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份温暖

那年的冬天很冷，可你却让我知道，原来有一种东西，有一份温暖能让冬日的严寒都束手无策…… 那年，我十二岁，你四十二岁。 天空中不曾透过一丝亮光，与漫目的黑色接连的严丝合缝。风中透着刺骨的凉。 我整着宽大的衣袖向你抱怨那该死的鬼天气，你只是笑笑，用温润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头，“小鬼头，不能不去。”你的声音很好听，即使是这般洞晓我的心事拒绝了我，也依然是那样的悦耳，一点不像已近中年的妇人，倒像是我梦中那个长袖善舞年轻婉丽的江南女子。“来，再穿一件。”你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肥胖的身子，硬是将手中的衣服往我身上套。我扯着嗓子连声说不要。“外面冷。”你无奈地看着我。最终还是又将我的肚子增肥了一圈。 费力地推动着摩托车，你娇小的身姿与庞大的摩托显得极是不协调。“来，上车。”摆弄好摩托后，你用轻快的声音唤我，笑了笑，又帮我擦了擦车座。我挂上二胡便向你奔去，调皮的扭动着身子，摇晃着摩托。 路上，我们与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期而遇。 “怎么办？路还远着呢！这雪看上去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这么冷，怎么能受得了！”我焦急地向你喊道。你却依然一副平静的样子想让我放心，可你那紧锁着的双眉却将你彻底出卖。你拍着胸脯说道“一切有我呢，等下要是冷，我给想法子！”你的声音依旧糯糯的，很是入耳，慢慢抚平了我内心的焦虑。 雪，越下越大。沉淀着一路的寒冷。 我再度不安起来，而且因着偌大的露出丑恶本态的雪花的袭击，我开始哆嗦。我感到冷，尤其是一双只穿着一条薄裤子的腿。你感受到了我的异样，停下车子转身将我抱紧，我只是不停的哆嗦，“囡囡，不要吓我。”你一贯平静的脸上写满了恐慌与疼惜，声音中竟带着哭腔。终于，你发觉到我的腿抖动得厉害。“傻孩子，腿冷怎么不说明白？”你轻声的责备我，可声音中确是满满的自责。“又没有办法让他不冷。”我回答的声音细若蚊蝇却还是让你听了去。“怎么没办法！”你的脸上重新绽放了笑容，好像是一个娃娃得到自己心爱的礼物般高兴。我疑惑的望着你，只见你去下摩托车把上的把手套，我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你一把拉过我的腿，然后将把手套小心翼翼地套在我的腿上。把手套里残留着的你掌心的温度让我贪恋不已，“你呢？”我猛然想起你，向你问道。你依旧笑着“我不冷，穿得多，没事儿。” 我一向倔强，很小时便与眼泪绝缘，可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在那一刻突然就溢出了眼眶。 我想起父亲常年在外，你一人将我和哥哥拉扯大所背负的，而你呢，总是把我们看得重于一切，即使我们根本是你的负担，你的累赘。我想起你日日挂在脸上的笑容，泪就这么下了来。 有那么一份温暖，从我的双腿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不再冷，真的不再冷。 因为，有你——我亲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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