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的滋味

　　放弃的滋味 　　 　　文// 　　 　　一位比我小10来岁的农民先生曾经是我的客户，在我的店子里赊过猪饲料、鱼饲料，已经10年了，账没有还清，还欠7200元。前几年，他在省城武汉市汉阳区的桃花岛开服装作坊。我每年去找他一趟。他招待我吃住一两天，就是不还钱。一次，我从北京回武汉去他那里。他还是没有还钱。我雇了辆私家车从桃花岛到龙阳大道坐客运班车回家。我下了车，一时忘记了放在车后备箱里的一个行李箱。待我反应过来，车已飙出去老远。我立即拼命的奔跑起来。不管追不追得上，不管司机看不看得见，边跑边向车招手。我真的恨不能是刘翔。好在平时训练有点素，也是我的东西不该掉。起跑后不久，车停了下来。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等着我去取。司机说，他从车的后照镜里看到我快速奔跑和招手的动作，也记起了那岔子事，所以，停了车。总算有惊无险。箱子里装着我在北京穿了的初时花800元钱买的一件波司登羽绒袄，这差不多是我的价钱最贵的服装了，还可以穿好多年的。 　　 　　腊月初8这天下午，艳阳高照，季冬的天气犹如春天般的温暖。我和妻子商量，乘天气好路好去他的父母亲住的地方，给他的父母亲讲一声，说他在我这还有一笔债务。到他的父母亲住的地方去来回得过4道东荆河，上堤，下堤，上坡，下坡各是两个回合。我出门前没有穿袄子，外面只穿了春装。我骑着自行车到了他的父母亲住的房子的对河。我隔着河看见他的母亲正端着碗吃晚饭。我喊着“过河”，他的母亲问我是谁，我告诉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不冷不热的说，她家的那条木船破烂了，不能把我渡过去。她问我是什么事情？我说，她的儿子欠我的债务，不要忘记了。他的父母亲多次经过我的店门口，我没有找他们讨账，原因是，不仅账讨不到，反而得罪他们。我也不用问他的母亲，他的联系方式，我们曾经向很多人打听都没有得到他的联系方式，没有得到他的地址，他的母亲肯定不会告诉我的。他的母亲说，那笔债务是不会忘记的。 　　 　　二 　　 　　下午4点多钟，儿子从省城武汉发来短信和我交流。儿子为买了一款新手机不满意而折腾。儿子在某联通店买了一款三星Note5型手机，两三天的试用发现手机的待机时间只有10多个小时。他便去找手机卖主。卖主把手机拿到三星手机售后服务部去检测，说是没有问题。儿子将手机放在卖主那里观察，我要儿子把手机拿到手。卖主催儿子要40元钱。卖主经儿子同意，去三星手机售后服务部雇的的士，车费40元，儿子答应给他的却借故不肯兑现。儿子并没有向我详细说明，告诉我卖主找他要40元钱。我以为卖主坐公交车去的，额外的多要钱。我给卖主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你若是一定要40元钱，我马上投诉你，并且让事情曝光。你开的一张收据不是税务部门的，不具备法律效应。卖主收到短信，打了过来，问我，什么意思？我答，你急于要40元钱我不能接受。花4500元买的新手机都没有解决好，你的40元钱就急着要。我感冒的时候，脾气很是火爆，加上新买的手机退换有时间的限制，我急，我没法控制情绪，骂那个家伙：狗娘养的王八蛋，这等没有信誉，老子文武双全，要是来武汉叫你店子开不成。我放弃了一贯沉稳、理性的风格，对方说我骂了他，他也骂起了我。不过，在我的危言恐吓下，他放弃了坚持要40元钱。 　　 　　三 　　 　　这次的情况与20年前的情况有点相似。我没有用体温计检查体温，接触妻子的身体明显的感到两个人体温的差距。我开始发烧了。一宿呻吟不止。妻子说她被我吵死了。我的腰象断成了两节，头象磨子压着，腿酸胀，背也疼。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睡不着，浑身疼痛，加上几个部位的特别疼痛。白天先后两次吃过“伤风胶囊”（简单的抗感冒药），却还担心药物的副作用。