  
  虔诚,佛的信徒。每到一处,遇上佛堂,总不吝啬,成了香客。现在交通发达了,都赶集成跑堂一样,等候新年的第一柱香,听钟声的敲击,而且这种现象在越来越受人们欢迎。去年家人到了杭州一趟,游西湖也是一个虔诚的香客。烧香,还有上什么“分金”,这些听不懂的词冒到耳朵里。凡事没亲自干过就不得发言,过问一下用了多少费用,说声值得。一年的平安,不但在正月初一要烧成捆的香,还在平时烧几柱小香里。一年中,记得过日子,就记得什么时候是初一,又到十五了。就这样,把在清阁的烧香的做法一直保持下来了,但心中总留恋在清阁的那些水和树。曲径小园,幽静才是清净。生出遗憾,留在观光塔里了。
  
  人总是有熟睡的时候,一下子惊醒了。2013年的正月初一,家人刚上香回来,都迷迷糊糊睡下了。耳边有些动静,但知道是回来了。放心地睡下了,感觉一觉了。外面滴滴答答,醒了,好象有光啊。推一推边上的人,快,不好,好象是谁家的热水器漏水了,打落在家中的窗户铁栏上,还有阳台的栏杆上。哐当,哐当,还有树枝折断的声音。细一听,不像啊,水流应该是哗哗地,根本不像漏水。推一推,看看吧,又感觉有火光,估计放烟花吧,怎么会从天而降呢?想看看怎么回事,倒被家中的声音劝住了。烧香回来的说是小偷,边上的说不是。一个说看有火啊,是偷阳台上的衣架吧,另一个回答说烦不烦啊,真的偷了也无所谓。听着,听着,到想起来了已是正月初一,小区里有摄像头的,太荒诞了。
  
  是啊,怎么会不是漏水?一定是楼上在干什么事情。天亮了再说吧,听着外面铁栏和铁窗的碰撞,还挺有节奏的,先是滴答滴答,后是哐当哐当,再是劈啪劈啪。这就是2013年正月初一的朦胧里的声响。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等天亮了再说。朦胧中那树枝扫荡家里窗和栏,仿佛只有在清阁才听到的声响,狂风暴雨中恣意的枝杈在决斗,发出空响的断裂。耳朵分辨一下,竟把管弦乐器改成弹拨乐器,换成了打击乐器了。真是不寻常啊,第一次听到,一曲黎明前的赞歌,落在窗外。
  
  这不是梦。天亮后,家人醒了,点上清香,小圆子下锅了,拉开阳台的窗帘,下面是一片香灰,还残留着中指节的断香。已经有人清扫过了,推开窗户的瞬间香灰飘进来了。一切都明白了。这时楼上一个声音说,不好意思,早上烧香掉下来了。交谈着烧香,楼上烧的高香,安置的盆不够,朦胧中风还挺大的,都断了,劈啪劈啪掉了。笑着说还以为是漏水呢?漏水应该没火花的,的确是在烧高香。
  
  弹指,一曲难忘今宵,唱一曲,昨夜无眠。但愿吧,烧一柱香,拜一下佛。叩首,叩首,染指流年,手背先要向下,接着摊开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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