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第七章

    落叶是秋的离心计,用来摄取初夏的潮润,以尺牍蕴藉不搬弄。很想念那如死水般纠结的晚褥钟鼓,究竟是拥有怎样的勇气去钲拨一曲天籁,去慰藉那些沮丧的传说——或是荼燎朝朝暮暮岁岁年年的偏执感。
  
  “写在岁月嚣张的夏末秋始”
  
  生命不会遵循我想象的规版一字一步渐次踏开过去,而我的世界不会因为缺少什么以至于我的画板被生生擦去几片空白。只是一如既往的溟漠或是不屑。其实,正如你所知道的,只有这样,我视若珍宝的突丕就不会轻易因难过而死掉。我是一个闹腾的小孩,却有着一如黑色寂静撩伤的情愫。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从安徒生摊开膝盖讲的那个故事里逃脱出来的,但是我知道,它已经钻进我小小的灵魂,甘愿做我内心最原始的土著。
  
  每天,我都会花大把大把时间看天空、看飞鸟、看夕阳褪去轻纱吹起最惨烈的风、看回忆倾国倾城的姣颜如琉璃般碎在掌心里,任其辗折碎刃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因为那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渐缓流逝的痛楚,以及已经倒下去凝结的汩汩血痕。不过,我没有哭泣,因为曾经有人对我说,子樱,你要坚强,要一如既往的坚强,就像利剑站起来的卷刃,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直到现在,很多年过去了,路途中所有拥有的以及逝去的都如同生命坚硬的风情凿进风尘架空的轮廓里,回忆坚强地向前奔去,决绝,没有回头。可是我仍清晰记得这句话,以及他清亮如风铃般的声音。
  
  我想我是幸运的,有你始终不变的鼓励一直陪伴着我。可我确是很真实地在难过,因为我是那样无可救药地忘记了他的脸,忘记了和他站在一起的明亮场景。我很想记起,可我每一次艰难的回想,总会刺痛我安谧的神经,紧接着他的笑靥一直朦胧在雾霭里。在记忆的湖面上渐缓折缩成一个没有长度的点。而我,始终触摸不到、也无法企及。
  
  但是你看,现在的我,没有遗忘你的告诫。去忘掉诘屈聱牙的期期艾艾,也没有自持维系糜腐的断点伤痕。可当我沉默下不语的表情,用单纯空灵的寥寥几字撰写内心柔软的坚守,在夜色寂静妖娆妩媚中诵读合十的忏悔——你看我,乖巧地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直都没有忘记、没有忘记奔跑,纵然夏天热潮的雨水冲乱我的背影;新买的夹克衫覆满悬浮在地面上的尘俟。
  
  我想我就这样奔跑着,就这样一直奔跑着,直到遇见那个再也见不到你的老巷、再也看不见你的旧街。可是,我想你大概是不知道的。
  
  旧日似乎故意拉长22号公交路牌孤寂的影子,然后倾洒一地斑驳生硬地打在我冰冷的脚踝上,最后那些我最热爱也最心疼的驻守就那样赤裸裸地剜痛我矢血的静脉。我站在城市横斜折倒的影子里,伸出双臂用最温暖的方式拥抱自己,安静地祈祷着上帝让我拥有一次机会,让我忘掉周遭冗杂的喧嚣,忘掉脂粉靡香的流弊,忘掉匆匆一打的照面······因为我的确是害怕了,害怕了旅行一程却只有失望的生陌,可是你——不会知道的。
  
  我想我大抵还是个无的行者,在这个倥偬迫促的世界里,我忘记我所想要的,以及你所会给的。我就那样没有吵闹的拥抱自己,像极了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但是我却能很真实地触摸到脊背血液仓促冷却掉的温度,和因裸露在空气中而夭折的半打温柔。其实我知道,那仓皇散落的温柔以及深入骨髓的冷漠就像嗜血的厌氧菌,只有深凿破碎的伤口,才不会轻易死掉。可是我却那么固执,固执到不可救药地想要毁灭一切。
  
  我想我还是没有触及到那些你说的从来都不属于我的坚强,抑或它出现过,而我残忍地将它遗忘掉了。
  
  ——其实,它应该很难过。因为没有人愿意自己被别人忘记。
  
  抑或是重复喊着对方的名字,却始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其实我大概就是这样的。
  
  “夜是残酷的守路人,它藏在我不动声色的笔墨中”
  
  我喜欢旧蔷薇,是那种言不由衷的喜欢,喜欢它瘦小的影子静静地攀上我书桌旁的窗棂上,在没有风和雨的日子里敲打了一个夏天的苍翠,看着它静静摇晃的颜色,我却害怕它会被夏日灼热的空气烫伤。我想把它羸弱的芊芊蔓蔓扯进窗子里的深邃中,我想它这样就可以安心地向上生长了。但是我并没有立即这样做。我记得当时,当我揣着考试得了满分一样的自豪感跟妈妈讲完我伟大的构想时——其实直到现在我还觉得那时的我就像一个高傲不羁的猎人,拥有无上的荣耀和满足感。
  
  可妈妈却很认真地告诉我,我会害了它们。我问妈妈为什么。而妈妈总会说,因为它们有一种谙熟于心的执着。而当我再问妈妈什么是它们谙熟于心的执着时,她只是笑笑,并没有告诉我答案。而后我也始终没能找到妈妈口中执着是什么。以至于最后,大抵是渐渐淡忘了,也就再也没有提及那个与我无关的问题——与执着有关的答案。
  
