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如梦

你说的每一个字，露出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地扎进我的肌肤。痛楚瞬间渗入血液，渐而弥漫全身。心跳像卡住的磁带，时断时续，牵扯出一段一段思绪的空白。眼眸悄无声息地湿润了。你看到的是脸边几滴泪蜿蜒滑落，你看不到的是我的世界从此大雨滂沱，烟斜雾横。你的身影在眼前迷离。两颗心曾经离得那么近，好像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如今又那么遥远，如同添了千万重山水的阻隔。此刻，有太多的话语要说，颤抖的舌头已经无能为力。我们就那样相对坐着，碗里的馄饨冒着腾腾的热气，谁都勾不起半点食欲。时而落泪，时而绽开笑颜，笑得那么勉强，那么痛。即便如此，你的笑靥美丽动人如初，是我眼神难以挣脱的羁绊。默默把你的一颦一笑尽收眼底，镌刻在心上，只怕终抵不过流光的冲刷。还记得你说过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们可以慢慢地走，甜甜地走”“没事，有我陪着你呢”，为何此刻你却要从这条路拐向另一条，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彷徨忧伤 。你决绝地转过身，倏然淡出视线。我整个人一下子被掏空，恍若无知无觉。穿行在夜色笼罩的校园，凉风习习，裹紧了外衣 ，竟感不到一丝暖意。旧地重游，走遍每一个你我共同走过的角落。过往的一幕幕从眼前闪现：漫天雨中共你一把伞，长椅上依偎着为你唱的那些歌，一次次抱你时彼此的呼吸和体温，单车后座上搁在心里的牵挂，一起自习过的教室……泪水再次溢出眼眶。转身逃离校园，漫无目的地游荡，不觉走进了一家音乐酒吧。点了酒，自占一阁，自斟自酌，自言自语，自顾自地哭泣、流泪。酒入愁肠，天旋地转，心事颠倒。不胜酒力，清肠数呕。相比心内的伤，这又算得什么。酒精怕是最易勾起旧思的吧？怕是最易给我短暂躲避旧思的地方的吧？只是梦醒以后，是否会愁更甚？梦醒时分，睁开疲倦双眼，昏昏沉沉，昨日的一切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会有人来给我打破这个梦境吗？远远望见你，你清眸如昨，你浅笑如梦。谈笑自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我却硬是难以挤出一丝笑意。沉默的眼神不知如何安放。忍不住去看你的背影，看你侧脸的轮廓，看你的眼镜框，看你的头发，看你执笔的小手，就那么看着，看着，却不敢去正视你的眼睛，心里涌上一阵酸楚的浪潮。你在我的心里播了一粒种子，它生根、发芽、疯狂地生长。从此你便住在了心里。“我无法找出原稿，然后将你一笔抹去”，淡忘从来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而且我不会拔除这段感情。过了那么长一段魂不守舍的日子，惊觉我不应该沉溺于忧伤。我不相信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然也不会有那段美好温暖的时光了。也许是现在的你不想陷入感情的漩涡，或者是觉得我不能给你保证，或是这一切太过仓促。未来，你想见到的也必定是一个阳光而优秀的我。眼下，只要能默默喜欢你，在你身后温柔守候，默默为自己努力，这就够了。相信有一天，我会遇见愿意接受我的那个你，在成熟的时机，在最美丽的时刻，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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