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的手艺

在孩子小的时候
我常给她清理双手
不知道先逮住她左手还是右手
父女俩一同低头，四目聚会那十个小小的指头
认真地掰着，默默地数着一到十
长出来的指甲一点一点地掉落。

在我还小的时候
曾经看着大人们拿着硕大的剪刀
坐在温暖的阳光下
不经意地底着头
在窃窃私语中左右手来回挥舞
却不知道左手和右手是谁先动的手。

时光啊！快得让我失忆
常常呆痴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谁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
教会从爬行到站立行走
谁剪除我永不断续的指甲留
令健康一直在这肌体里激情地畅游。

儿时的亲情多么廉价
近乎让我没有生存尘世的理由
我曾攥起过生前病房里父亲他的手
慢慢的将坚硬的指甲一点一点地剪落
那时它已苍老如柴
那时他已没有知觉。

一生一世
一生仅一次
我已不能承受
一生拥有着的双手
就让它们时时来一回短暂的交流
左右间心房啊！怎会有忧愁。

2015年9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