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

初恋,注定是用来怀念的。对于这个残酷的说法,一开始我不信分毫,嗤笑这是苦情人的谬论。直到后来,才慢慢接受这现实。
我们俩在一起,是高一暑假结束的时候,2010年 8月28日,踩在夏天的尾巴上。
我们去海边捡贝壳,去山顶采风,去公园散步,去路边摊吃东西,去许许多多开心的地方。他慢悠悠地骑单车带我去海边捡贝壳,红的白的,黑的黄的,装在德芙巧克力的盒子里。他帮我过生日,熬夜用九十九只纸鹤做了一个来不及挂上铃铛的风铃,偷偷跟好几个小伙伴们策划了一个生日派对,为了给从未过过生日的我一个惊喜。某个大雨天,他到宿舍楼下接我去上课,他不高,也不壮,却尽力为我挡风遮雨,一手撑着伞,一手护着我,自己淋湿了整个后背。这以后的下雨天,这记忆就像风湿一样,出现。摸摸耳垂,是他陪我去打的耳洞,给我买过漂亮的小熊耳钉。高二就在他的陪伴中玩闹着过了。
高三了,学习当然紧张得多了,他经常在放学后到我们班跟我一起自习,辅导我这个数学白痴做题,每当我的数学成绩有进步一点,就陪我去河边的小摊吃加酸加辣的酸辣粉和香辣的油炸豆腐。一转眼,就到了高考放榜的时候了,我们无法上同一所大学。于是我们商量着如何相伴。傻傻的想法,说他送我十对耳环,我送他十双袜子,这样就算不在同一所大学,也可以每天陪伴了。但这些终究没有实现,无论是买耳钉买袜子,还是每天的陪伴。
我们从未争争吵吵,因为他总让着我,无论对错。于是我就成了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各种的无理取闹。那时体质特别差,动不动感冒发烧,情绪也跟身体状况一样糟糕,就是一个坏脾气的药罐子,没少让他操心。又要照顾我的身体,还得顾着我的情绪,真挺难为他的了。这些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事,内疚和歉意,最终成了我不敢挽留他的缘由。
2012年7月23日,他回避我的第13天,我给他留言,同意分手,不哭不闹,结束了我的初恋。
昨夜,我又梦见了他,捧着11朵凋谢的玫瑰花,坐在我的身旁,来不及听清他说的话,梦却已戛然而止。
写于2014年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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