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下午茶

别等，请别等到秋风拂过，再来说炎热；别等，请别等到黎明来临，再来说恐惧。——题记行云流水间，余胥下的亦不过是思恋与伤痛。最后的下午茶，诉说着最后难以启齿的哀愁。有那么一段时间，龙应台每个周末到大理街去拜访余纪忠先生。一辈子拒绝写回忆录不愿意被采访的余先生对摆在桌面上的几部录音机有点儿不习惯，不让她把小麦风别在他的衣襟上。两人开始交谈，当余先生讲到东北战争的细节的时候，情感的冲动使他忘记了录音机的威胁，抓起麦克风当道具，一边激动的倾吐，一边深情地为应台解读摆在桌面上那泛黄的作战地图。此时的余先生，白发苍苍，身体大不如从前，但他仍旧左右着最后的几口气来勾勒出往昔的光景。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谁的执念。回忆真的是一道泄洪的闸门，一旦打开，奔腾的水势慢不下来。——“咳，咳咳咳！······”好，余先生今日就聊于此罢。应台的每次登门拜访都伴随着阵阵猛烈的咳嗽声中辞去。别等，别等明月凌空，青丝尽白发之后仍旧保存无言。从这简短的回忆录中，我看见一个眼睛清亮的四岁小孩在京城的胡同里吃糖，宣统帝刚退位；我看见一个十岁的学童在江苏的小村里拜读《史记》，直皖战争爆发；我看见了一个十来岁的黄毛男孩奶声奶气却故作老成的少年读毕《饮冰室文集》后，被梁启超深深震动，“五卅惨案”正在上演；我看见一个英气逼人的二十岁青年在南京街头追打误国的外交部长，“九一八”事变震惊了全世界；我看见一个心底藏着深情，眼睛望向大海的年轻人忧郁地踏上驶往伦敦的轮船，怀里揣着妹妹给的手帕，蒋委员长正在进行对共军的第四次围剿，毛泽东的起义部队遭受胡宗南的突袭，损失惨重。我还看见······其实，这都正如龙应台说的那样：”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暖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我近一步瞻望了一个高大光明的人格。——那是江南土壤培育出的幼苗，萌芽，土生土长，吸吮着每一次的降水：也许是甘霖，甘甜如瓜果。或许是苦水，窒息般的苦！然而正是这不起眼的小东西却营养了彼岸的琉球。余胥的钱，残存的魂。末诉：别等，别等到最后的下午茶的最后一秒，也终究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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