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承诺过一个结果

你曾承诺过一个结果 寂涅 风停不下吹散过往。梦舞成了流萤，载着我们向各处飞扬。花开了又败了，鸟归了又来了。日落了又升了，月圆了又缺了。我们走了，谁又一直未归？ 于是记忆揉成了记忆，鼻端迷失了曾经的气息。 哭泣？可惜，早在征途中已弄丢了泪落得力气。我孤单单的遥望过去，那人，那事，那景物，清晰的模糊了一串串不知真假的面孔。曾经的那个谁，你叫什么？我又叫什么？ 前些日子朋友和我说，好怀念以前的日子。那么多同学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哭，一起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一起。一起做无厘头的事，一起保守各自的秘密，一起用只有彼此才听得懂的暗语。很怀念啊……可惜现在…… “各奔东西了”我说。 “是啊，都走了，谁也找不到了。” “嗯，是啊，找不到了。” 岂止呢，曾经生命里的很多人现在恐怕都已经被我忘了他的存在了吧。若是谁再和我说起某一个人，某一个或许曾经很重要的人。我还真的很担心是不是能想起来，哦，原来还有这么个人啊。 “真的忘了么？那可是引以为一生的挚友啊” “忘了？或许吧” “那么，那段过往的记忆呢？也一并丢掉了么？” “过往……” “怎么会？！” “呵，这些东西，你不说，谁又记得……” 高二那年，所有的艺术生都走了。集训，高考前是不一定会回来了。有人落泪，有人装的无所谓。他们走的那天谁都没去送，没人敢去。哭？何必呢。 “他们是追寻梦想去了，这……是高兴的事。” “梦想？那和我们比呢？ “你们……你们又是……“ “所谓的友情吧。“ “友情么，这种东西，只是沿途的风景罢了，路过了，错过了，也还会有新的出现啊。“ “也就是说，根本就不值一文是吧。“ “并不是的吧……这，总归是心中的一丝感动。哪怕只是默默的铭记，也是好的。“ 可事实呢？朋友说，我还以为自己是处名胜呢，做不到游人如织也得偶尔路过一下进来转转吧。结果那帮混蛋走了就没回来，都没回来。 “呵呵“我说，没有别的话了，谁不是呢，都追寻梦想去了。谁在乎你。 终究只是处荒郊野岭，闲下来看看落日，忙起来就不观日出了。 就是这样。都是这样，可能被你忘了名字的存在，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突然想起你，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从生命里嗖的一下子滑过去了，空留下一个痕迹。滑的长了点，还蹭出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回忆，在时间的消磨里化作了一片苦涩的印记。虽然是有，形如没有。 梦想，这种东西，可比杜冷丁瘾大。有了就戒不掉了。 大家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高三那年，看到的所有人都只是一个背影。一个趴在课桌上的背影。高一时把书码的高高的挡上老师的视线，自己在下面翻小说。高三了，还用吗？不用了，书已经高到不论怎么放都挡得上了。可是再也没有翻小说的沙沙声了。这个声音截止到高二。 戛然而止。 “拼的是未来”我至今都记得班主任沙哑的声音。那天窗外下着小雨。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我的同桌，就在瞬间他决定要发奋。 “怎么做？”我问。 “我学”他说，说的很坚定“我时刻不停的学。” 他又看看窗外“从放学的那一刻起，为了未来，拼了。” 我说，好，有志气，你牛。 第二天他没来，我以为是昨晚学太晚了，早上没起来。还想着要劝他劳逸结合。但是第三天他还没来。我觉得这也太困了，这都不是劳逸结合能解决的了。 他确实困了，睡了，不会醒了。突然我觉得未来真的是一个很不真实的东西，虚无缥缈。昨天还要奋斗呢，今天只能奋斗一下投个好胎。 “怎么死的？” “据说是骑车时看书撞死的。” “唉~大好年华~” 无限感伤，带着几许幸灾乐祸的同情。 大好年华？他不死这些年华也只是埋在几个月后高三的题海里，没什么不同。都说青春最好，我们却用已知的青春去换未知的，那个叫未来的东西。 为什么？因为未来里有个叫梦想的东西？所以就抛弃了青春，抛弃了友情，抛弃了一切。奋斗。 早死早托生。 但是这两年终究只是插曲，这些比友情还像插曲。梦想很可贵。你有梦么？只是又何必忘了故去的记忆？我不解，但事实就是这样。连我也忘了那些人和事，这些年，我又都奋斗了什么，竟连看日出的时间都没有了呢？ “他还有个承诺呢，还好我没连这个一并忘了。” “什么？” “关于不忘记彼此的承诺。” “那结果呢？” “不重要吧，结果什么的” “是哦” 我问他，你说，有一天我们会忘记彼此吗？他说，不会的，永远不忘。我说，我们是朋友吧。 最好的朋友呢，他说。 那么，不忘记么。 不忘记，这是承诺。他说 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是个尽头？我受够了。真的够了。 会有个结果的，他说，这个也是承诺好了。不论结果会是怎样，总会有一个的。我是要奋斗的了。 “那然后呢？” “他确实没忘记我啦。” “是么，那……” “因为他第二天就死了。” “哦……怎么死的……” “看书骑车，被撞死的。”我说“你忘记了么？” “嗯……忘记了好多事……” 我突然好想再回小学去看看，尽管我已经不再能进去了。当年的柳树可还茂盛？当年的老师可还安好？记得路旁有那么多的摊子，摊子上有那么多的玩意儿。马路上还是有积水的吧，倒影不出，我想不起天空了。好像实验楼里的楼梯很绕哦，新生都会迷路的。 这就是我的起点，我已经走过了这段路。终点并不重要，起点早已忘却。从小学毕业后就没回去过。初中，高中，大学。过去了就过去了，忘记了就忘记了。谁知道当年的小学同桌干嘛去了？我只记得的一个同桌已经死掉了。 我打给朋友，“我回小学看了一下，但是我进不去了。” “哦” “哈哈，我们忘了门卫，门卫也忘了我们吧，哈哈” “哦” “好像也没有别的同学回去过啊，都去忙了，都朝着梦想跑去了。” “哦” “……” “我有个报告得写，回头再聊。” 回头？我回过头，天阴沉沉的，没有日出。 连朝阳都把我们给忘了么？ 你在忙什么呢？你也有梦么？ 这种日子我真是受够了。可是结果呢……无论好坏，总该有个结果的啊。 你承诺过的。 你曾承诺过的。 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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