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
如果我成长的代价,是你慢慢变老,那我甘愿时光停留,让你永远不青丝白发,不风烛残年。
这几年,随着年岁的增加,她也同其他上了年纪的母亲一样,变得多疑,敏感,唠叨。生活中,容不得我这个当儿子的半点错误与叛逆。
她将今生所有能付出的爱都给了我们兄妹几人,将所有的无奈与辛酸都装在心底,默默地为儿子的事委曲求全,曲意逢迎。她半生的坎坷与劳苦一直在向儿子们诠释,好好读书,以后不要再走她走过的路。
儿时,我常见她在灶旁小声的抽泣,不谙世事的我还经常笑话她,那么大的人了还落泪,真窝囊!这几年,初尝生活不易的我终于明白,她当时那豆大的泪珠背后所包含的辛酸,委屈。一个妇道人家,在那种贫穷而落后的山村,面对一贫如洗的家境,拉扯着我们兄妹几人,实属不易。
为了生活,她早出晚归,不分昼夜的在田地间辛苦劳作;为了补贴家用,她熬更守夜,通宵达旦的给有钱人家洗衣服,纳鞋底,做针线活。由于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照顾我们兄妹几人,大哥捞下了残疾,我的双腿也在一次车祸中不幸摔残。而这些,都在往后的日子里,深深刺痛着她那早已伤痕累累的身心。
在那所谓的青春期里,我也曾有过不愿与她说话,埋怨她,憎恨她,甚至羞辱她的过激行为。后来的岁月里,每当回想起自己对她做过的诸多不该,常常倍感后悔自责。在他乡那寂寞而冰冷的夜里,为此自己还躲在被子里失声痛哭过。在经历了世间人情冷暖之后,才恍悟,她的一切行为都源于对我的爱,而我对她也是那么的不舍!
在他乡求学深造的我,每每回想起她在灶旁火光中落泪时的情景,总忍不住两眼泪潮。那不经意的一幕,不知在何时,如巨石般,深深砸中了我内心的伤口。
每逢节假日回家和她一起坐在客厅里闲聊,她常常抱怨命运的悲苦与上苍的不公,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作为她至亲之人的我,只好哄着她,让着她,像儿时她对我那般包容着她,因为我明白,她所有的坏脾气和不满都是有缘由的!
左左(qq:1835220711)
2014年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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