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广播剧感悟人生

江苏 庶言

国庆长假，不想去挤人山人海的旅游景点，就一直在家宅着。在网络上泡了两天后，自觉有些堕落，终于将眼光落在尘封已久的书橱上，随手拣了一本书翻了起来，却是路遥的《人生》。摩娑着微微泛黄的书扉，嗅着夹着些许霉味的书香，有一种与经年未见的老友重逢的感觉。

喜欢路遥，是从他的《人生》开始，这本小说是我用工作后第一个月的工资购买的，而我与《人生》的相识却是缘年少时与广播剧的一次邂逅。记得当时我刚上初中，家中新添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但却很少使用。因为，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电视节目很单调，记得只能收两个台—中央台和江苏台；另外父母也怕影响我学习，因此家中的主要娱乐工具便是一台小小的半导体收音机。每天早晨半个小时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是必听的，午饭时我们也是边吃饭边听广播节目，具体听什么频道由父亲决定。

一天中午，父亲和往常一样坐在饭桌旁，一边等着开饭一边侧着耳朵拔寻适意的频道，调了半晌，父亲忽然眼睛一亮，一边调高半导体的音量，一边大声招呼妈妈：“快来，快来！今天有广播剧《人生》呢！”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妈妈做的饭菜失去了往日的诱惑，每天午饭时，我只是机械地夹菜和扒饭，灵魂却似乎随着飘动的电波飞向了回响着信天游的黄土高坡。有时饭毕，剧情却未了，我们就搬了板凳，捧着半导体，来到院子里，斜靠着向阳的墙壁坐着，一边听着剧情，一边解开衣扣，让冬日午后的暖阳晒着肚皮。

《人生》是一篇具有深刻时代背景的大作，男女主人公在现实与精神的二元世界中痛苦的人生诀择，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并不能尽晤的，但是青春的萌动却在似懂非懂中找到了一片圣洁的精神家园。转眼间二十多年如流水般过去，我亦步入中年，生活也算小康，却日觉平淡无味，间或有些惶然，若有所失。环顾家中，妻正抱着笔记本看韩剧，女儿蜷在沙发中拿着手机打僵尸，我却开始怀念当年一家人在暖烘烘的冬日下听广播剧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