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枪……

  

  照常理,五十出头的人搁几年头里就是没事“龙抄手”踱步“虾球传”嘴里常念叨“那时候——”的年龄。没想到时光荏苒到2014,世事也无常。听说公务员退休要延迟到60岁,这不,岁月如倒流,怎么感觉着这几年倒象是40来岁的人在混世、在打拚、在纠结着……难道我们这一拨儿都变年青了不成?
  
  经验主义告诉我:老了,江山就别去争了!至于美人也仅限于欣赏,你若不分场景地挂在嘴边或嘚瑟一下招人哂笑不说,还会领到一句:“老电把”或“老色皮子”的揶揄。由此,冲冠一怒之事当属年轻人,不管是美人还是江山。局里因应当前暴恐形势,组织干警全员轮训枪支器械和应对防恐反暴技能,一个萝卜一个坑,怎么搅拧也脱不了干系。总迈不过打打杀杀冲锋陷阵舍当属血气方刚年青人这个坎儿,但人仍处江湖,只能身不由己,没办法,拖着挨着最后还是悻悻地去报了到。
  
  关于枪的记忆是断续模糊的。印象中入警后虽佩戴过手枪,但从未惬意的玩过,原因是公安经费都让一帮孙子胡吃海喝了,稀缺的子弹让我们生涩的潇洒不起来。
  
  79警校靶场实弹射击5发,我的一位从未出过大山,对“火车是爬那儿跑的快还是站起来跑的快”心生疑窦的同学掂起枪来紧张的炸了毛,头3发子弹越打离脚面越近,吓的老警体教官急忙喝止,秃顶上的冷汗气与满地窜起黃土烟雾交叠,成为我们警校生活永恒的定格。81年西平城关派出所实习跟着当时还是年青大哥哥的治安警闫瑞华混,见他每天皮鞋擦得铮亮,蹬一辆永久自行车,上白下蓝警服,后胯别一把二十响德国造老王八盒子,腚翘的老高。

车亮人俊、枪神,枪把上的红缨穂风中忽闪的满街人眼儿晕。哼唧了很久我们几人才每人摸黑在河边蓑草中过了一枪的瘾,由此也坚定以后骑马挎枪打天下舍我其谁的雄心壮志。最后一次摸枪应该离现在近20年了,枪型64式,枪身钨黑铮亮不说,用起来得心应手。不玩枪的人很难体会到玩枪的妙处,初玩枪如虎,生怕咬着手,放哪儿都不是,身上整天坠着一铁疙瘩。后来感觉就异样了,首先是排场,又叫荣誉感,警察不带枪就觉白瞎了,警察的身份有枪便是佐证。然后是踏实,执行任务踏实,走夜路踏实,说俗气点就象女人箱底有细软,男人腰里有银子,由此底气十足。最后,最后枪就成了自己的女人,任你疼爱有加,甚至产生恩恩怨怨或是爱恨情仇。

好像是96年吧,本家同亊因家庭夙怨继而矛盾激化,继而让子弹飞起来,打死了怨妻,打伤了挑事岳母,然后结果了自己,事倒做得利索,但却苦了一大帮兄弟。我局从此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警察执法全部变成了铁嘴钢牙兼带高大完美的人肉盾牌。那些年也就邪了门了,警察队伍这响一枪,那儿放一炮,一个老鼠坏锅汤,天下传闻皆为警察滥用职权滥杀无辜往,又加上公安高层穿衣戴帽的能人多,因此投鼠忌器,因噎废食,从此断了警察拥枪的念想。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现在老了老了却又要玩起久违的老把式,今天打的是92式,听说明天还要开打年青时比较心仪的左轮式,难不成还会赶上佩带制式手枪的年份?,还要驾警车,持短枪,“老夫聊发少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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