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少年

无数个阳光午后的操场，我曾幻想着一个个衣裙漫飞，天真如梦的青涩少年，用没有愁绪的笑声，散发着属于这个年龄才有的芬芳。恰好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站在学校操场边的教学楼的走廊上，成群结队身着校服的中学生洋溢着满脸的笑容，围着偌小的橡胶跑道，笑声，如此动人，跃动的队列，有力的口号，我沉醉在这样一种青春年少的气息中，久久不肯回头。中学时代，无数时光的流逝让它变成过往，成为只能回味的昨天。同样是这样的校园，整洁，干净，那时，我们青涩、懵懂；那时，我们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时，我们经常拖着打完球之后汗津津的身体踩着点踏入教室；那时，我们无理取闹。“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地变迁”，那时候，校园广播里经常听到水木年华的这首《一生有你》，我们就沉浸在这样无比欢快的时光里。偶尔憧憬未来，拉着勾说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想象着我们考上一所好高中，然后无比躁动做着更加遥远的梦。直到现在，我不再以一个学生的身份站在队列中，不再会因为看到老师会由于不好意思而绕道而行那样的青涩，也不会在意不理想的成绩而悄悄大哭一场，更加不会为一条若有若无的三八线和同桌大闹一场。曾经阳光下的少年不再年少。也是这样的小镇，同样是这样的中学，我们笑着骂着吃着清汤寡水的饭菜，我们听着说着唱着谁也不懂的词汇。我们羡慕不一样的生活，我们叛逆，我们为小事打架，我们顶撞老师，我们负气出走，我们大声喧哗，我们爱慕虚荣，我们无休止地犯错，只是现在，我们变成了你们。我记得首次站在讲台上面对你们的紧张和不安，生怕讲不好课而受到你们的嘲笑，我记得你们惊恐的眼神和害羞的语气，我记得你们答错问题时的窘迫和不安，此刻我懂，因为年少。无奈，有时我也无奈，无奈你们交上来的是一份不理想的作业，无奈你们对我的话置之若惘，无奈我没有更好的耐心。多少年前，年少的我们喜欢无休止地玩和闹腾，我们想一直逃避满桌子的作业考卷，我们对温柔的老师嬉皮笑脸，我们对严厉的老师胆战心惊，我们总是开始喜欢一个人站在操场上，面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想离开去远方，一度将父母的希望搁浅。依稀怀念笑谈我们的情窦初开，认真地渴望着属于我们都还不懂的爱情，在女孩面前语无伦次如坐针毡的表现，此刻想起，幼稚得感伤满怀。曾经的少年，衣着并不合身的校服，翘首以盼每一天的放学；曾经的少年，略带成熟的汗水浸湿衣衫，偶尔成功的喜悦让我们在同伴面前扬眉吐气，失败惨痛的教训曾令我们无地自容，学校三好学生的奖章也曾让我们无比不屑和羡慕。如今，看着一个个身穿校服，整齐带着校牌进出的学生，有礼貌地说一句“老师好”，然后迅速走开的情景让自己严肃得想笑。当自己为他们唱起那些熟悉的校园歌曲时，原本想象会有的自豪感在认真的表情中顿然消失；当看着同学们因为可以不用上一节不喜欢的课而欢呼雀跃时，当同学们对自己的课表示喜欢却跟不上时，我感到欣慰与不安；当同学们用极粗糙的球技和我们打球时，严肃与满足同时袭来；当我要求每个人讲普通话时的哄堂大笑，同学们在课堂上踊跃表现自己时，喜悦与压力一起环绕。这不正是那时候年少的我们吗？午后阳光的操场，三三两两并排而行的少年，窃窃私语，说说笑笑，扬起一个35度的笑容，我孤独地与他们一笑而过。天空下的这个画面快乐得有些忧伤，因为一抬头，仿佛看见那些年阳光下的我们。（原创作者：丐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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