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记忆老去

                1
  窗外是纤尘不染的天空,搁浅的流云,几只黑燕停在电线杆上,也不吵闹,静静的,像极了画框里的水彩。时钟也不慌乱,连空气都带了几分闲散。
  我忘了这是第几次坐在窗前发呆,看手表上的分针一圈一圈不厌其烦地走,夕阳染黄了墙,似火的霞竟也是没有温度。
  来来往往的行人,急匆匆的脚步,我终耐不住寂寞走在街道上,渐起了风,路灯也一盏一盏的亮起。透过橱窗,看里面的商品琳琅,灯光拉长了身影,很长,直通向那边的黑暗。暖黄的灯光映着不算太暗的夜色,织起的黑锦平铺着,我抬头,任凭天空落下些许寒冷的碎屑在我脸上。
  少年模样已老的心,都忘了是谁对我的评价,现在想想好像确实如此。我想一个人去旅游,背个背包,带着满脑子的回忆,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个关于自己 梦。静静 地就这么陪记忆老去,成为陈迹,再厚的笔记本想必也记不完这些琐碎的记忆,沧海里,一个故事就是一粟。
                     2
  青山隔断红尘路,旧时记忆无觅处,此时离别两相忘,焉能无伤?
  再翻起那些老旧照片,已觉不出当时的心情,心中感慨万千,该怎样话别过去,一路来都免不了留恋。
  细品手中的清茗,已非最初 的味道,不知是放的太久还是心已苍老。看着远方苦笑,做些不合这个年纪的事,我不禁自嘲,自己这明摆是浪费花季年少。
  如果最初没有遇到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不曾识得那一群患难与共的人,或许我要的成长不会是今天这般模样。
  扬言打杀的日子已过,不知从何时起我也褪去了幼稚,如果还可以,我想和那群已去的人再次奔走在午夜的街道。
  喝过期的汽水,玩无聊的恶作剧,看幼稚的动画片……铛铛铛,谁吹响号角召唤我前行,不知不觉里,心已随记忆老去,我已记不起,当年陪我夜奔的可是照片里拥抱在一起的兄弟。
  尘封是最坏的结局,我不介意一次次想起,再与如今对比,任蹉跎辗过自己,不入世俗怎知尘世,入世未深或许只应用来形容那些心思单纯的少男少女。
  看着我笔下青涩的话语,我也无奈,这不了万千思绪,其实我真的想记下一路风雨,停在纸上的笔迟迟不肯还原当年的情愫。
                      3
  嗨,好久不见!
  原来是你啊,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你呢?
  还好,有时间聚一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有时间再聊。
  再见!
  再见!
  我想再听你说过去的糗事,爆料一大堆秘密,再聊那些年我们 坑过的老师,一起穿着队服,傻傻地冲相机摆姿势,趁我们还有时间疯闹,一起畅谈时光的美好。听不怎么流行的歌,玩不怎么合群的游戏。
  守着一起创的群,三言两语聊着作业题,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全都变得正经。安安打电话向我埋怨,说时光让我们全都老去,不知是谁提议,让我们回到过去,在夜色里再奔一次。许久,回复的只有我和她两个神经 病。
  或许,时光里,我们已随记忆老去。
                    4
   还记得《断章》里的话语:“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 的梦。”
  每个假期依旧放着原版《西游记》,拐角的厚朴又长高了很多,风没有过去 的清新,就连线杆上的燕子也不愿做过多的停留。都变 了,不止是人,物非人非,要归功于岁月流长还是经济发展?
  我只是在这儿高谈,不怪岁月荏苒,只怪我们选择了成长,我不想长大,心却早已老去,留不住纯真,我正在学着深沉,的确,这么多话语都像在为赋新辞强说愁,道不尽几多神伤。
  每个人都低骂着别人陌生了,却不知自己早已经脱离最初,人本来可笑,倔强轻狂已淡出了生活,若干年后再记起那段苦逼的日子,不知可还是今天这番心情。
  在雾中挥手别离一直是我想要的结局,还好,看不见我眼角的泪水。一拨人来了,又一拨人走,悲欢离合,已陈的戏码却还是那般受用,至少最后离别时有人哭了,之后 相遇会没了曾经的熟稔。
 我想等哪天文笔成熟了,给最初的那群人写本小说,为所有人编排个完美 的结局,而不是今天这般各奔东西。
                    5
  半夜,有些许微凉,紧了紧风衣,抱着我们群拥在一起的照片,又一次跑在那天街道我在奔忙,我们都在奔忙。
  灯光把身影拉得很长,渐没入了黑暗。
街边天气微凉,淡淡月光,照不进黑暗,透过橱窗,映在玻璃上的面庞似乎是惆怅模样,曾经,只能是想想。
  像宣誓一样说了一箩筐,似是在辩解自己什么都没忘,对于我自己 虚伪,我不想解释,任由自己遮挡着说谎。天空渐暗,角落里响起了几丝声响,正叫嚣着把过往一幕幕摊开,逼着我不停回想。我感觉我并非是在奔忙,反是更像在逃亡,黑压压的街道,商铺不停回倒,像潜伏在黑夜里的鬼魅,待时而发把你扑倒。
  我不擅长写作,写不了故事蹉跎,只记下了零星的情愫。那些快被遗忘的碎玻璃,重拾,却在手上划出一道道伤口。有时候,不去想那些发生在过去的事情,不是忘记,只是想逃避了,害怕曾经太美好,现实太残酷。
我们都懂得了放手,可是却避不开放手后的悲凉。故事到了落幕,只是场戏剧,不知道老了以后还记不记得过程,又或许,一切都会忘了,只记得开头和结尾。
伤春惜时,不再是年老的代名词,处在花季的我们不也总是同时光一起老去。
那些年,那些年我们错过了什么,因为不得不远走,所以不得不说再见;因为不得不成长,我们不得不承担。
我们都老了,至少心智已没了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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