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拖鞋

  

  他拖着她来到了光线晦暗出租屋里,左手修长而有力的关节不安的按住女孩的后脑,右手游走女孩身体的曲线,渐渐的下滑,下滑…….。
  
  距离只有1cm的时候,最后的理智定睛了看一眼女孩,吻上去……。
  
  冷冷的墙,晦暗的光线,看见男孩的脸靠了过来。
  
  女孩忽地睁大一眼,双手甩了过去,那一刻,周围视乎都很沉重,只有俩人的呼吸在等什么救赎。
  
  男孩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刚才,她,她打了他。
  
  绝望的看了一眼女孩,转身没落在晦暗的视线下,女孩滑下俩行清泪,靠着墙无力缓缓滑下,全身都被抽空了。
  
  初识
  
  他是她名义上的叔叔。第一次认识,他和她是陌生人,什么也不是,之前女孩也是被人包养,可以说包养他的人将她转手给别人。
  
  她以为破罐子破摔。不介意下一个男人是谁,在没有爱情,没有底线,没有信仰,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在见不得光的世界,腐烂。
  
  偏偏事实如此难料。
  
  在饭桌上,她是陪酒的,被她第一任包养的带过来,成了筹码的附属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拿身体去挣钱,同样的别人更懂得如何拿自己的身体换来更多的回报,“别人”往往都是生意人,生意人都是精明,能让一毛变一块,这就是规则。这么久,她是深深的明白,深深的依赖一切……。
  
  果然,一切证实了自己的所想。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她,他是视觉动物。他用自己的资源跟他谈判成功,从此之后,她跟他,他包养了她。
  
  他大她很多。一路上,他专注的开着车,没有多疑的看她一眼,她像被人遗弃的猫狗一样,静静的从车窗看着外面浮华的世界,突然有什么刺痛了自己的眼睛,他突然蹦出一句“你可以放心”。
  
  下车之后他说:“你可以先去我公司上班,从基层做起,我会暗中一步步的将你提拔上来”。
  
  她一顿,懵了,甚至怀疑自己是幻听了,可是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了恰恰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这一刻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高大身影,遮住照耀在她身上的光线。她偷偷的瞟了一眼,正好四眼相遇,他如夜猫的眼睛刻意的看着她,说:“以后在公司上班看见我,叫我大叔就可以”。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多想,忘记了她还是他包养的身份,向他点头,气氛缓和许多。
  
  他给她一双从地狱能带走她的双手,给了她一对翅膀让她努力的飞到岸边的权利。
  
  相处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起码在工作上,她是这样的认为的。她渐渐的被他的优秀所掳获,刚开始的时候,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感觉存在着,当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她在害怕和不知所措中徘徊着,她看见了他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还有一个很爱他的老婆。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像抢一件物品一样将他抢过来。
  
  她将自己的心裹着严严的。给心是奢侈,她有很多的名牌衣服与包包,她喜欢吗?追求者也渐渐多起来,送她的鲜花与浪漫多到能排到西街上,她喜欢吗?
  
  一句喜欢吗?别人问,自己在心底问,懊恼的摇了摇头,光鲜外表的上,距离永远是别人到达不了的平行线,她也进不了别人世界的交集线,所以她总是棱模两可,躲躲藏藏的回答别人,保护自己,自私原来就是这简单。
  
  他规定一星期有四天会来她这里,她心里的高兴由内而发,而他也是在这种“高兴”中渐渐的沉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高兴”也给自己埋了苦果,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放在心底上,拿出包养那套,所有感情都如蝉翼易破。
  
  时间很快,俩人都在见不得光世界里慢慢的圈养起来,他说:“是你给了我爱情,她给了我感情”。
  
  她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也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他不能没有她,也不能没有她老婆。
  
  感言而说,她本是很自私的人,她苦涩一笑,所有的奢求都得往回咽,所有的想要的理解都转化成他想要的结果。
  
  他残酷了给她双翅膀,又生生的折断。
  
  她还是如飞蛾扑火般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吸取他的气息。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他温和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和的笑了……。
  
  怀中的女孩安详的闭上了眼小憩。
  
  事发
  
  如果这辈子这么宁静该多好。
  
  星期天,这天,发生了一件事情。他被人起诉了,最后的结果——败诉。
  
  一夜之间,几乎白头,他抽着烟,不停的抽着,烟灰洒满了他的身上,她默默站在他的旁边。
  
  心里忽然有那么的喜悦,又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还有心痛。
  
  她俯下身,轻声说:“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推掉了她伸出去的手,沙哑的说着:“你是不是很合意?”。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着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了抹。
  
  “原来这样”。
  
  “你想怎么样,我用全部的身家换了你,这个价钱我从来没有想到是这么沉重不堪,你要怎么去面对老婆孩子?”。
  
  他苦涩的扯起一个弧度,自嘲的嘴角始终是那么不可一世。
  
  “你不是一个生意人?你押赌注的时候,没有考虑清楚,你现在首先考虑到你的老婆,那我的感受呢?你说爱我,喜欢我?究竟跟你老婆有多大的区别,你心中有一把称,而我,更加知道你偏了斤倆,自始至终,落到这个下场”。
  
