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等着,过几年我娶你
大学毕业那年,我在父母的陪同下又回到我那朝思暮想的老家。
那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村里只住着几十户人家,幼时的我不会数数就知道谁是谁家的的人,应该怎么称呼。那时在农村的小孩子是很幸福的,玩伴特别多,几乎每家都有一到四个不等的孩子,似乎每个农村的孩子都具备玩的天赋,总能想出许多玩的点子。我们可以从大早上吃过早饭把嘴一抹就跑,一直疯到傍晚回家,在外面饿时摸个瓜,揪俩枣,摘个桃,喝口水也能将就一下。儿时的我们是无忧无虑的,方圆几里都撒满了我们的足迹。
随着一年一年的长大,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知道男女有别,知道了不能和男孩子们一起下水洗澡,背着男孩子上厕所了,男孩子依旧还是那么疯,可是女孩子就安静了很多,不会满山遍野跟着他们乱跑了,而是几个人在一起跳跳皮筋、踢踢毽子,说说悄悄话,说着说着还会咯咯咯笑上一阵子。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是太热了,看看门前西小河边没有人,我就决定到那边洗个澡凉快凉快。谁知我刚把衣服脱光,就听到水里有动静,接着我就看到从河边大柳树下那赤条条的跑出一个人,他慌忙把搭在柳树上的衣服一抓就往岸上跑,我又怕又羞,尖叫了一声:“谁?”由于河边有水草,加上我紧张竟然一下给滑倒了,砰的一声,我摔的是四仰八叉,听到我摔倒了,他愣了一下站那不动了,接着他飞快的跑到我跟前把我拉了起来,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我看清楚了他是谁,我站起后把他一把推开,大骂了一声:“不要脸”。我感到自己的脸红烫红烫的,他看我没事立马逃一样的跑走了。
他是村东头赵大妈的四儿子,和我同年生,只是生月比我小,赵大妈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从小就很会教育孩子,所以四个孩子个个学习都很出色且很有礼貌。四小小时候一直跟我叫姐的,因为赵大妈没有女儿,特别喜欢我,虽然他不愿意叫,但赵大妈的话他又不敢违背,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我们上初中他才改掉,这时我们已经上初二了,他个子比我高两头,再加上学习优秀,虽然皮肤黑但是很帅,我们班包括其他几个班的小女生们都喜欢用小眼神望他身上瞄,有事没事的在他身边晃悠,我就不会了,因为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待,虽然在学校男生女生不说话,但回家的路上偶尔我还会和同村的女孩子们一起嘲笑他,学那些女生看他的样子及学她们说话的声音及神态。
可自从那晚偶遇后,我们俩都不好意思看对方了,都有点刻意躲着,白天放学我故意收拾书包慢点与他拉开回家的距离,晚自习我就得收拾快点,女生嘛胆小,他们在后面我们才觉得安全,因为上学的路上两边都是高高的庄稼,路又窄又长,再加上老家整天神啊鬼啊的,老感觉后面像有东西似的,他们走后面我们就不那么害怕了。我的好朋友们因此老嘟嚷我,一会儿早一会儿晚的,不知道在搞什么明堂,出于怕她们管不住嘴我当然不会说出原因的,再说我也怕她们笑话我。他有时候在村中碰到我鼓起勇气想和我打个招呼,还没有等他张嘴我就赶忙跑走了。
这种尴尬一直延续到我初中毕业,因为远在深圳的父母一是不放心老家农村的教学质量,二是担心我和他们感情的疏远,三是姥姥姥爷年事已高,自己都顾不上自己更谈不上抓我的学习。四是在意老家的风气,孩子一上完初中就不上了,不是家长不想让上,就是自己看人家不上自己也不想上,尤其是女孩子,十三四岁心思就很重了,因为老家都爱说,嫁出的姑娘泼出的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女孩子学习就缺少了奋斗劲,上着上着也就不想上了,不上学后就出去打工挣钱,贴补家用,打两年工后回来就结婚生子了,我身边已经有几个挫学在家了,其实我都有点动摇了,很羡慕她们能天天在家聊天,不写作业,还不用天天那么受限制坐在教室里上课,所以我父母才坚持必须把我带走,姥姥姥爷是肯定不舍得的,我也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我还是要被他们带走了,在走的头天夜里,我和我的小姐妹们是哭的黑天暗地,发誓过几年一定回来和她们团聚,我们个个都哭的眼睛肿的似桃子一般,她们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还在哭,这时我听到有人敲我的窗户,我正嚎呢也停住了,我瓮声瓮气的问:“谁啊?”