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青春为爱作序――青春不朽

那是在一个深秋的下午，我突然接到了小强的电话，挂掉电话我就风尘仆仆的从苏州赶到了武汉。5个小时的动车，一路上窗外都是阴沉沉的，周围的乘客都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脸。随着动车轻微的晃动，突然大三的样子突然晃到了我脑海中，那个身材瘦弱，性格温和，带着金框眼镜的男生，他是我的初中同学，原名王大彪，因为性格跟名字格格不入，所以我们就把他名字中间的虎字给去掉了，叫他大三。他初一的时候就跟我同班，可是那个时候，我对他印象不是很深，只是知道他代表学校在省里的奥数比赛上拿过一等奖，也拿过市里的十佳中学生。真正对他有印象是从初二那年的一个课间开始的。那个时候我们一伙人正坐在教室后排的桌子上侃大山，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带着金框眼镜的男生，跑到我们边上，一脸认真的对我们说：“以后你们能不能带着我一起玩？”那个男生就是大三。我记得当时我们一群人全都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三好学生，大三站在原地，吸了一口气，一面真诚的又说了一遍。是大傻先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掌重重的拍在他肩膀上，大三吃痛的退了两步。“就你这样，还是老老实实的搞学习吧！不然教导主任该找我们训话，说我们自己不学好还带坏好学生了，你可是我们班上读书的好苗子啊！”大傻语重心长的说到，言语里夹着讽刺，说罢挥挥手，示意他回去。大三转过头没走几步，后转过头对我们说：“你们要怎样才能带着我们玩？”我们哑口无言，华子走到他面前，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才把他打发走。第二天早上，早读跟前两节课都是班主任的课，可是大三缺破天荒的没有来，直到第三节课要结束的时候，大三出现在教室门口，打了个报告。班主任放下手里的书，让我们自习，把大三叫到教室外面。这个时候全班的同学都开始面面相觑，只有华子一个人捂着嘴奸笑，我们几个瞬间就懂了。就在我们等着看好戏的时候，班主任跟大三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班主任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讲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下课以后，大三跑到我们面前说：“你们说的我做到了，你们可以带我玩了吧？”见我们不做声，大三继续说：“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们继续沉默不做声。大三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我就·····我就告诉老师，今天早上是你们要我这样做的！”“你说话小心点，什么叫你们？谁跟你说的你找谁！我们几个可没说过！”大傻恼怒的说到。“好了，好了，我说的，是我说的行了吧！他们不带你玩，我带行了吧！”华子赶紧圆场，说着又跑到大三面前嘀咕了几句，大三这才回到座位上。从此以后大三就开始成天成天跟我们一群乌合之众瞎混，华子建议他把眼镜换成黑框的，他去换了，大傻叫他帮忙写个作业，他也写了，小强让他没事多打打篮球，他在高中的时候进了校队，我叫他帮忙跑个腿，去小店买点吃的，他也乐意。我们就这样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那个时候其实我们都纳闷，明明一个三号学生，怎么就愿意跟我们鬼混在一起，还乐此不彼的被指使做一些乱七八槽的事情。虽然我们心中满是问好，可是我们谁有问出口。直到初二下学期的一天，我们跟初三的一群学生，在篮球场上因为场地的事情，发生了一些争执，然后就在动起手来了，我们一群人，跟初三的一伙人扭打在一起，这个阵势一下就把大三给吓蒙了，傻愣在一旁，直到老师赶到把我们分开。呆在一旁的大三突然一声尖叫，然后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到带头的那个男生面前，就是一通狂揍，几个老师过去，拉都拉不住。这会换成我们几个在一旁目瞪口呆了。我们一群人从政教办公室出来之后。华子瞬间切换模式，嘻嘻哈哈的跑到大三面前，津津乐道的讲诉刚刚看到那一幕时，心中的无限感慨，还不断的”恭喜”大三终于突破了自己的人生。还沉浸在教导主任训导中的大三，被弄得一脸尴尬。过了一会才说：“就像华子说的一样，我突破了我的人生，以前我只知道做一个好学生，认真读书，以前的我常常被人欺负，也不敢吱声，我讨厌那样懦弱的自己。”“我们以前可没有欺负你啊！冤有头债有主，谁欺负你你找谁去，不然你小宇宙爆发起来，我可受不了！”华子心有余悸的说。“我知道，帮你们忙我是心甘情愿的，谁叫我们是朋友呢？”大三傻笑，我们一群人跟着一起傻笑。他不知道一句“谁叫我们是朋友呢？”在那一刻起就深深的烙在了我们彼此心里，陪我们一起走过青春，直到如今一想到他，这句话依然记忆犹新。