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牵挂

       进了暑期,学校在7月5日放了假。跟过往不一样的是,儿子今年小学毕业了。呵,看着他依然写满童稚全无半点心事的脸,一时我还真接受不了他马上就要升入中学的现实。好在他的毕业考试成绩尚可,没有让我的心脏再次经历过山车,所以对他的要求也就放松了,小学最后的一个暑假,各种课外班全免,索性让他快快乐乐地玩去吧。   
       7月8日,大姐来我家带走了儿子,他们姑侄的感情一直很好,在生活起居方面,姐姐悉心的照顾要胜过我和孩子他妈,况且姐姐自己代理经营一个店面,上班可以带着他,这是我们夫妇所不能比拟和拥有的好条件,所有的这些情况都足以让我对儿子的假期生活高枕无忧。
       可儿子离家以后,我好象并没有体会到想象中的轻松,怎么说呢,最大的变化便是家里突然安静了许多。原来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每天下班进门,儿子冲过来:"回来了,爸爸?"如果我手里提着东西,他会好奇地问:"给我买什么了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又是他企盼中意的礼物,一顿欢呼雀跃是免不了的:"爸爸真好!"紧接着,他会给我或是他妈妈布置晚餐菜谱,大快朵颐之后,他还要认真点评一番我们的手艺:"妈妈做的土豆饼比KFC的薯条还好吃,炸鸡翅跟麦当劳的也有一拼!爸爸的蛋炒饭呢---不燥不腻,咸淡适中,百吃不厌、、、、"我们夫妇被他一夸,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云里雾里的,还真把自己的拙艺当绝活了。
       儿子离家后的第三天晚上,妻子买了一大堆生鲜食材回来,刚进门便喊:今天下班早,给你们做顿丰盛的晚餐。我从书房探出头:说谁呢?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妻子也没完全接受儿子不在家的事实。我们对望着,相互苦笑,看着一宗食材,还真提不起精神打理,一致的意见:食材暂入冰箱,下楼吃大排档。你说,原来我们下厨的动力是来源于儿子,没办法。
       儿子不在家,没人跟老婆争电视频道,家里不再整天播放动画片,不是“灰太狼和喜羊羊”、就是“奥特曼”、“海绵宝宝”,吵得让人头大,你要是说音量小点可以吗?他会理直气壮地抱怨那样没有音响效果——视觉听觉不配套;也没人跟我抢电脑,儿子那倔脾气上来了,他可不管你在工作还是在游戏,先让他过把瘾,十分钟、二十分钟那是时间问题,否则大家都别消停,给你捣乱:断电也好,胡搅蛮缠也罢。目的就是争位子——抢班夺权;他不在家,没人把屋子搞得乱七八糟,一派狼籍;没人让我牵挂着温饱冷暖;甚至没人让我训斥、、、呵呵,我的生活还真因为儿子的离家改变了不少呢。改变是要付出代价的,于是思念也成了我现在生活的一部分。
       每天早晨我会不自觉地去看看儿子的房间,那些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的床品常会给我带来一种愉悦的幻觉:儿子光溜溜地躺在上面,认认真真地睡着,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子、嘴角上微微细细的绒毛在宣告:他即将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几天凡是加班,我总会不自觉地偶尔瞟下手机,儿子在家的时候,他早该拨打几遍催促的电话了:你吃饭吗?爸爸,这么晚了,回家吧,爸爸,以往我会因为劳累和繁忙忽略儿子对我的关心,甚至报以厌烦的回答,如今这些问候是多么得弥足珍贵啊!今天休息,闲来给儿子整理一下书包,看着那些被他涂鸦过的书籍,那些残缺的文具,时时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现在我经常训斥儿子散漫拖沓,估计当年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写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心动不如行动,还坐着干什么,赶快去KFC餐厅,然后呢?当然开车看儿子去,带着热乎乎的汉堡,带着二十二个日夜的思念。

         (本文发表在《幸福威海》杂志2013年5月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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