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县鼓场中学王云贵<<要读书&g

要读书金沙县鼓场中学 王云贵“背篼帮”的施老幺与瘫子痴呆老婆的女儿，竟然就读于一般人根本不敢想、进不去的一小，而且成绩年年得全级前五名，受到校长老师的夸奖、资助。那个全家黑户口、脏兮兮病蔫蔫的家庭，会有如此奇迹，全寨人听开家长会回来的涛哥谈论，都惊奇，觉得不可思议。大家记得前年春天，鳏夫张母狗的破草房，租给一户褴褛的四口之家。男人叫施老幺，瘦小木讷，成天背个蔑背篼早出晚归，站在三岔路口等人雇佣，有生意时挣个十块八块的苦力钱养家敷口，没生意时空手回来，脏兮兮灰头土脸地吼老婆女儿出气。老婆是个脸色灰黑、嘴歪眼斜、吐字不明、拄棍走路艰难的瘫子女人，早晨带着两个肮脏光脚的女儿去捡垃圾，走路半天才艰难迈出一步，有时摔在路上爬不起来，抽着疯满嘴流着涎沫模样吓人，两个女儿哭哭啼啼费尽全力才把她扶起来。后来寨邻一不小心，发现瘫女人已背上第三个孩子，村里管计划生育的来叫他家去结扎，一看破破烂烂踉踉跄跄的瘫女人，可能一动手她就“剧终”了，村干部不敢带走她，摇摇头走了。一不小心她又背上第四个孩子、用拖车拖着第三个时，大女儿该读书了。就这种人，居然进了一小读书。寨里多少进城打工的，打了无数证明盖了无数公章，只能去郊区村小片小读书，施老幺家户口本没有，更不会有公章证明，凭啥进了一小？寨里多少穿着体面、机灵蹦跳的子弟，居然让最瞧不顺眼的施彩霞名列前茅，岂有此理！事后施老幺说卢县长在街上遇到讨饭的母女五人，问施彩霞为啥不读书，瘫女人说了原委，卢县长给一小校长和张母狗他们村长打**，女儿就读一小了。人们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后来人们从施老幺一个至亲嘴里得知实情：那天早晨，施老幺带女儿走遍城内外所有小学报名，都没报到名，去村委打证明，村委也要迁移手续，施老幺手脚无措一路骂娘回来，至亲教他一招。下午，老幺带瘫老婆母女五人到县政府门口，叫他们一直往里走，保安出来拦阻，瘫女人咿咿呀呀嚷嚷一阵，就一踉跄坐在地上哭闹撒泼吐白沫，保安吓得赶紧退回保安室，施老幺说我们找卢县长解决读书问题，请问卢县长在哪个办公室？三个保安同情地看着这家苦命人，每人摸了十块钱给瘫女人，悄悄指示二楼县长办公室的窗口。老幺搀着瘫老婆走了好半天，仿佛半个世纪，才捱到县长办公室，县长是个目光炯炯满脸横肉、酒糟窝的中年男子，埋头写报告的他，没听到敲门就涌进肮脏的一家六口，他停下手中笔怔了怔，潜意识认为闹事的来了，他站起来温和地招呼他们坐在长椅上，客气地问你们有啥事？瘫女人咿咿呀呀流着涎嚷嚷几句，施老幺平时连村长、乡长都很少见到，有些畏惧威严的县长，结结巴巴讲了女儿读书的难题。县长听明白后，威严的目光从一家子的脸上一一抚过，目光先是柔和，后来渐渐湿润，他找出一次性杯子，给老幺他们倒来热水，说先喝水再慢慢说，瘫女人也口齿不清地道谢。看着他们喝水，县长特别注意看了看赤脚蓬发的施彩霞，有些难过，他稳了稳情绪，才柔声问施老幺住哪个村、想读哪个学校？说了村名，施老幺犹豫地搔搔灰扑扑的头发，说当然想读一小，不过……县长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就提起**，先拨通一小校长**，要求他们破例收下新生施彩霞；校长答应后，县长又拨通村长**，叫她亲自带施彩霞去一小报名。村长得到指示后，在办公室等了近两个小时，才见瘫女人一瘸一拐地到来。村长是个中年妇女，她叫施老幺一家回去，报了名她送孩子回来。走在街上，村长看看施彩霞这副叫花子相，就掏钱去童装店买了一套新衣新鞋给她穿上，报了名又徒步送施彩霞回家，看到破烂的木床土灶，村长鼻子有点酸，随手摸出一百元钱递给瘫女人，瘫女人作揖拱手咿咿呀呀，施老幺连说谢谢。村长叫施老幺找人写张申请，把户口入在这个村，然后给你们办个低保，老幺感激地连连答应。邻居经常看到施彩霞放学遇到瘫妈妈捡垃圾，脱下外边新校服塞进书包，手脚麻利地帮忙，回家一边做饭一边看书……邻居们东家送一点西家送一点，经常周济他们一些蔬菜瓜果粮食，期末施老幺接过女儿的一张张奖状，像识字的文人一样，倒着看得津津有味，笑咧的黄黑牙对着奖状上方的公章，他以为奖状二字是个大圆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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