大三的初恋是在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在一所学校，凭着过硬的底子，大三考进了市重点C中，小强也靠着最后的拼搏侥幸的考入了C中，华子听从家里安排去了武汉，而其他几人包括我就都沦落到了D中，好在两所学校不算远，所以我们常常也聚在一起打打球，吃吃饭。大三的初恋女友，是C中的校花，叫李梦琪，学习好，长相佳，外表冷漠，内心温柔，这是我们对于琪琪的一致看法。对于大三能追到她，我们都说他是踩了狗屎运。不过她们能在一起也算是历尽艰辛。高中在开学前一天，我们几个在一家叫，香满楼的川菜馆吃了一顿，对于即将要到来的高中生活，我们都难免有些兴奋，华子一个劲卖弄他所谓的敲山震虎策略。我们几个自然没有人搭理他，唯独大三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所谓的敲山震虎，说白了也就是耍流氓。因为我们是高一的新生，老师对我们都不了解，所以一开学的第一个月，老师一般不会给我们安排座位，所以座位就是先到先选！华子的馊主意呢？就是不要早到，然后看中间前几排的座位，有没有已经被人占了座位，人缺不在教室的？然后把他们的书包挪到其他座位上，如果那个人回来跟你吵，就耍无赖吓唬他。声音要大，要全班都听到！这样别人就知道你不好惹了，以后就不敢惹你！为什么是中间前几排呢？按照华子的理论，会选这种位置坐的学生，一般都是老实的书呆子，你吓唬他肯定能唬住！结果第二天，大三果然这样做了，而被抢位子的正是李梦琪。所以琪琪对于大三的第一印象，那是相当的差！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一痞子流氓！一个月之后，老师重新排了位置，大三没有变动，而坐在后排的李梦琪，阴差阳错的被排在了大三旁边，两人便成了同桌，虽然每隔一个月，老师都会调整下座位，可是却始终没有把两个人分开，一同桌便是一年。大三常说，他跟琪琪能在一起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那位老师。起初两个人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琪琪一直对抢座位那件事情，耿耿于怀，自然是不会理大三，而大三老实忠厚，虽然心怀歉意，也不敢贸然的去招惹琪琪，两人虽有同桌之名，却一直形同路人。琪琪作为C中的校花，招蜂引蝶的本领那时自然，那时候还流行写情书，交笔友！每天早上琪琪的桌子里都会有几封折成各式各样的情书！而她却一律不看，全部扔进垃圾桶，久而久之，送的人也少了！大三告诉我，他对琪琪说的第一句话是：“诶......我......我这里有一封你的情书！”“哦！”琪琪只回答了一个字，随手把信扔进了课桌里。“你怎么不看看？”大三问。“我为什么要看？喜欢我就当我的面大声告诉我，写封信算什么！”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大三向李梦琪表白过两次，但是没有一次使用书信。第一次，是在高二那年，琪琪那个时候是C中篮球队啦啦队的队长，大三也被选入校队。那时候两人虽然同班，但是已经不在同桌，可是在高校联赛的时候，一同东征西战的，两人却比同桌时更加熟络。C中一路过关斩将，打入总决赛，成为联赛最大的黑马。而我们D中作为联赛最强的队伍，进入总决赛那是板上钉钉。可是在半决赛的时候，被对手A中恶意犯规，校队主力中锋大傻负伤。只剩我独自带队，跟小强大三带领的C中夺冠军。虽然是兄弟，球场上依然是硝烟四起，打得难解难分。一共进行了三个加时赛，最后大三以一个压哨三分，拿下了那场比赛。哨声一落，两队人马都精疲力竭的爬在了球场上。后来我们一群人先去了香满楼，一路上大傻一直喋喋不休：“你说我那个时候没事要大三学什么打球，这下好了，乱拳打死老师傅，我们就这样被打死了，一会我看到大三那小子，非要让他为自己的三分球付出代价！”可是等到看到大三的时候，大傻却一个屁也放不出来了。因为大三把琪琪也一起带来了。有外人在场，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大傻也只好憋着屁，一口一个：“都是自家兄弟，冠军谁拿不是拿。”我们几个相视大笑。后来大三告诉我，他早知道大傻不会饶过他，所以才求琪琪跟她一起去的。而就是在那天晚上，饭局结束后，我们散去了之后，大三把琪琪约到了江堤边上，借着酒劲，在清风拂面的江边，两人终于把彼此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大三告诉我，那天晚上他们两人依偎在江边的长椅上聊了很多，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各自憧憬的未来。直到两人意识到回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可是那个时候学校寝室的大门，早已经关了，两人索性也就不想着回去了，后来琪琪困了，大三就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当江面透出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时候，大三叫醒了沉睡中的琪琪。