“我”,我听出是四小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这会儿来看我了,我问他:“你怎么来了?”他站在窗外带着哭腔说:“你不能不走吗?你求求你爸妈,你就说在这很好,我们一起上学,上大学,你学习这么好,在这边上学也是可以的啊!只要肯学,在这边也一样能考上好的大学的。”听了他的话我抽噎的更很了,我也不舍得,可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又有几个拧过父母的呢?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必须被带走的。我一个劲的哭,妈妈估计不放心我,从隔壁房子过来敲我的房门,问她可以进来吗?我一惊像做贼一样对他说:“四小,你赶快走吧!我妈妈来了。”他站那没有动,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呢,我又哀求似得说:“四小,你快走吧!我妈妈爸爸知道了会猜疑的。”他这次挪动了脚步,可走了没两步又走了回来,低声对我说了句我一辈子也没能忘掉的话:“姐,你等着,过几年我娶你。”说完他扭身就跑……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和爸爸妈妈离开了,这一走就是七年,这次回来,有好几位老人都不在了,又添了好多新媳妇,满村还是跑满了孩子,可我认识的已经没有一个了,仔细看,从有的孩子身上还能看出我熟悉的大人的样子,我的小姐们都出嫁了,没有一个能坚持把学上完的,我想我没有走的话和她们是一样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在我回来的第二天,我的小姐妹们陆陆续续从自己出嫁的村庄一个一个回来看我了,我们有说不完的话,但是我深深感到我们其实已经在思想上有了很大的差距,除了说孩子,说丈夫,说婆婆,张家长李家短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话题了,我始终觉得二十二岁的自己还很小,她们却已经是成熟的家庭主妇了。看我们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我期待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我忍耐不住,干脆拉着妈妈说想赵大妈了去看看她去,妈妈同意了。刚到他家附近,就听到有很大的嘈杂声,这些声音都是从他家传来的,几个女人谩骂的声音难以入耳,其中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在他家围墙边,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都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我妈问其中一个小媳妇怎么回事,家里出什么事情了,这个小媳妇一看是我们,就说:“你们才回来不知道,那时你们接我妹走时他们家听说特别兴旺,四个儿子,个个学习出色,大爷也能折腾挣钱,家里很是红火,后来三个大的陆陆续续结了婚,就里就变了样,媳妇娶的一个比一个凶,一年闹的比一年厉害,又加上孩子都大小差不多,大娘给谁带都是错,这不,四小上学那么有出息,这个媳妇说花钱,那个媳妇说花钱,逼得大娘天天哭,大爷因为受不了前两年去世了,四小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听我家孩儿他爹说,好像去深圳打工去了,这都去了一年多了,也没有音信,你们也在深圳,他没有去找你们吗?”后面我妈妈在和她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了,只是在心中一个劲的问自己:“他在哪呢?怎么不去找我呢?儿时的话他还记得吗?我俩会有发展吗?”
