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记（一）-圈养

羊年快到了，看着四处印着羊的卡通形象，想起了小时候伴我一段快乐时光的山羊。   在我出生那个灭什[shí]特村，过去的二三十年里，农民们除了勤恳的种地和养育儿女，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饲养家畜家禽，主要有马、牛、驴、羊、猪、鸡、鸭、鹅、兔、狗、猫、鸽子，我家除了马、驴、兔没养过，其他的前前后后都养过。养牛最辛苦，牛的个头大吃的多，部分公牛个性烈，不好管教，还要盖高大的牛棚给牛过冬，宽敞的牛圈[juàn]给牛散草料，夏季还要辛苦的储备一个冬天的干草料供大肚子的牛吃；养羊和牛类似，但羊的个头小，又相对温顺，比养牛轻松很多；养猪最脏，猪从小就圈养起来，猪圈用高高的铃铛刺（一种带刺的灌木）栽一圈围起来，吃喝拉撒全在里面，猪这一辈子只有两件事——吃和睡；鸡鸭鹅和鸽子这一类的家禽，就比较轻松，无需大人动手，我们姊妹几人自己就可以喂养；再养一只狗拴在门口看家，一只猫抓老鼠，一天只需管它俩三顿饭就可以。   小时候就生活在这样的“动物世界”里，跟我相处时间最久，让我又爱又恨的就是山羊。羊大体分为绵羊和山羊，细分下来又有很多种，我也不知道我们村里的羊是什么品种，就统称绵羊和山羊吧。绵阳性格敦厚老实逆来顺受，体态臃肿，尾部肥大，羊毛密实卷曲，抗寒能力极强，嗓音浑厚，见了人“ma—ma—”的叫，叫声连贯绵长；山羊生性聪敏活泼，体态轻盈优美，头顶长着尖尖的角，下巴上还有一撮胡子，山羊毛不像绵羊毛那样卷曲，长长的搭在身体两侧。嗓音清脆音调高，“mai—mai—”的叫声很有节奏感。   冬季羊生活在羊圈[juàn]里，羊圈比牛圈高，是为了防山羊跳墙翻进草圈子偷嘴。羊每天最盼望的时刻，就是人走进草圈子给它们仍草料进来，羊看到人带着帽子的头顶从墙外晃过，就知道有草吃了，全都挤到一侧，齐齐的向着草圈子的方向，山羊则轻松的立起前蹄趴在墙面上仰头等着抢吃第一口。草料从墙外抛进来，羊群立刻挤成一个圆，飞速的动着嘴抢食，再抛进一捆，羊群又分成两个圆。草料散开后，羊才放慢速度吃，它们心里知道，主人不会让任何一只羊饿肚子。（看这羊性这跟中国人多像，明明知道每个人都有份，每个人都会有座，还是拼了命的挤。）吃饱后，羊满足的在圈里四处走动，然后找一块空地卧下，悠然的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这是羊在反刍呢，反刍就是吃进去的草半消化后，从胃里返回到嘴里再次咀嚼，所以羊在休息时，嘴却是很少停的。   羊在圈里关了一个早上，肚吃圆了也休息好了，就等着中午有人来开门，放出去饮水。山羊总是挤在最前面，门开了，羊群不用人引，一溜烟直奔饮水池，池子周围冻了厚厚的冰层，羊小心的踩上去跪下前腿，头伸进池里饮水。羊不像牛那样猛喝很多水，牛羊圈都是露天的，羊渴了就吃地上草上的雪，而牛不会。羊一天有三次放风的机会，分别是早上从羊棚赶进羊圈的路上，中午去水池饮水的路上，晚上从羊圈再回羊棚的路上。羊已经很安于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了，知道羊圈里有草吃，水池有水喝，羊棚可以避寒，因此也不需要人太费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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