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十八岁的雨季不再来

  

  年年岁岁花开雨淋,年年岁岁花谢雨殉。美好的青春,一去不复返。十八岁的雨季不再来。一声声惊讶,一曲曲感叹。风雨过后,总会见晴天。风雨过后,才能见彩虹。
  
  经年后,再回首,才深知,这人哪,再糊涂,活到一定时候总会明白。其实,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是福。千千厥歌,千千念。凡土之上,修地球的人,万事不可能都一帆风顺。十八岁,人生最诱人的雨季。那时候穷过,苦过,伤过,痛过,我们才会奋发图强。因此,那时的苦与乐,才是人生最美的歌!
  
  十八岁,人们通常称之为“雨季”。为何?因为,十八岁,是我们由少年变为成年的标志。十八岁,若面临高考,它将是我们成年时的第一个转折点。十八岁,若因种种原因而无法参加高考,那我们将会面临成年时的第一次风雨洗礼。若,如此,或许我们将要独自远行,或许我们将要独自承受,或许我们将要被生命狠狠地洗涤一次。
  
  曾记得,我十八岁时,因为家里特别穷,一边在高中校园念书,一边在县城饭店打工。那时候,我特倒霉。在家,遇上了一个特别固执的母亲。在学校,遇上了一个特别不称职的老师。在饭店,又遇上了一个特别没素质的老板。最后导致,自制力不够强的我,学习成绩直接下降,乃至于高考命运的改变。
  
  那一年,我所在的乡镇高中倒闭了。没办法,只有转入县城高中。但是,由于家里穷,我妈有点犹豫。所以,开学后一个多月我才被我爸送去县二中。其实,我中考时的成绩是全班女生第一。原本,我被录取的学校就是县中。高一去乡下念,只因为图学费便宜。
  
  由于天天在家干农活,我晒得像个黑鬼。转去二中的第一天,就被一个调皮的男同桌取了个绰号——黑玫瑰。他吃饭没事干,特意写了一张小字条夹在我的日记本里。写道:“黑玫瑰,身材火,气质佳,脸蛋好……虽然穿得土里土气,但还是纯清静美。黑玫瑰,你的字,真的跟你人一样妩媚。在我们班,应该是女子冠军。佩服!唉,无意中偷看了你的日志,真令人心酸……”
  
  曾记得,我只在心里骂了这个调皮鬼一句神经病。然后,就把字条撕碎扔到了天空。那时候,我虽然骨子里很好强,但是胆子还是比较小。因此,自从那日起,我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而且,我未经班主任同意,就私自坐到了教室最后面。班主任不知情,还把我训了一顿。
  
  自此后,经常有男同学喜欢当众取笑我。黑玫瑰,你坐到教室最后面,到底想什么什么地干活……其实,那时候,同学们并没鄙视,只是好玩。但我自尊心特别强,所以觉得特没面子。
  
  两个月后,我稍稍变白了一些。黑玫瑰的称号,才慢慢被同学们遗忘了。月考时,我竟然考了一个前五名,我心里特别高兴。因此,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争取考第一。其实,我中考的分数,在这文科班原本就是第一。
  
  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我想好好努力学习的美梦,很快化成了泡影。“糊涂”老师一直对我态度很好,我对他根本没有任何防范心里。一天,他借口帮忙给我免学费,找我了解一下家庭情况。单纯的我,真的去了。就这样,傻傻的我走进了狼圈。幸运的是,我这从小就干体力活的妞,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到最后,他家茶几上的水果刀保护了我。
  
  自这件事发生后,我并没有对学习失去兴趣,我仍然很努力。但是,因为穷,每次回家我妈都会为钱把我数落得泪流满面。于是,叛逆的我为了赚生活费,经常不上晚自学,偷偷去了县城一家饭店打工。没想到的是,同样又遭到“混蛋”老板欺负……
  
  平时,善良的班主任很关心我。他总是问我为什么不上晚自习,他甚至误以为我在谈恋爱。我常红着脸说,怎么可能呢。其实,班主任希望我好好念书。他为了激励我,还特意讲了他念书时的故事。
  
  有一天,晚自习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我没有逃课。所以,去饭店时迟到了一个钟。幸亏,天很冷,我穿了很多。厚厚的牛仔裤,排扣外加宽皮带。
  
  一进门,混蛋老板就装腔作势地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凭什么?就因为我迟到一小时?你扣一小时工资不就得了!”
  
  “嘿嘿,迟到一小时扣一小时,怎么可能?至少要扣半天的工资。除非,等会下班后,你主动留下来加一个小时的班。”
  
  “人家都下班了,我加班干嘛?”我特别敏感。
  
  “算了,看你还是一学生的份上,饶你一马。你现在去把**厅包厢的卫生搞干净!”
  
  “就**厅的卫生?你说话算数?”
  
  “当然!”
  
  “**厅不是小兰负责吗?”
  
  “她回家了!”
  
  “哦!那我现在就去!”为了那点可怜的小钱,我跑得比兔子还快。
  
  上过一次当的我,开始对男人都有一种畏惧感了。尤其是,那看人不眨眼的混蛋老板。但是,为了不扣工资,我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想想,酒店还有人上晚班,所以,我并不害怕。而且,我一进门就把门反锁了。但是,没想到的是,这包厢还有一暗门。表面上,是一幅画。
  
  因为生怕扣钱,我做事时很认真。那混蛋,偷偷地溜进来了,我竟然还混然不知。当他从背面搂紧我时,我才知道又上当了。
  
  “放开!再不放,我喊老板娘了啊!”
  
  “哈哈!老板娘?叫吧,你越叫我越兴奋!”
  