琪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的从大三的身上起来。远出的江面，一轮新日正一寸一寸的冒出来，映红了天边的云彩；映红了汹涌的江水；映红了他们稚嫩的脸庞。大三说他到死也不会忘记，琪琪在如诗如画的朝霞中，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的样子。两人的恋情起初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可是终归纸包不住火，眉来眼去中也终将漏出破绽，没过多久两人在一起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在C中传的沸沸扬扬，两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大三一时间成为无数琪琪追求者的眼中钉，其中有一个声称为了追琪琪复读了一个高三，叫王伟忠的家伙，三番四次的想着法子找大三麻烦，而大三也都不搭理他。可是一味忍让并没有使得这件事情就此了结。高二下学期，故事愈演愈烈，王伟忠见大三没有什么作为，便放大胆子，开始纠缠琪琪，每天定点找人送情书给琪琪，下课了就吆喝一群人围在他们班门口，逢人便说琪琪是他的女朋友，谁也不许打她主意。这下彻底惹火了大三，拎着凳子，单枪匹马就冲出去找王伟忠，对面人多势众，大三自然是讨不到任何便宜，小强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散去，只剩下狼狈不堪的大三，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当天晚上，月黑风高，在C中校门外，一处空地上，刚下晚自习的王伟忠被我们一伙人，围在了中间。大三二话不说，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揪着他的衣领说：“琪琪现在是我女朋友，以后也会一直是，你给我记住了！”大三话音刚落，C中校门口方向跑来几个男生，刚刚还哆哆嗦嗦的王伟忠看到自己的人来了，一下子也硬气了起来，一把推开大三。“我不管你是不是她男朋友，我告诉你，我追定了，我就不信.......”大三又是一大嘴巴。然后我们跟赶过来的几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很是壮观，没一会儿，周围就围上一群看热闹的。突然人群中一声惨叫，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只见气喘吁吁的大三手里拿着半截木棍，而他面前的王伟忠抱着头，殷红的鲜血从指缝中溢了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傻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一声“走啊！”然后我跟小强拖着大三拔腿就跑。第二天，这件事情轰动了整个C中，自然是逃不掉了，小强跟大三先后被拉去问话，所有的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后来，赔了医药费，大三留校察看，小强记了大过，因为他们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供出我们，而那帮人也没人认识我们，所以我们几个相安无事。只是没过多久，大三跟琪琪就分手了。就在那天晚上，依然是香满楼，我们几人相对无语，菜还没上，两瓶红星空空如也。看着大三一杯杯的把52度的二锅头倒进肚子，我们谁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去安慰他。只好也跟着一杯一杯的把酒倒进肚子，大傻说那天晚上，好像不是大三失恋，而是我们集体失恋。第二次，是在高考结束之后，毕业聚会上，所有的人都在缅怀难忘的高中时光，然后奔走在各个席位间，找人喝酒，互道珍重。两个人却坐在位置上，任凭周围的人在身边来来往往，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酒过三巡，有人开始带头唱歌，从开始的三三两两到全班的大合唱，唱得正是哪首《同桌的你》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一字一句，如一根根钢针，插入大三的心里，大三在也坐不住了，走到琪琪面前，两人深情的对望了良久，大三慢慢的说：“高考结束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对于这段感情，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你知不知道，跟你分手的这段时间以来，我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学校，就是因为我想第一时间能看到你，每次你下了晚自习，我都会偷偷跟在你身后，一直到你进了寝室，因为我想多看你一眼，我一直把你的照片放在我的台灯上，因为有你看着我，我才不会因为枯燥的练习题，而睡去。