  不过我并没有遗忘妈妈的告诫,直到现在,那个小小的瘦瘦的影子仍在寡独的黄昏里固执倒映在我的书桌上,很清晰地掩映在那本厚厚的书的扉页上,我看到有一种静静衍生的清新在屋子里漫延开来。
  
  我确信它是喜欢那本书的,因为我看到它的背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那本书的上面,直到这寡独的黄昏沉沉睡去才恋恋不舍地散去。我看到它的背影,有一种莫名的酸涩在喉咙里疯长。那一段小小的影子,像山峦崩裂的狭长骨缝,深深扎进我内心最温暖也最柔软的地方,它是那样落括又有些让人心疼。
  
  我想从那天起,我大抵知道那苍翠的绿的内心有多少坚强的温柔。我也大概知道了那横亘在窗棂上旧蔷薇的执着究竟是什么。
  
  我翻开静静躺在蔷薇影里的那本书——《八月未央》。它是那么沉,不过我忘记了最初我看到它时的神情,是难过、是高兴、抑或憎恶,都已经不记得了。而对于那时的所有记忆,我想我大概就只记得这些了——夕阳火红的侧脸失去血色,夏蝉歇斯底里的鸣叫声冲出田野敲打我的耳鼓,飞鸟编好队伍齐整整地从天空飞过······似乎一切都是早已预谋好的,都在等待着终有一天的轮回。时间一格一格在秒盘上渐次踏开步伐、千万年、亿万年,似乎都这样齐整整地走踏过去,从来都没有终点。
  
  我摊开手将那本书放在膝盖上,静静衍读那些精致而又微妙的文字,阳光如丝如缕的光线像妇人安静地做针线活一般细腻、不动声色地将那些邻人心疼的文字镶嵌上晕黄的光圈,一圈一圈围绕在我眼前。然后那些黑色粗糙的楷体字便如十字刃一样刻入我的灵魂,迅速冲昏我的视线。
  
  ——我想我是不喜欢那些文字的,因为里面有太多深入骨髓的漂泊感。所以理所当然,我不喜欢漂泊,更不喜欢流浪。
  
  我讨厌太多、太多的生陌和不熟。我是那么喜欢“家”这个字的定义,喜欢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却拥有旧旧窗棂的老屋;喜欢用了很久的25瓦白炽灯发出来的昏黄光线——它是那么旧以至于灯壁上结满厚厚的灰垢······我是那么不计成本地喜欢老老的东西,因为那里给了我最莫名的温暖以及最美好的回忆。
  
  可是安妮却给我编织了一个圈套,一个没有质感但却很致命的网。它像透明的绳索生硬地勒住我的喉咙,将难过都闷死在肚子里,瞬间所有与它无关的情感都消失在庞然的虚空里。
  
  ——我是那么恐惧,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我想我生来就是惧怕恐森的,可是为什么我却偏偏迷恋上那种感觉,迷恋上那种岁月妖娆,如罂粟糜腐、毒入骨髓的漂泊感深深占据着整个灵魂。
  
  “我不喜欢哈达根斯,却那么喜欢童话”
  
  枯叶、经文、流沙、精灵、城堡,零星的鸦,完事的题,泡沫沿岸漂泊·····青色的冢,灰色的镇。
  
  我站在月台前,看铁轨义无反顾地扎进群山的脊背中,猜48号列车该是怎样地逃离这座城市——会不会傻得像罗摩建陀罗,带着自己灰色的马穿越森林,十四年才肯回家。其实,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固执的孩子,内心很执拗而不统一的胡乱思绪,就像我。当然,也是一个淘气的孩子。
  
  可每当我埋下沉默寂静的表情,难过总会林林总总地从喉咙里涌出来,然后那些惊心动魄的扭曲场景便从视线里翻滚,灼伤我看所有人的眼神。所以他们看到我总会说,我的眼睛有令人心疼的火琥珀色,总会看到那些朦胧如薄雾般的淡淡忧伤。
  
  可是我始终没有看到、看到那些因伤害而绽放的美如妖精的眼神究竟会是什么。是小丑无限恶意的鄙夷,还是高高扬起的四国暖怀的幡。
  
  不过,我想那些大抵都不重要了,因为我想要的,我已经得到了。我不会再去奢求那些不属于我的坚强,不会再去遵循那些可恶的左手定则,右手沉沦,不会再去画你的深邃与清澈,不会再去想念你匍匐在朝圣路途中的脸······如果今天没有结束,贝多芬手中跃动的音符没有终停沙哑的吟咏。我想我还有很多、很多个“不会”可以举例。
  
  ——至少蔷薇花会给我证明。
  
  所以你不会是我忠诚的角斗士,冰冷坚硬的铠甲也不会覆着你的所有风情。此刻,是高兴、是快乐、还是忧伤。我想我大抵都不会了、也不可能再去猜你的神秘。
  
  你看,自从知道了夜晚会吞没所有的颜色、所有的整饬、所有的快乐。但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懦弱——你看我依然高高地扬起头颅,高傲地就像半兽人童话里的精灵,固执地踏开一个又一个恍若虚幻的步伐。
  
  可是你知道的,因为我活得那么顽固,所以就算再难过也绝不会喜欢你买的哈根达斯、以及有关于你寄给我的童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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