后来回深圳后,我通过寻人启事找到了他,其实他一直在关注着我,租的房子离我家很近,只是自卑使他不好意思和我接近。
时隔今日,我俩不但在深圳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上天还赐给我们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我还让他把宝宝奶奶接了回来,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有心的愿望,总能实现,我俩幼稚单纯的爱情也开了花结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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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年一年的长大,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知道男女有别,知道了不能和男孩子们一起下水洗澡,背着男孩子上厕所了,男孩子依旧还是那么疯,可是女孩子就安静了很多,不会满山遍野跟着他们乱跑了,而是几个人在一起跳跳皮筋、踢踢毽子,说说悄悄话,说着说着还会咯咯咯笑上一阵子。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是太热了,看看门前西小河边没有人,我就决定到那边洗个澡凉快凉快。谁知我刚把衣服脱光,就听到水里有动静,接着我就看到从河边大柳树下那赤条条的跑出一个人,他慌忙把搭在柳树上的衣服一抓就往岸上跑,我又怕又羞,尖叫了一声:“谁?”由于河边有水草,加上我紧张竟然一下给滑倒了,砰的一声,我摔的是四仰八叉,听到我摔倒了,他愣了一下站那不动了,接着他飞快的跑到我跟前把我拉了起来,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我看清楚了他是谁,我站起后把他一把推开,大骂了一声:“不要脸”。我感到自己的脸红烫红烫的,他看我没事立马逃一样的跑走了。
他是村东头赵大妈的四儿子,和我同年生,只是生月比我小,赵大妈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从小就很会教育孩子,所以四个孩子个个学习都很出色且很有礼貌。四小小时候一直跟我叫姐的,因为赵大妈没有女儿,特别喜欢我,虽然他不愿意叫,但赵大妈的话他又不敢违背,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我们上初中他才改掉,这时我们已经上初二了,他个子比我高两头,再加上学习优秀,虽然皮肤黑但是很帅,我们班包括其他几个班的小女生们都喜欢用小眼神望他身上瞄,有事没事的在他身边晃悠,我就不会了,因为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待,虽然在学校男生女生不说话,但回家的路上偶尔我还会和同村的女孩子们一起嘲笑他,学那些女生看他的样子及学她们说话的声音及神态。
可自从那晚偶遇后,我们俩都不好意思看对方了,都有点刻意躲着,白天放学我故意收拾书包慢点与他拉开回家的距离,晚自习我就得收拾快点,女生嘛胆小,他们在后面我们才觉得安全,因为上学的路上两边都是高高的庄稼,路又窄又长,再加上老家整天神啊鬼啊的,老感觉后面像有东西似的,他们走后面我们就不那么害怕了。我的好朋友们因此老嘟嚷我,一会儿早一会儿晚的,不知道在搞什么明堂,出于怕她们管不住嘴我当然不会说出原因的,再说我也怕她们笑话我。他有时候在村中碰到我鼓起勇气想和我打个招呼,还没有等他张嘴我就赶忙跑走了。
这种尴尬一直延续到我初中毕业,因为远在深圳的父母一是不放心老家农村的教学质量,二是担心我和他们感情的疏远,三是姥姥姥爷年事已高,自己都顾不上自己更谈不上抓我的学习。四是在意老家的风气,孩子一上完初中就不上了,不是家长不想让上,就是自己看人家不上自己也不想上,尤其是女孩子,十三四岁心思就很重了,因为老家都爱说,嫁出的姑娘泼出的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女孩子学习就缺少了奋斗劲,上着上着也就不想上了,不上学后就出去打工挣钱,贴补家用,打两年工后回来就结婚生子了,我身边已经有几个挫学在家了,其实我都有点动摇了,很羡慕她们能天天在家聊天,不写作业,还不用天天那么受限制坐在教室里上课,所以我父母才坚持必须把我带走,姥姥姥爷是肯定不舍得的,我也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我还是要被他们带走了,在走的头天夜里,我和我的小姐妹们是哭的黑天暗地,发誓过几年一定回来和她们团聚,我们个个都哭的眼睛肿的似桃子一般,她们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还在哭,这时我听到有人敲我的窗户,我正嚎呢也停住了,我瓮声瓮气的问:“谁啊?”“我”,我听出是四小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这会儿来看我了,我问他:“你怎么来了?”他站在窗外带着哭腔说:“你不能不走吗?你求求你爸妈,你就说在这很好,我们一起上学,上大学,你学习这么好,在这边上学也是可以的啊!只要肯学,在这边也一样能考上好的大学的。”听了他的话我抽噎的更很了,我也不舍得,可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又有几个拧过父母的呢?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必须被带走的。我一个劲的哭,妈妈估计不放心我,从隔壁房子过来敲我的房门,问她可以进来吗?我一惊像做贼一样对他说:“四小,你赶快走吧!我妈妈来了。”他站那没有动,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呢,我又哀求似得说:“四小,你快走吧!我妈妈爸爸知道了会猜疑的。”他这次挪动了脚步,可走了没两步又走了回来,低声对我说了句我一辈子也没能忘掉的话:“姐,你等着,过几年我娶你。”说完他扭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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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深圳后,我通过寻人启事找到了他,其实他一直在关注着我,租的房子离我家很近,只是自卑使他不好意思和我接近。
时隔今日,我俩不但在深圳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上天还赐给我们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我还让他把宝宝奶奶接了回来,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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