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古城半日游

       车子摇摇晃晃驶过坑坑洼洼的路面，一个颠簸，将我从睡梦中惊醒。阳光耀眼，小喇叭把耳朵塞的生疼，那首王力宏的《大城小爱》再也听不下去，随手关掉mp3。身旁的你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透过稀疏树叶的阳光洒在你满是稚气的脸上，阳光强烈，却消散不了写在你脸上的心事化作的阴云。窗外的树向后方飞去，消失在视野里……

      几个小时前，你定好了南下深圳的火车票。毕业前就听你说过毕业后要去投奔一个同学。去打为期一年的工，去体念，去闯荡，去弄清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明天就要离去了，对于吉首这座城市你不曾来过，我也是半生不熟，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徘徊好久好久，最后选择了古城凤凰。

      风轻轻地吹，钻进窗内，撩拨你顺直的发丝，你不做声，我沉默着。窗外的山峦，树木，农田迎面而来，来不及细看，又匆匆消逝了。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汽车停在一座貌似“长城”的车站里，我迫不及待跳下车去，眼前的一切却让你我瞠目结舌，没有清澈的小河流水，没有古朴的吊脚小楼，没有穿金戴银包头裹脚的苗家女子，没有历史沧桑的南方长城……迎面扑来一阵混凝土尘夹杂着呛人的汽车尾气，你咳嗽声接二连三，用怀疑更多是愤怒的眼神盯着我，除了无奈和歉意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车子刚出站时，曾发过一条简讯给家住凤凰的同学露，交代了此行的目的。一路颠簸的疲倦加之没有路标，在这本不大的地方迷失了方向。电话接不上，你孩子一样向一位满脸沧桑但不乏慈祥的婆婆问路，当你单薄瘦削的背影撞入我视线的那一刻，一种酸楚的感觉瞬间如洪水决堤，接着肆意泛滥起来，脖子把脸撇了过去……

       穿街绕巷，几经周折，找到正在打暑假工的露，毕业不久，露却变化不少。依然不变的是她的激情，机关枪一样，满怀自豪地介绍自己的家乡凤凰，热情挽留观赏古城夜景，燃放许愿河灯，迫于明天你要走，没有留下。

       不时飘过的微风，拂起河边翠绿翠绿的柳丝，柳丝划破水面，水面泛起一片又一片涟漪，涟漪向远方蔓延，最后消失不见。风景区没有汽车的鸣笛，但人声依然沸沸扬扬，穿梭在如织的人流中，展转与拥挤的小街小巷。南长城没有想象中那么巍峨，吊脚楼看不见半块木头。或是小摊，或是小店陈列在街边，不同的规模与营销方式，但都相同地卖着手工编织雕刻的，金银打造的饰物。游人或成群结队，或单刀独行，却大都人手一部相机，有的随意开拍，有的花钱穿上照相馆提供的苗族衣物，扛着匪枪，扮着匪样，企图在咔嚓声中留住这段美好。

        习惯性开着略带嘲笑却无恶意的玩笑，你的沉默我始终打不破，是我还没从尚未毕业的错觉中翻然醒悟，想起高考结束那个晚上你说过的一句话“已经毕业了，却感觉明天还要去上课。”不知不觉落在你身后，这样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这座美丽的小城里……

      南方的夏季总是阴晴不定，车窗外零零星星散落着小雨，斜斜划过玻璃窗，你静静睡去，头依然朝着窗外，随着颠簸的车子轻轻摇晃。雨渐渐地大了，朦胧了窗外的山峦，树木……

     火车一声长鸣，渐渐消失在远去南方的一个拐弯处。揣着来不及对你说的话，在车站外徘徊了好久好久……

     一路顺风，人生路上走散了的人，我会一直记得同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