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纳兰容若《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一)  若是现在,翻开回忆的日记本,便会觉得,有太多的时光被虚度,无可换回了,还有更多的时光如白开水,平淡无奇。  宛若一场雨一场梦,无边的丝雨细如愁,梦醒人去花落。一瞬间,知途往返,即使回去又能怎样呢?那些地方不再是原来的样子。物是人非,比做梦时更可怕。  (二)  又再次翻了翻郭敬明《爱与痛的边缘》,寻找情感的共鸣。这时他的第一本书。我看见一个敏感,幽默,稚气,重情重义并有些忧伤,执着于文字的男孩,他写的那些文字时与我年龄相仿。所以他写的没错,那是属于青春的文字,是正在成熟的文字。  因为我们接触的空间有限,生活圈子是狭小的,所以写的事物也被限制其中,就像我写的周围,诗词,古人,小四写他的爱好,朋友,生活,创作,连他的小说也会出现一个靠写稿吃饭的角色。但我说的小四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四。现在的小四已经三十一岁了。今非昔比。他现在,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子。话又绕回来,终于跑到正题上了,那就是,我羡慕他,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纽约曼哈顿区的一位神父——汉德.泰莱写过,“人应该怎样度过自己的一生才不会留下悔恨呢?我想也许做到两条就够了。第一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第二条,想办法从中赚到钱。”  这两条生活信条,被许多美国人信奉着。只不过,我想第一条才是最重要的,赚得多赚得少没有多大关系,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享受这一过程,而不是为了成为富翁。  (三)  去书店看到了村上春树的书。没有买。其实早已听闻他的大名。不知是几年前,我去书店翻过他的书,他的书很厚很厚。那本书书名有四个数字,当时我只是随便翻翻,觉得索然无味。  这段记忆也已经模糊不清了。只不过,我那个年龄阅读村上春树的书,定会不解其意。要到了一定年纪,才可以读他的书,才能懂得不曾懂得的吧。他的确是了不起的作家,拥有泉涌的才思,那份创作的激情是很多人都不及的。我想,等到自己思想更加成熟,更具有解读文字的奥秘的能力时,我回去读他的书的。一定。  我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就是将来要有属于自己的书。这个好像更近似愿望多些吧。自己出书,听起来就足够让我热血沸腾一阵子了。  (四)  喜欢某个作家时,写起东西来就会不自觉的附上那个人的气息。发现喜欢的作家都喜欢旅行。而这也是我渴望的事情。“纸上谈来终觉浅,欲知此事须躬行。”旅行,用政治术语就是“立足于社会实践”,从而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旅行,可以改变人的心境,开拓视野,对作家来说,除了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也可以激发更多的创作灵感,就像为自己的心灵打开一扇窗户,点亮一盏灯。  而我,却只有对着那些相片,浮想联翩。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若这一世有机会,我也会给自己安排一场旅行,去异样的地方感受异样的气息。解放自己。  (五)  今晚,在内心挣扎了几次,决定去夜自修,于是收拾一下背包,带上要复习的书本,试卷和水笔就出发了。这几天天气还好,不冷不热,秋风煞爽。穿过熟悉的巷道,街衢,内心没有太多失落。我已经在房子里连续呆了四天了啊。在快走到校门时,仰头望天。头顶上的树叶被风吹乱了节律,不停地颤动。那叶片暗的发黑。此时皓月当空,月光泼地如水。  我穿过那漆黑的街道,踏过那一堆堆枯枝残叶,视线穿透橘黄的灯光。走进了校园。单肩背包里的书感觉被加重了似的。  那时,我讨厌见到一些人,却无可奈何。为了约束自己学习,为了明天的考试,我必须强迫自己去教室。那里灯火通明,白如昼。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记单词,诵提纲,再把做过的数学题重新看一遍。不想理睬周围人,除了同桌来问一些学习上的问题,我如实的替她回答,告诉她这道题应该怎么做。道傲冒然的人们。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六)  现在到底多晚我无从得知,我想睡,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考试,我关上灯闭上眼,心里却翻云覆雨。像海浪,暴风雨中的海浪翻滚,怒吼,疯狂的。我于是又重新开灯,重新书写。无尽无尽。  长日无尽,逆流成河。  此时我想起2011年的那个暑假,我独自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心里有隐隐的恐慌。那里应该是江边,人迹罕至。我爬下去,坐在一块大石上。那江水一望望不见尽头。一直看着远处的江水,水面被风激起阵阵波纹,一圈一圈地荡漾,闪着鱼鳞般的银光。不知坐了多久,我便觉得自己已经在水面,乘着石板漂浮了起来。我知道那是幻象,也知道我已江水为参照物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毕竟静止是相对的,运动是绝对的。然而那种感觉很新奇,是我第一次尝试。我恍了恍神,发觉自己不动了,再呆一会儿,那石子又漂浮了。看着那颤动的江水,想象着自己正乘着一叶扁舟,在江面上飘荡。那天风真大,栽在路边的树木被风吹弯了腰,树团发出涛浪声,那种幽深的声音让我更加惊恐。我仿佛已经进入了某只野兽的穴口。而天空突然被乌云笼罩,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了。  我只好起身。其实我那时例死亡很近。只要稍有不慎,掉进江里,真的一命呜呼了。我小心翼翼的沿台阶爬上地面。在回去的路上看见别人家的院子那一墙的牵牛花。那花开的浓艳,紫红色与湛蓝色,美得令人痴醉。那些古老的瓦房,斑驳的泥墙与朱红的瓦片,有一种朴素的美,岁月勾连出的美,在那些旧房子里淋漓地展现。  此时旧事重温,我把那次远行当做一次特殊的冒险,藏在心中,并且从未与别人提起。所以,那也算是我的第一次旅行吧。  一次短暂却刻骨铭心的旅行。  (七)  渴望寻找到一个解我心意的人,弦外之音。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千里马都能被伯乐看中的,因为伯乐并不是每天在街上逛的,千里马也不是每天在街上跑的。钟子期与伯牙,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  人心隔。  我也只是被孤寂囚禁太长时间,不见天日。  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就算把笔尖磨得再尖细,又如何?  就算把栏杆拍遍,谁又会凭阑意?  入夜重门静。  血泪同泣。  寒风送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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