中途起来好几次小便，冷得牙齿磕碰磕碰的响。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妻子要我去打点滴，前阵子，我在微信里读过“打点滴会让人器官衰竭得快”的新闻，我不敢去打点滴。我真的起不来了，我既感到是在休息，又感到非常的痛楚，要不是这样，我哪有时间休息啊。我放弃了“闻鸡起舞练功夫”的习惯。20年了，我没有病过，我也没有一天真正的停下来过。我象极了一辆报废的机动车行驶在现代化的高速公路上，眼见身旁的车辆都快速的超过了我，真格没有法子，干着急，干瞪眼，只能慢慢吞吞的，气喘吁吁的埋头走自己的路。晚上一贯练书法的不练了，人家的狗弄来打预防针的也推掉了，总之，我可以放弃手头所有的事，原因是我病了。8点多钟，我口脸都没有洗，妻子从楼下端来一碗开水泡的炒米茶我喝了，我又躺下了。中午我起床下楼呆了一会，照了一下镜子，眼窝凹陷好厉害。我没有食欲，又上楼睡下了。直到傍晚，妻子端来一碗肉汤，我喝了一点点又睡了。我没有象以往那样，洗脸、洗脚后脱了厚衣服上床睡觉，我连毛衣毛裤都没有脱就睡了。咳嗽出来的痰是绿颜色，很浓，一口接一口，擦拭了痰、鼻滴的卫生纸丢到地下已是一大堆。半夜间，我的身体流了一身臭汗，怕冷不敢洗澡。我的天呀，真是再脏不过。老婆本来没有嫌弃我，我自己却嫌弃自己。我真的不愿意这样子活着。整个成为一个废物和垃圾。我真的想能很轻松的一睡不醒。我真的想放弃自己的生命一走了之。我明明知道，我得的不是致命的病，我的病也会好起来，我活的好累，要不是这样，哪能大白天的睡在床上，让妻子这样来伺候我。什么“偷得浮生半日闲”，我连半时闲都不曾有过。可是，我要是走了，我的孩子还没有成家，我的女人更加难以支撑起这个家。有人发表文章劝别人放弃物欲，我们哪来的物欲呀，一直原始、简单、卑微的活着。那些发表文章劝别人放弃的人，实际上自己从来未曾真正放弃，因为凡真正放弃了的人是不会发表什么文章来劝别人放弃的。世界是矛盾着的，不活在矛盾之中是不可能的。梦和酒在文学方面是使用频率很高的两样东西。我不好酒，不善饮，最近几年，检查出脂肪肝，前列腺肿胀，医生明令禁止我喝酒。有时候，聚在一起的人高兴了耐情面不和，还得喝。喝高了就“自闭”，一头倒下便睡。不象别的人，酒后吐真言，酒后话多起来。当然，事情都不是绝对的。睡下了，什么事情可以放弃了，真舒适。可是，我只大醉过一次，喝高的次数也很有限，就那么两三次。梦，就更不是放弃了，日有所思，也有所梦。 　　 　　我除了感冒，左腿膝关节退行性病变疼痛扎钢针。我身边的人们知道我病了，知道我在身体方面的要强，劝我说，上了年纪了，不能和年轻的时候比了。网络的朋友，我的小妹莫理风尘劝我说，哥，一定要保重身体。我曾经多次劝他保重身体。她劝我，我好感动。我怎么能在小妹面前表现得那么颓废呢？从大年30（去年除夕是腊月29）开始，我早上克服着身体的不适，起床晨跑。正月初3，我的晨跑达到极限，跑了12公里。我又看到了我的旺盛的生命力。儿子初4便去上班。初3下午，我要儿子用我的手机给录了3段视频，我再现昨日黄花，我做了3次“扫荡腿”的动作。老了不说当年，病了不说先前。我不热衷于用“扫荡腿”来证明自己的生命力，已经是51岁的小老头了，年轻时候完成得很轻松、很潇洒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已经走了样，不象年轻时候那么潇洒，那么规范，但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疾病和鬼怪一样，你不拿出点正气和能量来，它们就会缠着你。我选择给自己一种阳刚向上的心理暗示，以此来表现出一种精神和信念，我不能疲疲塌塌。全世界早已经把我们放弃了，我却不能自己放弃自己。放弃自己就是软弱，就是无能。我要既卑微又坚强的活下去。 　　 　　2016年2月12日星期五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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