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风欺病骨,何梦继尘劳

  路过公园门口的墙侧,一行的五张桌子,业已摆好。是中老年人要打雀的牌场。不到八点,虽无阴霾,天空却也不清;尚无顾客,每张桌上放好包着雀牌的白袋。   却不知为什么,总因此五袋的白包,想到装骨灰的盒子包裹,一堆堆静静的放置,给过去,给现在,给未来。一缕的风,轻轻的从上面掠过,还有一缕,还有一缕,轻轻的掠过。   如此联想的原因,是否在于死亡也许离我之久,而年年有中年的俦侣过世,曾经的好友魏华刚魏铁嘴,发小裴四儿,帮我打架的建军,同龄的表弟赵三儿,一一去也。所谓“鸟鸣春色茶肆间,又别故人难释怀。”   昨夜的饮酒,果然听到类似的传闻,当一个同学袒露出如孕的肚腩,对面的女士说,快盖住吧,该减肥了。此音牵挂出关于健康的话题,不愿推想,却已经知道,同学的父亲即是在五十出头的时候过世。去其亡时,我算也不过十年光景,难道高血压高血脂的同学,也活不过五十出头?我们身边的同学、朋友、亲戚,真的也会早早亡逝?   曾经的好友魏华刚魏铁嘴,发小裴四儿,帮我打架的建军,同龄的表弟赵三儿。我的亲朋们。类似的过世是当代社会的原因,还是历来依然?难道真的如一位写者所言,“谁不是带着一腔的不甘离开这个世界?”所谓“不得好死?”   如果把视界拉长拓宽,那战乱或蛮荒年代,“人命如草芥,白骨敝于野”;和平年代如今,寿终正寝亦不能过多?   昨晚主宴同学的父亲,步行去就医,却在两天时间内,躺倒衰亡,逝世正好是其妇的两周年祭日,同一天冥府相约。搭话者也说,另一位老人,老伴辞世一载,就对人说:“出去悠悠也没个意思,没意思!”然后下午还在说话,黑夜来临,子夜之时,便追随老伴而去。   夜晚来临,子夜之时,可否有风?是否有雨?夜宴中的交谈至此,我说去洗手间,一个人站在酒店的走廊,看外面的夜色,象重门一样打开,一扇又一扇,层层叠叠,山外之山,水外之水,夜外之夜,却没有月亮,甚而没有星辰;想起卖火柴的那个小女孩儿,可怜的孩子,我们的童年时光。   如此等等,正所谓“早殇晚逝皆如此,鸟鸣花开叶风随。”那么反观我们自己的现在,生死有命吗?如何尽职尽责,心事可甘而早逝也无畏?如何与家人老伴相守终生?寿归正寝?得到好死,正常之逝?欣赏曹丕的原因之一,就因为是他的《与吴质书》吧,那政治者的人性友情,华族知识界本我生命历史性觉醒。   当我从许昌西湖公园晨练回来,五张雀桌,已经坐满了中老年人,一张张绿白色的牌,一半是骨植的光泽,一半是青松的碧绿,真的还有风,从它们的肩头,缕缕飘过。自觉想起王国维先生“苦觉秋风欺病骨,不堪宵梦续尘劳。”     赞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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