  面对她的质问,他始终抽着烟,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这一刻,心痛的有俩人,可是彼此又不知道彼此的心痛。
  
  这该是多么一种痛。
  
  最后,他听见她房间窸窸窣窣的声音,明知道她在干什么,看了房间门一眼,继续点燃下支烟,烟雾袅袅盘旋在上空中撒开来。
  
  她从房间里拉着拉杆箱出来,拧开门,看了他一眼,伤心欲绝的离去。
  
  转身那一刻,他和她都痛苦的留下眼泪。
  
  屋子变得空荡清冷,他变卖了这座房子,跌跌撞撞的回到家。
  
  逢场作戏他从来把握的很好,可是,入戏了。
  
  一个不能辜负,同苦同甘的是老婆,在最低谷的时候不离不弃的也是老婆,还有15年的感情,早已融入了血里。
  
  一个给了她再生的爱情,给了爱情的温暖,给了他陪伴,爱情比其它杂质的感情要高一点,跟纯正的感情同起同坐,所以他舍不得,贪婪这一切美好。
  
  颓废的他被老婆看见了,老婆认为他是因为生意落败了而没有生气的坐在那儿,不由心里一痛,露出安心的笑容说:“不要紧,是风是雨,一起过,我还在你身边,帮你一起扛“。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心中一暖,大手裹着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
  
  他一个生意人就是精明,不久之后,他重新夺回了自己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去找她,那时候,已经过了半年了。
  
  是否回的了过去……。
  
  再见
  
  她很惊讶,愣愣的站着,傻傻的看着,俩人好像有半辈子没有见过面了。
  
  她说:“你好吗?”。
  
  最后千言万语就剩一句呢喃的話来。
  
  他说:“我还好,你呢?”。
  
  她像是从什么回忆醒过来,刺激的说着:“我好,你为什么还要来,你不知道,我已经回复了清静的生活,你干嘛还要来打扰我?”
  
  忍着眼泪流下。
  
  他拖着她,进到出租屋里,不顾她的反抗。
  
  而她早已放弃了反抗,力气早已泄没了。
  
  忽然的触感让她惊醒后怕,颤抖的甩了他一巴掌。
  
  看着他伤心的离去。
  
  那么落寞高大,还是那双夜猫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自己那么清楚。
  
  落魄的她,站起身来,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地下,那双很旧的拖鞋,是他为她买的,一直到现在,她不舍得扔,一直留着,即便破了还是在穿。
  
  俯下身,很合脚的一双拖鞋。
  
  他说:“这双拖鞋很适合你”。
  
  想起当初的话来,她伤心的笑了,原来,不是适合自己的脚适合那双鞋,而是鞋有人买下来了。
  
  以后
  
  都说世界很小,还是真的是这样。
  
  尤其是心虚躲避的人来说,真小。
  
  她把头发剪了,人也瘦了,稍微打扮一下,不仔细看,认不出来。
  
  走在广场上,她约了朋友一起散心。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身而过。
  
  偏偏在转角的看到他的背影,千年不变的背影,她看了多少次,早已印在脑海里,放在心里。
  
  而她又是多么的敏感。
  
  她被身旁的朋友一扯,光明正大的从他身边踉跄的走过去。
  
  清亮的女声恰时的想起:“我很喜欢今天的安排”。
  
  然后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爱你”。
  
  她的朋友听见这一句的时候,她僵硬了一下,有什么碎了,看见朋友转过头,收起了自己的心痛,看着朋友一脸激动羡慕对自己着说:“他们真幸福,你觉得呢?我一定要找那样的男的”。
  
  她使劲了全身力气,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很幸福”。
  
  他拥着自己的老婆,看着刚才踉跄而过的背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叔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
  
  灿烂的阳光,真的太刺眼了。
  
  午后悠闲的公路小道下,悠闲写意。
  
  他看见了一个令他一直想见的人,一直在心底叫喧的人。
  
  他匆忙的刹车,下车。
  
  来到了她的身后的一俩步,步伐很轻,想给她惊喜。
  
  忽然一个阳光男孩举着手,大喊:“我在这呢”。
  
  女孩笑了起来,小跑过去,停在男孩的面前,踮起双脚,轻吻了男孩的额头。
  
  他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脸顿时白了一层。
  
  最终男孩挽着女孩的手走了,留给他一个潇洒幸福的背影……。
  
  她移开了男孩的手,俏皮的说:“大叔,游戏结束了!”。
  
  男孩笑着说:“怎么这么快,我豆腐还没有吃够呢,还有,我不叫大叔,我有名字,名字!!”。
  
  强调了几声,女孩不理睬他的态度,继续叫着“大叔”。
  
  女孩脚下穿着一双新拖鞋,却还是跟旧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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