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

　　　　
　　气候很不错，太阳随着鸟鸣爬上了枝头，爸爸开始起床洗漱。
　　
　　晶晶蒙头蜷在被窝里死死地闭着眼，一屋子的玩具娃娃工工整整地守着她。
　　
　　妈妈没精打采地做着早餐，当她把最后一杯牛奶端上桌后，努力地揉了揉脸和眼睛。她的脸有些僵硬，眼稍带浮肿。可是下一秒，她开始微笑，像是太阳一般温暖地朝晶晶屋子喊道：“晶晶，出来吃早饭了……”
　　
　　晶晶没有回应，将身子缩了一下。
　　
　　“晶晶！这可不像你哟，快起床了。”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近，晶晶将被子裹得更紧了。
　　
　　“晶……”
　　
　　妈妈掀开晶晶的被子时，她就像一只落下树的小山鸟，脸上被泪水洗得花咕隆冬，眼珠子被红色的血丝浸泡着，眼睑比妈妈的还要肿。
　　
　　妈妈愣了一下，尽管她已想到有这样的结果。但是晶晶从未离开过她，今天却要让她从此在幼儿园跟陌生的人一起过，闹情绪是肯定的。妈妈却似乎没有做好看到女儿这般可怜模样的准备。
　　
　　晶晶没有说话，只是爬到离妈妈距离最远的床边，双手团着腿。磕在膝盖上的小脸蛋上一双倔强的眼神像是拔拽着妈妈的心窝子。
　　
　　妈妈回头背着晶晶，用手抹了抹眼。昨天夜里她还在跟丈夫抱怨，如果晶晶去了幼儿园，小朋友跟她抢东西怎么办，晶晶不喜欢那儿的饭菜怎么办……”可是现在她却要像一个刻板的法官对晶晶说话：“晶晶，你三岁了，早就该进幼儿园了。听话……”妈妈哽咽了一下，“只有进了幼儿园晶晶才能长大。”
　　
　　晶晶没有说话，双腿开始松了，妈妈脸上也舒展了一点，伸开双臂向晶晶移去：“晶晶最乖最听话。”
　　
　　晶晶望着妈妈，妈妈在笑。她把手放在床上，开始向妈妈爬去。妈妈的眉完全平展开来。
　　
　　“晶晶要听妈妈的话哟，爸爸上班去了。”
　　
　　爸爸在客厅里匆忙地向晶晶屋里喊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晶晶跪在床上，顿了顿，突然嚎着：“不！我不去上学！不去！”，她边说边往后退。
　　
　　妈妈的眉皱在了一起，眼珠子冒着怒火，伸手去拖晶晶：“快起来上学去！”
　　
　　晶晶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哭着。
　　
　　妈妈也不再迁就，硬是把她拉起来:“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不乖，你一直都是乖娃娃……”
　　
　　“不乖就不乖……”晶晶扯开妈妈手中的衣裳，“昨晚妈妈对爸爸说，离开晶晶你一天也活不了……”晶晶说着嚎得更厉害了，鼻涕也挂在嘴皮上，“晶晶不要妈妈活不了，晶晶用乖娃娃换妈妈活着……”
　　
　　满屋子都是晶晶的哭声，妈妈强忍的泪也落了下来。这一刻，她不知道要做怎样的解释才是最好，只是顺手用袖子擦去了晶晶的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