琪琪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说着说着，大三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而琪琪早已经泣不成声。当所有的人都眼睛红润把目光投向琪琪时，琪琪慢慢的点点头，大三一把把琪琪拥入怀里，一时间，有人鼓掌，有人欢呼，打破了刚才的沉寂。后来两人商量着填了相同的志愿，可是天公不作美，两人却去了不同的学校。两人从此两地相隔，琪琪生日那一天，大三为了个琪琪一个惊喜，在没有通知她的情况下，连夜赶到琪琪学校，可是琪琪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两人在一次阴差阳错的插肩而过。在大三的日记中这样写道：“是命运不公？还是我们爱的不够？若结局注定是错过？我们又为何要相遇？怪我太自私，霸占你的大好年华，却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拥抱？如今我唯一能给的也许只剩下放手。”我到武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九点，偌大的武汉城早已经熠熠生辉，本来我是准备自己打车的，可是小强执意要过来接我，我也只好在车站广场边等着他。那夜的武汉凉风习习，因为下了一天的雨，所以路面上湿漉漉的，一阵风拂过，透着一股寒意，我缩了缩身子。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SUV停在我面前，慢慢的降下车窗，我探头望去，车上坐的正是小强。“上车吧，我带你去见大三！”小强急切的说。我赶忙钻进SUV里面，没有老友相逢时的喜悦，一路上我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能听到车载空调传来“次次”的声音。小强开着车，穿过灯火辉煌的街头，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大楼很普通，楼顶的红色十字显得格外刺眼。走进大厅，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穿过拥挤的走道，手术室前坐着几个人，面容憔悴，我走到其中一个老太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说：“阿姨，大三他一定会没事的！”老太也握着我的手，没有说话。坐在老太旁边的女孩就是琪琪，穿着一套小礼服，脸上还有淡淡的妆容。只是她的眼神呆滞，让她显得没那么光彩夺目。其实大三那天是特意武汉去找琪琪，只是在去的路上，被一辆急冲冲赶着交班的出租车撞了。还好大三福大命大，在鬼门关溜达了一趟，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几天，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琪琪给公司请了假，不分日夜的守在大三身旁，小强时不时也过去看看他，大三的父母看着有个这么漂亮贴心的女孩照顾大三，没过多久也就回老家去了。只是时不时就会打电话问问，就在那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大三痊愈出院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他跟琪琪的请帖。那天的琪琪穿着洁白的婚纱，雍容典雅，大三换上了白色西装，阳刚帅气，两人在庄重，温馨的教堂，在和蔼的神父跟亲朋好友见证下，许下无论平穷富贵，生老病死，也要相守一生的誓言。故事讲到这里，如果大家觉得这一切都过于美好，而显得不真实的话，那我就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小强开着车，穿过灯火辉煌的街头，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大楼很普通，楼顶的红色十字显得格外刺眼。我走进大厅，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穿过空旷的走道，我突然傻傻的呆在了原地，我赫然的发现走道尽头的门上挂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停尸间。“开什么玩笑，大三怎么会在这里面呢？这里面他妈是放死人的！”我朝着小强大吼，气愤准备转身离去。小强一把拉住了我，我仰起头强忍着力不让眼泪流下。在医生的带领下，我找到了大三，他就那样安详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我看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似乎知道，我们都来看他了；似乎知道，琪琪一定会做他的新娘；似乎知道，他的青春将永生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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