  “滚开,混蛋!”
  
  “嘿嘿,性感女神!跟了我,我包你上大学的费用,怎么样?”
  
  “一二三,你放不放?”
  
  “其实,如果你跟了我,读不读大学也无所谓了!”
  
  “你算老几?去死吧,畜生!”
  
  “嘿,我还就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
  
  “畜生,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没素质的!”我拿出了防身的水果刀咔嚓一下。
  
  “哎哟,臭丫头,你上班身上居然藏着刀?”
  
  “怎么样?舒服吗?还不乖乖地滚蛋?”
  
  “舒服,舒服!好好好,我出去,出去!你千万别大声叫唤!”
  
  “黑玫瑰,黑玫瑰……你的同学来接你了!”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那是,一位平时对我像妹妹一样的厨师。他家也很穷,就因为穷而辍学打工的。
  
  “等我从暗门出去,你再开门!”混蛋老板的手虽然流着肮脏的血,但最后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放我走了。毕竟,他怕丑事传千里,更怕老板娘知道。
  
  “黑玫瑰,你没事吧?”厨师穷哥哥关心地打量着我,见我手上拿着水果刀,毫发无损,便舒心地笑了。
  
  “我的同学在哪?我没告诉过任何人我在这打工呀?”
  
  “哈!还不明白?走,老子也不干了,去修理他一顿再说!”
  
  “千万别!你不怕他扣你工资开除你?”
  
  “开就开,老子早就看不惯他了!”
  
  我劝不住穷哥哥,他真的动手打人了。混蛋老板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根本不敢报警。
  
  那晚,老板娘带着孩子回乡下了。原来小兰是老板娘表妹,所以一起回去了。天冷,晚上客人基本都不出门。因此,上晚班时,厨师们都喜欢在厨房吹牛。而穷哥哥,却不图回报地保护着穷孩子。
  
  其实,当混蛋搂紧我时,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我身上一直藏着那一把“糊涂”老师家的“拿来主义”。更幸运的是,有一个充满正义感的穷哥哥,我又一次幸免了灾难。
  
  好心的穷哥哥,他当晚就被辞退了。第二天,我也被老板娘辞退了。而且,工资被扣了一半不说,还被她莫明其妙地扇了几巴掌。那时,年轻羞涩懦弱胆小的我,面对这一切,毫无招架之力。
  
  委屈极了,只有一个人偷偷地躲在宿舍里哭。更不幸的是,那个月回家,又正好碰上我爸妈为钱吵架。当我伸手要钱时,原本就不太想送我念书的老妈,便把我当出气筒了……老娘都快累死了,你还去念什么鬼书,给老娘滚回来种田。
  
  回到学校后,闷闷不乐的我,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那时候,我根本不懂得以法律手段保护自己,更不懂得以友情团队链接自己。受再多的委屈,就算心再痛,我也不敢对人倾诉衷肠。从此后,尽管我很想把书念好,但是,书一放到眼前,却总是走神。
  
  从此,因贫困懦弱受凌辱的我,跟钱似乎有仇似的。我对追我的男孩子都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敌视。特别是,家里面条件好的。我要么从此后不跟他说一句话,要么就莫明其妙地对他大发雷霆。诚然,我得罪了不少人。甚至有人说,你吃了火药吧。就这样,抑郁寡欢的我,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每次月考,我都在十名之外。
  
  几番痛定思痛后,我便强制性地劝自己一心一意地准备迎接高考了。可是,一看到无耻的“糊涂”老师,我就想杀了他喂狗。他一上课,我就反胃。那怕碰见他,我都压抑得慌。就这样,高考,我最终还是拜见了“名落孙山”。
  
  承言,十八岁的雨季,曾经的我,挣扎过、努力过、失败过、忧郁过、痛苦过、徘徊过、惆怅过、呐喊过、彷徨过、思量过、气妥过、消极过、迟顿过、愚蠢过、幼稚过、纠结过、懦弱过、羞涩过、纯洁过、天真过、烂漫过、暗恋过、幻想过、快乐过、激动过、兴奋过、激动过、判逆过……
  
  但,经年后,再回首,才懂得,生命的每一个季节,都有风雨,都有彩虹。活着的每一个驿站,都有风景,都有春色。
  
  若,人生,是一幅流动的画卷。那,十八岁的雨季,将是画卷中最青涩最靓丽的春色。经年后,再回首,那人生画面上的一切,都是异样的风采。经年后,再回首,十八岁再怎么苦,也是无可替代的美。经年后,再回首,十八岁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生最幸福最美好最明媚最纯真的回忆。一辈子,我们都忘不了。
  
  年轮交换,日月翻转。十八岁的雨季,千金散尽不复来。如今,亲爱的同学们都奔四了,沧桑或深或浅地镌刻在我们不再年轻的脸膛了。画卷上那十八岁的雨季,已成为我们永远的铭记。十八岁的雨季,不管曾经的曾经,有多少悲欢离合,有多少酸甜苦辣,有多少风雨洗礼,它将永远沐浴着我们永远的青春。
  
  那首经典老歌《再回首》,不知陪伊人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最喜欢那句“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经年后,再回首,才深知,洗涤过风雨的人,才能悟出,人生在世,一径深浅,一丛淡定,一朝明白,心已从容。
  
  经年后,再回首,才明白,十八岁,人生最富有的年龄。十八岁,人生最美的雨季。因此,十八岁,就算,曾经荆棘密布。就算,曾经苦不堪言。就算,曾经云遮断归途。就算,曾经委屈尴尬。就算,曾经贫困无奈。就算,曾经错过。但是,我们还是会永远留连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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